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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苏牧却笑了,他的笑永远那么的轻微,没有丝毫的豪迈不羁,也没有狂放自大,只是这么笑着,让人很不舒服,也让人很是不安。
“你觉得我这一枪只是为了射杀你?”
苏牧此话一出,元泰顿时脸色大变,他的内心充满了狂躁,陡然加速,就要冲到苏牧的跟前来!
可就在此时,他颈后的寒毛却竖起一大片,双锏还未砸落,整个人就往侧面滑退三分,这才刚刚躲开,一杆旗枪便从天而降,插入到他刚刚站立的地方!
这杆铁头的旗枪势大力沉,精准无比,若非元泰天性警觉,必定要被旗枪钉死在地上!
那猩红的旗帜迎风猎猎,上头是个镶黑边的“张”字,张万仙的张!
“敢炽军!是敢炽军!”
直到此刻,无论是老君馆的高手还是暴民们,都想起自己最初的目标并非苏牧,而是窃据了福寿县和铜棺岭的敢炽军!
直到此刻,元泰才想起苏牧刚才那句话的真正意义,才听懂苏牧没有说出口的那后半句!
苏牧这一枪确实不是为了射杀他元泰,而是为了围杀他们所有人!
这一枪不是攻击,而是让敢炽军发动攻击的信号!
“不可能的!”元泰是如何都不肯相信,他与老君馆的高手只是为了捉拿敢炽军的张万仙,他们一直隐藏在暴民和叛军之中,苏牧绝不可能知晓他们的存在,甚至于他们也是到了此处,才发现苏牧的存在。
苏牧是他们的意外之喜,而他们何尝不是苏牧的意外之喜?
苏牧本想借助敢炽军,将这些叛军和侍卫司之间的胜者收拾干净,元泰和老君馆高手的出现,自然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
这枪声确实是他与张万仙之间的约定,在暴民和叛军在城中混战之时,张万仙已经如约带领着敢炽军暗中包围了小小的县城。
但他如何都不明白,苏牧为何迟迟没有发出攻击的信号,直到老君馆高手纷纷露头,张万仙才知道,苏牧与元泰一般,同样是在等待!
他带领着敢炽军的精锐,就蛰伏在县城的周边,只要苏牧一声枪响,他们就能够四面八方涌出来,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但老君馆高手的现身,却让他没有了十足的把握,直到苏牧用满身的伤痕,用命悬一线也苦苦的坚持,换来老君馆诸多高手的损伤和陨落,他才有了信心,也更加明白师父乔道清为何如此器重这位小师兄!
他张万仙也算是一方豪杰,自有着一股超人的傲气和风骨,他可以崇拜乔道清,对乔道清言听计从,但想要将他辛苦拉扯起来的敢炽军交给苏牧,若说他心里没有一点怨气都没有,那也未免太假。
可当他看到苏牧死死抗争,不惜将自己推到生死一线的绝境,就是为了给他的敢炽军制造最佳的出击时刻,为了给敢炽军增加围杀的成功率,他终于对苏牧心服口服!
作为男人,敢对别人耍狠的,只是内心怯懦,外强中干的懦夫,敢对自己耍狠,不断逼迫自己,不断给自己施压,让自己时刻保持着前进动力的,才是真正让人佩服的真汉子!
他们拥有侍卫司最优良的战马,这是他们能够迅速从外围赶过来,趁着县城内一片混战之时,快速包围战场的有力保证。
非但如此,他们在夜袭侍卫司,抢夺战马,火烧营帐之时,还得到了苏牧的暗中指点,将侍卫司的一些重器都一并掠走,其中就包括大焱军最强的弓,神臂弓!
正是因为有了这批神臂弓,他们才有绝对的信心,将元泰的这批人彻底留下来,才有信心将这些暴民和叛军彻底镇压!
神臂弓的张力极大,非膂力惊人的神射手不能拉开,但张万仙麾下弟兄可都是精挑细选百里无一的武林高手,实力与老君馆的人相差并不大。
得了神臂弓,又包围了整个战场,如果还让敌人逆转局势,那他们也就不配让元泰亲自前来围剿了!
