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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也不怕。”
苏牧笑了笑,轻轻捏住了陆青花的手。
她说怕,自然是因为落入了敌手,她又说不怕,自然是因为能够跟苏牧在一起,有苏牧在身边,她自然是不会害怕什么的。
她的手并不柔嫩细滑,反而因为修炼枪术而骨节凸出,手掌全是老茧,可见修炼之刻苦。
苏牧轻轻抚摸着她手掌的茧子,自然而然地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感受着手掌传来的颤抖和温度。
他知道陆青花为何要修炼枪术,为何要如此刻苦地去修炼,或许在别人的眼中,她并不是很好看,但在苏牧的眼中,却是一个值得去疼爱的卖包子的老姑娘。
人都说女子如水,要苏牧来形容的话,陆青花应该算是一块铜,介于铁与银之间,比铁软,又比铜硬。
在女子面前,她是个坚强到值得敬佩的女子,在男子面前,她又只是个故作坚强内心脆弱的女子。
虽然没有山盟海誓,也没有所谓袒露心迹,但她与苏牧之间的事情,从来都不需要明说。
这是苏牧第一次如此自然,如此明目张胆地抚摸她的手,当她的手抚到苏牧脸上的肌肤之时,她感觉那只手都不像是自己的,因为手掌完全不听使唤地轻轻颤抖着,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间传来,涌入到她的心房,似乎触动了内心深处某种隐秘的机关,使得她心跳急促,面色潮红,两腿只是微微发软。
感受到陆青花的反应,苏牧心里好笑,便一不做二不休,将陆青花拉入了自己的怀中,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啊…”陆青花低声惊呼,却没有反抗,也没有自己想象之中那般,像被蛇咬了那样跳起来。
她感受着臀部下方传来的温热,仿佛那是才是苏牧的心脏,她的脸颊娇羞欲滴,将头埋入苏牧的怀中,根本不敢直视苏牧的目光。
她是个很传统的女子,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还是谨守女德,这青天大白日的,两人也还未有正是名分,如此卿卿我我,颇有“白日宣淫”的罪恶感。
不过这种罪恶感又带来了极为刺激的强烈感受,使得陆青花卸去了平日里坚硬的盔甲,又变回了娇滴滴的女儿态。
苏牧轻轻地抱着陆青花,吻了吻她的头发,目光延伸到院子外的遥远天地,用不太听得清的声音呢喃道。
“谈判呢,就跟谈恋爱差不多,先妥协的那个,一般是要吃亏的,欲拒还迎若即若离,才能保持长久的暧昧…”
陆青花此刻已经完全陷入他的柔情之中,双腿与苏牧碰触厮磨,早已绵软如水,哪里还听得到苏牧的自言自语。
他眼下确实与方七佛保持着暧昧,这种暧昧自然不是男女之间的暧昧。
他并没有马上答应方七佛的提议,如果他立马答应了方七佛,反而要轮到方七佛不放心了,所以只是不做答复,只等伤势痊愈再谈其他。
火器一事关系到圣公军的未来,甚至关系到方腊的大业,可惜的是,圣公军之中能够看到这种奇*淫巧计的无限前景的人,并不是很多。
方七佛本就是个深谋远虑的谋士,生性多疑,在他看来,苏牧作此姿态,才是正常的表现,若他立马妥协答应,方七佛便要考虑其中是否有诈了。
虽然暂时没有得到苏牧的答复,但方七佛还是极为坚决地顶住了压力,力保苏牧,对于厉天闰等武将要将苏牧斩首示众的议论,他近乎独断地一次次否决掉。
作为方腊最为得力的辅弼之臣,方七佛在圣公军之中灵魂人物一般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以致于他这般庇护苏牧,已经引起了方腊的不满。
他不止一次地劝说方腊,给方腊解释火器对今后发展的重要性,方腊又如何感受不到?
只是方腊永远比方七佛强大的一点是,方七佛是谋士,懂权衡和筹谋,而方腊却是个天生的领导者,他懂时势,以及人心。
他从不怀疑火器的重要性,他怀疑的只有一个,火器确实很厉害,但方七佛真的有本事从苏牧的身上,得到这样技艺吗?
让他疑虑重重的,从来就不是火器的价值,而是苏牧罢了。
圣公军攻下杭州之后,也俘获了不少焱勇军的后勤匠师,包括焱勇军的录事刘维民,眼下也成了阶下之囚。
在方腊的授意之下,圣公军的手艺人已经开始从拷打得来的情报入手,紧锣密鼓地开展关于火器的研究。
不过他们说到底也只是一群泥腿子,军备方面的人才并不多,很大一部分还是来自于原先摩尼教的原班人马,一时半刻想要将火器研究出来,并非易事。
他的疑虑并非没有道理,苏牧在杭州城头当众斩杀包道乙,而后又杀了包道乙的遗腹子包顾,这对于圣公军的军心士气,是极其严重的打击。
高层将领对苏牧是恨之入骨,因为杭州一战之中,圣公军最大的损失,尽皆因为苏牧这小儿,至于底层的军士们,对苏牧则隐藏着一种内心深处的畏惧,就如同他们敬畏军师方七佛一般。
如果让这样的局面持续下去,苏牧迟迟没有将火器技术交出来,也不需要等到朝廷大军打过来,圣公军内部说不得就要大乱一阵了。
打江山易,守江山难,这厢间方腊还未建国称帝,圣公军内部已经文武分化,都在为建国之后的权力而提前明争暗斗了。
虽然欲杀苏牧,未尝没有替包道乙报仇的原因,但平息内部纷争,稳固圣公军的人心,才是方腊想杀苏牧的最主要因素。
方七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他并不希望用强硬的手段,因为他担心苏牧会耍手段,如果不是出自于心甘情愿,万一苏牧在火器技术之中参杂或作假,那样的后果才是真正致命的。
正愁着没办法打破局面之时,方七佛却迎来了一场意外的收获。
收留宋知谦,让其说服文坛领袖陈公望,是方七佛随意落下的一步棋,起初连他都没抱太大的希望。
但事实证明,方七佛这种广撒网的策略,还是出了效果。
在宋知谦不按常理的劝降之下,绝食自尽以明志全节的陈公望,终于主动要求见一见方七佛了!
