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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酒蛊的手一顿,她缓缓抬起头,眼中说不清是什么情绪,牟长青只觉这眼神太过冷淡,太过空濛,似是透过无尽的繁华红尘看到了苍凉荒芜的星际尽头。
声音清冷如玉,带着她一贯的慵懒舒雅:“是该见见了,也不知他在鬼界可好。”
离介管理鬼界自有一套规则,贪婪无度的、背信弃义的······那自是由十殿阎罗来实施惩戒,从无开罪之说。这云海生能从戒备森严的十殿阎罗手中走到这里,也是不易的。好歹两人也相识了将近两年多,她这点情面还是给的。
牟长青听了她的话便从后堂带了个人出来,那人站在角落中一声不吭,夙玉屋中从不喜欢点灯,便任由这黑暗吞噬每个人的心。
她也不急着和他叙叙旧,她神色淡淡,看不出是心情好还是不好,闷着头一杯一杯的酒水往肚里灌。
云海生和她相识不长,对她的脾性却是熟知一二的,她脸上越是看不出喜怒哀乐,证明她的心情越是差。他站在角落中安静的等候,低垂了头,好似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在等着家长的批判和责罚。他大概知道自己这次错的太离谱了,连忏悔和道歉都开不了口。
也不知灌了多少蛊酒水,她终于放下杯盏,抬头朝他这个方向看来:“你莫不是,想来看看我怎的混的如此没出息?”
云海生猛地抬起头,含着一泡虎泪的他看上去那是楚楚可怜的很。夙玉呲的笑出来:“还真可怜,你说你们一个个信谁不好,去信那个宋王八?”
她就想不通了,她一看上去童叟无欺的纯良女子他们都不信,非得去信那个脸上大喇喇刺了‘王八’两字的男人。
云海生哇的声哭了出来,跑过来想扯她白色的衣裳,却在半途硬生生止了动作,抽抽嗒嗒,甚是可怜:“小玉姐,我错了,我不该为那点小利益而出卖你。小海子再也不敢了。”
她似笑非笑的瞅着他,手指在杯盏上轻轻点着:“不敢了?我看你是没机会了。你命还不错,犯了如此大错居然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离介那家伙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善良了?”
牟长青走上前,恭敬禀了句:“听君主身边的人说,是君主知晓此人和玉神君有些关系,所以到了鬼君那些人一直未动过他。”
夙玉听的此言,挑了眉。这个鬼君看来是无时无刻不在等着自己来呢,他料定自己斗不过那只千年王八精,竟然在鬼界对她守株待兔起来。
好啊,一个个的都是些没安好心的。她夙玉犯得着为你们伤神劳力吗?
正在此时,云海生噗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砰砰磕了两个响头,“小玉姐,小海子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小海子只希望小玉姐能原谅我,即便···即便让小海子魂飞魄散,小海子也没有半句怨言。”
她抬眼望去,看着他苍白着一张脸蛋,眼神却是坚定莫名。
这小子,刚和他认识时看上去才那么点大,如今都已经长得如此高了,这两年他身子拔的厉害,人也长开了不少,如今这般往自己跟前一跪,眼泪横流的模样,倒是可怜的很哪!她不由感叹了下。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10章 无间地狱
她斟酌了下,对着跟前的小海子道:“小海子,我从未怪过你,我本知人性中的贪婪和自私,和你相处这么久,说交情,过了,也就那么点。你也知我活了那么大的岁数了,要说交情,还真没几个。所以你犯不着为了这么点事来跟我闹死闹活的。第一,你杀的又不是我,即便杀的是我,我也是死不了的,宋骚娘的翎羽剑都奈何不了我,就你那把青铜剑更是一点用都没有的。第二,要原谅你的也不是我,你现在应该去找那个老头上仙,求他行行好,别给你按个什么下油锅再去奈何桥下煎一下的罪名,到时可真是永无天日了。”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夙玉顿觉有点口渴,又咕嘟嘟灌了两杯浊酒,脑袋一下子有点晕晕沉沉的。眼前的云海生还有点摸不清状况,睁了老大的眼睛,泪水汪汪的:“小玉姐······我······”
夙玉摆了摆手,牟长青立即会意,扯了云海生就出了门。
不一会,牟长青回来后在夙玉跟前转了几圈,几句话被他斟酌了几番才说出来:“玉神君,那个云海生,听说明个就要下无间地狱了。”
夙玉挑了眉看他。牟长青脸色尴尬,有点不安:“我只是觉的既是个和玉神君有牵扯的人,玉神君估计会帮上一帮,无间地狱那个地方,下了可是等同于魂飞湮灭了的。”
她突地扯唇一笑:“他自个不是也说了,即便魂飞魄散也要我原谅的么?”
“这···”牟长青愣了愣,“也是这个理。是长青多次一举了。”
牟长青对夙玉施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夙玉就着昏暗的视线,对着窗外有点发怔。
不知为何,她这时竟然想到了宋琴老是说的一句话:你可知,神之所以为神是为何?你可知,人之所以为人是为何?那是因为人的贪婪肮脏可以放在太阳底下晒,而神的黑暗污秽只能藏在没有光线的地方。
她不是个神,不是个人,她没有七情六欲,却像个人像个神一样存货在六界。她见识了太多的背叛、诬蔑、唾弃、仇恨和残杀。宋琴对这些是怀着极度的厌恶和藐视的,她就这点和宋琴说过,她是比宋琴还要无情之人,至少他还有厌恶还有仇恨,而她却是什么都没有的。
她到现在都分不清,云海生到底是她这一段时间内期然的偶遇,还是故意的安排。在小海子身上,她似乎对人的认识更多了一个层次。但,仍然无法像宋琴那般对这世界痛恨入骨。
第二日夙玉还是跑去离介那问了云海生的事。离介似刚从外头回来,与她正面撞个正着,夙玉见他面色潮红,双眼迷离,不由打趣:“闲着无事还去喝花酒?我可没听说过你还有这嗜好的。”
离介踉踉跄跄走了一步,左脚勾了右脚差点摔倒,夙玉赶紧上前扶住他,“我说,你这鬼君当的也够天下无双的,为了一个女人,你看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模样了。”
他似听了不舒服,眉头皱了皱,回头瞪她:“夙玉,我听折曈那家伙说你是没有心的,可是真?”
