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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我最终安然无恙地到达平原时,我感到就像逃脱了一次无法预防又无可抗御的危险。
对乘草原邮车所作的旅行来说,这次“快速行驶”算得了什么呀!邮车是由内厢、车厢和保护罩组成并套上了八匹马,其中两匹在前,两旁均并列着三匹。根本没有道路,邮车要经常不断地经过坑坑洼洼,通过极为险峻的河床,进入陡峭的隘口,走下急倾的山坡,而且我们每一瞬间都会被迫下车,以便把我们的力量与不幸的马匹的力量在平静的忍耐中结合在一起,把车辆从坑洼中推出来,或者把它拉过一条斜坡,这甚至对于步行者也会是很劳累的事。在第一个小时后,我已感筋疲力尽,科恩德费尔不断地咒骂着,而大个子哈桑则要把所有力气用在驱散连续不断的精神涣散上,通常这与晕船有关。这个来自著名的卡巴比施族和努拉布支族的好人还从来没有坐过车呢。我不能不下意识地想起了他那自吹自擂的保证:“当杰萨·贝出现时,草原会发抖,平坦的沙漠会震颤!”现在他的四肢都在发抖和震颤。
他对这种狼狈状态的怨恨到巴特纳时才发泄出来。
“真主慈悲,感谢真主未让我的身体崩溃!难道哈桑·本·阿布菲达·伊本·豪卡尔·阿尔·沃迪·优素福·伊本·阿布·福斯兰·本·伊沙克·阿尔·杜利是一条蚂蟥,要把他吃的东西再吐出来吗?我向先知的胡子发誓,我哈桑将不再爬登带轮的小屋了!杀手杰萨·贝的家乡是在马鞍上!老爷,如果你允许的话,让他就只骑马到巴卜古德去吧!”
“哈桑说得对,”施塔弗尔施泰因人赞同说,“天啊,真该重打一千下重板,这辆破车咯吱咯吱直响,真该骂这个驿车!我是驾着八匹大马上路的,而最后却要把自己也套在车上?谁乐意谁就坚持那么干吧,我可是个非洲轻骑兵;我宁愿骑最凶猛的野兽也不愿再坐这辆破车了!”
我必须承认这两位受苦的乘客讲的话是对的,特别是因为当时我已决定放弃再利用邮车。在巴特纳停留是不允许的,于是我雇了一个阿拉伯人,用马把我和我的两个同伴送到比斯克拉去;在那里我可以购买骆驼用于继续旅行。但他劝我不要这样做,而是和他一起攀过奥雷斯山到阿拉伯帐篷村去,我会在那边找到比在比斯克拉更好同时又更便宜的骆驼。
我接受了他的建议,但保留了经沙漠之口到山里去的意见,以便尽可能长时间地沿着通常的旅行道路走。我当然想过我会在帐篷村比在城市内得到更为健康活泼和更为精力充沛的牲畜,而在城内找到的或许只能是被役使过度的,需要应急地喂饲的牲口。此外还有一个理由,我决定倾听向导的见解。在奥雷斯山脉荒芜的山谷中,狮子并不少见;尽管由于情势所迫我并不希望亲自遇到万兽之王,但总还是有可能看到它的足迹,或者甚至于听到它的吼叫。此外,自从我最后一次打猎以来,已过去了一段时间了,而我渴望再次听到我的猎枪的响声,并能瞄准任何一种可以猎取的动物。无论如何在山中是会有机会的,所以我拿出猎刀和短猎枪。
我们已经远远超过了邮车并使其再也没有赶上我们的机会。我们所骑的马后那种矮小的柏柏尔种,它们的大小与它们可观的能力是不成比例的。我们在马鞍上已坐了12个小时,而它们仍然不知疲倦地向着我们尚需花费足足四小时的方向小跑。甚至于那头灰白色马驹,大个子哈桑的长腿几乎从它低矮的背下垂到了地上,看来它对其重负并不在意,而且保持着不与我们相差一步。
