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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可能就是我曾经碰到过的那个小子。那次相遇,我几乎把命都丢了。”
“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相遇过?”老枪手探问道。
“两年前,确切地说,是在格兰德河上面。我同一个伙伴,一个名叫埃里克·恩格尔的德国人到过犹他(州)的银湖。我们要到普韦布洛去,然后沿着阿肯色公路到东部地区,去为一个可使我们成为百万富翁的企业弄到工具。”
老枪手仔细听着。“那个男子叫恩格尔?”他询问道,“一个可带给你们百万美元的企业?我可以了解得更详细一点吗?”
“那还用说!我们虽然许诺守口如瓶,但这百万美元已化为泡影,因为计划没有实现,这样我估计我不再受严守秘密的许愿的束缚了。事情涉及发掘一个埋在银湖里的巨大宝藏。”
工程师发出一阵冷漠的怀疑的笑声,所以带班师傅又继续说了下去:
“事情听起来离奇,先生,虽然如此,它却是干真万确的。枪手先生,您是知名度最高的西部地区男子之一,假如您愿意听听叙述的话,您将听到和了解到某些您几乎不会相信的事情。也许您不会嘲笑我的话吧。”
“这我绝对不会,”老枪手一本正经地答道,“我乐意,而且我也有足够理由这样做。我甚至了解到,银湖深处确实埋有宝藏。”
“是这样?好了,我现在可以心安理得地起誓:这个宝藏是确实存在的。那个向我们讲述此事的男子,肯定没有对我们说谎。”
“他是谁?”
“一个年老的印第安人。我还从未见过这么老的人,他憔悴得简直是皮包骨头。他对我们说,他经历过远远超过一百个夏天。他自称豪艾·柯拉克霍,还告诉我们,他原来叫伊哈奇·塔里。这样的印第安人名字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
“这我清楚,”老枪手插话道,“第一个名字属于通卡瓦语,第二个名字属于阿兹特克语,两个名字的意义相同,亦即‘爷爷’。沃森先生,您继续讲!我很想知道,您是怎样同这个印第安人结识的。”
“没有什么特别的或者离奇的事。我把时间搞糊涂了,在山里呆的时间太长,我遇到了第一场雪的袭击,没办法下山,因此,我得在山上呆着,寻找一个我可以过冬的地方,我一直来到银湖,见到一间小石屋,里面冒出烟来。我得救了。小屋的主人正好是那个年老的印第安人。他有一个孙子和一个曾孙,名叫大熊和小熊,他们……”
“噢!是宁特罗潘·豪艾和宁特罗潘·荷摩施吗?”老枪手插话说。
“是的,印第安人的名字就是如此。先生,您也许认识这两个人吧?”
“认识。说下去,说下去!”
“两个‘熊’去了沃萨奇岭那边,他们得在那儿呆到春天。冬天来得太早,无法通过厚厚的积雪从那儿到银湖这边来。这样我只碰见了老人一人,但在他的房子里也见到了另外一个人,也就是刚才提到的那个叫埃里克·恩格尔的德国人,他和我一样也是来这儿躲避的。我认为说得简短些比较合适,我只想说,我们仁在一起度过了整个冬天。野味儿有得是,我们不必挨饿。但是严寒严重地摧残了老人,他的身体越来越糟。他慢慢地喜欢上我们,因为我们帮了他某些小忙。为了向我们聊表谢意,他把银湖中藏宝的秘密告诉了我们。他有一张古旧的皮,上面有有关地方的标记和描绘,他允许我们临摹。幸好恩格尔随身带有纸和铅笔,我们可以绘图。那张皮,老人不愿给我们,而要为两个‘熊’保存起来。他在死前的当天已将它埋藏。我们尊重他的意愿,没有进行调查,所以我们不知道它藏在哪里。我们把他埋葬后,我们便起程了。恩格尔把那张藏宝图缝到他的猎人服里。”
“你们没有等到两个‘熊’回来吗?”老枪手问道。
“没有。”
“你们应该等。藏宝图不是每个人都能读懂的。再说,你们拥有宝藏的权利是有争议的。两个‘熊’毕竟首先拥有这方面的权利。”
“可能是这样。可我们被大雪困扰了数月之久,渴望见到世人。事实上我们也很快就来到人群中了,可来到什么样的人群中呢?我们遭到了一群犹他州的印第安人袭击,被洗劫一空。他们肯定想把我们杀掉,可当他们获悉,我们曾关照过老人,并在他死后将他埋葬时,便饶了我们的命,把衣服还给我们,让我们离开了。但是他们把我们的武器扣下了,使得我们几乎束手无策。到了第三天,我们幸亏,或者毋宁说,不幸地遇上了一个猎人,我们从他那儿得到了肉。听说我们要到普韦布洛去,他便借口也要到那儿去,允许我们同他结伴而行。”
“那是红发布林克利吗?”
