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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我这事才不怕她!王森现在闹腾的有限,动他还起不到作用。再过过再说,等再养他些时间,以边军出其不意,直取石佛口,不但王森,便是王皇后,我也要她的好看。”
任盈盈道:“你最好心里有数。闻香门在我教内部,其实也是个问题。他们自成体系,尾大不掉,如今已是个听调不听宣的局面。你要除他,可要小心阴沟里翻船,可要做好准备。听说王森与关外土蛮汗,还有来往。”
“那就更不怕了。戚南塘坐镇蓟门,打的土蛮汗元气大伤,至今未复。我又上本起用了部分浙兵旧将,那土蛮汗纵然来犯,也是有死无活。盈盈,你是我身边的重要智囊,今后可不许再跟我耍脾气了。我进京完婚之后,就陪着你到杭州,把任老前辈救出牢狱,之后,便娶你过门。”
任盈盈离京师近了,心情也十分复杂。听他说起前景,长叹一声。“我是个魔教妖女,不被你妹子命人给勒死,就知足了。什么过门不过门的,也不过是自己哄自己玩呢。等你救了我爹,我就任你摆布,之后去恒山,和刘小姐做伴去。”
“放心吧盈盈,这回回京,我得和小丫头好好谈谈,要是她非要如此,那我这个当堂哥的,也得跟她要闹一回了。”
大队人马自东直门进了京师,未走多远,却见有大批百姓,围着一块照壁指手画脚,喋喋不休。郑国宝回忆出京时,不记得这里有什么热闹。难道是贴了什么新鲜事?
派了手下去打听,不多时孙大用回禀道:“回国舅的话。这是京师里最近流行的玩意,原本就是揭帖。可是如今呢,有一干人,算是玩出花来了。这揭帖上想写什么写什么,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偏生百姓们,不明真相,看谁说的越离谱,就越信谁。一干写揭帖的,反被百姓当成了真正才子、俊杰,大明朝的良心。”
他顺手拿过一张揭帖“您看看这个。事隔二百多年过去了,我大明还有几个人知道,当年抗元的主力,是龙凤皇帝韩林儿。因为抗击蒙元精锐尽失,才被洪武皇帝得了天下;我大明有几个人知道,天下最强的水师,不是郑和那阉人的所谓宝船,而是汉王陈友谅的六十万播阳水师;大明有几个人知道,明玉珍是何等爱民如子,体恤士人……”
郑国宝看着这揭帖,总觉得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孙大用又道,“这还不算。还有说朝廷当年只在两淮骚扰百姓,寇掠盐商,公开吃人。张士诚与元军互拼,流光了最后一滴血,才成全了国朝建立。还有什么爱民如子陈友谅、绝不割据张士诚,不扰百姓芝麻李。这些人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这种鬼话写出来,居然也有白痴肯信?”
“大用,你这就不懂了。越是写的胡说八道,耸人听闻,就越是有人猎奇相信。毕竟现在的朝廷在位,一人不遂百人意,有些人日子不如意,难免就幻想着,当年有个理想天国在。这帮人就不明白,要真是什么理想天国在,又怎么会轮到洪武爷打下这锦绣江山?你再看看吧,估计更离谱的还有。”
这时又有辛烈治满面怒容举了张揭帖回来“这太不像话了,简直是信口雌黄!国舅,这上面写的什么东西!”
郑国宝接过来,只见上面写着“泰西的人均收入为我大明国朝百姓的六倍,而房价仅为我国朝的六分之一,泰西人看病抓药全不要钱,无地可种,无生计者,皆有官府发给饮食,养济之完善,胜我大明十倍。这一切归根到底,是什么造成的?我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若是泰西真这般好,他们的全部身家,难道还换不来一张船票?自己坐船到泰西,去享福不好么?何必在大明受这罪?”任盈盈插口道。她见了这揭贴内容,也掩口而笑。
辛烈治又道:“我听说,还有的揭帖更是胡说八道,有说为什么大明不把泰西洋教立为国教,为什么不允许民间持有火器,为什么不肯学海外先进经验,搞各村自治。总而言之,各种混帐话,层出不穷,简直没法看。老百姓不认识字的多,还有专门的人在那讲揭帖的,简直就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要不要属下带几个人,把他们打散了?”