看着从天而降,或者从地底冒出来一般的敢炽军,元泰等人彻底惊呆了。
他如何都想不出原因,为何苏牧这样的平叛军统制,竟然会跟声名已经被他们污化的敢炽军有联系,但从敢炽军手里头的神臂弓,他便已经笃定,这些敢炽军,确实是苏牧的人手!
想不出原因,并不代表接受不了现实。
元泰在初时的惊骇过后,便果敢地做出了最明智的决断,撤退!
他不得不撤,在数百张神臂弓的瞄准之下,他能够活着逃离就已经不错了,还谈什么杀苏牧?
他本以为苏牧这一次失算了,但阴差阳错,到了最后他还是落入了苏牧的算计之中,这场偶遇,充满了惊喜和震撼,又以无尽的挫败和无力、悲愤收场,仿佛连老天都在帮助苏牧一样!
但细细一想,老天爷真的偏爱苏牧吗?
不,那是他用过人的胆识,选择相信乔道清,相信张万仙,用不惜让侍卫司遭遇夜袭,用深入福寿县的陷阱,用面对老君馆高手和元泰之时的拼死厮杀,用满身伤痕和命悬一线换来的!
自打进入这个时空以来,他就没有享受过主角光环的照耀,他就是一个小人物,如你如我,都只不过是一介寻常普通的人物,他比普通人更优秀,是因为他更勤奋更卖命,用别人睡觉的时间来思考,来练功,来处理浩繁如烟海的各种情报数据。
他懂得放手让底下的人尽情发展,给予每个人崛起的机会,他能够拥有今时今日的力量,绝非靠着上天的眷顾!
当敢炽军的人出现之时,梁师成彻底惊骇了,他本以为火铳就是苏牧最后的压箱底,却没有想到,苏牧的最后压箱底,竟然是张万仙的敢炽军,那可是叛军,货真价实的叛军!
他早就听说过苏牧与大光明教的恩怨纠葛,这也是官家猜忌苏牧的原因之一,而现在,苏牧虽然救了他的命,但也让他梁师成看到了苏牧不该去做的事情!
他终于明白为何张万仙敢夜袭侍卫司的先锋军,虽然明知道苏牧的本意是想借助敢炽军来消灭侍卫司的害虫,但他却没想到敢炽军与苏牧之间的纠葛竟然会这么的深,甚至于他都看得出来,这些敢炽军,已经是苏牧的人了!
在苏牧无数次将他从鬼门关不断拉回来之时,他曾经暗暗下定决心,虽然不会再打压苏牧,但也不能放松警惕,一定要将他引导到正途之上,确保苏牧对官家忠心耿耿,这是他报恩的最好方式,能够报官家的恩,也能报苏牧的恩,他不介意冒着生命危险,在官家和苏牧之间,充当缓冲和桥梁。
但现在,敢炽军的出现,却让梁师成心里堵得慌,他不明白苏牧为何一定要跟这些暴乱的贱民扯上关系,难道官家的圣隆恩宠,就这般不值钱吗?
可他却没有看到苏牧为赵劼,为整个大焱所做的一切贡献,忘记了苏牧一手造就的大好局面,忽视了苏牧对大焱百姓和朝廷的恩惠,更忘记了官家赵劼对苏牧的各种猜忌和欺骗,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将苏牧当成心腹,更别说同伴,他只是想将苏牧当成可以随时兔死狗烹的棋子!
敢炽军的马军已经从街道的另一头冲锋而来,四面八方的神臂弓已经开始“绷绷绷”地激射雕翎箭,周围的世界仿佛被哀嚎和哭喊所淹没,但梁师成却全然听不见。
他只是在想,想要跟苏牧做朋友,真的这么难吗?
