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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赊账,挣的那点钱只能维持日常开销,而爱丽舍多年失修,也就越来越破,常有城管说他们的门面严重影响市容。拿了这点钱正好派上用场,死丫头居然敢说不要,这到底是谁家生的闺女?
陶走之前对小明说了好些话,小明点了点头,看样子像个小大人。送陶花釉出门,澄二低着头像个小媳妇似的问,“你出去大概多久?”
“顶多半个月,回来可以给黄老师带纪念品。”陶笑容灿烂,澄二的心里却渐渐沉重起来。毕竟分离最苦。他浅浅的眼皮一抬,又看了眼澄二,似乎会错了澄二眼中的担忧,“我会尽快办完事,不会多麻烦你们。”
“这倒也没什么,那么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她只是颤抖着睫毛,然后目送他离去。
等澄二回过神,哎呀,忘了问他去哪里。说好给她带纪念品,怎么一点没有诚意,别在机场随便给她带一样糊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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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多了个活宝,果然气氛不同。小西见着那个在网吧里共同奋战过的小兄弟,眼里满是激情。平时餐桌上他就话多,现在更是没完没了,相比之下,陶渊明显得冷淡许多,有上句没下句的接着,大概是怕生。
晚上,帮陶渊明安排好了住宿,整理了他的房间,澄二只觉得腰酸背疼。她拎着一口袋垃圾,发现向西那小子正偷偷下楼在厨房找吃的,她像只发现老鼠的猫,把爪子往他背上轻轻一拍,吓了他一大跳。
“小西,帮小姨把垃圾扔了。”澄二飞快夺下小西手里的面包,欢喜得拆着塑料包装,“别傻站着,去啊。”
“臭小姨!你就知道抢我的零食!就知道使唤我!”向西气呼呼得接过垃圾袋,跑了出去。
只是倒个垃圾,难道他能把自己也扔进垃圾箱吗?这时间太不正常了,澄二无奈只好出去看看。
深更半夜,小西蹲在角落竟跟一个男人说着话,两人嘻嘻哈哈,不甚开心。
“小西。”澄二上前呼喊他的名字。
“小姨,小姨,你过来。”向西像见到了救世主,他扑上来,一把拉住澄二的手,“我求你一件事。”
趁着淡淡的晕黄色路灯澄二若有所思的盯着面前这个看不清容貌的陌生的男子,然后冲着小西疑惑的问,“什么事?你用得着求我?”
“他,就是网吧里那个人。他现在饥肠辘辘身无分文露宿街头,你能不能大发慈悲乐善好施乐于助人,让他在我们店里住一晚?”
如果不是真有事,澄二真想表扬一下小西的文采,一口气他竟说了这么多成语,孺子可教啊。但她不想同意,这人他们又不熟悉,万一是个坏人怎么办?
“小姨,他绝对不是坏人。他有身份证的。”小西转向那个墙角里蹲坐的男人,“白叔叔,你的身份证呢。快拿出来啊。”
“我也想给你,可钱包被偷,证件没了。”那人缩成一团,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你叫什么名字?”澄二看他似乎快要饿晕,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目的,可心里偏偏就是想知道他的名字。
小西双眼发光,以为澄二同意,“他叫白瓷,瓷器的瓷。我们能进网吧用全靠他的身份证,他是个好人。”
白瓷——像是有人用针尖往她心口上狠狠一扎,澄二脸上闪过吃痛得表情。那一瞬,她呆呆站着口中反复咀嚼那个人的名字,细腻的瓷器,她想起他白皙的皮肤,修长的四肢,俊美的五官,还有那温热的质感。大概同名同姓吧,那人因为少年成名很早出国,现在的年纪大概已经结婚生子。澄二忽然想笑,当自己还是以前那具身体时她就清楚他们大概再不会相见。
安静的夜里,小西拉着他那个白叔叔进了旅馆,一边走还一边不停拍澄二的马屁,“小姨真好。”
小孩区别好人坏人永远这么直白,只要谁对他好便是好人,坏人则相反。可好与坏又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分清楚呢?说到底有时对你好不过利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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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里竟离奇多出个人来,引来众人非议。凭什么他不付钱就能进驻?有人看不顺眼就向老板娘投诉。
“因为他是乞丐。你们谁要是承认自己是乞丐也能像他这样,吃白食,住仓库。”澄二一怒,瞪向来人。
没人敢真和澄二闹翻,只是气不过而已。不过既然是乞丐就算了,但凡有张脸的干嘛又去跟乞丐计较呢。
说那人是乞丐一点不夸张,衣服脏兮兮,头发乱蓬蓬,胡子邋遢,根本看不出长相。听澄二这么大声宣布自己是个乞丐,男子在没人注意时重重叹了口气,如今他身无分文寄人篱下,不是乞丐又能是什么呢?