不等郑国宝发话,又听有人议论道“大家闪闪,皦生光皦学士,又来发揭贴了。”
见一个年纪比郑国宝略大一些的男子,生的尖嘴猴腮,身上一身文士斓衫,在外面披一条蓝色绶带,上面有一个大大的“V”字。
郑国宝道:“皦生光?这厮过去是跟我一起混的伴当,一样的文混混。听说后来他好象混了个举人,怎么现在这么一副当代文豪嘴脸?这家伙当初没少跟我一块讹人啊?按说京师里的老少爷们,应该知道他是什么变的,怎么对他倒还挺恭敬,还有那绶带是怎么回事啊?”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你瞅啥
只见皦生光贴了那揭贴不久,就有人高喊道:“大家看啊。这是时评,某皇亲中州剿匪为名,大肆收受贿赂,中饱私囊,打击地方士绅,所到之处,十室九空。某江湖侠女惨遭狼吻,沦入权臣之手,痛不欲生。三名无辜少女自尽于行辕之前,一死申冤啊。神医遭擒,妖女得救,这幕后到底谁是最大得利者?矿税监乱政害民,几时才可休?”
郑国宝听了个清楚,“皦生光这厮,居然不念老交情,要跟我为难么?那就不要怪我,不顾旧日一起做混混的情分了。”
皦生光此时并未远走,正在那里摇头晃脑,做一副指点江山状。“这国朝啊,要是不学泰西,与士人共天下,早晚都要完蛋。你们可知道,天下间凡是能够长胜不败的朝廷,都是要重视民意。至于什么是民意?那自然是我们读书人的意志,就是民意所在。”
他正说着,冷不丁去人群里钻出几个大汉,冲到他面前,为首一人怒喝道:“你看我干啥?”
皦生光听他说话不是本地口音,虽然这几人身强力壮,却也没往心里去。自顾演讲,不予理睬。那汉子不依不饶,又骂道:“直娘贼,我问你看我干啥?”
皦生光不耐烦道:“看你了又怎样?不要打扰我宣传普世……”
哪知他话音未落,那大汉抬手便是一巴掌,打的皦生光一个满脸花。那几个汉子身强力壮,一击得手,下面便是拳打脚踢,出手甚是凶猛。围观的百姓见此情形,似是有意救人,不料又有几个汉子抽出刀来,“别多管闲事。这里没你们的事情。”
本来想救人的几个,见动了刀子,急忙又躲回人群里。有几个同样穿着斓衫披着绶带的,找人要来纸笔,飞速写道:“东直门揭贴学士皦生光忽遭陌生人殴击,疑似因情变而致冲突。”
这东直门是京师第一热闹所在的大码头所在,自有五城兵马司、锦衣卫等往来巡逻。见了这边斗殴,便要过来阻挡,哪知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只一亮腰牌,那些人,便只得装没看见,继续去巡逻。
这几个汉子打够了,一声呼哨,挤到人群里,找不见踪迹。郑国宝看了一眼任盈盈“好一个日月亲兵,果然手脚麻利。这活干的利索啊。”
“谁让他嘴里不干不净,说什么魔教妖女,那就别怪我们护教亲兵,要给他一些适当的教训了。张仙子,他也没少提你啊,你怎么想的?”
