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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达朝卡罗琳·斯特吉斯伸手,想把她拉回相对安全的长椅间。这时,陶比·曼宁沿着中央走道全速奔跑,膝盖撞着了琳达的后脑勺。她往前倒下,感到头晕目眩。
“卡罗琳!”艾丽斯·艾普顿仿佛从很远的地方大喊,“卡罗琳,起来!卡罗琳,起来!卡罗琳,起来!”
卡罗琳开始站了起来,这时,弗莱德·丹顿直接朝她眉间开枪,瞬间就要了她的性命。两个孩子开始尖叫,带有雀斑的脸上沾着她的鲜血。
琳达隐约意识到自己被人又踢又踩。她撑起双手与膝盖(目前想站起来显然有点困难),爬进她原来位置对面的长椅通道。她的手就压在后来卡罗琳流出的更多鲜血上头。
艾丽斯与艾登想去卡罗琳身旁。安德莉娅知道,要是他们跑进走道,可能会因此受到重伤(何况,她也不想让他们看见那个她以为是他们母亲的人现在的模样),因此跨过前面的长椅,抓住他们两个,扔下了装有“维达”档案的信封。
卡特·席柏杜一直在等待这一刻。他原本站在伦尼身前,用身体挡住他,但此刻拔出了枪,以前臂固定枪管位置。他扣下扳机,那个穿红衣服的麻烦货——也就是引发这场骚动的女人——往后飞了出去。
会场里一片混乱,但卡特没有理会。他走下阶梯,直接朝倒在地上的红衣女人走去。人群沿中央走道乱窜,他把挡在前面的人先左后右,全部推开。正在哭泣的小女孩试图抱住他的腿,但卡特看都不看,就把她踢到一旁。
他一开始没找到信封,后来才总算看见。格林奈尔那女人摊着双手,信封就在其中一只的旁边。信封中间写有维达二字,上头还有个大大的血脚印。在混乱中,卡特依旧保持冷静,环顾四周,看见伦尼看着他的听众陷入混乱的局面中,表情震惊,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好极了。
卡特拉出衬衫下摆。一个尖叫的女人——卡拉·范齐诺——撞上了他。他用力把她推至一旁,接着把装有“维达”档案的信封塞进背后的腰间,用制服衬衫的下摆遮住。有点保险总是件好事。
他后退着走向台前,不想露出任何破绽,等碰到阶梯时,才转身重重地小跑步登上台阶。大无畏的警长兰道夫依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双手撑着多肉的大腿。除了额头中间那根浮起的跳动青筋外,根本就与雕像没两样。
卡特抓住老詹的手臂:“走吧,老大。”
老詹看着他,仿佛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甚至不晓得自己是谁。接着,他的双眼才总算回过神一些:“格林奈尔呢?”
卡特指向那具趴在中央走道的女尸,她头部周围的血洼,与她身上的衣服十分相配。
“好,很好。”老詹说,“我们离开这里,一起到楼下去。你也是,彼得。快站起来。”兰道夫依旧坐着,呆呆地看着陷入疯狂的人群。老詹踢了一下他的小腿:“动起来。”
在这场如同地狱的混乱里,没人听见隔壁传来的枪响。
到处都是血
25
芭比与生锈克面面相觑。
“那里发生什么事了?”生锈克问。
“不知道,”芭比说,“不过听起来不太妙。”
镇公所传来更多枪声,接着则是一声距离更近的枪声响起。地点就在楼上。芭比希望那是他们的人……随即听见有人大喊:“不,小詹!你是怎么回事?你疯了不成?沃德罗,快来支援!”
