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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桑德斯与主厨坐在 WCIK 电台的仓库旁吸冰毒。他们正对着电波塔附近,地上有个土堆,上头插有用箱子木板做成的十字架。被埋在土堆下的,是贝兹拷问者、强奸的受害者,也是小华特的母亲珊米·布歇。主厨说,他之后可能会去切斯特塘的墓地,偷个正式的十字架来放。一有时间就去。只是,现在恐怕也没什么时间了。
他说这话时,还举起了车库的电子钥匙,仿佛在强调这点似的。
安迪为珊米感到难过,就像他为克劳蒂特与小桃感到难过一样。但现在,那感觉只是近乎哀痛,就这么安全地存放在他内心的穹顶里:你看得见它,察觉得到它的存在,却没办法真正触摸到它。
这是件好事。他试着想向主厨布歇解释这种感觉,只是当说到一半时,却变得有些七零八落——这个观念实在太复杂了。不过虽说如此,主厨还是点了点头,接着把玻璃做的大烟斗递给安迪。烟斗的侧面还刻着字:贩卖是不合法的。
“很棒吧,对不对?”主厨说。
“对!”安迪说。
这两个又开始吸起毒品的毒虫,开始讨论起对他们而言非常伟大的两个话题:这真是好东西。有了这种好东西,他们怎么可能会把事情搞砸呢?
就在他们讨论到一半时,北方发生了大爆炸。安迪遮住双眼,看着浓烟中的燃烧景象。他差点就把烟斗掉在地上,但主厨接住了。
“我的妈呀,是一架飞机!”安迪想站起身来,但他的双腿虽说充满能量,却无法支撑他的身子,于是又坐了回去。
“不是,桑德斯。”主厨说,深吸了一口烟斗。
他盘坐在地,看着安迪的模样,活脱像是个拿着烟管的印度人。
在安迪与主厨中间,放着四把斜靠在墙壁上的全自动 AK…47步枪。虽然步枪是俄国制的,却是从中国进口来的——就跟仓库里放着的许多好东西一样。除此之外,这里还有装满五个木箱的三十发弹夹,以及一箱 RGD…5手榴弹。主厨之前还帮安迪翻译了手榴弹箱子上的中文字:这该死的玩意儿可得小心轻放。
主厨拿起其中一把步枪,横放在膝盖上。“那不是飞机。”他补充说。
“不是?那是什么?”
“是上帝赐下的征兆。”主厨望向自己在仓库侧面用喷漆写上的文字。那是《启示录》第三十一节中最重要的两句话,经由他个人的诠释转述而成。接着,他又回头望向安迪。在北方,天空的烟雾正飘散开来,而下方则因飞机坠毁在树林中,因而飘起了另一阵浓烟。“我接收到的日期可能是错的,”他深思着说,“今年万圣节真的提前了。或许是今天,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
“又或许是大后天。”安迪帮他补充。
“有可能,”主厨同意,“不过我想就快了。桑德斯!”
“怎么了,主厨?”
“拿一把枪。你现在已经加入上帝的军队,是基督的战士了。你帮那个叛教徒王八蛋擦屁股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安迪拿起一把步枪,横放在他裸露在外的大腿上。他喜欢那把枪的重量与温度,还检查了一下安全装置是否开着。是开着的。“主厨,你说的叛教徒王八蛋是谁?”
主厨一脸鄙视地盯着他看,然而,当安迪伸手想拿烟斗时,他还是心甘情愿地递给了他。冰毒的量绝对够他们从现在抽到一切结束。没错,对,离一切结束的时刻已经不久了。“伦尼。他就是那个叛教徒王八蛋。”
“他是我朋友,我的搭档。好吧,他也是个很难缠的人。”安迪承认,“我的妈呀,这可真是好东西。”
“的确,”主厨不太开心地同意,把烟斗(安迪现在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根老烟管)拿了回来。“这是可以让你看得最远的望远镜,也是纯净中的纯净。桑德斯,你说说看,这还是什么东西来着?”
“抗忧郁的药!”安迪灵敏地回答。
“那个又是什么?”他指向穹顶上头新出现的黑色痕迹。
“征兆!上帝的征兆!”
“对,”主厨说,语气缓和下来。“这是货真价实的征兆。桑德斯,我们现在得跟随上帝的脚步了。你知道上帝揭开第七印时会发生什么事吗?你读过《启示录》吗?”
安迪还记得,他在十几岁时参加的基督教夏令营里听过这件事,他们说天使会从第七印里面突然冒出来,就像马戏团的小丑会坐着小车出场一样。不过,他不想用这种方式来形容,怕主厨会觉得这是在渎神,因此只是摇了摇头。
“你没在思考。”主厨说,“你或许去过圣救世主教堂听讲道,不过讲道这种东西什么也教不了你。讲道这种狗屁事情,根本没有真正的远见可言。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安迪只知道自己还想再抽一口,但仍然点了点头。
“第七印被开启时,会出现七个拿着号角的天使。每当有天使吹起摇滚乐,就会有天灾降世。拿去,抽一口,可以帮你集中注意力。”
他们在这里抽了多久?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他们真的看见飞机失事了吗?安迪认为是的,但此刻却不敢肯定。这件事似乎相当不合情理。或许他该睡个午觉才对。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能和主厨坐在外面嗑药,一面聆听他的教导,实在是太棒了。我差点就自杀了,“但上帝救了我。”
他告诉主厨。这个念头如此美妙,让他的双眼盈满泪水。
“对,对,这很明显。不过其他部分可就不是这样了,所以你要好好听着。”
“我正在听。”
“第一个天使吹号,就会有掺血的冰雹落在地上。第二个天使吹号,就有仿佛火烧着的大山被扔进海中。这就是在讲火山爆发什么的。”
“对!”安迪大喊,在不经意的情况下,扣动了横放在他腿上的步枪扳机。
“你得小心一点,”主厨说,“要是安全装置没开的话,你就会把我的老二轰进那棵松树里头,整个正中红心。”他把烟斗递给安迪。安迪甚至不记得自己先前把烟斗还给他,不过他肯定这么做了。现在几点了?看起来像下午三点左右。
不过这怎么可能?他可没有任何饿的感觉。通常午餐时间一到,他总是饿得不行,那总是他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
“现在仔细听好,桑德斯,这里是最重要的部分。”
主厨可以从记忆中引述《启示录》的内容,是因为他自从搬到电台后,便仔细研究着《启示录》。他着迷地不断重读,有时还会读到太阳自地平线处升起为止。“‘第三位天使吹号,就有烧着的大星!好像火把从天上落下来!’”
