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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被我说的一脸莫名的向晖和陈宇华,还有目瞪口呆的竹喧,我起身就走。
因起的匆忙与一刚进门的女生撞了个满怀,一声满怀歉意的“SORRY”脱口而出,却遭到一顿抢白,“呦,英语系的啊,满嘴的洋屁嘛。”
我又羞又怒,脚下的步子更是飞快。
直到走出了餐厅,还能听见竹喧气急败坏的叫喊,“嗳,这些菜还没动过筷呢,老板,给我打包。叶紫啊,你等等我呀。”
好吧,我承认我不该没头没脑的发了一通火,更不该扔下竹喧自己一个人先走,可是我都给她赔不是了,好话说尽一箩筐,她还是蒙着被子侧身向内就是不理我。
没辙了,我使出了最后一招,悄悄把被子拉开一条缝,对着她的耳朵大喊一声,“竹子快起来,袁朗来啦。”
“啊啊啊……他到哪儿了?哎呀,叶子,我新买的裙子放哪里去了,还有,我的鞋子呢?完了完了,我头发还是乱糟糟的怎么见人啊……”竹喧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上蹿下跳,一会从床铺的最里侧翻出一件红色套头毛衣,一会又蹦下床,整个人埋进床底抠出一双几天都没见到影的长筒靴。
我憋的很辛苦,肩膀微颤,但不敢笑出声,柳如烟才不会给竹喧面子,她右眉挑高,不仅扑哧一笑,还夸张的趴在我的肩上,身体抖动,面部神经抽搐。
“好你个叶子,竟然和如烟联合起来戏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忙碌中的竹喧这才发觉自己上了当,她把穿戴整齐的衣服又重新脱下,随手一扔,张牙舞爪的扑向我。
我吓的哇哇直叫,竹喧发起狠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抱着脑袋绕着寝室中央的长桌一圈圈的奔跑逃窜,一场体力和耐力的比拼就此展开。
几圈下来,竹喧明显体力不支,她气喘吁吁的比了手势,“STOP。”又冲我勾勾手指头,“你过来。”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不要命了。我摇头,“你过来。”身子还在往后退,谨防她突然发难。
竹喧冷哼,“你过来我就原谅你。”
“真的?”我还是不信。
她嘿嘿冷笑,我只觉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正在这时,“铃……”一阵震耳欲聋的电话铃声划破长空。“是谁把音量调到最大声的,吃饱了没事做是吗?”竹喧低声咒骂,没人会在这时候去撞她的枪口,都聪明的选择了默不作声。
她只得不情愿的去电话,“喂……哦……她在,你等等。”她明艳的脸庞上忽展露一个诡异的笑容,“叶紫,你的电话。”
真的假的?我用怀疑的眼光瞅她。寝室中七人我的电话一向最少,哪就这么巧了。不过,也许,如果,万一呢?
竹喧笑的邪恶,“不接么?那我挂了哦。”
“别,”我还是屈从于竹喧的淫威之下。
“喂……”刚接起电话,一个巨大的枕头从天而降,准确无比的落在我脑门上,随之同时出现的是竹喧幸灾乐祸的脸。
枕头打在头上自是不疼,但其症结在于竹喧的枕头碰到哪里,哪边就会沾上鸭毛,我狼狈的抓着头发,竹喧偷笑不已。
“小妹,你怎么不说话?”
“姐,我听着呢。”又觉喉咙发毛,不知是否被鸭毛呛住。
“嗯,礼拜天你早些过来,化妆师还要给你做造型呢。”
“哦,”我继续纠结鸭毛。
“衣服什么都不用带。”
“嗯,姐我知道了。”我走神了,都是鸭毛惹的祸。
“那我挂了啊。”
“好,姐再见。”
挂上电话,又试着和满头的鸭毛做了次抗争,实在是无能为力,索性去洗头为上策。
把头发埋进温度适中的热水中,伴随舒畅感而来的是种难以言喻的松弛。人总是在惬意的时候放松,随即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检讨或自夸。我也不例外,在向晖面前的表现,实在是差劲,用兵败如山倒来形容绝不过分。今天这一闹,或者能瞒过粗枝大叶的竹喧,但是聪明如向晖,定会感觉出异样。我们同在声乐社,接触的机会不少,如今的我失去了从前平和的心态,要怎样与他共处?
