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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广告-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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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没收! ”

“被没收,先生。”

“我知道了。你在办公室里拿它射过什么东西吗,红毛? ”

“没有,先生。”

“嗯,难道你不是那个打破玻璃的调皮的家伙吗? ”

“是我,先生。但不是用弹弓打破的,是用悠悠球,先生。”

@奇@“原来这样,你真的没在办公室玩过弹弓? ”

@书@“噢,没有,先生,从未玩过,先生。”

@网@“那你到底为什么把弹弓拿到办公室里来呢? ”

“是这样的,先生——”红毛单脚立在那里,“我一直跟别人说我用弹弓射死了我姨妈艾米利的公猫,先生,所以他们想看一看,先生。”

“你是一个危险的家伙,红毛。在你这里什么都不安全,公猫,玻璃窗还有你的小姨妈。他们都是你的受害者,是不是? ”

“是的,先生。”知道这是个玩笑,乔高兴地哧哧笑起来。

“那是什么时候没的,红毛? ”

“没的,先生,你是说那只公猫吗? ”

“不,我是说,你的弹弓是什么时候被没收的? ”

“一个月没几天,应该是这样的,先生。”

“大概是五月中旬吗? ”

“是的,先生。”

“从那以后你就再没碰过它? ”

“没有,先生。”

“你还有别的弹弓吗? ”

“没有,先生。”

“其他的男孩子有弹弓吗? ”

“没有,先生。”

“有投石器或别的什么用来投掷石头的器具吗? ”

“没有,先生,至少这儿没有,先生。汤姆·法格特有一只玩具枪在家里,先生。”

“我说的是射石头的,不是说射豌豆的玩具枪。你用这个或者别的弹弓在楼顶上射击过吗? ”

“在办公室楼顶上吗? ”

“是的。”

“没有,先生。”

“你知道有别人在那儿射过吗? ”

“没有,先生。”

“你完全肯定? ”

“我认识的人中都没干过,先生。”

“那么,听着,孩子,在我看来你是个率直的人,不会出卖朋友。你是否完全确信,关于这个弹弓,你已经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了? 因为,如果还有的话,我很清楚,而且我会向你解释为什么你最好告诉我实情。”

红毛困惑地睁大了双眼。

“我没骗你,先生,”红毛满脸诚恳地说,“有关弹弓的事情,除了约翰逊夫人把那把弹弓拿走放到她的抽屉里外,我已经告诉了你我所知道的一切。要是骗你我会穿心而死,先生。”

“好吧,我信你。你刚才看的是什么书? ”

红毛,已经习惯成年人出于好奇对一些毫不相干的问题对他问这问那,而且这些问题又总能激起他漫无边际的想像力,此刻毫不犹豫地答道:“是《红星疑案》先生。是有关塞克斯丁.布莱克的故事。他是个侦探,你知道的,先生。那是最好的侦探小说。”

“你喜欢侦探小说吗,红毛? ”

“噢,是的,先生。我读过很多。我将来要当一名侦探,先生。我大哥就在警察局工作。”

“真的? 那小伙子不错啊。可是,当一名侦探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守口如瓶,你知道吗? ”

“知道,先生。”

“如果我现在让你看点儿东西,你能保证不跟别人说吗? ”

“能,先生。”

“很好。这是一张十先令的票子。快点儿跑去给我买一些灰色的粉末和一个喷药器。”

“什么样的粉末,先生? ”

“灰色的粉末——水银粉——药剂师知道。还有一个喷药器,那种带喷嘴的橡皮球。”

“知道了,先生。”

红毛飞奔而去。

“一个盟友,”布莱登先生自言自语,“是个盟友——恐怕还必不可少。我想我挑对人了。”

红毛用了一个可以创纪录的时间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他感觉到了事情的冒险性。与此同时,布莱登先生为谨慎起见已经在他门上的玻璃上贴了一张棕色的纸当做窗帘。这样的做法卡兰普夫人十分熟悉,那通常意味着某个绅士要出去赴约,想要私下里换条裤子。

“现在,”布莱登先生说,“我们将要看看你的弹弓是否能告诉我们一些在它离开你之后的危险经历。”他把银粉装进喷药器里,试验性地朝桌子上喷了一下。在吹去桌面上的粉末之后,桌面上神奇地出现了许多油腻腻的指纹。红毛看的有些着迷了。

“哇! ”为表示敬意,他叫了一声,“您准备查一下弹弓上的指纹吗,先生? ”

“是的。如果我们能发现什么的话,那会很有意思的;如果没发现什么那就更有趣了。”

红毛瞪大了双眼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个弹弓由于频繁使用弹弓把已十分光滑,如果有指纹的话,光滑的表面会给提取指纹创造极好的条件。虽然在那个Y 形手柄上的每个地方都喷上了银粉,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发现。红毛看起来有些失望。

“哈! ”布莱登说,“究竟是什么都没有,还是我们方法不对查不出来呢? 我们一定要弄清楚。握住弹弓把,红毛,就像你要射击时一样。”

红毛照着做了,用他那脏兮兮的小手紧紧地握住了弹弓。

“应该有指纹的,”他的新朋友说,“手掌和手指握住弹弓把,拇指肚顶在叉上。现在让我们再试一遍吧。”

喷药器又一次发挥了作用,这一次一组清晰的指纹显现出来。‘“红毛,”布莱登先生说,“作为一名侦探,你由此能推断出什么? ”

“约翰逊夫人肯定擦过它,先生。”

“你认为那真的有可能吗,红毛? ”

“不,先生。”

“继续推理。”

“一定是别人擦过它,先生。”

“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

红毛现在明白他在干什么了。

“那样警察就发现不了他了,先生。”

“你是说警察,是吗? ”