第六百三十二章青囊
人常言,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真正有本事的人大部分都有着低调的性子,因为他们认为仍旧没有自傲的资本,并不会满足于现状,也正是这种不满足,使得他们不会止步不前,使得他们更加的成功。
而稍微有些成就就趾高气扬的人,往往无法笑到最后。
在河北和京东地域的这些叛军之中,敢炽军很显然是后者。
他们并不想造下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他们只是一群渴望在乱世之中安身立命的小民,所以他们才蛰伏在小村落里头,他们可以任由这些叛军抹黑自己,但绝不会看着他们借着敢炽军的名头去抢,去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就是敢炽军对待敌人的信条。
相对于只有区区上千人的敢炽军,那些动不动就号称数十万大军的叛贼,其实就是前者。
且不说这样的数字充满了水分,单说这些叛军的素质和作战能力,就让人很是怀疑。
当敢炽军的人马包围了福寿县之后,那些暴民先被苏牧的悍不畏死震住,而后又见识了苏牧的火铳,早已被吓傻了一大片,当敢炽军出现之后,他们便彻底崩溃了。
他们下意识地往四处逃散,也有人干脆匍匐在地,有人躲入民居之中,彻底放弃了抵抗,有一些想要奋起反击,却被神臂弓射杀当场!
真正渴望逃离战局的,其实还是元泰麾下这些老君馆的高手们。
他们都是河北乱军的幕后操控者,是隐宗在南朝布下的暗棋,如果让苏牧在这里一网打尽,隐宗必将元气大伤。
元泰不是不识时务之人,苏牧已经没有余力追杀他,只要他能够带着弟兄们冲破敢炽军的封锁线,自然能够化险为夷。
虽然他们损失惨重,但作为隐宗的精英,作为老君馆的高手,他们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并没有被敢炽军的威势所吓退。
在元泰的带领下,他们开始尝试寻找敢炽军的薄弱点,以求突破重围。
然而敢炽军显然有备而来,他们将装备了神臂弓的神射手都安插在了十字街头尾的要冲之地,死死扼住这些人的去路!
元泰带着剩余的数十弟兄左右冲突,浴血而战,却终究抵挡不住神臂弓的泼天威力。
而敢炽军的人骑着侍卫司的乙等良驹,从十字街的街尾冲锋而来,那铁蹄践踏大地的威势,早已将这些没见过大战场的暴民叛军彻底震住。
元泰心头一横,发下了命令,诸多老君馆高手竟然驱赶这些暴民充当肉盾,进行强行突围!
小小的福寿县城喊杀震天,鲜血浸透古朴的青石板老街,周遭低矮的民居几乎被彻底撞烂,就好像破烂狭小的羊圈之中围了数百头发狂的犀牛一般!
元泰绝对是个逃跑专家,毕竟带着北汉皇族的后裔逃亡了数十年,这种绝处逢生的场景,他已经见识了不少。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将暴民和叛军驱赶到前头去,正是他最惯用的壮士断腕壁虎弃尾的伎俩。
这些个暴民早就被吓破了胆子,许多已经战战兢兢浑浑噩噩,只顾着趴在地上发抖求饶,而一部分还在拼命想着求出路,也有一些凶狠的想要反抗,却会第一时间引来神臂弓的“特别关照”。
元泰从未想过趁乱逃脱会如此的艰难,在他看来数千暴民加上敢炽军,已经足以造成乱粥一般的局面,这种局面最适合浑水摸鱼。
可他如何都想不到这些暴民彻底被震慑,竟然连四处鸟兽散的勇气都没有,这样一来局势也就乱不起来了。
只是他并没有心思去考虑,敢炽军对于这些暴民而言,同样是叛军,只要是叛军,就需要大量的人手,所以敢炽军只会像其他叛军一般,战后招募他们,而不是在战场上斩杀他们,这样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冒死逃跑,岂不见那些逃跑的都当场被射死了么?
基于这样的心理,局面很快就被镇压了下来,而元泰和老君馆的诸多高手强行驱赶一部分暴民,终于杀出了重围,却又被敢炽军的马军追击掩杀了一番,逃到浚州城附近之时才缓过气来,收拢了弟兄才发现,竟然只剩下三十多人!
“天杀的苏牧!”一个林间水塘边上,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