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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头型还保留着,其它一切痕迹全没有了。
她平静地对三个警察说:“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找我。”
不知为何,欧光慈一进这个家,就对刘红产生了不坏的感觉。穷,不意味着落魄,这个家很整齐,很干净——不热爱自己的家,任何女人都不会如此勤勉。
“哦,为什么这么认为?”欧光慈看着刘红那不施粉黛的脸。他觉得这时的刘红其实更顺眼。
“我估计你们可能把我当成了第一号嫌疑人了,是吧?”
欧光慈笑笑:“要知道,我对你的话既不会点头也不会摇头,我只管听。你自己解释一下看看。”
刘红瞟了一眼丈夫睡觉的卧房门,声音放低了些:“不否认,我恨袁枚。我当年跟杨亚非好过,险些就有了那种关系,但是没有——我克制住了。袁枚比我厉害,她敢跟杨亚非上床,流产过一次,那时我们还没毕业。这些袁枚肯定没说吧?”
欧光慈眨眨眼:“不,她说了。真的。”
“说不说都是那么回事,反正我恨她就是了。唉,老实人关键时候就是会吃亏。影响你一辈子!”
“你指的是杨亚非的发达么?”
“不是,当年他也是穷学生一个,根本他不上发达不发达,发达是以后的事。我这里指的是感情,你们也许不相信,当年失去杨亚非,我连死的心都有过。”
三个警察不说话,静静地听着,因为刘红的言谈中的确夹杂着深深的眷恋。
“我至尽依然恨袁枚,听起来挺可笑的吧,好像我还是个怀春少女似的。但是不怕你们笑话,我真的一直没有忘记杨亚非。感觉上我们许多年不来往,其实我是怕见到他。我心里的故事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杨亚非发达的每一个阶段我都知道,他搬到了现在的位置我也一清二楚。我这个人没出息就没出息在这儿,你们不笑话我吧?”
“哪里。”欧光慈忙道,他挺看重一个人对感情的态度,“你熟悉那个苏小雅么?就是死去的那个女孩子。”
“不,苏小雅这个人我不熟悉。但对她和杨亚非的关系,我一清二楚!噢,你可能觉得我恨这个女孩子,我杀害她是顺理成章的对不对?不对,我对这个女孩子的感觉挺复杂的,一方面从袁枚身边夺走杨亚非,使我幸灾乐祸,真的,我就是这种心态。可另一方面,我觉得那女孩子同时也伤害了我。这可能已经是病态的心理了,但真实情况就是这样。所以,我说不清对苏小雅的感觉。”
“结果她死了。”
“对,结果她死了。我觉得你们最应该怀疑的是袁枚呀!”
欧光慈本想说,凶手原来是打算杀袁枚的,苏小雅的死是错杀。可是突然一个大浪头拍在心上:啊呀,刘红说得对呀!如果袁枚有心加害苏小雅,她不是很容易办到么!
一个大转折,袁枚马上从最不可能变成了最可能。
而且注意,对于那颗樱桃袁枚有着别人所没有的一个小小的“特权”,那就是她有权说“我要那颗樱桃”!因为她是寿星佬。别人是不能跟她争那颗樱桃的。但是她没又要那颗樱桃——要的是苏小雅。妙呀,苏小雅要樱桃吃的时候她只要不拦着……
啊,谁能推翻这个分析!
欧光慈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情,继续让刘红说下去。刘红叹了口气:“实在没想到会死人呀!怎么会这样。信不信由你欧队长,反正我觉得杀人凶手是袁枚无疑!”
告辞的时候刚好是晚上十一点。
十二
“二位,刘红说得有道理么?”这是他出来后的第一句话。
大马和小郝一致认为有道理。如果由袁枚来偷换一颗红樱桃,那真是太简单不过了。小郝说:“杨亚非还在三亚,朋友们一个都没来,换上就是了。”
“也就是说,许兰当着大家的面端起盖子看蛋糕时,上面已经是一颗毒樱桃了?”欧光慈问。
“对,极有可能!”小郝发动了车子,“队长,去哪儿?”