洗发水的芳香刺激着敏感的嗅觉,我忍不住一个喷嚏打了出来。思绪又不可控制的飘忽,彼时向晖搜集的治疗鼻炎的资料,虽然我知道没多大用,但还是完好无损的保留了下来。还有,他知我有鼻炎以后,主动揽下板报的任务,记忆瞬间充斥。
喜欢一个人并不可耻,可我没有想到会是他。而爱情理论,讲究先来后到,我晚了一步,终究是名失败者。
叹一口气,论品貌,林森并不在他之下,可我就是找不到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喜欢他需要理由么?不需要么?需要么?
我把头重重的撞进盆里,溅起一地的水花。
第十七章
我们放下尊严; 放下个性,放下固执,都只是因为放不下一个人。
表姐的婚礼就定在这周日。
从我家到表姐家要跨越上海的四大区,闵行,长宁,静安和闸北。接送宾客的大客车要下午三点才启动,身为伴娘的我坐不了免费车,相反,还得一早就爬出暖意融融的被窝,乘公交一路颠簸。
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后,顺利抵达目的地。
都说结婚这天是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新娘子也会成为全场最为瞩目的耀眼明星。穿上婚纱的表姐同往日有些许不同,少了份青涩,多了分高贵和雅致。
卧室里就表姐,她的好朋友还有化妆师在。
“小妹来了啊。”化妆师正在给表姐上妆,她抽空给我打了个招呼。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我坐下。
我颔首,望着表姐洁白剔透的肤质,有些出神。
“你的皮肤有点干,平时要适当的补水。”化妆师高高的个头,马尾利落的甩在脑后,妆容一丝不苟,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
表姐依言点头。
相对化妆师,表姐算的上娇小玲珑,其实我并不是表姐属意的伴娘人选,因为担心我一米六八的身高会盖过她的风头。而她中意的另一位与之身材相差无几的表妹,已做过两次伴娘,生怕会应验三次伴娘嫁不出去的传说,我由此成为了超级替补。
搽粉,修眉,画眼线,上眼影,装假睫毛,刷睫毛膏,定妆……只见各种化妆品在化妆师的手中传来递去,一会儿的功夫,一个活脱脱像是从画中走出的妩媚女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还应该加上一句脸要化妆。散粉的效果惊人,表姐颊边的几粒俏皮小雀斑此刻消失殆尽。
“真美。”我由衷赞叹。
表姐吃吃的笑,“一会你也会很美。”她顾不上做头发,心急的打开衣橱拎出件礼服扔给我,“先去换上。”
这是一件水粉色的纱质伴娘装,抹胸款式,紧身收腰,下身是百褶蓬蓬短裙,内层有纱,裙摆和腰际皆有柔软甜美的蝴蝶结搭配。
不可否认,漂亮是漂亮。可是,要我穿这个出去见人?T恤牛仔裤是我一贯的装扮,这套衣服未免太女人味了,能适合我么?我疑惑了,表姐了然的给我一个鼓励的神情,并推我进更衣间。
我捣腾了很久,不是前后穿反,就是后背的拉链拉不上,我不禁沮丧,我果真不适合扮淑女。最后好不容易穿上去了,又怎么瞧怎么别扭,一直拖拉到表姐催促,我才羞羞答答半遮半掩的走出。
表姐笑骂:“里面又没有镜子,你磨蹭个什么劲啊?”