“我们刚刚才看见的!”
主厨点头。他的视线紧盯着黑色痕迹,也就是爱尔兰航空一七九次航班的终结之处。“‘这星名叫茵陈,因水变苦,就死了许多人。’你觉得苦吗,桑德斯?”
“没有!”安迪向他保证。
“对,我们是甘美的。但现在茵陈星就在天空闪烁,那些苦人就要来了。上帝告诉了我这件事,桑德斯,而那可不是什么鬼扯。检查看看,你会发现我完全不是在胡说八道。他们想从我们身上夺走一切。伦尼和他的那些狗屁亲信。”
“想得美!”安迪大叫。一股突如其来的骇人偏执,猛烈地席卷了他。他们可能已经在这里了!那些狗屁亲信爬着穿过树林!那些狗屁亲信开着卡车,在小婊路上排成了一条线!现在,主厨总算点醒了他,让他甚至能看得出伦尼为何会这么做。他会说,这是在“清除证据”。
“主厨!”他抓住新朋友的肩膀。
“轻一点,桑德斯,疼。”
他把力道放轻了些:“老詹之前有说要派人过来,还要拿走丙烷槽——这就是他的第一步!”
主厨点头。“他们已经来过一次了,还拿走了两座丙烷槽。我让他们走了。”他停了一会儿,拍了拍那箱手榴弹。“我不会再放他们走了。你要跟我一起努力吗?”
安迪想着他们背后这栋建筑物里的那堆毒品,给出一个主厨预期中的答案。“我的兄弟。”他说,拥抱着主厨。
主厨又热又臭,但安迪还是热情地拥抱着他。
泪水沿着他的脸颊流下,今天是他二十多年以来,第一次没在工作日刮胡子。这实在太棒了,是……是……最棒的组合!
“我的兄弟。”他在主厨的耳朵旁抽泣着说。
主厨把他往后推远,严肃地看着他。“我们是上帝的代理人。”他说。
安迪·桑德斯——除了身旁这个骨瘦如柴的先知,他现在在这世界上已是孑然一身了——说了句“阿门”。
播放那首死亡乐队的曲子
23
杰姬在厄尼·卡弗特家后面,找到了正在花圃里除草的他。虽然她先前对派珀那么说,但其实还是对于要找他加入这件事有些不安。不过,她根本无需担忧。以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矮小男人来说,他抓着她肩膀的强壮力道,实在出乎意料。他的双眼闪闪发光。
“感谢上帝,还有人看得出他是在胡说八道!”他放下双手,“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衣服。”
“没关系。”
“他很危险,威廷顿警官。你也知道这点,对不对?”
“对。”
“而且还很聪明。他就像炸弹恐怖分子一样,设计了那场该死的食物暴动。”
“我一点也不怀疑这点。”
“但他也是个笨蛋。聪明与愚蠢是个可怕的结合,会让你可以说服很多人跟随着你,一起自寻死路。看看吉姆·琼斯'1'那群人吧,你还记得他的事吗?”
'1'吉姆·琼斯(Jim Jones,1931…1978),人民圣殿教的创办者,于一九七八年胁迫九百多名信徒与他一同自杀。
“就是那个让信徒与他一起喝下毒药的人。你会来参加会议吗?”
“当然,还可以用我妈的名义发誓。我乐意得很。”
杰姬才要回答,手机便响了起来。这是她自己的手机。警察局发放的那支,已经跟警徽与手枪一起缴回去了。“哈啰,我是杰姬。”
“Mihi portatoe vulneratos,威廷顿中士。”一个陌生的声音说。
这是她先前在德国威兹堡那个部队里的口号——把你的伤者交给我——杰姬连想都没想就接了下去:“无论在担架上、拐杖上或尸袋中,我们会用哪怕唾液和破布将他们缝合。你究竟是谁?”
“我是詹姆斯·寇克斯上校,中士。”
杰姬把手机移到一旁:“厄尼,给我一分钟好吗?”
他点点头,走回花圃里。杰姬缓缓朝院子篱笆走去。“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上校?这条线路是安全的吗?”
“中士,要是你的伦尼可以窃听到穹顶外打来的手机,那么肯定会让我们痛苦不已。”
“他可不是我的伦尼。”
“很高兴能知道这点。”
“我已经不是军人了。这些日子以来,我甚至没想起第六十七号战斗支持医院的事,长官。”
“呃,这么说不算完全正确,中士。就美国总统的命令来看,你的役期又重新开始计算了。欢迎回来。”
“长官,我不知道自己是该说非常感谢,还是该说你滚远点。”
寇克斯的笑声中没什么幽默感。“杰克·雷彻要我向你问好。”
“你就是从他那里拿到这个号码的?”
“还有一封推荐信。雷彻这封推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