第一百四十章勇者
人都说读书人迂腐,其实最精明的也是读书人,留守杭州的读书人大部分都投靠了方七佛,在他的授意之下,开始替方腊鼓吹造势。
但他们并不想背负千古骂名,因为读书人最重名声,这也才有了生晋太傅,死嗜文贞的最高理想。
陈公望这么一个老头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寻常一员圣公军壮士就能够杀死他两三百遍,为何方七佛如此重视他?
难道真的因为他是所谓的杭州文坛的精神领袖?
事实并非如此。
陈公望想要留在杭州,想要以死全节,想要名留青史,但杭州那些读书人同样需要他。
因为只要陈公望也投了敌,那么这个老头子便会吸引绝大部分的舆论谴责,别人会说杭州读书人之所以道德沦丧,立法崩坏,为虎作伥,是因为陈公望覆辙在前。
离开杭州的那些读书人,是真正懂得取舍的人,是真正关切国计民生的大勇者,留守的这些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其实都是私心作祟。
他们渴望在这场变故之中竖立自己的名声,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其实他们的胆子比战场上的武夫都要大,因为他们也明白富贵险中求的道理。
那些想要死在杭州的,不过是为了赢取一个贞洁烈士忠君爱国的名声,而他们心里也清楚,方腊需要读书人给他鼓吹,是不会真的杀死他们。
那些做了婊*子的,也想着立个牌坊,所以他们是希望陈公望能够活下来的,因为陈公望就是他们的牌坊。
只要陈公望不死,只要陈公望投靠方腊,那么陈公望就是读书人里最大的婊*子,他们这些留下来的读书人,就真的成了“忍辱负重”的忠义之士。
世间之事,不过名利权势。
王侯掌势,官员崇权,商人逐利,文人求名,无论治世乱世,无论世道是烽火刀枪,还是风花雪月,都无法阻挡他们追逐的脚步。
陈公望确实没有了赴死之心,不是他想当这个婊*子,而是因为他想要救苏牧。
在读书人之中,除了赵文裴苏瑜和刘质,又有谁比他陈公望更清楚苏牧对杭州的付出?又有谁比他更清楚苏牧对杭州的重要性?
起先越王赵汉青赐甲与苏牧,很多人表示不服,各种羡慕嫉妒恨,但陈公望知道,这些都是苏牧应得的。
或许很多人都觉得他陈公望只不过是懦夫,不敢背井离乡,老得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了,便想用这条半死不活的命,来赢取一个忠烈之名。
他并不否认,但内心深处想得更多的,却是不愿离开这片土地。
他老了,已经走不远了,倒不如留下来,能死得好看一些,好听一些,就算是额外的收获。
但现在他却不能死了,因为苏牧被擒了。
苏牧虽然已经是公认的第一才子,再也没有人敢质疑他的文坛声望,但苏牧从来不以读书人自居。
可如果让陈公望说句实话,他会这样想着,哪怕用此时投靠方腊的这数百读书人的性命,来换取不是读书人的苏牧的自由,他都是愿意的!
这种想法有些极端,谁的命不是命?
但事实上,陈公望确实这样想过,因为他很清楚,这数百读书人于杭州城的价值,还不如一个苏牧。
因为这些读书人投靠方腊之后,老百姓没有骂他们,因为在老百姓心里,活着才是天大的事情,他们不懂什么名声最大,所以他们认为这是人之常情,对这些读书人并没有太多谴责。
可当苏牧被擒的消息传开之后,老百姓却悲愤难当,因为他们觉得这是老天爷的不公,才让苏牧落入了敌手。
老百姓的心里都是亮堂的,他们看得最清楚,只是没有发言权罢了。
从老百姓的反应之中,便可以看出,苏牧和那些读书人,对杭州,对老百姓的不同价值和意义,这便应了那句俗语,公道自在人心。
他是看着苏牧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又怎能看着苏牧一步步走向死亡?
在乱世之中,死,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所以他们留下来的,反而变得懦弱,那些敢于放弃名声,为了保留读书种子而离开杭州的,才是最勇敢的。
读书人求名,能够放弃名声,便是最大的勇敢。
而对于陈公望而言,他也想求名,死得忠烈,流芳千古。
可现在,他也想勇敢一回,哪怕投靠方七佛,污了自己的名节,他也要苟延残喘,用自己的价值,换苏牧一条命!
科考失败了十数次之后,他也心灰意冷,像缩头龟儿一般,躲在小小的杭州文坛,用这些小打小闹的名声,来掩盖自己懦弱的事实。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热血沸腾,没想到老了,反而变得爷儿们了一回。
方七佛本来就没想过要杀苏牧,当陈公望找上门来,他自然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杭州的读书人见陈公望“同流合污”,自然也是心头大石落地,今后哪怕遭受谴责,陈公望也是首当其冲,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又有谁会关注?
因为劝降了陈公望,方腊对方七佛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将苏牧之事暂时压了下来,全力筹备建立南方小朝廷的事情。
杭州之战到如今已经接近两个月,朝廷的大军竟然还没有抵达江浙道,这虽然是情理之中,但也有些意料之外。
以朝廷那些狗官的尿性,通常会先分析讨论十天半个月,争争吵吵乌烟瘴气十天半个月,决定平叛主帅,暗中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又要争吵一段时日,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