欧光慈想想说:“杨家没有线索,去死者苏小雅那里找找看。”
于是,车子直向城北杀了下去。
苏小雅住的是二手房,旧楼。再往北一些就临近市郊高速路了。这片楼房普遍样式陈旧,布局也不是很科学。赶到时,派在这里的小警员从暗影里闪了出来。欧光慈问他有没有什么东经,答曰没有。几个人上了二楼。楼道里是黑乎乎的,飘着一股厕所味儿。苏小雅的钥匙在欧光慈手里,他开门摸等开关,屋子里啪地亮了。
“注意,头儿。这里有油漆味儿!”大马十分敏锐。
欧光慈使劲地抽动着鼻子,随即快步地冲进卫生间。马上,手里提着一小桶调和漆出来了。没错,杨家地毯上发现的就是这东西!
我的天呀!莫非真是苏小雅?
“苏小雅的鞋底上有漆没有?”欧光慈急问。
小郝印象里似乎没有。可目睹这小桶油漆,他有些不敢说了。
欧光慈叫他马上联系技术员,立刻落实这个问题。说完他把漆放回原处,然后在卫生间里搜索了一遍。油漆显然不是用在卫生间的,他退了出来。
这时,大马在厨房叫:“队长,找到了。”
厨房里的一个老碗柜——新漆的。他和大马为突然降临的收获而欣喜,然后继续找。结果在阳台上又找到了一块更新的油漆面,是刷在阳台门朝外那一面的,有些漆点滴在地上,基本都被脚踩过了。
回到室内,把两间房子细细观察一遍,内心已是疑云密布。刚刚把疑点转向袁枚,眨眼间又有变化了,真他妈怪!当然了,地上的漆并不完全能说明现实问题,如果是苏小雅带的,也只能说事情有了解释。疑点还是存在的。因为在所有的证词中,都没有谁写到苏小雅接近过沙发角落。都说她进门就直奔餐桌去了,和袁枚斗了几句嘴,接了杨亚非铲给她的蛋糕,东看西看吃起来……她似乎没去过沙发角落。可那里却有一块漆斑。
小郝从外面回来,挺大声地宣告:“我的记忆正确,苏小雅的鞋底上没有漆。绝对!”
奇了,这回真奇了!
几个人进到女孩子的卧室,床上床下的找了一会儿,说不清有什么目的。然后又一起来到阳台上,一切都普普通通。女孩子的卧室大多那样,一般人的阳台也大多这样。真的说不清怎么回事,好像有些诡异之感,抓不住的那种。
三个人靠在阳台上,往楼下看。楼下有一堵矮墙,再往外就是公路了。楼和矮墙之间约两米多些,生着些草。欧光慈凝视着公路上轰轰而过的汽车,半天不言语。大马和小郝也不知说什么好。
事情很怪,苏小雅家里的油漆怎么会跑到杨亚非家的地毯上去了?尽管谁都知道,并非只有苏小雅家才有油漆,任何地方都可能有,但是感觉上怎么那么巧——对了,抓不住的那个感觉抓住了!巧,就是巧!
欧光慈收回目光:“嗨,你们觉得两个不同地点的油漆有关联吗?不要想,我要的是你们的直感!”
“有!”
小郝和大马的直感一致。
欧光慈说:“我也是,太巧的事情有必要多打几个问号。现在咱们眼前摆着一个事实,所有人的鞋上都不曾有漆。这怎么解释?”
“没法儿解释。”小郝说。
大马想想道:“不一定,如果换了鞋,就可以解释了。”
“你什么意思?”小郝不解。
大马道:“这很简单嘛,脚上有漆的人进了杨家,把漆留在杨家的地毯上,而后溜掉——再去的时候换了双鞋。”
“见鬼吧你,这有不是做游戏!你分明是说,有人二进二出杨家。”小郝道,“可所有的人均证实,无一人如此!”
“不,有!”欧光慈抬手道,“袁枚。她可是绝对自由的!”
他的心思仍然留在袁枚身上。他知道这样的思维很犯忌,但今天很怪,从不疑到疑,而且越疑越甚,简直像刹车失灵的卡车。
“二位,袁枚有没有可能?”