张芙蓉一低头“芙蓉全听老爷的,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他们穿过东直门这片揭帖区,直奔郑承宪的府邸。原本郑家只是大兴一小户人家,如今既然发迹了,自然不能再住老房子。京师此时的格局为东富西贵南贫北贱。西城这宅子,与几位勋贵的宅邸距离都近,走动起来也方便的很。郑承宪为人老实厚道,见识也有限,听说与首辅联姻,已经乐的找不到北。见侄子带了这么多女人回来,又怕这婚姻生了变故,急的手足无措,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等安排好了住宿,郑承宪一把将郑国宝拉到书房。“国宝,你这孩子是怎么了?平时你是个多机灵的孩子,怎么净做这糊涂事。男人外面有女人,倒是寻常事。可你好歹偷吃完了,得记得擦嘴啊。你怎么把人带家里来了?这要是让申家知道,这联姻的事,不就彻底完了?听叔一句话,把女人找个地方安置起来,偷着去看看,这些只要不留下把柄,就没啥。你这样,可是惹祸啊。你看你叔我,想当初被你婶子打的跑出三条街去,如今虽然咱爷们有钱了,可我还是只讨小,不立正室,就是正室娘子,跟小的可不一样啊。”
郑国宝笑道:“多谢叔父指点,孩儿自有分寸就是。这次去一趟南方,又去了趟边关,顺手灭了伙乱军。孩儿也发了点财,一会把礼单给您拿过来,让您老人家过目。那花马池盐的事,您想必也知道了,那些盐,就是咱发家的根本,有了盐,咱就再也不受穷了。这盐行,还得您老人家挂帅拿总,孩儿我就是个跑腿干活的。您老人家就拿着盐引安心过好日子,该讨小讨小,该纳妾纳妾,便是您想老树开花,娶个正印夫人,咱有这么多盐,娶个十六的也不成问题。”
见郑承宪做势要打,郑国宝急忙抱着脑袋,向外就蹿,边跑边道:“我的事,叔父您老人家就别管了,孩儿自有办法。我这还得先去拜个仇人,再去拜个亲人呢。”
看他一溜烟似的往外跑,郑承宪跌足叹道:“这孩子,怎么眼看快成家了,还这么毛躁呢?你跑这么快做什么,有话还没说完呢,这还有人送你的东西呢。”
郑国宝积极推进收税,与无数人结下杀父母之仇,京师里仇人遍天下。其中头一号仇人,得说是他的顶头上司,锦衣卫指挥使掌卫事骆思恭。骆思恭乃是世袭锦衣出身,手段高明,本领了得。如今担任缇帅,执掌大明数万锦衣官校,也算的上是一方诸侯般的人物。
可是有郑国宝这么个手下,骆思恭这位置便十分尴尬了。论级别,二人品级相当,骆思恭虽然加了二品都指挥使衔,但是郑国宝也有准以都指挥体统行事的册封。北镇抚司,独设一方大印,可以不经过锦衣指挥使,就可以直接向天子汇报。再加上郑国宝的国舅身份,骆思恭这长官的身份在郑国宝面前就摆不起来,有这么一个靠山强,能干活,还掌实权的下属,两人成为仇人便是顺理成章之事。
每回郑国宝见骆思恭时,二人面上几乎都不掩饰对彼此的厌恶,卫中同僚也看的出来,他们两人会面,旁人都是有多远躲多远,免受池鱼之殃。
郑国宝在白虎堂给骆思恭施了个礼,二人面上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模样,说了几句不闲不淡的话。骆思恭道:“近日东厂崔少白崔理刑,在中州那莫名其妙丢了脑袋,这事闹腾的可不小啊。若是遮奢的爷们,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也就算了。怕就怕,自己惹了祸,让咱卫里背锅,到时候便是牵连全卫上下,这几万儿郎了。”
郑国宝一抱拳道:“好说了。骆头儿,这事我是知道的。其实么,区区一个番子,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他意图行刺,还不许我动手宰人?张鲸要是想打官司,我奉陪到底,您别忘了,我想当年,好歹也是当过土刀笔的,还怕了那老阉奴不成?”
看二位长官越闹越凶,下面估计就该指鼻子骂祖宗了。其他堂官,不声不响的起身告退,把白虎堂,让给二家长官做擂台使用,看他们如何分上下,决雌雄。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