我刚在镜子前站定,都还没看清楚自己现在是怎生模样,就被化妆师按在椅上,“化好妆才能看出效果。”
我机械化的任其摆布,感觉脸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我拼命忍着打喷嚏的冲动,没办法,要漂亮总要付出点代价。
不知过了多久,暖洋洋的和风吹的我昏昏欲睡,化妆师又在我耳边说:“头发稍微短了些,这假发给你用。”两只手在我头顶摆弄了一阵子,拍掌说:“OK,搞定了。”她推搡了我一把,又瞧瞧我,得意的笑笑:“这下可以去照镜子了,不满意的话再和我说。”
我站在镜子前持续发呆状态。
衣服像是为我度身量做,两簇长长的卷发垂到胸前,妆容素雅,与新娘的光彩照人完全是两种造型,不媚不艳,却让人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错觉。
“嗯,我家的小姑娘打扮起来都好看的。”大姨不晓得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评头论足一番。
我扯扯那里,又拉拉这儿,最后死命拽着胸口的衣服,生怕会掉下来,表姐笑着按住我的肩膀,“放松,别紧张。”
是啊,新娘子才是主角,要紧张的话也该是她而轮不到我。话虽如此,我还是觉得全身不自在。
闲聊了几句,表姐瞅了瞅我,眯起眼笑着说:“小妹,你还没有男朋友吧?”
“嗯。”我有些心不在焉。
她抿唇,扬眉,“据我所知,伴郎可是个帅哥哦。”
我暗自好笑,“姐,你都要结婚了,还三心二意呢。当心姐夫吃醋。”
她慢腾腾的站起身,扭我的脸,笑出了声,“我这不是特意为你安排的嘛。你看看你,林森这么好你也不要……”我作势捂住耳朵,我这个表姐唠叨起来的功力和老妈有的一拼。
我敷衍:“姐,我还小,这事不急。”
“等过几年就该急了,未雨绸缪你懂不懂?”她继续数落我,我翻白眼,怎么姐夫没被他烦死?
“你不是也才出嫁吗?”我慢吞吞的说。表姐是中学语文老师,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不过在大姨姨父的强权政策干预下,含泪分手,单身多年,去年的时候认识了现在的姐夫,试着交往一段时间后,她说找回了初恋的感觉,酸酸甜甜的,现在终于得以修成正果。
表姐抚着耳坠子把玩,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而是转身望向窗外,我怕勾起她的伤心往事,赶紧想讲些笑话调剂一下,正在这时,楼下传来几声清晰的汽车喇叭声,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清脆爆竹声和鼎沸的人声。
“来了来了,新郎官来了。”一直守在门口的表弟直冲进来,他今天可是充当大舅子的角色,兴奋的很。
我瞄了一眼书桌上的时钟,十一点零八分,据说这是翻过黄历的好时辰,早一分钟都不行。
“快点把门关上。”不知谁大叫一声,大姨手忙脚乱的合上卧室房门。
转瞬之间,闹哄哄的响声已到门口。
“老婆开门啊……”是表姐夫的声音。
我们哄堂大笑,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可是大家都没有经验,也不知该怎么为难他。
“先唱首歌吧,表达你对慧慧的情意。”慧慧是我表姐的小名,说话的是她的闺中密友王若萱。
表姐夫赔笑:“我五音不全,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饶过我吧。”
“不行不行,一定要唱。”虽隔着一道门,我也能想象他此时的神情。
“一定要唱么?”表姐夫可怜兮兮的说。
表姐悄悄的扯着若萱的衣袖,“他不会唱,我看算了吧。”
“还没出嫁就向着他了,”若萱轻点她俏鼻,表姐羞涩低头,化妆师微微一笑,而我躲在一旁起哄,“让他唱让他唱。”
表姐瞪我,“等你出嫁的时候看我怎么整你。”
我嘴上绝不屈服,“我才不怕哩。”
门外似乎在商量对策,过了好一会,表姐夫又说:“要不找伴郎代替我唱吧,你们也不想看我出丑吧。”
我们想了想,答应了,毕竟这只是一种形式,也不可能他不唱就真的不让他进门。
“那伴郎唱什么歌?”我们追问。
【……
喔~相信我无悔无求
我愿为你放弃所有
男人不该让女人流泪
至少我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