大马和小郝同时被问住了,好一会儿答不出话来。不仅仅因为袁枚一天都在忙,就算她不忙,有的是时间——关键是她来这儿干嘛?
“队长,如果袁枚想害苏小雅,在这里害不是挺方便吗?”小郝道,“把毒放进苏小雅的任何常用餐具或食物里……”
“现在就把她常用的餐具和食物拿去作技术鉴定!”欧光慈说。
“肯定没有毒。队长,你脑子走偏了!”
欧光慈很固执:“走偏了我再走回来,这还不简单。”
他开始作最后一遍观察,而后就离开了苏小雅的房间。
十三
他们再次返回杨亚非的家,小郝带东西回局里作技术坚定,走了。欧光慈和大马上楼。大马路上说他要找一找杨家的所有的鞋,看来他对自己的“换鞋学说”很自信。欧光慈觉得有理。
但是很可惜,搜查的结果是大马的学说彻底粉碎。杨家所有的鞋(包括拖鞋)统统查了一遍,皆无漆痕。这时已是午夜一点,欧光慈说:“不干了大马,咱们就在这毫宅的沙发上对付一宿吧。”
大马立刻像河马似地打了个哈欠。
翌日凌晨,袁枚回来了,她说她在公司没法睡觉。欧光慈本想迂回试探一下她与苏小雅的熟悉程度,但最后还是没说,想看看再说。问她杨亚非在不在公司,袁枚说在。他便和大马下了楼,吩咐警察监视袁枚,二人便回了分局。
九点多,技术鉴定完成。苏小雅家带回的所有食物和餐具均无毒。又去看苏小雅那双鞋,确实没有漆痕。
大马说:“队长,你恐怕有病吧,怎么谁的话都听不进。”
欧光慈手:“小心无大过。”
他安排小郝去普查一下昨天那几个袁枚的同事,了解一下他们和袁枚的关系史。小郝很不乐意地去了,他和大马直奔华海公司。
华海名气大,楼却不很大。二人直上三楼,沿着干净整洁的走道一直往前走,经过了总经理室,没进去。在公关部停住了。正好许兰在,忙起身迎上,问他们是不是找杨总。
欧光慈道:“不忙不忙,咱们先聊聊吧。”
许兰处理了一下手里的事,吩咐手下人出去,然后关门,把电话架了起来。昨天杨家那一幕多少在她身上留下点儿痕迹,她眼窝有些发黑。但总的感觉依然是精神抖擞的。
“许主任,我们随便聊聊。每个人写的发案经过我都看了。你的我看了好几遍,你文笔不错。”
许兰耸耸肩膀:“可惜没有东西,是么?”
“不一定。”欧光慈道,“经过就是经过嘛,写得很全了。我找你聊聊的目的,是想多方面了解一下相关的人。苏小雅你熟吗?”
“算熟。”许兰用了个有意思的词,“去年有人往反贪局写诬告信,杨总委托我处理这件事。来往中认识了苏小雅,过从不密。还算谈得来。”
“噢,有人写诬告信,最后落实了吗?”欧光慈知道苏小雅在反贪局负责档案管理。
“很快就落实了,是一个……是一个尚子昆那样的人干的。纯诬告,现在这种事很麻烦。”
许兰讲了一些和苏小雅来往的事,感觉上只有过不多的几次,交流的内容也很窄。欧光慈认真地听着,直到许兰讲完。
“许兰,我坦率地问一个问题,希望你也能坦率地回答我——有关你们杨总和苏小雅的事,你知道多少?”他紧盯着许兰的表情,目的是捕捉某种感觉。
许兰的头微微偏了偏,似有躲避之意,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绞在一起:“欧队长,对不起,关于这个问题一定要回答你么?”
“你有权不回答,但我希望听听你的说法。”
“是有些传闻,但仅限于传闻。”许兰的脸转了过来,刚才那片刻的不自然变成了带有攻击的语调表情:“传闻在社会上只能制造负面效果,我很反感这些。”
欧光慈见多了这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