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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大惊失色!
“这、这些……”她抬起通红的脸看了眼冯泰,又立刻躲开他的目光。
“是我无意中拍到的,还没来得及交给学校。”冯泰对着方莉莉的侧脸说。
方莉莉就是在看到那些照片之后答应了冯泰的要求的。
那是她在远离音乐学院的天狼星夜总会跳舞的照片。艳舞。她一共去那儿跳过三次,都是硬着头皮去的,家里已经有些日子没给她寄钱了。后来她看到那里的气氛实在不好就再也没去过。她哪里知道,天狼星的老板刚好是冯泰的朋友。她未雨绸缪的冯老师早就偷偷地跑过去,拍下了那些照片。
敲门声响起时,冯泰刚在电脑上打完最后一个句号,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同时饱满地喊了声:“进来!”
门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人,大大的脑袋上留着寸头,眼睛很小,很强壮,看起来有点儿粗鲁。
有那么几秒钟,冯泰一直保持着伸懒腰的姿势,双臂展开,愣愣地看着门边人。然后他猛地站起身!满面愕然,磕巴着说:“你、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想和你谈谈。”涛子走进屋,不给冯泰任何表情。
冯泰快步走到门边,探出头去向两边看看,“砰”地关紧门,锁上,走到涛子面前。
“你怎么找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谁告诉你的?”
“这个你别管。”
“好吧……你要谈什么?我们换个地方。”冯泰穿上外套。
“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谈。”
“还是换个……”
“就在这儿。”
涛子的语气让冯泰放弃了争取的希望。他把沉重的身体靠在墙上。他很想知道这不速之客是怎么“啪嚓”一声降临在这儿的,但是他乱糟糟的大脑一点儿答案也给不了他。过了片刻,他说:“好吧,不管谈什么,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可能是我们俩有缘吧。”涛子没看冯泰,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间漂亮的办公室。
“就算我们有缘,我们的缘分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结束了吗?”涛子冷笑一声。
“废话!我如数给了你钱,你也说过咱们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是我听说,那个女孩死了。”涛子慢慢地说,把他的大脑袋伸到冯泰面前,用小眼睛眨巴着他。
冯泰怔了一会儿,发出一声干笑,“呵,死了?你听谁说的?谁告诉你她死了?她每天都好好地在学校上课,怎么会死……”
“冯主任,我不是三岁小孩儿,没准信儿我能来吗?”
冯泰不说话了。
涛子的声音里充满忧伤:“冯主任,我太难过了,当初我只是想挣点儿昧心钱,绝不想杀人,是你……让我成了一个杀人犯。”涛子把手搭在冯泰肩上,冯泰扭身子甩开他的手,问他:“谁让你成了杀人犯了?”
“你呀。”
“好吧……”冯泰试图讲讲道理,尽管他知道道理一点儿也不管用。“对,她死了,那又怎么了?不是我让她死的,更不是你,是她自己想不开上吊自杀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涛子弹弹冯泰身上的灰,“要不是你让她上网去卖,要不是你让我冒充嫖客,要不是你让警察去扫黄,她会死?”
“对,对对……都是我设计的,我让她卖,我让你嫖,可是我付了钱呐!你们也收了,大家都做了该做的,一切就都结束了。我只能负责合约之内的事,合约之外一切都和我无关,跟你就更扯不上关系!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哈哈……亏你还是个老师,一条人命在你的手里就这么没了,你说和你没关系?”
“你倒挺有良心的!那你当初拿钱的时候想什么来着?怎么现在突然良心发现了?”
“废话!那两千块钱只是我帮你撒谎的钱,不是杀人的钱。”
“我再说一遍,你没有杀人!谁也没杀人,那个女生是自杀的!”
“可要是没有你她就不会自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干,你无非是想陷害你们这儿一个叫周雨楼的老师,对不对?”
半晌,冯泰瞪大眼睛看着涛子……“你怎么认识周雨楼?谁告诉你的?”
“冯主任,实话告诉你吧,我什么都知道。我也知道你为了当一个什么破主任就给对手使绊子,还扯上一条人命,那是个什么罪过。”
沉默。
沉默……
冯泰:“还有谁知道?”
“现在是我们俩。”
“你想怎么样?”
“一万。”
“这是敲竹杠!”冯泰低吼。
“敲竹杠?呵,你这种人渣也配让我敲?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条人命的分量。而且……我只是听说那女孩是自杀的,到底是不是那样可不好说,谁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人做了亏心事,觉得心虚,来个杀人灭口也不一定啊。”
“你……”
“千万别逼我到公安局去,让他们再来查查坏账。”
“好好好……”冯泰彻底缴械,“你有正义感,你有良心,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拿走了一万块良心会不会再抽风?”
“我也不知道,那得看你造化了。”
“一万是吧?行!我可以给你,可是你必须告诉我,这些事情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从哪儿听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都是真的。”
冯泰觉得从这大脑袋身上很难再得到一丁点儿甜头了。他咬着牙告诉涛子:“你给我记住了,我就只有这一万块,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的耐心应付不了你那么多良心!”
涛子从裤兜里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纸条,交给冯泰,告诉他明天中午12点钟之前必须打款,然后走出了系主任办公室。
“别耍花样,冯主任。”关门之前,他说。
冯泰看了看那张纸条,上面写着那家伙的开户行和账号,最下面是名字,沈涛。
那天涛子走后,冯泰陷在办公室的椅子里发了好久的呆。那糟糕的意外好像一大团苍蝇堵在他胸口上。奶奶的!谁给他通的风报的信把一切告诉他的?谁让他找到了这儿?他怎么会知道周雨楼?……各种疑问在他脑袋里上蹿下跳,可是根本跳不出个子丑寅卯。是啊,他虽然很勤奋,但毕竟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掐算得出他随便从大街上捡来的一个人会和他眼皮底下的一个小朋友不期而遇呢?