在我们的前面和周围是笼罩在黄色光线中的草原。眼睛所能看到的远方是完全光秃和空旷的高原,但今天这个地区却显露出一种充满生机的景象。“沙漠之口”已经打开,在草原上出现了许许多多阿拉伯牧羊人,他们把畜群赶向干河和浅盐湖,去啃吃稀疏的丛生植物。牧民们骑在快马上,披着随风飘扬的斗篷,手持闪光的长矛围着他们的骆驼和绵羊转,而他们的妻子和孩子们则坐在铺盖得五颜六色的单峰骆驼上跟着他们。他们在平原上四处放牧,并给陌生人一种幻觉,似乎他们是半醒半睡的幽灵。
从现在开始进入了山中,这是宽阔平原的尽头。几座山相互靠近并最终慢慢成为一个愈来愈狭窄的岩谷。似乎能看到无限远的视线,这时被光秃的裸露的山坡挡住了,山坡几乎是垂直地从谷底往上升起的。我们骑马走在悬崖和深渊之间,在深渊的最低处可看到湍急的山涧灰黄色河水。经急速向下驰骋后,我们终于到达了河边,而且现在要四次渡过河流。这就是坎塔拉干河;勇敢的猎狮者朱尔斯·杰勒德就是被发现死在它的洪水中的。就在他过河的地方,有一支路过的法国军队为他用石块垒起了一座简单的坟墓。
我要大家停下。
“你曾听说过猪狮者杰勒德吗,约瑟夫?”我问施塔弗尔施泰因人。
“听说过,先生!”他回答说,“他是个法国人,最后是落入水中悲惨地淹死的。”
“你知道埃米尔·阿雷塔,那位狮子的主人吗,哈桑?”我转向卡巴比施人问道。
“他是个不信真主者,但他几乎和我哈桑一样勇敢,”他骄傲地回答,“他曾只身一人在夜间寻找‘绿洲之王’想打死它。但‘绿洲之王’却把他撕碎并吃了,因为他不是伊斯兰教徒,而是一个非伊斯兰教国家的人。”
“你错了,哈桑。埃米尔·阿雷塔不是被狮子撕碎的,他是在此处死于坎培拉干河的洪水中;他的弟兄们为他建立了这座纪念碑,伙计们,拿起你们的武器!用武器的声音来向他的神灵宣告,这个区域的漫游者必将不忘‘绿洲之王’。”
“老爷,难道我的猎枪应向一个不认识真主目光者鸣放吗?”哈桑反驳道。
“哈桑,每个人死后都在真主的目光下活着,因为真主到处存在,在所有的星星上,在所有的天堂中,翻看并查阅一下古兰经,看看先知话语的聪明解释者是如何教导的!将来你会更实事求是和准确地判断了。”
“老爷,你为什么不是哈桑和侯赛因的后裔呀!你熟悉古兰经的内容就像个学者!你说话的声音就像是清真寺诵祷文者的声音,他是只说真话的。我会做你要我做的一切!”
四发枪弹中只有三发是向猎狮者致敬的,有一枪从悬崖发出了回声是向死者致意也是献给其他死者的。然后我们继续驰往坎塔拉的山口。
这里一直到河岸边都是石壁,石壁把很宽的隘道都塞满了。我们不得不在翻着泡沫的波浪中骑了几乎一刻钟,然后到达了一处有明显旷野特征的盆地。
黑黄色的岩壁陡峭、险峻、高耸入云,河边上覆盖着杂乱无章的石质泥石流,它在四周往上堆,并在南面用巨大的岩石墙形成了一个极深的峡谷,就像大山头部裂开的伤口。
这就是沙漠之口。它往下通向锡班的绿洲,左边陡峭的岩石属于奥雷斯山脉的山岭,右边暗黑的片岩石壁则是苏丹山脉的开端。它们之间就是我们要去过夜的坎培拉商队旅店。
店主为我们准备了一种真正的土耳其咖啡,我们吃完了我们简单的晚餐后就点燃了烟斗。我向后斜靠着,为了能听到在场旅客们的交谈。除了我们和两个来自托尔加的犹太人之外,都是在“沙漠之口”旅途中碰上的阿拉伯人。
主讲者是我的善良的大个子哈桑,他在尽最大的努力使其听众铭记,应把他称为杀手杰萨·贝。科恩德费尔则相反,他静坐在我的旁边,百无聊赖地闭着眼睛。他仅仅是有时候睁一下眼睛,然后我就会听到或者是一声疲倦的叹息,或者是一声对卡巴比施人夸夸其谈的怒骂。
谈话进入了一个吸引我的主题。店主有一小群阉过的绵羊,尽管他每天夜里都坚持把它们拦入屋子附近的圈内,但已经连续地有几个夜里被一只豹每晚叼走一只。
“老板!”我叫道。
“老爷!”他回答着走过来。
“你肯定这是一头豹子吗?”
