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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广国近年颇为动荡,而且与苍狐山有点纠葛,你又知道这次烟红出事情也是为了这个。”说到烟红的时候,他的眉头放开了,眉角轻轻动了一下,“虽然他们不认得你,你也要多加小心。”
我用力点头,从枕头下取出烟红为我收着的锦囊,里面有一块小小,方方的玉牌,举到他眼前,“我带着这个去,应该会没事的。”
终于看到他的表情有了点大动静:“原来他是为了你而去的。这东西从何而来?”
“我娘亲留给我的。”那方玉牌玲珑剔透,晶莹中透出青盈的光芒。
很久,仿佛是很久,我听到他说:“罢了,我与你一同去吴广国,该了却的事情就让这次了却它。”
不知为何,我的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将手按在胸前也能感受它的汹涌。
我换了衣裳迫不及待地催豫让启程,他美目流转,回头间,乌发象上漆的生丝:“好象从方才开始,你就不再怕我了。”
我听到自己咕嘟咽了口口水,我有怕他吗?我是两眼一抹黑的惊艳,看到他的一瞬间,我直对自己说,就是他了,就是他了,他自知道我的师从,对我和颜悦色起来,让我几乎受宠若惊,我摇了摇头:“我没有怕你。”
“吴广国相距较远,祭风符恐怕太慢。”他阻止了念念有词的我,将手伸了过来,“拉住我,我带你过去。”
我只敢轻轻握住他的指尖,光线下,他的指尖微微透明,如同白玉一般,糟糕,我的脸又红了。
他反握住我,那么用力,责怪道:“何必扭捏,路途遥远,眼睛闭起来。”
住在村里七年,他们都说我精灵聪明,到了苍狐山,我却象个傻子,刚闭起眼,怀中一暖,有什么扑了进来,缩成一团团在我衣襟内,豫让在我耳边说了什么,都被风挡在外边,听不真切。
脚下踏到了实地,我犹豫地睁开眼睛,惊讶地看到烟红垂着头立在一边,豫让板着脸,原来方才是她化成原形跟了来。
“你简直是胡闹。”
她撇了撇嘴,万分委屈的:“王和姐姐能来,为什么让烟红留在苍狐山,闷死人。”
“难道我们是来玩乐的吗,你身上的毒还没有消干净,又跑出来惹事!”他发起脾气来的样子真够威严。
烟红眼睛红红,象是要哭了,我不忍把她揽入怀中:“她还是小孩子,再说来都来了,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回去不是,烟红会乖乖跟在我身边的,对不对。”她很用力地点她的小脑袋。
豫让叹了口气,挥指而出,两道金光分别环住我与烟红的手腕,幻化成丝带状的束缚:“这里步步危险,带着这个,我好放心点。”
烟红拉住我的手,乖巧地冲这我笑,两条丝带迎风碰触在一起,两枚铜铃铛垂了下来,发出清脆的铃声:“姐姐,其实我已经不小了。”
“能有多大呢?”我比了比她个头,比我腰高一点。
“三百九十九岁了。”她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眼角飞挑。
豫让一副请闭上嘴的表情:“她没有骗你,你是凡身,我们体态的变化与你自不同。”
我偷偷看他一眼,侧面的线条流畅优美,眉峰若远山,没敢问他贵庚。
他又挥了挥手,改了三人的装束,青衣束发,长袖宽袍,头戴斗笠黑色的长纱垂下来,盖住了我们的容貌。
走过一径小道,吴广国的城门伫立在眼前。
城门口连个护卫都没有,我们径直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也无人问津,好生奇怪,有陌生人进来,总该要问个潼关文书什么的。
城里也是乱糟糟的,平民奔来走去,脸上满是惶恐的表情,仿佛在街上多呆一会就会丧命,匆匆捎些东西就往家赶。
我按奈不住拖了个壮汉问:“这位大叔,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大祭祀贴出了榜文,说国内有妖孽来犯,要求各家各户严守门户,否则有杀身之祸。”
“妖孽?”我突然想,狐算不算妖孽。
壮汉面上横肉一抽一抽,神情恐惧:“听说那妖孽一身白衣,眼睛是重瞳,人一见到就立刻毙命,你们是外乡来的吧,还是快点找个地方躲躲,别遭了无妄之灾。”说完,他甩开手飞快地离开了。
师傅的眸子澄清干净,很多时候看起来都象是一汪泪水,居然被无知之徒称为妖孽,我咬牙的声音自己都能听见,不过转念想想,这倒是好消息,师傅显然没有遭遇不测,大祭祀看来还想捕获他,哪里有这么容易。
