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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的回忆,声音放得很轻、很柔,带着一丝_诱_惑的味道,悄悄把触手伸到义父心里。
“我想,他是觉得我们家缺少温暖吧?他从小就是一个敏感的人,很象他的母亲。而我……我和他母亲之间的恩怨纠葛,在我和他们母子之间造成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义父,您和义母不是真心相爱的么?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萧潼问出这句话,几乎是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萧远山。他唯恐萧远山又要顾左右而言它,又要闭口不谈过去的事,把一切讳莫如深地藏在心底。
“这件事……是命运使然吧。”萧远山投注到远处的目光沉了一沉,瞳孔中渐渐凝聚起暗灰的颜色,声音越发苍凉。可是谢天谢地,他开始沉浸在回忆中,慢慢讲起了那段往事,“……我出生在农村,可一直发奋图强、刻苦攻读,后来考上名牌大学,回来后在本市一家毛纺企业做销售,很快因为出色的表现升为销售经理,那时候我只有二十三岁。而这家企业是萧氏集团的前身,那时候它叫旭华毛纺。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一位美丽、开朗、外柔内刚的女孩,她就是我后来的夫人楚襄晴。那时候她在我们市里一所大学读研究生,而她本人是Z市人。我与她几乎是一见钟情,共同度过了一段非常浪漫、幸福的日子,无数次我们一起出去郊游,她脸上的笑容是我眼里最美的风景。我只知道她是富家千金,可她身上全无富家女的骄矜,反而清新、美好得犹如山间的泉水、天上的白云。”
萧潼听得入迷,陶醉在萧远山脸上洋溢的温柔里。可是他不明白,既然有这样美丽的爱情,又为何还有后来的纠结?
“我在老家有一位一起长大的同村女孩,名叫小雪,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般疼爱。她高中毕业就工作了,自从我进入大学后,她不断给我写信,字里行间流露出对我的眷恋。可我只顾埋头读书,根本不懂谈情说爱,对她的反应十分木讷。
毕业后小雪经常来市里找我,可我始终把她当妹妹,从未对她产生特别的感情。小雪很孝顺我父母,我为了事业打拼,难得回家,她总是帮我照顾我父母。我父母十分喜欢她,每次我回到家里,他们总是跟我提小雪,劝我娶她,说小雪对我如何痴心,还说城里的女孩比较花心,我们是乡下人,高攀不起。
认识襄晴后,我也跟她提起小雪,襄晴装得不以为意,还故意打趣我,让我回家娶了小雪,早生儿子早得福。可我知道她是爱我的,她嘴上这么说,眼里却满是醋意。我们那时候的农村人,成亲都很早,我父母一再劝我,甚至到最后逼我娶小雪。襄晴开始有些慌了,她拉我到她家,见了她父母。她们家有很大的别墅,还有佣人,她父亲一看就是那种地位极高的人,有天生的威严气势。跟他们交谈的过程中,我能感觉出,他们都很喜欢我,尤其是襄晴的母亲,看我的眼光真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意思。
我回去跟父母提了襄晴的事,还把襄晴带回去见了他们,可他们总觉得襄晴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如果我娶了她,将来肯定要受苦受气还受累,所以怎么也不同意,坚决逼我娶小雪。
我是个对父母极孝顺的人,从小到大都没有忤逆过他们。可这次我却无法顺从他们的意思,我母亲在我面前哭哭啼啼,只差跪下来求我了。我痛苦到极点,整整一个月避开襄晴,没有去见他。
就在这个时候,家乡突然传来噩耗,小雪被汽车撞死了。听说完全是意外事故,而肇事者逃之夭夭,根本无从追查。
我父母心痛之极,我也难受了好长时间,可逝者已矣,他们也无可奈何。于是他们最终接受了襄晴,并且让我和襄晴成了亲。
婚后不久,我就升到了公司副总的位置,很快总经理调任,我就接替了他的职位。
在我和襄晴结婚半年后,我们到他家探望二老。那一天,我无意中听到襄晴与她父亲在书房里争执。原来,他父亲竟是一个叫做‘楚门’的黑社会组织的老大,而襄晴是他唯一的女儿。他要叫女儿接掌楚门,成为楚门的下一任门主。襄晴死活不同意,说她心里只有我,只想跟我做普通夫妻,不想介入黑社会。
我当时在外面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偷听,越听心中越冷。我怎么也没想到,夫妻一场,襄晴却对我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而接下去听到的一件事,更是如同晴天霹雷打在我头上。我那位岳父大人压低了声音,怒不可遏地冲女儿吼,说当初为了让她得到我,派人撞死了小雪,如今她却完全忘了本,竟敢不听父亲的话……”
萧潼听得惊骇之极,一颗心几乎停止跳动。这个楚门门主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叫义父如何自处!