冯泰找涛子冒充嫖客纯属偶然。
那天搞定了方莉莉之后,冯泰忽然觉得光有妓女还不够,还必须有一个嫖客。警方讲的是人赃并获,既然干了就得一击即中。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正路过一家网吧,忽然看见一个大脑袋小眼睛一脸粗相的家伙从里面走出来。冯泰当即灵机一动——两千块钱,也许就能买通这个看起来不太富裕的“嫖客”。然后,涛子就进了冯泰的计划。
冯泰当时的想法是,这种事找越陌生的人越好,最好就是在大街上随便抓一个,彼此没有丝毫关系,完事之后永成陌路,绝不接触。他完全忽略了“山水有相逢”那句饱含了人类教训的哲理,尤其是在机缘变得如此动荡不安的今天。
方莉莉的自杀确实是冯泰没有想到的,不过那可是真真地让他高兴了一阵子。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麻烦都已经在方莉莉踢开凳子的瞬间随着她一起死去了。呵,现在好了,“妓女”死了,“嫖客”又杀了回来。
第四十三章
今天一整天周雨楼都没收到新的短信。
离昨天傍晚的“三十万,三天”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个小时。三十小时里,周雨楼拨打了无数遍那个号码,全都是关机。那样做的唯一后果是,他终于理解了夏楚蓉当初疯狂给他打电话时的心情。
周雨楼知道,那个家伙是在表明一种态度:不用商量,没有余地!
贪婪的疯子!
他不止一次想象过电话那端的脸……充满了自以为是的得意,露着猥琐的脸,眼睛射出狡诈的光,像一摊生蛆了的软体动物那么恶心。
今天吃晚饭的时候,蒋丹问周雨楼怎么了,说他从上海回来之后就一直没精神。周雨楼敷衍着说可能是路上折腾累了,有点儿亚健康。这时蒋丹开了一个很是不合时宜的玩笑。
“是被那女生闹的吧?”
周雨楼一愣,“哪个女生啊?”
“出事那个呗,叫……白小溪,听说她是你们学校最漂亮的女孩,你不是还给她辅导过音乐剧吗?该不是因为她你才成天无精打采的吧?”
“跟她有什么关系呀!”周雨楼赫然间大怒。
蒋丹好不没趣儿,“你怎么了?不就是开个玩笑吗?玩笑都不能开了?”
“哪有拿死人开玩笑的?”
“好好好……你这人,真是。”蒋丹灰头土脸地收声。
又是晚上11点的时候,新的短信发了过来,周雨楼冲到手机跟前。
三十万 还有两天
周雨楼告诉他:
太多了!我真拿不出
对方:
跟你的命比呢?
周雨楼:
这么短时间我去哪弄那么多钱
对方:
该全力以赴了
周雨楼:
我们能见面谈吗
对方:
好吧
啊?!周雨楼一惊……同意见面了!他激动地打字:
什么时……
还没等打完,对方就告诉他:
不过得变成六十万
他妈的!书房里充满被玩弄的苦涩。周雨楼咽下苦涩,跟对方商量——
我一定会给你钱 但可以少一点儿吗
对方:
三十万 还有两天 我关机了
“别……”周雨楼情不自禁地喊出来,然后立即打过去。
真的关机了。
那天上床之后周雨楼一直睡不着,反复默念着那句话:三十万,还有两天。后来,他在半梦半醒中叮嘱自己,明天一定得干点儿什么,要么弄到三十万,要么查出那个人。正好,明天也是学校恢复上课的日子。
琴房里弥漫着压抑的空气。
这是专题学习结束后的第一堂声乐课。从薛戈推开琴房门的一刻,周雨楼就发现他的高徒很不一般。他头发凌乱,面色也苍白,看着老师的目光飘忽闪烁,整个人看上去像只晒蔫巴了的茄子。
薛戈是真的难受,这主要都是因为他不能原谅自己。几天前他已经做了一件对不起周雨楼的事。昨天,他又做了第二件。当从涛子口中得知了方莉莉卖淫的真相后,他极力主张告诉周雨楼,到后来甚至跟涛子咆哮起来,但最终还是没撼动他的朋友,而是由着涛子到音乐学院去从冯泰兜里掏走了一万块钱。
我怎么可以这样对周老师呢?这个问题薛戈昨天已经想了一夜,直到今天走进琴房时还在想,所以你就知道他会用什么状态来上这堂课了。
课上了不到一半周雨楼就停下来,合上琴盖,看着薛戈。
“就到这吧,你状态不好,怎么回事?”
“没有啊。”薛戈小声说。
“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周雨楼沉默了一会儿,问他:“薛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真没有。”他低着头,每个字都有气无力的。
“薛戈,大家都知道,这么多学生里我对你是最器重的。有人甚至曾经跟老主任打过小报告,说周老师好像是薛戈一个人的老师似的。”
“我知道。”
“所以我想,就算有一万个人做了对不起周雨楼的事,也不应该有薛戈。”
“周老师,我怎么会做对不起您的事呢?”他自己都难以听见说了什么。
“你最近经济上有困难吗?”
“啊?”薛戈一惊,“什、您说什么……”
“我问你经济上是不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