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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我感到彻骨的难受,这破坏了我整个身心的平衡。”
真的,他的眼睛里甚至闪出了泪花!难道这个奇特的人真的这样爱我?难道说大话已成了他无法摆脱的第二天性?难道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都是蠢话吗?我尽量用温和的语调说:“可是,赛里姆,请你回想一下!当我还给你一百个皮阿斯特的时候,你做了什么承诺?”
“承诺?我不记得了。”他用胸音坚定地说。
“你向我和其他人承认,你没有能力做我的保护者。”
“先生,不要再让我伤心了!我当时这样说,是为了服从你,也因为我是个穷人,钱袋已经一贫如洗了,就像一只找不到苍蝇的燕子一样,只是为了这个我才说了那番话。但你的内心里肯定承认,我是克服了很多阻力才按你的要求说那番话的,因为我确实立志要在任何情况下都忠实地保护你。你可以去问我的朋友!他可以为我作证,我时刻都在关注你的安康。”
“什么朋友?”
“就是和我一起来的那位朋友,在我找到你之前,我和他一直住在园丁家里。我到你这里以后,才不得不离开了他,他感到很难过,因为他完全是为了我才在艾斯尤特下船的。我们乘的那艘船根本不在这里停泊,所以我们只好乘一只小艇上岸。他也很想见到你,因为我向他讲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使他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想结识你这样一位先生。”
“但他为什么没有露面呢?”
“因为我的朋友不愿打扰你。你是一位有地位和学识渊博的先生,而他只是一个穷商贩。但你如果能见到他,肯定也会很高兴和开心的,因为他有一双十分灵巧的手,会玩很多小把戏,他可以和任何一个卖艺人相媲美。”
赛里姆这番话使我感到意外。我打听他们乘的那条船,吃惊地得知,它正是我在甲板上看到窃贼的那艘木船。我让他描绘那个人的长相,他的回答使我坚信,要害我性命的卖艺人和赛里姆的“朋友”就是同一个人。
原来这个人就在艾斯尤特!我现在必需加倍小心,因为他始终在监视着我,而且会千方百计地完成他尚未完成的任务,这是确定无疑的。
“你和这个人谈论过我?”我问道,“他打听过我的情况和下一步旅行的目的地吗?”
“是的,正是这样。”
“你告诉他,我们在艾斯尤特等待纳西尔了吗?”
“当然!我为什么不能告诉他呢?”
“你当然没有必要对他保密,因为他事先早就知道。”
“不。先生,他对你一无所知。”
“他知道!奴巴尔在我乘的那只帆船上,听到了我要在艾斯尤特下船的企图。他当然向你有意隐瞒了他认识我的实情,因为他想通过你来监视我的行动。”
“你错了。如果你的猜测是对的,那他肯定会告诉我,因为他是一个正直和可亲的人。我是部族中看人最准确的人,我从未看错过一个人。”
“这次你不仅看错了,而且还上当受骗了。我曾给你讲过,有人在帆船上是如何想害我的性命的。而你这个正直和可亲的朋友,恰恰就是那个偷我钱包的卖艺人。”
“安拉,安拉!”赛里姆喊道,“这不可能!”
“这是千真万确的。他来到艾斯尤特,是为了在这里等我。但偶然的机会使他遇见了你,因此他利用了这个机会来监视我,而不让我见到他。你告诉他,你找到了我,告诉他我住在马槛总管这里,是不是?”
“是的。但他求我不要说起此事。”
“这我相信。当你住进达乌德这里以后,又和你这位朋友见过面吗?”
“是的,昨天晚上,晚祷告后一小时,他在桥上等我。我们在那里会的面。”
“奴巴尔想知道什么?”
“他问你今天要干什么,我告诉了他,你准备去参观马布德墓穴。”
“噢!还有什么?”
“没有了。当时过来了好多人,你可能也在其中,所以他没有和我说很多话。”
“你看,奴巴尔不想见到我,他实际上是怕我。你太不谨慎了!他如果是个诚实的人,就没有必要躲着我,这本应使你产生怀疑。你几时再见他?”
“等我知道你何时起程时,他让我到他的住处去报告。”
“你太欠考虑了。或许你有可能弥补这个错误。”
“先生,不要取笑我!全世界都知道,我是部族中最精明的人,但你不能要求我是万能的。我怎么会知道这个人是你的敌人呢!而且你也尚未见到他,只是根据我的描绘猜测的,这很容易搞错。”
“绝不可能!你会很快知道你的朋友是什么人的。这个人会寻找机会秘密靠近我的,如果找不到机会,他会跟踪我。所以他才让你告诉他我的行期。他或早或晚还会再次向我进攻的,所以最聪明的办法就是要先发制人。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这不行!因为他会对我发火的。”
“你还管他发火干什么?”
“噢,他一发火就像一头狮子!我已经有所体验了,就在我告诉他你曾帮助我抓住了三个鬼魂时。”
“我帮助你,赛里姆?”