“我们先找地方落脚。”豫让领着我们找了处客栈安顿,“无论怎样只有到了晚上才能与燕先生联络。”
我却异常心急,只盼着天快点黑下来,过了一更,豫让嘱咐我把房内的蜡烛灭了,我不明的望着他,他摆了摆手,我走过去,轻轻将火烛一吹,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漆黑,今晚是无月之夜。
光一点一点打开,我看到从豫让的指尖折射出的光,反射着他的眼,金色光华一片,我明明记得他的眼睛是黑色的,是了,那次我在苍狐山第一次见到的他也是金色的眸,当时只是惊鸿一瞥。
“你与燕先生之间可有信物。”他俯在耳边问我,耳朵一片酥麻。
我从袖中取出箫来,只有掌心大小,然后念了个咒,长箫见风而长,我吹起那首熟念的曲子,心里只盼着师傅快点现身。
“小颜。”
箫叮地落在地上,我几乎是飞扑过去:“师傅。”我的整个身体从一团青影中穿了过去,双手按在桌几上,不置信地转头过去看,为什么我触摸不到他,这是十多年都不曾发生的事情。
“小颜,你怎么又哭了。”他长叹了一口气。
我有哭吗,我将手按在面上,一脸的眼泪,声音发颤:“师傅,为什么我碰不到你,你到底怎么了。”
房间内的光又增强了一些,我能够清晰得看到他,他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倦怠,白衣也不如平时清爽,豫让手上的光几乎能轻而易举地穿透他整个身体。
“燕先生,请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豫让慢慢站起身,那光华掩盖住他整个身体,接着光华又将师傅吞没了进去。
烟红靠了过来,小小声地问:“他们没事吧?姐姐的师傅生魂好象出了事情。”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想冲进光华中一探究竟又怕会更加伤害到师傅。
光华渐渐黯淡下来,豫让的声音传了过来:“把荧梅夜光珠取出吧。
第六章:大祭司
一室旖旎光景,淡淡清香。
豫让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脸色仿佛比刚才苍白了一些,师傅向我招手:“小颜过来,让我看看。”
我乖乖地靠过去,恩,能靠在师傅身边了,太好了,凉凉的,很舒服,仰起头冲着他笑:“师傅,你都不告诉我,你跑到吴广国来,害我担心。”
他拉我坐在一边:“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就先来了。”他牵着我的手,眉头一动:“是谁帮小颜把封印打开了。”
“是我。”豫让慢吞吞地回答,“先些日子我为她疗伤的时候,发现她体内真气杂乱无章,乱冲乱撞,就顺手帮她把克制的封印解开,否则她的伤势哪里有好得这么快。”
我想起青鸾致命的两剑,耳边还能听见利刃刺进身体的呻吟,于是把当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师傅。
“当时若是不解开,可能她的小命已经不保了。”
师傅噌地站起身:“为什么你把她带到吴广国来,你知道会有多危险!”我第一次看见师傅发这么大的脾气。
“是师傅你有危险,我们赶来救你的。”我慌乱地解释,扯着他袖子,“师傅你不要生气,我们找到了你一起回去就是了。”
豫让的脸色阴沉下来:“燕先生,吴广国只不过有一个大祭祀,值得你这么战战兢兢吗?我倒很想见识一下他的能耐。”
师傅露出个庸懒的笑容,如同脱力般斜依在一张红檀大椅上:“不用你见识,小颜的封印一解,如同血虱闻到了鲜血一般,很快就有麻烦找上门,恐怕到时挡都挡不住。防了这些年,还不如不防,也好也好。”
笑声,那笑声仿佛很远,一转眼已经到了身前,隐隐约约有个人影,伫立在门口,被夜光珠照着显得不太真切,衣袂飘飘,然后那人一步一步走了进来,姿态说不出的优雅,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停了下来。
房内好生安静,一点点声音也没有,有种窒息的压抑。
我慌乱地看师傅,再看豫让,他们都神色紧张,如临大敌般一触即发,师傅的双手已经背到身后,有道红光字他的白衣间透出。
我看不真切那人的脸,眼前一片银光煽动,用力闭了闭眼睁开还是依旧的模样,身周的气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听见自己很小的声音:“你是谁?”
