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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父亲冯少卿与李兆廷的父亲同朝为官;又是读书时期就相互结识的同窗好友;一来二去,他便与同龄的李兆廷有了青梅竹马之谊。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只是……当这青梅并非真的青梅,而是同样的竹马的时候;无嫌猜的两小又当如何?
母亲过世的早;父亲因为忙碌很少管教他,不明真相的姨娘以为他真的是女孩子,当时年纪还小的他也就迷迷糊糊的,真的把自己当成女孩子看待,甚至因为身边都调侃“冯小姐与李公子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真是天赐的良缘”,他自己也不禁对李兆廷产生了异样的想法。
直到……三年前,李兆廷与他月下定情,那一曲高山流水的琴音,有着伯牙子期的知音之感,也有着对未来美好婚姻生活的期盼。然而,当他兴高采烈的回家告诉父亲,却换来父亲急如骤雨般的变脸,以及一个几乎令他崩溃的真相。
他并非愚钝之,尽管由于男女七岁不同席的礼教,他从未与李兆廷发生过超乎寻常的关系,但是身边有个傻傻的可爱的小丫头,男女身体的不同他多少还是有些意识到的,只是……聪明如他却宁可自己一辈子沉浸梦里,长醉不醒。
或许是上天不看好这段姻缘,觉得他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配不上身份高贵的大户公子……李家居然一夕之间惨遭灭门,不过十五岁的李兆廷与母亲投奔娘家,两小无猜从此天各一方。
依依惜别的那日,他们约定三年后再见……他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只要十八岁生日的那天,兆庭准时出现他的面前,他就告诉兆庭他的秘密,哪怕逆了这天和地,乱了这纲理和伦常,也要与兆庭约定白首偕老。
只是……最后他等来圣上的“比武招亲”的旨意,等来父亲一夜白头接连叹息的愁眉苦脸,等来……他忍不住要和兆庭坦白真相的时候,因为门外偷听被他打落下来的……闻臭,天香。
天香即闻臭,闻臭即天香。可叹他被世传言为“天下第一才女”,最初却也被闻臭瞒天过海,完全没有将那女扮男装,口齿伶俐的小公子,与最受皇上宠爱的天香公主联系起来。
再后来,似乎是他的存在不容于世,继李家之后他也遭遇同样的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东方侯与身为皇帝的兄长明争暗斗,然后将冯府选为了第一个牺牲品。
东方胜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他,父亲怎么可能让他深入龙潭虎穴,可是坦白男儿的身份是欺君之罪……性格胆小懦弱的父亲不敢那么做,就算敢为了他也不能那么做。
“兆庭是个好孩子,只是……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那时,父亲抚摸着他的头发,语重心长的叹息着说。当时他还无法体会父亲话中的深意,直到很久以后,一夕家变,被迫换上男儿装束进京赶考,转眼成为状元郎被选驸马,他与从未想过还能再见面的那人,发生了一系列啼笑皆非的事情,才终于明白……心易变,兆庭娶了相国千金为妻,他则成了当朝驸马爷,有些事情真的……已经再也找不回来了。
公主是个好女孩,闻臭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虽然出没的地点总京城附近,让不少揣测他是宫中的侍卫,但是因为他做的都是有利于民,惩奸除恶匡扶正义的善事,积少成多,久而久之百姓口中俨然成为了正义的化身。
那啃着甘蔗歪骑毛驴,总是面带戏谑笑容的少年,比起十八年来规规矩矩当个大家闺秀的他……强多了。如果当年他能够正视自己的身份,坦然面对自己身体的秘密,那么,姨娘惨死,父亲入狱,冯家一夕之间从妙州除名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当然要每天开开心心的!”
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微笑,以为所有的不幸都让自己遭遇的他,却被那古灵精怪的公主逗得哭笑不得。说什么天下第一才女,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懂!
逝者已矣,活着的才是最重要的。而他,所要做的最紧要的是,就是以状元和当朝驸马的身份,努力搜集东方侯及其党羽意图谋反的罪证,为父亲……平反!
正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父亲活阳光下,不必再疯疯癫癫的被关笼子里,他默认了自己成为驸马的事实。只是算不如天算,他原本只想做个有名无实的驸马,与早已心有所属的公主“相敬如宾”,却不想……自己会不受控制的被她吸引,直到内心深处的感情发生异变,她中毒一事猝发之时到达顶点,洪流决堤一般爆发出来。
“你是公主,我是驸马,我……一定会救你!”
他目光执着而坚定的说道,故意忽略一剑飘红的脸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天香。
“姓冯的!”这是天香对他常有的称呼,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也不会让感觉粗鲁,当习惯成为自然,如今回想起来竟会觉得怀念。
“驸马”这是外面前才有的称呼。还记得他们“新婚”不久,与他同一天大婚的李兆廷,与新婚妻子刘倩前来探望,面对大秀恩爱的他们二人,向来与他不对付的公主,居然甜滋滋的喊起他“驸马”。
公主是看出他的心情不好吧,虽然可能原因与他的不同,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为此而感怀心。
已经数不清公主帮过他多少次,他为了与兆庭再三错过,被逼着接受“比武招亲”的时候;
他恢复男装考取状元郎,却为欺骗公主而内疚自责的时候;
他……
日日夜夜,点点滴滴,终有一日溪水也汇聚成大河,以决堤一泻千里的气势,冲刷的他心肝儿直颤。
公主……中了毒,而且是闻所未闻的奇毒,“阴阳断魂散”。能使出这种阴损招数,能有机会对公主下手的,除了宫里的那帮子,不作他想。
一剑飘红的出现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自欺欺弱者的心。
已经不想再逃避下去了,已经不想再故作冷漠了……承认吧,重视她,在乎她,眼睛里面看到的,嘴巴里面念叨的,心里面盛满着她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冯绍民……爱上了她,却不想承认。
中毒一事让他决定正视对公主的心意,他下定决心,为公主寻来能够解毒的断肠草,不用欠一剑飘红的任何情,也能够趁此机会对公主表白。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一直当个清闲驸马爷的他,第一次就职便接了个烫手山芋,清点天下的财产,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既然总要有出头,而且枪打出头鸟,那么……还有什么比一朝成为状元郎,双喜临门被选驸马爷,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他,更适合的人选呢?