私下里,白瓷甩着有点长的留海找到澄二。
“乞丐也有尊严,大姐,你能不能别这么大声说我是乞丐?”他是好心打着商量,他是想证明自己是有自尊心的。
“大叔,乞丐也需要有勇气,你要敢于直视自己的身份。”澄二翘着二郎腿剥花生。
“可我又不是真正的乞丐。”他有些急了,似乎跟这个女人无法沟通。
“那付钱。”澄二伸手向他要钱。
“我暂时没钱。”他面露窘色。
“那你就是乞丐。你有手有脚,却不出去挣钱,这么大人还靠人施舍。乞丐,你好啊!”澄二言辞犀利,一针就戳中他的软肋。
“我——没想要求施舍。”
澄二没理会他,继续咔咔嚼着花生米,迅速抛给他几颗,“很香的,你尝尝。”
他条件反射得接过。
“可你接受了。”澄二指了指他手中的花生,她带着胜利者的喜悦开口,“你可别急着逃,如果决定自己不是乞丐就先结请了账再说。”
男子发出轻笑声,似乎并没有被澄二惹怒,“我不会跑。能不能先借我点钱,我想去理个发,换身衣服。”
听到笑声,澄二有些错愕,忽然又狡猾得笑笑,“想得美,我没钱。想理发我借你剪刀,换衣服的话,我找几件我爸的旧衣服借你穿。”
男子直直站着没怎么动,然后他慢慢吞吞从牙腔里挤出三个字,“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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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刚从外面风景区游玩回来的小女生见到大厅里有站着个挺拔的高个男子,好色之心人皆有之,她们没事就多瞄了几眼,没想此番景致比风景区的还要美不胜收,自动忽略那人运动衫上的啤酒广告,她们把全部身心投射向男子俊美的五官,夸张得露出哈喇子,“哇,好帅!”
在此等注目下,男子轻晃短发,空气中漫开海飞丝的香味,他嘴角轻扬,似乎颇得意。
此人一见澄二从外面买菜回来,就殷勤得主动搭手帮忙,“我帮你拿。”
“好啊。”澄二来者不拒,看他都接过了她的大包小包,自己就站在一旁敲着肩膀懒洋洋的问,“看着面生,你是谁啊?”
他转脸时,好大一个笑容,像朵牡丹一样绽开,“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乞丐啊。”
澄二皱眉,这才发现那人脸上的笑意原是多么的邪恶。
“我跟你说过,我不是乞丐,乞丐没我长得这么帅。”他有些洋洋得意,以为澄二会被他的美色打动。
只可惜……,他看错了人。
“听过犀利哥吗?现在就是流行帅哥当乞丐。”
“不是人人都想做犀利哥。我要对你说多少遍?我不是。”他生气的时候,嘴角竟奇妙得微微上弯的,让人以为他在笑。
“那你给钱啊。钱呢?钱呢?”澄二不甘示弱。
澄二并不如表面镇定,其实她刚刚屏了一口气,还特别仔细打量他的五官。还好,她终于放下一颗心,因为这个白瓷根本不是那个人,他的眼睛不似他,鼻子也是,唇形也是,不仅外貌连性格也是,根本是两个不同的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
话说 不给评的tx 都很淡定啊。。可是偶不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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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改。。
色盲的人生
“总算下课了。”一颗脑袋以樱木花道用头撞地板的速度,砰的一声重重压在厚厚的英语书上。耳朵贴着书,她游移的目光终于定格在窗外香樟树茂密的叶子上,一节课结束刚好下完一场雨,风一吹,那些树真香。
“三彩,麻烦帮我捡一下那只红色的自动笔,就在你脚下。” 坐在唐三彩身后的张丽伸长了腿可怎么也够不着那支笔。
听见有人喊她,三彩急忙抬头,侧脸被书压出了一条红色的印子,她朝张丽指的方向望去,“哪里?我看不见。”她皱起了眉,找东西什么的最麻烦,她那个哥哥也常让她在那一团乱的房间帮他找书和作业。
“就在你左脚边,诶呀,你把它踢前面去了。看见了吗?”