“啊,先生,是警察——或者侦探——或者是别的什么像您一样的人,先生。”

“你的推理毫无纰漏,红毛。你能不能再往下推理一下,这位弹弓高手为什么这般不嫌麻烦要擦拭弹弓呢? ”

“不知道了,先生。”

“想一想,想想。”

“好吧,先生。看样子他不是想偷它——另外,这个弹弓也不是值钱的玩意儿。”

“不,但是看起来像是有人用过它,如果不是想偷它的话。谁会那么做呢? ”

“我不知道,先生。约翰逊夫人一直把它锁在那个抽屉里。”

“她是锁了。我觉得可能是约翰逊夫人一直在拿这个弹弓做练习吧? ”

“噢,那不可能,先生。女人是玩不好弹弓的。”

“你是对的。那么,现在,假如有人偷偷拿了约翰逊夫人的钥匙,然后拿那个弹弓打破玻璃或干了别的什么事情后怕被发现呢? ”

“从我用悠悠球打碎了玻璃,约翰逊夫人没收了我的弹弓后,办公室里就没什么被打碎过。而且,如果是另外几个小子拿了弹弓,我想他们是不会想到指纹问题的,先生。”

“你怎么能知道呢。也许他一直就在干着偷窃或别的什么勾当。那么,处于防范的本能,他就会擦去指纹,以免被人发现。”

“是的,先生。”红毛虽然表示同意,但还是流露出不相信的语气。

“尤其是如果他真的用它做了什么严重的坏事。那么当然了,那样的话就不是出于本能了。你是否意识到,红毛,像弹弓这样的东西,如果射中要害的话,是很容易杀死人的? ”

“杀死人? 能吗,先生? ”

“我不想作这个试验。你姨妈的公猫被你打死了没有? ”

“打死了,先生。”

“猫有九条命都被你一击致死,红毛,而人只有一条命。 你是否能十分肯定,孩子,在迪安先生跌下楼梯的那一天没看见哪位你认识的人拿着这把弹弓吗? ”

红毛的脸色先是通红然后又变得煞白,但很明显,只是由于激动。他回答的时候声音有些嘶哑。

“没有,先生。我可以发誓,先生。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您不是认为有人用弹弓打死了迪安先生吧,先生? ”

“侦探是不能‘认为’什么事情的,”布莱登先生责备地说,“他们收集证据,进行推理——上帝原谅我吧。”这最后一句话事实上只是一句口头禅而已。“你能否记起在约翰逊夫人没收你的弹弓放进抽屉时有谁恰好站在附近或从旁边经过。”

红毛想了想。

“我现在说不准,先生。她抓住我的时候我正上楼往调度室走。您看,她跟在我的身后,弹弓塞在口袋里显得鼓鼓的。上楼的时候她一直对我不停地唠叨,上楼后就把弹弓没收了,然后又让我拿着筐下楼给奥贝先生送东西。我没看见她是怎么把弹弓收起来的,但是其他的几个通信员可能看见了。当然了,我知道东西一定在那里,因为所有没收的东西都——”

“没收。”

“是的,先生——没收,都放在那里。但是我会问问他们的。”

“别让他们知道你为什么要问。”

“不会的,先生。如果我说我认为有人一直在借用这个弹弓而且把橡皮筋弄破了一个孔,这样说可以吗? ”

“那样说完全可以,如果——”

“是的,先生,如果我事先把橡皮筋弄个孔。”

布莱登先生,为了装的逼真在那天下午用铅笔刀把自己的手指划破,现在满意地对红毛露出了微笑。

“你是那种和你一起共事让我感到骄傲的人。”他说,“还有另外一件事。在迪安先生遇害的时候,你还记得你在哪里吗? ”

“坐在调度室的长凳上,先生。我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

“如果能的话,帮我查一下有多少人有不在场的证据。”

“好的,先生。”

“恐怕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会尽最大努力的,先生。我会编一些理由的,您不用担心。做这些事情我比您要容易,那个我明白,先生。我有个问题,先生! ”

“问什么? ”

“您是苏格兰场的警探吗? ”

“不,我不是来自苏格兰场。”

“噢,请你原谅我冒昧提问,先生。但是,我原以为,如果您是,也许您能,抱歉,先生,为我哥哥说说好话。”

“没问题,即使我不在那儿,我同样可能帮你,红毛。”

“谢谢您,先生。”

“要谢谢你。”布莱登带着一向为人称道的礼貌回答道。“别把这事说出去,记住。”

“我……”红毛大声保证,他最后的誓言已经完全吐字不清了,真对不起这个国家投资在教育事业上的税款,“我是决不会泄露秘密的,如果我决定要管住我的舌头的话。”

他跑出去了。卡兰普夫人拿着一把扫帚从走廊里走过来,看到布莱登先生还呆在办公室里觉得很奇怪,于是她催了催布莱登先生,结果遭到了拒绝,只好摇摇头走了。一刻钟以后,布莱登先生从他的办公室里现身了。正如卡兰普夫人所料想的,他一身晚礼服打扮而且看起来,在卡兰普夫人眼里,是个绝对的绅士。她很负责地用电梯把他送下楼去。

在下去的时候,一向绅士的布莱登先生把他的吉巴斯帽展开戴上去,这显然是为了表达他出来的时候向卡兰普夫人施过礼了。

坐在一辆由南向西行驶的出租车里,布莱登先生摘下了眼镜,梳理了一下两鬓的发髻,换上了一个单片眼睛。当车来到皮卡迪利杂技团的时候,他又变成了彼得·温姆西勋爵了。脑子里一片茫然,他抬头凝视着那些闪烁的空中广告牌,就像一个天真的天文学家,搞不清楚那些富有创造力的双手是怎样用这些渺小的灯光统治了整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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