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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北门前堆着一米多厚的尸体”不只是史密斯一个人见到。我们一定还会记得——西条受读卖新闻社派遣专门参观12月17日举行的“南京入城式”。后来在《支那事变一年史》中写道:“我出去一看,见码头斜对面一座高高的板墙,墙内中国兵的尸体堆积如山。”当时许多外国人把挹江门说成是北门。而挹江门又距中山码头很近。史密斯所见“一米多厚的尸体”也许和西条讲的是一同处,也许不是同一处,这样就有两处“墙内中国兵的尸体堆积如山”了。
拉贝(即雷伯)在1938年1月4日给一个名叫W迈尔的人一封信中说:“日军在占领南京后进行了数周之久的烧杀抢掠,大约有2万名妇女被强奸,成千上万的平民惨遭杀害。日军连外国人住的房子也敢闯入,60所德国人住的房子中40所遭到抢劫,4所被全部烧毁,整个南京城被日本人放火烧掉三分之一。杀人纵火、奸淫抢掠,至今仍在继续。南京城里没有一家商店未被砸、被抢。南京城里到处都是被日本军队杀死的中国人的尸体,不准另人收埋。”
拉贝根据的情况已被洞富雄先生编入《南京大屠杀》一书,并且加以分析和肯定。这里不再重复。
除了罗森、拉贝的报告和史密斯的报道外国人外,马吉拍的电影解说词中也和上述三个人说的一样:日本军攻陷南京后,对中国平民犯下了灭绝人性、惨不忍睹的法西斯暴行。他们不仅用机枪扫射,刺刀挑,手榴弹炸,以及用活理方法一批一批地残杀中国人,还往活人身上浇汽油点火焚烧。把许多人捆住手脚扔进江河池塘。不少凶狠残暴的侵略者兽性大发,把中国人的衣服剥光后将人丢进池塘开枪射击;把年轻的姑娘、妇女衣服剥光,十几个甚至几十个日本兵轮奸后,再用刺刀把受害者挑死。有的日本兵用枪逼着儿子当众奸污自己的母亲,当儿子拒绝时立即被杀死。于是灭绝人性的日本兵奸污了这位母亲,母亲含愤自杀。
罗森在上述的报告中还谈到日本兵残杀妇女的惨状:一位妇女被刺刀从背后捅进去,刺刀尖从前胸穿了出来,送进医院后5分钟便惨死;在美国教会的医院里,满是被日本兵野蛮摧残后伤势严重、气息奄奄的中国妇女。他在1月15日那份报告中写道:“1月14日,美国医院收到一位脖子被日本割断一半的中国妇女,连医生都惊讶这位妇女居然还活着而被送到医院里来。另一位孕妇腹部挨了一刺刀,腹中的胎儿被刺死。医院里收进许多未成年的少女,她们被多次、有的甚至接连被轮奸20次之多。”其惨状令人寒心。
日本侵略军的兽欲在那份报告中也有详细叙述:日本兵不论中国妇女年龄大小,一律强迫满足他们的兽欲,不少妇女因此而投河自尽。一位年仅10岁的姓冯的女孩,因年纪太小,日本兵竟把她的阴道割开,活活将她折磨死掉。
罗森3月4日的报告中还谈到南京郊外的受害情况。他说,在南京周围四、五十里的地方见不到人影,到处都是无人收埋的尸体。距南京太平门50里的龙潭镇,2000多户人家居住的几千栋房舍全被烧毁;距南京中山门六十里的淳化镇,1万栋房屋被烧毁,79人惨遭杀害,1万多户人家无家可归。
罗森的那份报告中还有一个附件,是龙潭水泥厂附近的农民王耀山、梅有夏、王云凯和夏明丰等人,写给在该厂工作的德国人和丹麦人的一封控告日军的信的译文。信中说:日本兵经常带枪到村子里来,他们先要“花姑娘”,只要谁说“没有”就当场被枪杀。在路上只要遇到人就搜身,银元、货币一律抢走,牲畜几乎被日本军杀光了。龙潭地区3000头耕牛抢走2700多头。江宁和句容交界的山,龙潭地区二、三十里范围内,没有一个家庭不是房屋被烧,就是家人遭杀害,被弄得家破人亡的。在这封信的后面,还开列了被日本军杀害的一长串名单。