更多枪声响起。四发,或许还是五发。
“喔,天呀,”生锈克说,“我们麻烦大了。”
“我知道。”芭比说。
到处都是血
26
小詹在警察局前的阶梯上停了一下,回头朝镇公所那里的喧哗望去。此刻,坐在外头长椅上的人全站了起来,伸长脖子,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们看不见,他也看不见。或许有人刺杀了他父亲——他希望如此,这会替他省下不少麻烦——但就目前来说,他的目标在警察局里。明确地说,是在牢房里。
小詹推开写有让家乡的警察局与你同心协力的门,走了进去。斯泰西·莫金急忙走向他,鲁伯特·利比跟在她身后。准备室里,米奇·沃德罗就站在写有咖啡与甜甜圈并非免费供应的那张口气很差的告示前。不管他壮不壮,看起来都十分害怕,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不能进来,小詹。”斯泰西说。
“我当然可以。”当然变成了刚然。他的嘴有一边已经麻了。铊中毒!芭比!“我是警察。”
喔赐警咖。
“你醉了。你过来干吗?”但接下来,或许是考虑到他没办法好好回答,于是这个婊子推了他的胸口一下。这一推让他出了问题的腿站不太稳,差点跌倒在地。“快走,小詹。”她转过头去,说出她在这世上的最后几句话,“你待在那里别动,沃德罗。确保没人下去。”
她转回头,正想一路把小詹推出警察局外,却发现自己正看着警用贝雷塔手枪的枪口。她只来得及想——喔不,他不会——一股不带疼痛的重击打中她双乳之间,使她往后倒去。她的头往后斜去时,看见鲁伯特·利比倒过来的惊讶表情,接着便死了。
“不,小詹!你是怎么回事?你疯了不成?”
鲁伯特大喊,伸手掏枪,“沃德罗,快来支援!”
然而,小詹朝派珀·利比的表弟连开五枪时,米奇·沃德罗却只是目瞪口呆地站定不动。他的左手是麻的,但右手没事;他的枪法甚至无需多好,因为,那个固定不动的目标只不过离他七英尺远而已。前两枪射进了鲁伯特的腹部,让他往斯泰西·莫金的办公桌退去,整个人翻过桌面。
鲁伯特弯起身子,抱着腹部。小詹的第三枪没射中,但接下来的两枪则射进鲁伯特的头顶。他用像是跳芭蕾舞般的古怪姿势倒下,双腿朝两侧张开,头部——还剩下的部分——倒在地板上,就像下台一鞠躬那样。
小詹一跛一跛地走进准备室,把枪口仍在冒烟的贝雷塔手枪举在身前。他不记得里头还有几颗子弹。他觉得是七颗。或是八颗。或是一百一十九颗——谁敢保证呢?他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米奇·沃德罗举起一只手,大脸上带着意图安抚的恐惧微笑。“我不会阻止你的,兄弟,”他说,“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他比出一个象征和平的 V 字手势。
“我会的,”小詹说,“兄弟。”
他朝米奇开枪。这个壮硕的男孩倒了下去,V字手势正好成为瞄准器,让子弹打进他举起的那只手靠着的眼睛里。还剩下的那只眼睛往上翻去,看着小詹的方向,眼神就像被剃毛的绵羊一样,一副愚蠢老实的模样。小詹想确定他死了没有,于是又朝他补上一枪。他环顾四周。这里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好了,”他说,“好……啰!”
