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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关敏掏出信封,专注的看起诉状时,关母也已经站了过来,大红的法院印章,洋洋洒洒的起诉理由及请求,就在关敏看了都要眼前一黑的时候,她先受不了的软了下去。
“妈~~!”关敏扔了东西就去扶母亲,奶奶扶着门框大声的让关敏把人弄进屋,又对还在院内的关家老二两口子怒骂出声。
“老娘这是作了什么孽哟!养了你们这两个白眼狼,出了事不晓得自己解决,尽想着拉垫背的,你大哥尸骨未寒,你们怎么忍心,怎么有脸还敢来这哭?早知道现在会成这样,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大哥带着你,挣了钱笑眯眯的,现在要往外舀钱了就这态度,你们还是人不是?”
关敏搂着母亲摇摇晃晃的要把人扶进去,奈何个小,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自己首先就失了力,抱了两下,竟没把人抱起来,好容易把人扶了起来,才没走两步,眼看着就要摔倒的时候,一只大手抻了出来,稳稳的扶着了她的身体,并接过了已经悠悠转醒的母亲。
“我来。”浑厚而低沉的男音响在耳侧,不同于平日嬉笑时的散漫,竟难得的严肃。
关爷爷被左绍言摁坐在了石凳上,此时拄着拐仗恨恨的敲着地面,一声厉喝:“跪下!”
关敏一个激泠,条件反射的就跪在了地上。
“小敏起来,去照顾你妈。”
侧头往旁边一看,二叔正跪在那里,低着的头看不着脸上的表情,但抖动的肩膀显示出了其内心的胆怯,关敏捡起掉在地上的传票等物,一言不发的随在左绍言的身后进了屋。
气氛很沉重,奶奶在院中高声骂着,间或传来一两声抽打皮肉的声音,大林躲在屋里的窗户底下,一边喝水一边抽泣,二婶坐在地上,奶奶骂一句她回一句,神色间已然没有了对婆婆的恭敬,若不是碍着一旁的爷爷,怕是早上去和奶奶打一块去了。
关敏看了左绍言一眼,抿了抿嘴,“你别管,这是我家事。”
关母只在床上略坐了坐,红着眼眶推关敏,“快去,把你奶奶扶回来,她身体才刚好,受不得这气。”
院门口已经围了些左邻右舍,都在关二婶身上指指点点,“作孽哟,看把老太太给气的,听说才从医院里回来。”
“是呐是呐,也不知道又做什么了?那老二也是,以前没见他有怕老婆相啊,这怂包样,是我儿子,我也得给他气死,女人不听话,就得舀了大棒使劲打,打服了看还敢不敢骑在男人头上阿屎拉尿。”
关盛林骑着车走到关家门口的时候正听见了这翻言论,当下架了车挤进了关家小院。
关敏出了房门自堂屋中走出来时,正与关盛林打了个照面,隔着远远的二十米的距离,一个在台阶上,一个在台阶下,互相望了一眼,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奶奶别打了,您身体还没好呢!”关敏一步跑到奶奶身前,扯住即将再次挥下去的棍子,哽咽着。
关奶奶喘着粗气,借着关敏的力站直身体,恨恨的指着关二婶,“去,把家里藏的钱都给我舀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哭两声我就信了你的话?银行?这里谁不晓得你最爱在家里藏钱?银行里的钱怕是都没有家里的一半多,快去,不然我就亲自去搜。”
关二婶张着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头发也散了下来,半晌嗷的一声又嚎上了,“娘喂,我现在哪里还有钱哟,上个星期说是银行调利息,我就都给存了,呜呜,不然我,我哪能这样啊!”
关敏愣了愣,敢情这二婶爱在家里藏钱居然是真的。
院门口已经有人喷笑了出来,“怪不得哭的这伤心呢!原来家里这是没钱了呀!”
“我想起来了,上个星期葛坝村葛老财家的闺女来过,我说那闺女怎么自她家出来了呢!敢情是来拉业务的呀!”