不过,这样的差事却是他求之不得的。险中求胜,他不怕那些推他下地狱,因为就算真的要下地狱……他也会拽着那些人跟他一起!
妙州的短短几天,漫长的仿佛过了几年。王公公故意扭捏作态,想方设法的挑他麻烦,让他没有闲暇和心情给公主写信,因此……差点造成他与公主的不和,不……或许已经造成了,公主看起来不拘小节,玩世不恭,但实际上性格十分倔强,认准的事情绝不更改,是个比他还要较真的。
这样的性格曾经是他赞赏和动心的,因为正是与他截然不同的坚定姿态,曾经数次拯救他于绝望黑暗之中。然而现,这份执拗和倔强却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如何才能拔出,如何才能不受伤害,如何才能不伤害到她……一无所知,一无所措。
*****
夜深了,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冯绍民的心微微揪起来,他透过地牢狭窄的小窗户,凝望着外面那轮明月,无法自己的想着心事。
这次来妙州他发现了东方侯的惊天大秘密,本来掌握这个秘密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却没料到王公公会胆大包天投鼠忌器,想出如此卑鄙的手段意图打垮他,让他来不及说出秘密就死在妙州。
他不能死,为了给父亲平反,为了揭发东方侯的秘密,为了让皇上认清这群的真面目,为了整个王朝的未来和安危,同样……也为了天香。
等这件事情解决之后,等蒙冤入狱的父亲得以平反昭雪,等这出由东方侯、国师、王公公等里应外合上演的谋反大戏落幕……他会选择对天香坦白一切,包括……他自己压抑已久的心意。
只是,不等冯绍民想出对付敌的办法,王公公就带浩浩荡荡的过来,拖长了语调阴阳怪气道,“驸马爷真有闲情逸致,沦为阶下囚还对月思考生呢。不过,我能理解,因为你的时候不多了,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涂满兰蔻的手指轻点一下,十足恶心的妖模样的王公公,让冯绍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冷眼盯视着王公公身后默不作声的男人,借着明亮的月光看清楚对方的官府,原本还想对王公公冷嘲热讽一番,此刻冯绍民却禁不住瞳孔紧缩,脸色变了几变。
八府巡按……张绍民!他居然会出现这里,看来……王公公是打定主意要致他于死地了。哪怕是皇上亲自召见他都可以面不改色,可是张绍民……他爱慕天香却求而不得的事,作为与公主日夜相处的驸马,他哪里会不清楚。
通常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眼下有机会致他这个情敌于死地,还有可能借此机会得上位者青眼,进而成功踢开他娶得天香为妻……张绍民,他会选择怎样做?
如果是他……又会怎样做……
“张大人,请吧~”王公公不好好意的笑着转身,让开路将张绍民请到了前面,贼溜溜的目光扫视着他手中的圣旨。
张绍民面无表情地走上前,神情复杂地望了冯绍民一眼,心底剧烈翻涌着异样的情绪。
同样的名字,命运和处境却是截然相反。他曾不止一次羡慕冯绍民,并非羡慕他考上状元,当年同样少年登科意气风发的他,不会为了这种事情羡慕他。他羡慕的是冯绍民能得皇上另眼相待,甚至用那样可笑的比赛跷跷板成为驸马。
不管过程如何,那样的结果……却是他做梦奢求却怎样都求不来的。
可是陡然间,高头大马英姿勃发的驸马,就成了如今他面前的阶下囚。
身份不明的女人,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甚至刚刚好被公主撞见……如此多的巧合,如果他看不出其中的猫腻,那这些年的八府巡按也白当了。
只是,没有十足的证据,他也不能贸然定论。到时候,非但帮不了驸马,还可能将自己搭进去。
帮……?只怕再驸马爷心中,他根本就是和王公公等一伙的吧。前脚刚刚入狱,后脚他就刚刚好的出现这里,这样离奇的巧合说出去都没会信。
回想起不久前接到的命令,张绍民紧了紧手中的圣旨,唇角上翘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目如寒冰声音低沉地宣读,“驸马奉旨钦差,行为不端,着令免去钦差职位,交八府巡按张绍民就地处理!”
收起圣旨,张绍民目光一厉,眼光锐利的瞪视着冯绍民,声音森冷,隐隐透着些许异样的情绪,“为什么……要伤害她!!”
此话一出,王公公立即阴阳怪气的低笑一声。很快,就收到张绍民一记冰冷的眼刀,他捂着嘴扭过脸去假装看不到,心底却绽放出绚烂的礼花。
驸马……这份礼物,可比之前的红嫣姑娘还好吧。
“来啊!大刑伺候!”短暂的沉默和停滞之后,王公公抱着尚方宝剑过来,勾起唇角,目光闪烁不定地说道,“驸马,小人也是不得已啊,谁让你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皇上最宠爱的宝贝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