“是的。”
“你好好想一想!当我抓住两个鬼魂,第三个鬼魂跑掉了时,你还躺在门洞的被子下面。”
“先生,不要歪曲事实!我的记忆是我们部族中最好的,所以我知道得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给我的朋友讲了这件事。我告诉他,我在你的房间制服了第一个鬼魂,并把他捆绑了起来,而且认出了他就是圣卡蒂里纳的主持。我的朋友听了以后,十分恼火,他立即抽出手枪,想打死我。我不得不向他保证,今后再也不讲这段英雄事迹了。是的,他一发火十分可怕。如果我和你一起去找他,他就会知道,我对你讲了他的事情。由于他恨我这样做,所以可以想象,他会当场把我打死的。”
“那好!我看到,你是害怕了,在这件事情上再不敢说一句话了。谁害怕,就留在这里,谁有勇气,就去找他的敌人。我不害怕,所以我去,而你——”
赛里姆立即跳了起来,用手拍着胸脯说:“而我?我当然跟着去!我将站到你的前面,用我的身体来保护你,即使我的朋友把我的身体用枪弹打成筛子,我也要站在那里不动。我们出发吧!我要向你表明我真正的勇敢。”
这正是我对赛里姆的希望。我们出发了。他一开始迈着大步快速向前走,我甚至不得不让他慢一点。但越往前走,他的速度就越慢。当我们来到他朋友住的园丁家的小胡同时,他的步伐变得如此之小,连一个小孩都能不费劲地超过他。
“先生,”赛里姆怯生生地说,“现在还是白天。我们是不是等到天黑,这样我们敌人的枪就打不了那么准了。”
“他根本不会瞄准。我们不是在沙漠里,而是在城市,在上埃及省的首府。任何人都不敢轻易开枪打人。另外,如果他真的这样做,我反倒很欢迎。反正你会用身体替我挡住的。”
这时我们的吹牛大王突然停住了脚步。
“那是当然,我从心里愿意这样做,只是今天还不行!因为这么早就毁掉了我的前途无量的英雄行为,实在太可惜了。还是跑吧,我一定跟着你。我将义无反顾地踏着你的足迹。你完全可以放心,我绝不会把后背朝着你。现在请你留神,因为下一所房子,就是园丁的家。”
所谓房子,就是一间茅舍,用黑色的尼罗河污泥建成的,外墙上没有窗子,墙上已裂痕累累,房门歪斜着插在皮制的门轴里,没有上锁。我推开门,进入一个狭窄的过道,里面散发着除了芳香以外的各种味道。过道通向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的四周有一圈泥丘,这大概就是住人的地方了,但小得几乎连山羊或兔子都装不下。
在院子中间的一个瓦砾堆上,坐着四个男子、三名老者和一个年轻人。我马上就认出那年轻人就是窃贼奴巴尔。他一看到我,立即跳了起来,逃入对面的可能是门的洞中,我立刻就跟了过去。但三个老者却站起来挡住了我的去路。
“你是谁?到这里想干什么?”其中的一个、可能是房子的主人问我。
“我是谁,你们可以问我的随从,你们认识他,因为他在这里住过。”我回答说,同时转过身想把赛里拇指给他们看。但他不见了,他显然觉得不紧跟我为好,而我在刚才阴暗的过道里没有注意到他的意图。所以只好自己说明了:“我是赛里姆的相识,他前天还是你的客人。他现在门外,你们可以把他叫进来!我现在要和那个卖艺人说话。”
“这里没有卖艺人。”
“噢,有的!奴巴尔刚才还和你们坐在一起,只是看到我进来才赶紧离开的,他不想热情地接待我这个最好的朋友。让我到他那里去,再次瞻仰他那美丽的面孔!”
我把几个老人推到一边,很快走向那个门洞。我相信这个行动没有什么危险,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我的看法,当我进入门里以后,并未见到窃贼的踪影。这里的房间很矮,我的头几乎碰到了棚顶,但却很大,和院子的面积差不多,而且和其它房间都不相连。里面也没有任何楼梯。我进来的这个门洞对面还有一个门洞,这个家伙就是从那个门洞逃跑的。我走出门洞,来到了园丁的菜园,发现里面没有树木和树丛,有八块小田,种着葱头和大蒜,它们占据了整个菜园,主人就是靠它们维持生活的。这里没有卖艺人可藏身的地方,但却看不到他的身影。我看了看地面,结果在松软的田里发现了他的足迹。显然奴巴尔刚才就是从这里跑过去的,然后跳过低矮的围墙,逃到了邻居的庭院,可能从那里逃向远处了。我没有追他的打算。我根本不想捉住这个卖艺人,只是想吓唬他一下,表明我知道他的所在,让他知道我并不怕他。我想让他害怕,并促使他离开艾斯尤特。
于是我又通过两个门洞回到了院子里。房主和赛里姆正站在门洞口。看来好像房主对赛里姆很生气,赛里姆刚才没敢进到院子来,现在正在胆怯地盯着追赶卖艺人的我走进门洞。他见我安然无恙地回到院子里,立即勇气大增,一下离开隐蔽的位置,也走到院子当中欢呼说:“这就是高贵的先生!我知道他会按我的指示行事的。不是这样吗?德国先生,你看到那个窃贼了吗?”
“是的,”我肯定地说,“你现在相信他就是窃贼了吧?”
“当然!刚才我过去的房东已经告诉我说,我的朋友并不是商贩而是卖艺人。我很后海向奴巴尔出卖了你。但这个情报实际已不需要,因为你可以证明,我一开始就认为,此人不是真正的朋友,而是一个地道的卖艺人。我是我们部族中最精明的人,有一双可以穿透山岩的眼睛,谁也骗不过我。我能看透每个人。这个想杀害你的恶人现在哪里?”
“不见了。”
“他逃跑了!他一看到你,就已经知道我马上就会出现。这使他惊慌失措,赶紧逃之夭夭了。你为什么要放他走呢?噢,先生,我不得不批评你了。如果我知道结果是这样,那我就会让你留在这里我去追,他是绝对不会从我的眼皮底下跑掉的。只要我看他一眼,他就会吓瘫的。”
另外两个老者退到了墙角,他们不想介入此事。房主和我们站在一起,带着惊诧的目光听着赛里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