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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谢抽了抽嘴角，觉得玉虚上仙这副样子十分像一个人。
像谁？自然是像花不谢的师父君无道了。
花不谢倒是真的看准了。
玉虚上仙当真用了十坛子陈年佳酿，特地去君山找君无道请教了一番，如何让自己的女人心软，对待自己如同三月日光一般温暖含蓄。
只是可惜得很，花不谢同君无道从前勾搭过的任何一个女修都不一样。君无道传授给玉虚上仙的十八般法则，实实在在都是误导。
当年花不谢不懂事儿，干的做多的事儿，也就是帮着君无道擦屁股了。如今看着这些酷似君无道做派的形容，花不谢不知道自己除了头疼恼怒以外，还可以有什么其他的表情。
玉虚上仙觉得自己完全想不通。
在他认识的那些人里头，就数君无道的风流债多，也数君无道吃得开。
这些年，不说从前的那些女修通通回心转意了，最起码也是有着一二十个回心转意的。
据说君山如今负责给君无道上药的，已经从当年的花不谢变成了书鸿。呃，这个问题吧，其实想一想，也是十分容易理解的。毕竟二十多个女修，便是一个月轮着来，也会有来重了的，经常性的，就撞上了。然后倒霉的自然只能是君无道一人了，可偏偏君无道一直乐此不疲。
玉虚上仙一向觉得君无道的情商是十分之高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花不谢这儿一点也不管用。
本着不懂就问的优良品质，玉虚上仙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握住花不谢的手：“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感动？”
“神经病！”花不谢翻了一个白眼，“你是不是去问的师父？”
“是啊，不愧是我看上的娘子，如此聪慧，简直……”
“闭嘴！”花不谢吼了玉虚上仙一句，“你知不知道我师父平日里勾搭完了女修，剩下的收尾工作都是我做的？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管杀不管埋啊？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自打生命中没有了你，别说缺心眼了，我已经什么都缺了。”玉虚上仙冲着花不谢抛了个媚眼。
花不谢嘴角抽搐，觉得有些反胃。
转头瞥了一眼围观群众，花不谢哀嚎。
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有那么多面色含春的少女眼巴巴地看着玉虚上仙啊，为什么那一个个的面色含春的美丽少女在看到自己的目光之后，就能一瞬间变成一幅恨不得咬死你的表情啊，表情这么丰富，他们爹妈真的知道吗？
花不谢默默地转回头来，看着玉虚上仙，再一次说：“起来。”
“我不！”玉虚上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居然就这么耗上了。
花不谢愣了愣，猛地抽出自己的手来，转身就走。
玉虚上仙在跪下去就没有意义了，立马爬起来跟了上去：“小花儿，你又生气了？”
“没有。”花不谢扯起一个大大地笑脸特地转头给玉虚上仙看了看，那个笑容，真是要多假有多假。
玉虚上仙一下子停下了脚步，看着花不谢的背影，觉得有些疲惫，突然他喊：“小花儿！”
花不谢察觉到了玉虚上仙的语气有些不太一样，忍不住就停了下来，只是花不谢始终没有转身。
“你从前说，你最喜欢的是能够只有两个心爱的人，守着一个小小的屋子，屋外还有蓝天碧海，就此了此余生。小花儿，如今我们便去那么一处地方好不好？什么五大上仙之首，什么九十九重天，都去他妈的，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好不好？”玉虚上仙一步一步走了上来，伸手将花不谢圈进怀里，一字一句都发自肺腑。
花不谢却突然打起了哆嗦，仿佛六月骄阳，被人兜头泼下来一盆冰水。
玉虚上仙察觉到花不谢的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阿笨从不远处冲了过来，一把将花不谢从玉虚上仙怀里抢了过来，低头将掐住了花不谢的人中。
玉虚上仙急的红了眼，死死地盯着阿笨问：“她怎么了？”
“玉虚上仙不知道？”阿笨歪头，一副十分意外的样子。
玉虚上仙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是看着花不谢陡然苍白下去的脸，心疼的无以复加。
阿笨叹气：“你自然是不知道的，这些年来，你口口声声说着你一直关注着我们，可你关注的不过是花不谢在哪儿罢了，为的，是你能够最快的找到我们。可是玉虚上仙，你自己看看，即便是墨商一直跟着我们，最后，还是花不谢来找你啊，你什么时候，真正的放下过自己的架子，为花不谢做些什么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玉虚上仙皱眉。
阿笨摇头：“没什么意思，不过就是为她抱不平罢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放在心上，我如今才算是明白。”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玉虚上仙眉头紧锁，看着花不谢，在看着阿笨，觉得自己仿佛落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中，不能自拔。
阿笨轻笑：“没什么，其实我也希望花不谢能够回到你身边，便是死了，也是甘心的，也是能够瞑目的。而且，再怎么看，您也比无道子好多了，毕竟身边从来没有过乱七八糟的女人。若是说输了，花不谢也不过就是输给了你的面子和你所谓的地位罢了。”
玉虚上仙仿佛听了天方夜谭一般地惊呼：“我还要面子？我方才都已经……”
阿笨却笑着摇头：“你还是不懂啊。”
069 论男人的尊严
阿笨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倒是让玉虚上仙有些迟疑起来。
原本玉虚上仙不觉得阿笨会在自己追回花不谢的路上有阻碍的，可如今，玉虚上仙却觉得不一定了。