他也不答话,单膝跪在我面前,修长的手指握住我的衣带,轻轻放在嘴边。
我骇地大退一步,慌乱地又问:“你究竟是谁?”
他仰视着我,这次我看清了他的眼,三分邪气,七分妩媚,隐隐动动地象在我心口锯了一下,什么东西被撕裂开来,热热的向外汹涌喷出。
“主上,我是特地来接你入宫的,这么多年你流落在外,让我们找得好辛苦。”他声音低沉,擂鼓般震动着。
站起身,又向我靠了一大步,红光自我身后刺了过来,师傅,师傅终于出手了。
红光隐在他的衣袖中,却快如毒蛇吐信,几百道同一时间刺向对方,“咝”是光芒迅速撕裂空气的声音,化成点点猩红的星星全部射了出去。
那人不避不闪,轻甩出左手,五指张开挡在身前,仿佛一道无形无质的盾牌,星星击在盾牌上化成烟雾,缭绕,血红的雾结成丝质的网,向他整个人罩了下去,他又张开右手,捏了个诀,阵阵清凉的风从他衣袍中盘旋而出,吹散血雾,他脸色沉下来,低声道:“燕少游,你的定魂珠尚在我手中,你胆敢如此放肆。你知道是什么下场?”他平举手掌,掌心凝成一团,是颗鸽蛋大小通体鲜红的珠子,珠身晶莹剔透,象调皮孩子的眼睛一眨一眨,他轻嘘一口气,若有若无地冲着珠子吹了一口气。
师傅的身形定在原地,脸色煞白,我看到他又开始变得半透明状,几乎随时会融化在空气中,电光火石的瞬间,我对那人扑了过去,那道无形的巨盾将我挡住,紧接着一股刺骨寒气向我铺压过来,迫地体内每个细胞要炸裂一般,叮叮两声,我手腕上的铜铃击碎开来,那力量暂缓,我的身体在空中平射出去,又一次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最近真是货不单行。
他收回双手,牵住我的衣带,将我带向他怀中,在他的脸转向我,一脸诧异表情时,我张开嘴,吐出一朵黑色的曼佗罗花,妖异的香气袭满全屋,满头满脑地扑在他面上,趁他晕旋,终于我将定魂住珠抱在怀中,一切只在刹那,落地前,师傅抱住我的身体,我将定魂珠推进他胸口,融入他,勉强开口道:“只有半柱香功夫,我们赶快离开。”
师傅将我紧紧搂住,我似乎又回到了少儿时代,曾经孤庙的夜晚,我哭着想到父亲,师傅也这样抱过我,冰冷的身体,却给我特别多的温暖。
我们四人处在一硕大如避水罩的容器中,除了烟红手中的夜光珠,四周一片漆黑。
“师傅,我冷。”我拽着他的袖子,全身都痛,比那次被青鸾误伤还要痛上千倍。
“把她交给我,她中的冰寒魄,你抱着她,阴气更重。”豫让自师傅手中将我接过,一下子遍体温暖如春,他的表情异常柔和,眼角弯弯的,“我用了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