“黑色的啊。”唐三彩钻进课桌下面,捡起笔递给张丽,“是这支吗?”
张丽抽回笔,嘿嘿笑着看三彩,以为她跟自己开玩笑,“你色盲啊,明明是红的,少装蒜。”
她双眼一怔,略显慌张得傻笑,抓了抓耳边毛茸茸的短发,“呵呵,还真是。今早没睡醒,刚我大概眼花了。”
她没眼花,这她心里很清楚。而这个秘密没几个人知道。她是色盲,且是个稀有的完全色盲。爸说你比瞎子好些,起码能看见影像,不过上帝忘了给你的世界上色罢了。她像是整个家族中的基因突变体,因为就她所认识的亲眷都很健康。这事让她最为伤心,似乎没人能为此负责,她连抱怨和责怪得对象都没有。
她是一个不健全的孩子,唐三彩有时这么想,幸亏自己有个哥哥,多少能安慰心灵受伤的父母。虽然不是亲生的,可他也从不把自己当外人,玩具照抢,打架照打,吵架也是家常便饭。
“唐三彩,你很正常,和别的孩子没什么不同。”三彩永远忘不了他说这句话时的眼神。
那天老师布置了美术作业,她把作业纸撕成了碎片,雪花般漫天飞扬,一个人关在房里她一句话也不说。爸妈又去了很远的地方出差,哥哥也不知从哪里找到的钥匙,他站在门口,眼中那星点似的蓝静静得注视着犹如困兽的她,安静却又不是怜悯,那一点点的蓝像幽冥中的蜡烛,不够温暖却足够震慑人心,那一眼他满是心疼。
他不过比自己大两岁,还是个留级生,凭什么用这种口气说话。而那个瞬间,咸咸的液体着了魔般直往她嘴里灌,她哭得很凶,像憋了一肚子冤屈,一次性发泄出来,她竟从没那样痛快过。
小时候当别的孩子玩彩色积木盖房子大桥时,她总是不屑一顾坐在一旁发呆;当别人为看见彩虹欢喜雀跃时,她以为他们是傻子,板着脸从旁走过;当朋友为挑衣服选颜色纠结万分时,她当他们浪费时间,拿上一件就付钱。她有太多无法理解常人的地方,只因为她不识那五彩斑斓的颜色,以致于她每次必须装出无视和冷漠去遮盖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自卑。
别人能看见的,她却看不到,她又何尝不羡慕呢?
日光灿烂,刺得她眼睛疼,“柚子哥哥,人家都走了,为什么我们还要停在路口?”三彩低头顺脚踢了一颗石子,微眯着眼看身边的男孩,见他没反应又低头数起了白色的人行横道线。前面交通信号灯变换着秒数,周围行人的脚步越来越快。
“别吵,再等一会儿。”唐花釉双眼发光,紧张得盯着前面的信号灯,突然他猛地发力,单手一把拽住身边的妹妹,“快跑。”
三彩还没转过脸,就被人拖着飞奔起来。风迎面吹来,短短的发丝撑起来,蓬松得像颗摇晃的蒲公英,心里像被人放了个口子,怨气都跑了出去,洒进了暖暖的阳光。
“黄灯了。”有人走近路口,叹了口气,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