她扶着他走近屋内,随手把他往床上一撂,听的他闷哼出声,她眯眼笑的懒散:“是真是假,难不成你还想来摸摸?我倒是不介意,就怕你心里会有块疙瘩。”
从桌上倒了杯水递给他,又从边上挪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她忖了忖道:“最近有个人要被贬去无间地狱,这事,你可知?”
离介眯了眯泼墨似的眼眸,抬手按了按眉心,想了会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怎么?”
“那人,先把他给我,他这犯事的缘由大半也是因着我。”夙玉开口。
离介看了她一眼,躺下,“去找酆都大帝吧,这事,我现在不管。”
夙玉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有怎么不早说的意思。她转身往外走去,这时,身后的人开了口,声音沙哑而低沉,似含了千般怨万般愁,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我去见她了。”
接下来的话,他没再说,夙玉也没问。
半响,她深深叹了口气。抬脚走了出去。
这鬼界,也不是她该待的地方。其实她是有点恨离介的痴情的,说不上原因,也许她也是嫉妒的吧,也许她也有渴望的吧!只是,宋琴,那人又怎会给她这般的痴情呢?他不可能,自己也不可能。
来到酆都大帝府上,意外的看见牟长青竟然已经站在门口,谦卑的俯身似在等候她。
夙玉直到现在才正眼瞧了瞧这个不起眼的千年老鬼。当初第一眼瞧见他,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夙玉就知道这家伙呆在鬼界的时间不短了,也一直没问他为何不去投胎,如今瞧见他这模样,夙玉倒是来了几分心思,不过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
她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见他仍旧不卑不亢的低着头。
“牟长青?”
他敛了衣襟,应声:“在。”
之后便没了声响。低着头的牟长青心里一阵糊涂,也摸不清眼前之人的心思,难道自己出错了?
很显然,不是他出错了。而是做的太好了。
头顶传来清脆尔雅的笑声,她微微贴近身子,侧了头看他,她说:“你很聪明。”
牟长青脸上现出惶恐之色,弯了膝就要跪下,被夙玉拦手一挡,不由戏谑道:“连这份惶恐都如此真实。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说完不等愣在当场的牟长青回神,她已经跨步走进了府中。
按理说来,酆都大帝这位置是离介的,奈何离介的痴情程度已经到了鬼都难容的地步,除了守一个女子,他这几万年来就没干过一件正经事。鬼界的秩序自是不能乱,后来推上来的酆都大帝是离介手下的一位当差。
离介手下从不收无能之辈,这人说来前世也算是半个神界之人,之所以说是半个神界,那是因为此人的生母是妖界之人,可想而知他在神界的地位是相当的尴尬的。神界之人素来清高,他身上流着半妖之血,在他们看来是相当耻辱的。现在想来,当年神界的那场浩劫,也算是一场变革了。
夙玉记得鬼君跟她说过,邪斩此人身上的邪气太重,如不入魔便只能在鬼界呆着,否则出去就是六界大乱。夙玉当时听了这话,乐不可支的问离介:那我是不是也是个十分讨喜的人?离介白了她一眼一句话打击的她如今都直不起腰来。他说:就你?无间地狱都不要你此种生物。
夙玉还没走进内府,一扎着两小髻的丫头拦住了她,小丫头长的十分讨喜,对夙玉笑的春风拂面的:“是玉神君吗?”
夙玉回头,笑着点了点头。
“酆都大帝说,如果看见玉神君来,就跟她说,她要拜托他的事他无能为力,入无间地狱者的名册早已下来,您如今来求他,那可过期了。”小丫头说完便福了福身转身走了。
夙玉站在原地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扭头朝那座黑漆瓦盖的屋子望了望:居然就这样把她挡在了门外,还有,什么叫她来求他?她夙玉好像还用不着求人吧?
她眨了眨眼,抿了唇离开了。
身后那座府邸内,一扇大开的窗户旁,此刻正站着一身着锦纹紫衣的男子,半张脸被银白面具所掩盖,只露出尖细的下巴,漆黑如墨的眼睛黑沉如夜空。
崔判官瞅了一眼窗外离去的夙玉,顿了顿,上前一步:“这女子听说在六界中都是个棘手之物,帝君,为何不卖她一个面子?况且她和鬼君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哪。”
面具下,那削薄的嘴唇似是扯了一个弧度:“是吗?的确是个棘手之物呢。”这话说的轻昵,崔判官竖了耳朵半听半猜才听出了个大概,一时也搞不清这个酆都大帝心里想什么,只好陪着他一起沉默。
夙玉无法只得再跑去离介那,离介那家伙好像才睡醒,脸色有点绯红。夙玉一进门,围着他转了几圈,直盯的离介眼皮乱跳,她才缓悠悠道:“我觉的你这鬼界邪门的很哪。”
离介按了按眉心,他似乎在她面前特别喜欢做这个动作,他认识这个女人也有个把年头了,对她的性子始终没摸透,她脑子到底装的是什么,至今仍未摸清楚。
他带了疲惫之音问:“你就没想过你的性子太讨厌了?”
她皱了皱眉,歪了头似是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半响她道:“其实吧,我觉的我人挺好的,也很好说话。”
离介连按眉心,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一下,“我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