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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鸟敏夫,六十二岁,东京人,曾任驻意大利大使。
韦伯说:“这里需要说明一句,白鸟是日德意三轴心国联盟的主要策划者之一。还有大岛浩,六十三岁,歧阜人,陆军中将,驻德国大使,其罪行与白鸟敏夫同。”他接着说的是:
荒木贞夫,七+岁,东京人,陆军大将,历任陆军相和文部相;
星野直树,五十七岁,东京人,历任伪满洲国总务长官、内阁书记官长和企划院总裁,战时财政的推行者;
小矶国昭,六十九岁,山形人,陆军大将,历任朝鲜总督、拓务相和首相;
畑俊六,七十岁,东京人,元帅,历任陆军相、驻中国派遣军总司令、第二总军总司令;
梅津美治郎,六十七岁,大分人,陆军大将,历任关东军总司令、参谋总长;
南次郎,七十五岁,大分人,陆军大将,历任陆军相、关东军总司令、朝鲜总督;
铃木贞一,六十一岁,千叶人,陆军中将,兴亚院政务长和无任所大臣:
佐藤贤了,五十四岁,石川人,陆军中将,曾任陆军省军务局长;
桥本欣五郎,五十九岁,福冈人,陆军大佐,曾任奉天领事馆领事,发表过大量鼓吹侵略战争的专著和论文;
冈敬纯,五十九岁,东京人,海军中将,曾任海军省军务局长和海军省次官。
韦伯说,判有期徒刑的是:
东乡茂德,六十六岁,鹿儿岛人,历任驻德国大使和外务相,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重光葵,六十二岁,大分人,历任驻英国、汪精卫政权大使和外务相,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韦伯接着说:“不能立案准备释放的有原内务相安倍原基、后藤文夫、安藤纪三郎,情报局总裁天羽英二,大东亚相青木一男,驻汪精卫政权大使本多熊太郎和谷正之,石原产业社社长石原广一郎,法务相岩村通世,通商相岸信介,儿玉特务机关长儿玉誉士夫,黑龙会会长葛生能久,驻中国派遣军第一任总司令西尾寿造,国粹大众党首领笹川良一,驻西班牙公使须磨弥吉郎,驻华北派遣军总司令多田骏,军事参议官高桥三吉,递信相寺岛健。以上共十八人。”
他环视一同,最后说:“我的汇报完了,敬请审定。不妥处和遗漏处,请基南先生纠正和补充。”
“我补充一点。”基南说,“战争期间曾三任日本首相的近卫文麿,前驻华派遣军总司令、参谋总长、第一总军总司令杉山元,前日本关东军总司令、天皇侍从武官长本庄繁,本已定为甲级战犯嫌疑犯,但三人在逮捕前就畏罪自杀了。原驻台湾军总司令、华北派遣军总司令、南方军总司令寺内寿一,也定为甲级战犯嫌疑犯,在逮捕前己因病死去。”
会场沉默片刻,麦克阿瑟两眼在墨镜后面转动两下,然后说:
“我对国际法庭的工作感到十分满意,请允许我代表驻日同盟军最高总司令部,向东京审判集团的全体法官先生和工作人员表示由衷的感谢!”
他起身转动着魁梧而肥胖的身躯,向坐在东西两面的法官和工作人员行军礼之后说:“刚才听了韦伯先生的汇报,两天前又看了法庭送给我的判决书初稿,我认为法庭的判决是完全正确的,是经得起历史检验的!”他在掌声中坐了下去。
又沉默片刻,迪利比扬格起身说:
“我基本上同意麦克阿瑟最高总司令的意见,说基本上同意,由于大家所知道的原因,国际法庭对日本战犯的审判是不彻底的,诸如丝毫没有追究裕仁天皇的战争责任;研制和使用细菌武器和化学武器,屠杀了几十万中国人民的石井四郎却被免罪释放;犯下滔天罪行的冈村宁茨依然逍遥法外住在中国!”