罗森的1937年12月24日的报告中说,1937年12月9日上午,日军侵占南京的前4天,日本方面就要求所有外国人都离开南京,1938年1月15日的报告中又说道,南京沦陷1个多月了,日本方面还不让外国人回南京。他们:“我想这是日本当局害怕外国人成为他们滥杀无辜、血洗南京的见证人。”当外国人提出回南京的要求时,日本人才着手清理遍地都是的中国平民、妇女、儿童的尸体。因此,他们迟迟不允许外国人返回南京。
事实很明显,日本军在攻陷南京前要求外国人离开南京就是为了要执行南京大屠杀的计划。南京大屠杀后又不允许外国人及时回南京,就是害怕外国人看到南京大屠杀后留下的现场,企图掩盖他们的暴行,为的是往后可以抵赖。
外国人即使被允许回到南京,其行动也受到日本军的严格限制。罗森等曾提出到设在龙潭的江南水泥厂看望德国公民,却遭到日方的拒绝。他借故到中山陵一趟作为试探,路上受到日本兵多次盘查。罗森说,这充分证明日本侵略者害怕外国人把他们的暴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第三部分第39节 外国人之目睹及其文字记载(10)
但是南京大屠杀遍地是尸体的罪恶事实是掩盖和抵赖不了的,就连战犯松井石根也不得不承认这一铁的事实。罗森在1938年2月10日的笔记中记下了南京敌伪机构中一位叫杨秋明(译音)的官员向他提供的松井石根2月8日会见这位高级官员的谈话内容。松井对他说:“非常遗憾,日本军队进入南京后做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情。”
我们清楚地知道,松井石根在1月底便亲自出马,筹划建立南京的敌伪政权,先后找到几个大汉奸谈话,计划以温崇尧、梁鸿志、陈群三汉奸为核心,在南京组成华中“政府”筹备委员会。杨秋明是汉奸中的一个。松井石根这样做的目的在于以实话实说拢络人心罢了。在被判处绞刑以后,他对东京大学教授花山信胜曾经这样说:“南京事件,可耻之极……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皇威,一下子由于那些士兵的暴行失去了光彩。”应该说只有可耻,哪里还有什么光彩而言。
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于1946年5月3日开庭,根据中国方面所提供的南京大屠杀的证据和参加过南京大屠杀暴行日军的供词以及其他人证物证,1948年11月12日判处对南京大屠杀负有直接责任的松井石根绞刑。另一名主犯日军第6师团师团长谷寿夫被引渡到南京进行审判,处以死刑。
1996年12月,我又收集到一份很珍贵的南京大屠杀的旁证材料,现将该报道全文抄在下面:
南京大屠杀的又一铁证
前德国纳粹党驻南京负责人报告书被发现
【日本《朝日新闻》(1996)12月8日报道】
题;纳粹干部的遗物中发现详细记述南京惨状的报告(记者 水本和实)
前日军从1937年底直到第二年在南京进行了大屠杀。当时驻南京的德国纳粹党南京分部副部长J拉贝曾向希特勒递交了关于此事件的报告。当时,在南京的美国人虽然也有报告,但这次发现的记录却是身为同盟国的德国人所写的亲身体验,是揭开“屠杀”真相的珍贵史料。
报告是用打字机打的,共260页。这是1938年6月8日写给希特勒的信,它的内容选自J拉贝从1937年12月9日开始写的日记。他说:“我想报告一个照顾我30余年的中国人是如何受到悲惨的遭遇的。”