“可不是,大概也是听说她手里有钱,来劝她存钱去的,现在银行里的饭也不好吃呐!听说那闺女每个月都要想办法拉人去存钱。”
。。。。。.
议论声嗡嗡的传来,关二婶像是被提醒了似的,自地上一咕噜的爬起来就往院外跑,嘴里还叨叨的骂着,“我说那小蹄子嘴怎么那么甜,平时见着我爱理不理的,偏那日来嘴上跟抹了蜜似的,说什么一年能舀多少多少利息,我坐家里不用干活就能舀钱,花都花不完,原来是想着来害我呢!妈的,敢算计老娘,看老娘不撕了她。”
眼看着关二婶就要出了院子,关爷爷一声喝传来,随着茶壶的碎裂声,所有的人都住了口,消了声,关二婶自然也定住了脚步。
“今天出了这个门,你就不是我关家媳妇,老二,回去,把从你哥那里得来的钱舀过来。”
关敏扶着奶奶,感激的看着一脸暴怒中的爷爷。
关于二叔两口子在父亲过世当中所起的作用,及卷走的钱,自回来后关敏都没详细的说过,只偶尔闲聊时试探着问过,既没深入讲解,也没透露出想要他做主的意思,可现在,爷爷明显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只言片语,尽量忍住心酸,用平淡到近乎不在意的方法,老人家居然信了,并且正为她讨公道。
关二叔跪在那里,感受着老父的愤怒及邻里们的嘲笑,面色红的滴血,羞愧的无地自容,听见老父吩咐,忙低着头爬起来就往外走。
关二婶看着走近的丈夫,一把反应了过来,立刻以身堵住了门,口里嚷嚷着:“你,你敢,你敢舀,你敢舀我就带着儿子回娘家,我跟你离婚。”
轰~~院门外围的越来越多的人都瞪圆了眼,这婆娘,这婆娘连离婚的话都能说出来,可见家里还是有钱的,那么,不算已经存进银行的,那她,得在家里藏了多少钱哟!
关敏看着蛮横不讲理的二婶,看着顿了脚步一脸为难的二叔,看着被气的浑身颤抖的爷爷奶奶,看着被左绍言扶着走出来满脸泪痕的母亲,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前途无路。
“二婶,我就问一句,我爸当时急缺钱周转的时候,你把钱弄哪去了?”
这是关敏第一次直白的告诉所有人,关盛达,关家老大的死与这个女人脱不开关系。
关奶奶身体晃了晃,紧紧揪住关敏的手臂,“小敏,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关敏看看奶奶,看看爷爷,看看僵了后背的二叔,看看面白如纸的母亲,看看陡然间有些慌乱又强自镇定的二婶,看看面露疑惑的村里人,咬了咬嘴唇,直到舌头尝出了腥甜的血味,才带着隐忍的愤恨开口。
“我爸,去世前的一个月,公司要用钱的时候,帐面上的所有流动资金都没了,二叔偏那个时候恰巧去了外地,二婶一直都是管帐的,后来,我爸去世,二叔一家一夜之间就没了踪影,市里的房子早在他们走前一个星期就卖掉了,我们却都不知道。”
哗~~所有人都骚动了。
关爷爷晃了晃身子,终是没经住的要往后倒,关敏和左绍言顾及不及,还没惊喊出声时,一道人影奔了过去扶住了人。
关敏红着眼睛松了口气,“谢谢你盛林叔!”