布莱紧接着说:“对日本战犯的审判也是不合理的!比如,畑俊六的罪行比坂垣征四郎要多要严重,可是畑俊六被定为无期徒刑,而坂垣征四郎却被定为死刑!又如西尾寿造罪大恶极却不予立案,而武藤章的罪行没有西尾严重,却被定为死刑!广田弘毅判处死刑是罪有应得,但小矶国昭、梅津美治郎、南次郎更应该判处死刑。”
勒克莱说:“多田骏、儿玉誉士夫、葛生能久、本多熊大郎、谷正之都应该立案,多田应该判处死刑,儿玉和葛生判无期徒刑,本多和谷正之应判有期徒刑。”
商震也挺身而出:“从主流看,国际法庭的工作是一首正气歌,不管怎样,还是审判了二十五名甲级战犯,并与各受害国一道审判了一批乙、丙级战犯,伸张了正义维护了和平!但是,在凹凸不平的政治哈哈镜里,一些假的恶的丑的,也变成了真的善的美的。刚才,迪利比扬格将军、布莱将军和勒克莱将军提出的问题已不可能解决了:但把问题提出来,让两个国际组织的代表听听,让在座的各国记者先生听听,对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如何作出正确的历史评说大有好处!”
坐在麦克阿瑟左边的阿塞尼斯和普迪吉不便说什么,两人都沉沉地点了两下头。
迪利比扬格又说:“我刚才说的不彻底,布莱将军和勒克菜将军说的不合理,实在不可思议!”
出人意外,麦克阿瑟出奇地冷静。他心平气和地说:
“人生本来就是不可思议的,世界本来就是不可思议的,迪利比扬格将军!如果一切都可以思议,就不存在有日本发动侵略战争,就不存在有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就不存在有今天的集体汇报会。是吗?将军阁下!”
“我不再说什么了,因为国际法庭的工作该结束了!这些问题留给后人去评说,去揭破吧!”迪利比扬格说,“我相信历史是公正的,也是无情的。”
“基南先生,韦伯先生!”麦克阿瑟握着烟斗的手向对面的基南和韦伯一伸,“那就让我们在那个极乐世界等待历史的评说吧!”他怪笑一声。
韦伯苦笑着,心想:你怎么把我也拉在一起?如果历史评说我,只能说我这个审判长形同虚设,只能说我斗争不坚决!
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基南转过话题说:“下面,提两个问题请诸位决定:一是对判处死刑的七名战犯,是执行枪决还是施以绞刑?二是他们的尸体火化后,骨灰交不交给他们的遗属?”
麦克阿瑟说:“被纽伦堡四国军事法庭判处死刑的德国战犯是绞死的,也用绞刑好了。至于死者的骨灰,我看可以让他们的遗属领走。”
“不!”迪利比扬格说,“麦克阿瑟将军的第二个意见我不能同意。道理很简单,保留这些人的骨灰,日本军国主义就会阴魂不散。”
“迪利比扬格将军的意见很有道理。”英国、法国、澳大利亚、中国、新西兰、荷兰、加拿大代表团团长附和这一意见。
说到日本军国主义阴魂不散,麦克阿瑟脸上一阵发烫,为了将问题掩饰过去,他说:“那就不保留吧!由法庭指定可靠的人秘密处理。”
下午三点,没有立案的西尾寿造、多田骏等十八人,被解除脚镣手铐,每人手中提个装着几件换洗衣服的包裹,离开住了两年多或三年多时间的囚室,由四名法警领着来到监狱小会议室。
“他们的妻子早已等候在这里,女人们一见到自己的丈夫,千般感情,万般滋味,一齐涌上心头,一个个激动得热泪双流,与自己的丈夫拥抱在一起。
被释放者获得了再生,也都激动地哭了,房间里一片啜泣声。
西尾的妻子怡子和多田的妻子牡子,不由得想起自己用金条和女色贿赂和诱惑商震,以及向商震写检讨书的事,激动中又多了一份伤感。
怡子呜咽着悄声对丈夫说:“我恨中国的商震!”