他正想走向楼梯,却又回到斯泰西·莫金的尸体前。他确认她身上的枪与他一样是贝雷塔金牛座手枪后,退出弹夹,自她腰间抽出全满的弹夹,装在自己的枪里。
小詹转过身去,身子摇晃一下,单膝跪地,接着又再度起身。他视野左方的黑点现在已经如同井盖一样大,代表他的左眼已经差不多废了。
嗯,没关系;要是单眼还不足以让他打中被关在牢房里的人,那还不如死了算了。他穿过准备室,在死去的米奇·沃德罗流出的鲜血上滑了一下,差点又跌倒在地,好在这回稳住了身体。他的头痛得厉害,但他欣然承受。这可以让我保持敏锐,他想。
“哈啰,芭—比,”他朝楼梯下方喊,“我知道你对我干了什么好事,所以这就要来找你了。要是你想祷告的话,最好说得快一点。”
到处都是血
27
生锈克看着一跛一跛的腿走下金属阶梯。他闻得到火药味,还能闻到血的味道,他完全清楚自己会死在枪下。那个跛脚的人为了芭比而来,但他朝芭比走去时,肯定不会忽略旁边那个牢房里的助理医生。他再也见不到琳达与两个女儿了。
小詹的胸膛进入他的视野,接着是脖子,然后是头。生锈克朝他的嘴巴看了一眼,嘴巴左边向下垂着,冻结在歪斜的模样。他又望向左眼,发现那里正在流血。他心想:他就要死了,现在还能站着简直就是奇迹。要是他晚一点再过来就好了。只要再过一会儿,他就会连马路都过不了。
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依稀听见镇公所那里传来扩音器的声音:“别跑!别惊慌!现在已经没事了!我是亨利·莫里森警员,我重复一次:已经没事了!”
小詹滑了一下,但仍在最后一级阶梯那里。
他没有跌倒摔断脖子,只是单膝跪地而已。他就这么休息了好一会儿,看起来就像职业拳击手被击倒在地后,趁着裁判数到八以前先行休息片刻。
对生锈克来说,所有事物似乎都清晰起来,一切近在眼前,显得极为珍贵。这个宝贵的世界突然间变得稀薄、没有真实感,此刻在他与即将发生的事之间,只隔着一层薄布。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全都一样。
就这么倒下去,他看着小詹想,趴倒在地。
快晕倒啊,你这个混蛋。
但小詹吃力地站起身子,凝视着手上的枪,像是之前没见过似的。他低头望向通往牢房的走道尽头,芭比就站在那里,双手握住铁栏,回望着他。
“芭—比。”小詹轻声呢喃,开始往前走去。
生锈克后退,希望这样或许能让小詹经过时忽略了他,或许还会在解决芭比以后,就这么死了。
他知道这个想法很懦弱,但他也知道,这想法实际得很。他完全帮不上芭比,但或许可以试着让自己继续活下去。
要是他在走道左边的牢房,那里是小詹视线的盲点,这么做也许可以成功。只是他偏偏在右侧的牢房里,被小詹看见了他的动作。他停下来,盯着生锈克,一半麻痹的脸上同时显露出困惑与狡诈的神情。
“霉克,”他说,“这名字对不对?还是巴瑞克?我记不起来了。”
生锈克想求小詹饶自己一命,舌头却粘在嘴巴顶端。这年轻人已经举起了枪,求他还有用吗?
小詹会杀了他,而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他。
生锈克的意志被逼到了最后的极限。他正面临最后关头,不断寻求逃生的每个可能性——在扳机被扣下前、活塞开启前、枪管冒出火光以前。
这是一场梦,他想着,都是一场梦。穹顶、丹斯摩农场上的疯狂行径、食物暴动,还有这个年轻人也是。他扣下扳机时,梦就会结束。我会在自己的床上醒来,迎接清新凉爽的秋天早晨。我会转向琳达,说:“我做了一个你一定不会相信的噩梦。”
“闭上眼睛,生霉克,”小詹说,“这样会更好一点。”
到处都是血
28
杰姬·威廷顿走进警察局大厅,第一个念头是:喔,亲爱的上帝啊,这里到处都是血。
斯泰西·莫金倒在墙边,位置就在社区拓展服务公告栏的下方。她那头蓬松的金发乱成一团,空洞的眼神看着天花板。另一个警察——她看不出是谁——面部朝下,倒在翻倒的接待台前,双腿以不可能的角度往外张着。再过去的准备室中,第三个死掉的警察侧倒在地。那个人是沃德罗,就是新加入那群孩子的其中一个。他很壮,所以肯定不是别人。那孩子的鲜血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