据报告说,日军占领南京后,不把放下武器进入难民区的许多中国士兵当作俘虏,而是以数千人为单位有组织地处死。
此外,关于普通百姓,他记述道:“仅仅由于像是士兵或在日军面前出现就有数千人被杀。”
J拉贝认为这种“大屠杀”是有组织地进行的。
日军多次集体抢劫和强奸,拉贝自己也出示纳粹的臂章,把拥入安全区自己家中试图污辱避难妇女的100多名日军轰走。
报告保存在拉贝的德国家人手中一直没有公开,今年9月被在调查此事的美籍华人记者得到。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J拉贝因曾是纳粹党员,几乎被免职,但考虑到他在南京时的功绩,又被官复原职,1950年死于西柏林。
发现报告的是现住在加利福尼亚的艾丽斯陈。陈从两年前开始收集有关南京事件的材料,走访了美国和中国的有关人士,在柏林找到悄悄收藏报告书的J拉贝的外孙女。
拉贝是当时南京难民区国际委员会主席,他调查了1937年12月8日至第二年1月13日这段时间发生在南京的一些事件,记下了《一个德国人的所见所闻》,在东京审判时并作为检察方面的证据被提出。罗森的报告引用的也有这中间的内容。此次在J拉贝外孙女处发现J拉贝给希特勒的报告。报告者提醒希特勒应引起注意,还证实南京大屠杀是实实在在的事实。当时德国驻南京代表向本国外交部报告说:“犯罪的不是这个日本人或那个日本人,而是整个的日本皇军……它是一部正在开动的野兽机器。”据推测,这个报告可能也是J拉贝写的。
艾丽斯陈在J拉贝外孙女家中发现的这个给希特勒的报告,它的意义在于预示着南京大屠杀的史料可能在其他地方也有,其中也包括日本,多少年以后还有可能才被发现。这对翻案者来说是个无可奈何而又难以避免的惩罚。
《拉贝日记》于1997年8月由江苏人民出版社和江苏教育出版社共同出版,计720页524千字,是南京大屠杀的又一铁证。
拉贝的日记从1937年9月开始,一直到1938年他回柏林为止,连续写了6个月之久。这段时间正是南京大屠杀发生的时间。拉贝先生当时被推选为南京国际安全区主席,主持安全区难民的保护工作。他曾亲自就日本侵略军的暴行向日本大使馆交涉。作为大屠杀的外国见证人,他的日记详细的记录了500多个惨案。详细地记录了侵华日军攻陷南京的对手无寸铁的中国军民集体屠杀、砍头、活埋、水淹、火烧和奸杀等罪行。日记里还包括其他几位德国人亲眼所见的日军暴行。这些材料所描述的暴行罄竹难书。而这是一个作为日本盟国的德国公民所写的私人日记,其真实性是不容怀疑的。
拉贝1938年回到德国后,曾向希特勒提交南京大屠杀的报告。但因德日为盟国,德国当局禁止他发表在南京的所见所闻,甚至一度被盖世太保逮捕。拉贝先生1950年逝世后,日记资料由其孙子保存,但一直没有公开。
最近,美国一位华人女作家张纯如为撰写关于南京大屠杀的书而收集资料,查访到拉贝先生的外孙女赖因哈特夫人。最初,赖因哈特夫人对公布拉贝先生的私人日记还有顾虑。经纽约纪念南京大屠杀受难同胞联合会向她说明日记的意义,她为之感动,劝说她已80多岁的舅舅拿出日记,并同意公诸于世。
拉贝给希特勒的报告,消息传到日本,立即引起许多人关注。尤其是日本学者,日中和平友好人士,对此事特别关心,并参与评论。认为约翰拉贝的报告在尘封50余年后,最近公诸于世,引起了国际舆论的重视。由于拉贝是日本战时盟国德国纳粹党人,当时任纳粹党南京分部副部长,因此,他的这份报告更具历史价值。
日本字都宫大学中国近代史教授笠原十九司指出,这份报告是现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