西尾从妻子的探监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道:“别恨他!不管怎样,他没有向日本政府反映,没有使问题复杂化,应该感谢他!”
多田也对妻子说:“别恨他,人情不在,那五根金条还在。”
大约过了五分钟,阿尼斯陪着布雷布纳来了。
“诸位请坐。”待十八对夫妇坐下,阿尼斯手指布雷布纳介绍说:“这位是国际法庭首席检察官基南先生的助理布雷布纳先生!下面,由布雷布纳先生讲话。”
布雷布纳说:“从现在起,诸位恢复自由了!这里,我代表基南先生说几句话。本来,按照诸位在日本发动的长达十四年的对外侵略战争中,都犯有这样那样的严重罪行,有的应该判处死刑,有的应该判处无期徒刑,有的应该判处有期徒刑。如果诸位有自知之明,一定会说,布雷布纳先生的话并非耸人听闻。”
“并非耸人听闻,并非耸人听闻!”十八对夫妇的声音从肺腑里发出来。
布雷布纳说:“是谁宽宏大量原谅了你们?相信大家是清楚的。”
“清楚,清楚!”大家激动不已,“感谢麦克阿瑟最高总司令!”
布雷布纳说!”我向大家透露一个消息,由于美国不计恩怨,正在冲破阻力,考虑与日本媾和恢复邦交。在日本,诸位都是有一定影响的人,希望先生们做出自己的贡献。”
被释者感恩戴德,异口同声他说:“我们一定效犬马之劳!”
第二天上午,正式对二十五名被告进行宣判。这是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第八百八十一次开庭。对这个神圣的地方,战犯们十分熟悉的了,他们出进这里少则二十余次,多则五十余次。战犯们不愿意来这里,是理智的抗拒;但又很想来,是灵魂的期待。今天,尽管他们已于昨天下午看了法庭对各自的判决书初稿,但还是很想来听听法庭的最后判决,好打发未来的日子。
法庭的布置和气氛完全与第一次开庭一样。上午九点,一队美国宪兵由坎沃奇宪兵中校率领首先进入法庭。宪兵们站的位置也与第一次开庭一样,其中五名站在被告席后面,坎沃奇和十一名宪兵面对十一国国旗,背朝着法庭入口处的栅栏门站立着。
紧接着,身着黑色法衣的基南、韦伯、书记官和十一国法律代表团团长和各一名助理法官入庭。他们刚落座,麦克阿瑟、萨塞兰、两名国际组织代表、十一国军事代表团团长和各一名助理、新闻记者、辨护律师依次入座就坐,最后入庭的是近百名旁听者,他们是日本各地派来的代表。
当天棚上的七十八只电灯全部亮了时,记者们选择自己认为最理想的角度准备拍照。
接受最后判决的二十五名甲级战犯,已于二十五分钟前从巢鸭监狱押到法庭候审室。他们之所以像竞赛似的一支又一支在吸着香烟,并非借助尼古丁的刺激思考问题,而是麻痹神经减少痛苦。
九点十分,按照战犯姓氏的英文字母顺序,荒木贞夫第一个出场。他由两名宪兵从候审室押送到法庭入口处,再由坎沃奇引路走上被告席。
荒木表情僵硬,走上被告席之后,伸手从桌上拿起意译风戴上。接着,韦伯审判长用英语按惯例问了他的姓名、籍贯、职务之后宣判:“判处荒木贞夫无期徒刑。”
荒木怔了片刻,点点头,卸下意译风,面向韦伯,也是面向十一国国旗鞠一躬,由坎沃奇引着退庭。
土肥原贤二面孔蜡黄,入庭的脚步走得很慢。他表情憔淬,因两手微微发抖,好一阵才把意译风戴上。韦伯宣判:“判处土肥原贤二绞首刑。”
他浑身颤抖着卸下意译风,呆站了一会,似乎不想敬礼,但最后还是把腰弯了下去,好一阵才平身。
桥本欣五郎像上操场似的迈着正步上场。他将意译风往前推了推,表明他懂英语。韦伯说:“判处桥本欣五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