“是的,老爷。我已看到了它的足迹,又大又锐利。它是一只雌性动物,愿真主罚它下地狱!我是个贫穷的咖啡馆老板,只有23头羊。难道这个女杀人犯不能去找一个富人吗?雄性动物是不会去掠夺穷人的畜群的!”
这位愤怒的穆斯林看来对这一雌性动物的高尚感和正义感是不会给予太好的评语的。
“你为什么不打死它?”我问他。
“杀死黑豹的老婆,老爷?你不知道吗,在它的毛皮下居住着魔鬼,它会撕碎每一个想伤害它的人?”
“那么你知不知道,在你的皮肤下居住着对魔鬼的恐惧,它在吞食着你的心并饮喝着你的血?你可是个大丈夫,可是却害怕一个雌性?真主保护着你的房子。否则的话,豹子的老婆就会进到客店来,睡在你的长沙发上,用你的头颅喝咖啡!”
“它会把我的畜群吃光,但会远离我的房子,老爷!你不知道吗,谁每天三次按古兰经中伊先拉斯祷文祈祷,就可不受任何野兽的侵扰?”
“伊先拉斯祷文对你们是有效的,因为先知把他教给了你们,而且你们每天三次已祈祷了那么长时间,所以黑豹还没有吃你们,但我有一种祷文,它比你们圣经中的所有祷文都强大,可消灭任何敌人。”
“那你就给我说一下,以便我学习祈祷,老爷!”
“没有什么好给你说的,然而我会指给你看。”
我拿出了我的猎枪并瞄准了他。
“这就是我对抗所有敌人的祷文。”
他吃惊地跳到了一旁。
“暧呀,天啊!你们快躲开!这位先生发疯了,他把他的猎枪当作了伊先拉斯祷文,而且要谋害我们!”
我把猎枪再次放在一边。
“你们安心坐着!我的理智并未消失,因为我没有把豹子的老婆看作是魔鬼,而是把它当作一只猫,我将用我的祷文把它杀死。”我站起来补上一句:“老板,把你留放羊群的场地指给我看!”
“老爷,你疯了吗,你是说要我陪你到羊圈去吗?夜里是漆黑的,而这只豹子的老婆不是像别的偷肉吃的动物在快天亮时来,而是常在午夜接近羊圈,它要吃的是我的羊,可是它并不想撕碎我!”
“那就描述一下我可以找到羊圈的地段吧!”
“你在离房子正北一百步放有石块的地方就会找到它!”
我把猎枪挂在肩上并抓起了短猎枪。刀已插入腰带。尽管用短猎枪射击不能打得像用猎熊枪那么远和准,可是当两粒猎枪子弹不能立即将其杀死时我还是需要短猎枪。
我的脚尚未抬起,哈桑就跳了起来。
“真主伟大,老爷;他能杀死狮子并消灭豹子。你可是一个人,而人肉也适合猫的口味的。留在这里,否则它会把你吃掉的,而明天早上我们除了你的鞋底会什么也找不到了!”
“你在早上看到的不仅是鞋,而且还有穿着鞋的没有受伤的人。拿着你的武器跟我走!”
这个大男人受惊地跳了回去,他张开了所有的十个指头并伸开双臂挡住我。
“歌颂真主,我活着;我决不会把生命去送给野兽!”
“大哈桑害怕一只猎吗?”
“我是杀手杰萨·贝,但不是杀豹者哈桑,老爷!若要求我和一百个敌人战斗,我会把他们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