萧远山放在被子里的手死死握成拳,身躯微微颤抖起来,呼吸急促,显见内心是多么煎熬。萧潼见他脸色难看到极点,连忙端了水给他喝:“义父,您别激动,喝点水再说。”
萧远山喝了两口水,平息一下情绪,继续道:“我当时觉得天旋地转,身子碰到门上,被襄晴和她父亲听到了。他们冲出来,襄晴看到是我,一下子变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拉住我的手,拼命解释,说那件事她事前根本不知道。我的心早已痛得麻木,无力地挥开她的手,说不管事实如何,我和她之间到此为止。
谁知她父亲上来揪住我的衣领,狠狠打了我两巴掌,骂我狼心狗肺、忘恩负义,说我当上总经理是他用关系促成的,还说襄晴已怀了我的孩子,我怎能抛下他们母子不管。襄晴泪流满面地看着我,那时候她眼底的哀伤让我几乎不敢正视。我在爱恨之间苦苦挣扎,为了孩子,为了我和襄晴之间曾经的爱,我终于没有狠下心来与她离婚。
我知道凭我一己之言,没有证据,根本告不倒我岳父。何况,襄晴一直哭、一直求我、一直在向我诉说她是如何爱我,到最后我变得麻木不堪,硬逼着自己不去想小雪的死,就当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决定把它石沉海底、守口如瓶……”
再后来,旭华成了萧氏,我成了董事长,云儿一天天长大,我和襄晴之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我把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中,想借此忘记过去发生的事。可我忘不掉,只要一回到家中,看到襄晴,我就会忍不住想起来。而她父亲逼得她更急,让她继任楚门。她不答应,她父亲就让她承诺,将来让她的孩子继承楚门。
她答应了,和我商量时用的是无奈而确定的语气,我知道,一切已成定数,我们家始终罩在楚门的阴影中,我始终逃不开我岳父编织的罗网。
可是我们除了云儿,再也没有第二个儿子。于是云儿经常被他外公接去,小小年纪就懂得了什么是黑帮。他完全不觉得那是黑暗、是邪恶,他只觉得那是英雄壮举、是灿烂辉煌的事业。
这种状况犹如在我心里扎了越来越多的毒刺,令我时刻忍受着痛苦。我想用我严厉的管教去改变云儿,可他却离我越来越远……好几次,他用充满仇视的目光看我,对我说,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他母亲。十三年前,云儿十六岁,襄晴患了癌症,在痛苦中挣扎着辞世。她父亲第一时间把她的尸体抢回去,还把云儿带走。他说,我对不起襄晴。而我的云儿,毅然决然跟着他外公离开,头也没回……”
一滴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萧远山的声音已经哽咽,脸色更加灰败。萧潼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握住他的手,无声地传递着自己的感情。
义父,你牺牲了太多太多,面对自己的儿子,你竟没有说出事情的真相。你是怕伤了义母的心吗?你如何在爱与恨、痛与悔中度过这么多年?而到最后,当儿子终于离你而去时,你的心也冷了,你的骄傲令你眼睁睁看他离去,而没有伸手留住他。父子之间摩擦了十六年,真的没有爱吗?如果没有,大哥又何必回来报复你?
真是当局者迷啊!
第六十一章 兄弟重见
第二天是法院开庭的日子,但楚云天放心不下萧然,没有去旁听,只让钱坤、孙在丰两人去了。滕康因为违反帮规、滥用私刑,自己在刑堂领了五十鞭,所以还在家里养伤。可楚云天遭遇暗杀的事还是传到了他耳朵里,又听说萧然为楚云天挡了一枪,滕康打电话给楚云天时,语气很不是滋味:“门主,萧然还好吗?”
楚云天有些惊讶,随即眼里微微露出笑意:“他还好,伤势已经稳定下来,有些低烧,我会照顾他的。康哥,你不用操心帮里的事,好好养伤吧。”
滕康似乎有些受挫,被冷落的感觉,呆了呆:“门主,一事归一事,萧然虽然救了你,可并不能抹煞他背叛的罪过。门主一向赏罚分明,属下不该置喙,可是……”
楚云天轻轻打断他:“康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这位刑堂堂主秉公执法、不偏不倚,这一点是老太爷和我都十分赞赏的。只不过眼下多事之秋,我更希望大家同心协力,维护楚门安定,希望康哥理解,也希望康哥不要怪我驳了康哥的情面。你放心,我说过要给大家一个交待,就不会食言。”
“不,门主。”滕康一惊,“属下没有这个意思。门主是什么身份,怎能代人受刑?”
“代萧然受刑不是因为我是门主,是因为我是他大哥。”楚云天十分平静地道,“既然他能丢了性命保护我,我代他受刑有何不可?康哥是楚门员老,老太爷在时就深得器重。云天年轻识浅,如果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还请康哥海涵。”
“我……属下怎敢?”即使没有当着楚云天的面,滕康也能想象得到他微微含笑、却自然流露出威严的样子,被这几句话呛得往回吸气,结结巴巴地道,“老大这么说,叫属下无地自容了。是属下失敬,冒犯了老大的权威……”
楚云天轻轻笑道:“兄弟之间不必这样客气,有康哥支持,就是我最大的荣幸。康哥,我还有事,不多说了,等你养好伤回来,我们再好好聊聊。”
滕康挂上电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觉得苦涩难当。这个楚云天,简简单单几句话,就体现出恩威并施的驾驭之术。骨子里是楚家血脉,深得楚龙骏的真传,只是,他也得了他父母的遗传因子,天生的善良多情,怎么也改不掉。
老太爷十分欣赏这个外孙,却一直有着一份隐忧。楚云天从小就是与众不同的,他身体里潜伏着一种叫做叛逆的东西,外表的温和、儒雅、沉稳、冷静丝毫不能改变他骨子那种强势、桀骜、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性格。
事实上老太爷的担心是对的,自从接掌楚门后,他完全断绝了黑道上的那些生意,不顾一帮元老的反对,将楚门漂白。那几位元老愤然离开楚门,楚云天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渊停岳峙地站在众人面前,字字掷地有声地道:“我是门主,楚门要向什么方向发展,由我说了算。”
楚云天,年纪轻轻却有着过人的城府,谁也看不透他。可是,滕康作为唯一一位留下来的元老,心里始终担心着什么。楚门,在楚云天手里会延续多少年?当年老太爷做的那件事,总有一天会被楚云天知道,他会怎么想?他骨子里的善良会引导他走向何方?一切都是未知数……
萧然房间里,萧然独自躺在床上,脸色仍然苍白如纸,目光呆呆地注视着天花板。沉思中的他看起来越发安静、孤独,皱起的眉峰令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