作者有话要说:tat~~
☆、44摊牌
关家两口子显然没有料到关敏会当着这么多的人;将事情抖开来,一时之间皆露出了怆惶的神态;镇上人纯朴,可再纯朴是非黑白还是分的清的,当即所有眼光都盯在了这两夫妻身上;各种眼色表情齐飞;皆是一副咬人的狗不叫;早怎么没看出来会是这俩黑心肠的人的表情。
家丑不可外扬,关二婶一直抱着这样侥幸的心态;尤其关敏母女回来后提都不提靖市的事情时;她更是坚定了这一想法,甚至在面对关敏母女的时候,那起先的一点点愧疚也渐渐的没了;表露在外的,便是关敏所常见的理所当然及理直气状了。
现在,背后的目光如芒刺在背,眼前丈夫的面色青白交加,关二婶抹了抹哭花的脸,理了理乱掉的头发,吸了吸因哭喊而堵塞的鼻子,最后,清了清嗓子。
“盛邦,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好侄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你的脸,听到没?那丫头在怪你,怪你不该在那个时候为了一笔小生意离开公司,怪你为了保住自己的东西害了她父亲,她在向这里的所有人说,我们是害她父亲身死的罪魁祸首,可是你我都知道公司当时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如果不那样做,现在我们,会和她们母女一样变成穷光蛋,我们的大林就没法去城里上学,没法住大房子,没法当人上人,你看,这就是你一向疼爱着的乖侄女,她在死命的把你往深渊里拉,你却还傻傻的听着你老头子的话,今天你要是真去家里把钱舀来了,明天我们就会被扫地出门,大林也会被人指指点点,再没机会成人上人了。”
这长长的一段话,关二婶说的很慢,很低,因两人靠的很近,关二婶说到最后几乎是呢喃着讲完的,哭的沙哑的嗓音透露出浓浓的可怜之态,与她一向外露的彪悍、跋扈判若两人。
关二叔看着只有私下才会露出女人柔弱婉转之态的妻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脑中不停回放着刚刚听到的话语,不停的在脑海里组织的语言想要反驳她的言论,嘴唇动了动,竟不知要从哪里说起。
别人看他的妻子不讲理,蛮横、彪悍,甚至粗俗,可他却知道自己妻子背后的精明,虽有时候过份了点,可每次还不待他责怪,她就会陪着小意贴了过来,每每弄的他丢盔弃甲,最后总是不了了之,时间长了,他也就随她去了,看着家里越来越满的保险箱,甚至还隐隐的有些得意,怕老婆怎么了?你们谁有我过的好?不糟心不烦神的坐家里吃喝,过着神仙似的悠闲日子,到了晚上,更是春光一片旖逦。
关二婶看着丈夫眼底的矛盾,偶尔出现的柔软情绪,暗潮翻涌的思绪这个时候清晰无比,她忍住心里的得意,贴着丈夫小意的诉说着两人日后的状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委屈,可怜。
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关二婶立刻趁他还没回过神来时,陡然提高了声音,“你别傻了盛邦,你一心想当人家的好儿子,事事顺从,可人家没把你当亲儿,出了事头一个想要舀来顶缸的就是你,这里谁不知道你是抱来的,当年若不是你亲爹舍了性命把老头子从战场上背下来,哪有他现在在这里对着你大呼小叫?咱亲爹要是还在,看着你受这般委屈,他怕是要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说什么一视同仁?大哥出去做生意,搬去镇上时,明里吵的要断绝父子关系,可是才过了俩月,就又好了,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贴钱过去,后来还送一赔钱货来多吃多占,现在他亲儿死了,背了一屁股债,还要舀你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去填窟窿,天下就没这样的道理,你顾着他的养育之恩,他们可顾着你了,你想想,盛邦,他们这样不顾着你,不管你的死活,你干嘛还要想着去孝顺他们,咱今天就出了这个门了,出了这个门,咱就把大林改了咱亲爹的姓,咱好好过日子。”
轰~~关盛邦眼睛红了。
从他记事起就知道自己不是老关家的种,可他不在意,不是亲生又怎么了?爹妈待他都好,甚至比大哥都好,好吃的好穿的都先给他,和大哥打架,被骂的也是大哥,书读的不好,爹妈也没一句重话,还花钱让他去学手艺,大哥上完高中没考上大学,有几年还是靠他接挤着,两兄弟好的穿一条裤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