“那么你倒是来同我解释解释吧。”玉虚上仙轻笑一声，抬手抚上花不谢的额头，封住了花不谢的神识。
阿笨眉间轻跳，看着玉虚上仙带着微微的诧异：“玉虚上仙，你害怕她知道？”
“不是害怕，我堂堂五大上仙之首，我何惧之有？”玉虚上仙十分不屑。
阿笨叹气：“玉虚上仙，你果然不懂。”
“哦？”玉虚上仙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来。
阿笨冲着玉虚上仙翻了一个白眼，转头将花不谢放在身后一块空地上，细心地将自己的大氅脱下来围在花不谢身上，这才转头看着玉虚上仙。
玉虚上仙的目光一直落在阿笨和花不谢交叠的手上。
阿笨轻咳：“玉虚上仙你且回回神吧。”
玉虚上仙笑了笑：“我没有走神，你说就是了。”
“咱们都算是男人吧？我阿笨也不会说话，不会绕着弯子来，不过就是一点，玉虚上仙你也太在乎自己的脸面了。”阿笨撇嘴轻笑。
“我不在乎。”玉虚上仙却还是坚持自己的观念。
阿笨冷笑一声：“那么这么多年，玉虚上仙一直不来找我们，真的是为了我们好吗？花不谢如今为什么这么虚弱，你真的不知道吗？我知道，你们修道者讲究合和双。修，不管怎么说。这一种修行方式对于你们的修为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可是为什么花不谢一直拒绝，即便她那么喜欢你。玉虚上仙真的不好奇吗？”
玉虚上仙显得有些尴尬，他抬手摸了摸鼻子，轻笑：“这不是小花儿羞涩吗？”
“羞涩你个大头鬼啊！”阿笨突然不想继续和玉虚上仙说下去了，这说来说去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啊。
不过玉虚上仙却显然对这个话题十分有兴趣，当即表示自己不再多嘴，由着阿笨说下去。
阿笨叹了口气。将花不谢在窥天洞的事情告诉了玉虚上仙。
玉虚上仙表示不相信：“那时候只有花不谢和历书两个人去了龟婆婆面前，这些事你如何知道？”
“我和女人心灵相通，你不是不知道。玉虚上仙，说起来，当年助我开灵识的仙丹，是玉虚上仙想着和花不谢服用的吧？从一开始，玉虚上仙就看上她了吧？只是没有想到，阴错阳差，那些仙丹被我吃了。开了灵识，成了花不谢的灵宠。玉虚上仙是不是觉得十分可惜？”阿笨学着花不谢的模样歪了歪头，看着玉虚上仙。
玉虚上仙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你是在是想太多了，当初我自己也不晓得那些仙丹到底有什么功效的，至于开了你的灵识，说句实话。当初，我只是觉得十分可惜。小花儿心心念念的五花肉，就那么没了。难为她一心一意地将你养得白白胖胖。”
阿笨抽了抽嘴角，冷哼：“那也是如今我愿意一心一意地跟着花不谢的缘由，她待我最起码从来都是真心实意的。”
“你这话可是说我待她就不是真心实意的？呵，阿笨，若是真的算起来，你应当是我的灵宠！狐狸才是花不谢的。当初不过是因为狐狸太过聪慧，嫌弃花不谢修为不高，一心跟着我走，我也不会将你留在她身边。我原本以为，你是真正的忠厚。不管将来，我如何，你都能助我一臂之力。你如今，却倒像是真的只为花不谢着想了。”玉虚上仙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阿笨没有吭声，由着玉虚上仙将自己的的风流往事挨着回忆了一番，才做了个手势，示意玉虚上仙闭嘴。
“你真的没有重点吗？难道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不是花不谢的身子虚弱的问题吗？你胡说八道那么多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呢？”阿笨的话，仿佛一道惊雷打在了玉虚上仙的心头。
玉虚上仙上前几步，将花不谢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玉虚上仙，我其实相信你是一直为了花不谢好的，可是玉虚上仙，很多时候，你的心意，我们理解不了。从前你不是和花不谢商量好了的吗？不管以后有什么事儿，都不会隐瞒她。如今为什么不愿意说出来呢？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不好吗？”阿笨看着玉虚上仙轻轻地叹了口气，“玉虚上仙，我不会说话，却也值得，有时候不说话，更加的伤人。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情，你自己解释吧。我听说狐狸最近想要去天珠峰泡温泉？我去和他一道玩去了，花不谢托你照顾，可好？”
玉虚上仙点头，目送阿笨离开。
看着花不谢，玉虚上仙着实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却也无比清楚的知道，花不谢不愿意见他。
是他当初不对，可他……
大概当真是阿笨说的，男人的脸面。
身为五大上仙之首，天尊早已化身天地万物，整个修仙界的最高主宰，明面上看来，早已是玉虚上仙。可是天尊的力量，却还是无处不在。玉虚上仙每一步，都要走的稳稳当当，不能有一丝的闪失。怕的，是让天尊震怒，扯了他玉虚上仙的职责。
玉虚上仙一直觉得自己在乎的其实并不是这个职位，他在乎的，是能够护花不谢周全的权利。
可权力本身，就是一种欲望。
一种可以将普通的平凡人，逼迫地忘记自己原本的模样。
玉虚上仙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在这条路上走远了呢？
“小花儿，我是不是错了？”玉虚上仙低声叹息，身旁只有呼啸而过的寒风。
玉虚上仙叹了口气，俯身将花不谢抱起来，转身消失在原地。
玉虚上仙身后的树林中，狐狸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看着自己身边的阿笨皱眉：“你确定花不谢能和玉虚上仙冰释前嫌？”
“不确定。”阿笨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
“你到底还要不要去泡温泉了？”阿笨冲着狐狸翻了个白眼。
狐狸半带不甘的被阿笨拖走。
狐狸和阿笨的不远处，君无道摸着自己的许久不曾修剪的胡子，眯着眼睛看了天玄子一会儿：“你不感觉回去天珠峰？那两个畜生糟蹋了你的温泉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