“是的。他虽然自称是别的什么,但我后来获悉,他就是叫这个名字。他向我们探问情况,我们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只是没有告诉他关于宝藏和那张恩格尔随身带着的藏宝图的情况,因为他那副样子叫人无法信任。当然,我们的嘴严对我们也没有什么用。因为只有他有武器,他经常外出打猎。他走后我们两个在一起几乎只谈论宝藏的事。有一回,他悄悄地回来,溜到我们背后窃听我们谈话。随后他再次外出打猎时,便要求我跟他一起去,说什么四只眼睛比两只眼睛强,看得更清楚。过了一小时,当我们已远离恩格尔时,他对我说,他什么都听见了,说要把藏宝阁拿走,作为对我们不信任他的惩罚。说着他拔出短刀,朝我扑来。我奋力反抗,但是徒劳。他的短刀捅进我的胸脯,幸亏没有刺进心脏,他误认为我已一命呜呼。我醒来时,见到身边有一群移民,他们发现了我,并为我包扎好了伤口。我把所发生的事讲给他们听,可这毫无用处。这些移民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去跟踪凶手的足迹。由于我既无法找到恩格尔的坟墓也没发现他的尸体,我估计他虎口逃生,已逃脱了凶手。”
“是的,他逃脱了。”老枪手点点头。
“怎么?”带班师傅询问道,“先生,这事儿您知道?”
“是的。以后再谈论此事,您继续讲下去!”
“我只好向最近的移民点求助,得到了很好的招待和支持。在那里,半年的时间,我什么活都干,以便挣足钱,再到东部地区去。”
“您要到哪儿去?”
“到恩格尔那儿去。我知道,在肯塔基州的拉塞尔维尔,他有个兄弟,名叫马克斯。我决定去探访他这位兄弟,以便在那里为我们去银湖的长征做好准备。我到那里时,听说马克斯已移居阿肯色州了。具体去了哪里,没人能告诉我。听说他在他的邻居处给埃里克留下过一封信,埃里克也确实到过那里,拿到了信,信里肯定会写明新的住址。但随后埃里克又离开了,而那个邻居在这期间已命归黄泉。在拉塞尔维尔,埃里克讲述了惊险的事件,并称我的‘凶手’是布林克利。他是怎样、以什么方式知道这个名字的,这我不清楚。好了,这就是我要向你们讲述的。如果布林克利这个名字是对的,那么我很高兴同这个恶棍后会有期。我认为,我跟他算账的日子到了。”
“还有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打算,”老枪手补充说,“此外,有一点我还不清楚。刚才您说,布林克利的红头发是染的。这事儿您怎能知道呢?”
“很简单嘛。他跟我们呆在一起时,由于染料短缺,我们便能发现他那深色的头发。”
“很好!毫无疑问,您跟这个红发康奈尔有过瓜葛。这个人恶贯满盈,但愿我们今天能够了结他的性命。”
“我也衷心希望此事成功。可您还未告诉我,我们怎样抵抗这可预料到的进攻呢?”
“此事,您现在还不必知道,您会在适当的时刻了解到的。工人们首先必须保持镇静。他们要准备放弃睡眠,也要把自己的武器摆放得有条不紊。在午夜之前,他们就要登上列车,列车会把他们送到有关地点。”
“好的,我对这个答复很满意,将听从您的指令。”
沃森离开后,老枪手便向工程师打听,他是否有这样两个工人:他们不但要在身材和面部特征上同那两个被扣押的流浪汉相似,而且还要有足够的胆量,敢于在机车上顶替流浪汉们的位置。夏罗伊想了想后,派他的黑人去把他认为合适的男子叫来。他们来了,老枪手看出,工程师有眼力,挑选得很不错。身材几乎是一模一样,在漆黑的夜晚,面部特征反正也无法准确区分。只是说话的声音还有区别,为此,老枪手把两名工人领进哈特莱的房间里,假装还要对流浪汉们进行简短的审讯。工人们听到了流浪汉们的声音,可在以后必要时加以模仿。
所有这一切都安排好后,老枪手便出门了,按照西部地区男子的方式再次去侦察周围环境。
如果敌探们来了,他们必定呆在这样的地方:夜间可以尽可能安全并足够清楚地探察工人住宅区。工程师房子不远处就有这样一个地方。在修筑铁路时,人们得切入这个地区,这样铁轨旁就出现了一个斜坡,在其高处长着几棵树。这里可以很好地俯视四周,而这些树则提供了必要的掩护。如果不知道间谍们在什么地方,那就可以到这儿来寻找。
老枪手蹑手蹑脚地从另一面来到小斜坡脚下。然后悄悄地爬上去。到了上面,他就看出他的估计是正确的。两个人坐在树下,他们在低声地交谈着。老枪手走近他们,将头贴在树干上,而他们就坐在树旁,他可以伸手去抓住他们。他之所以敢如此靠近他们,是因为他的灰色服装同地面颜色难以区分。可惜谈话恰好结束了,过了好久,他们中的一个才说道:“这儿的事了结后,还会有什么事,你了解吗?”
“我了解的都不是什么确切的事。”另一个人答道。
“人们私下议论纷纷,可只有少数几个人清楚。”
“是的。红发康奈尔嘴严,他只有几个亲信,只有那些先于我们投靠他的人,才知道他未来的计划。”
“伍德沃德与他一起从伐木工们那里逃出来,你认为他是他的亲信吗?伍德沃德似乎格外爱跟你说话,他什么也没有跟你说吗?”
“无非是暗示而已。从他的话中我推断出,康奈尔不打算把我们的全部人马统统留下。人数这么多,对他今后的计划不利,我认为他是对的。人越多,分摊到每个人的利益就越小。我想,他会挑出最知心、最能干的人,同他们一起突然销声匿迹的。”
“让他见鬼去吧!难道其他人活该受骗吗?”
“为什么是受骗呢?”
“如果康奈尔明天同那些他要留下的人一起远走高飞了,那会是怎样的情景呢?”
“这不可能带来任何损失,我会为此而高兴的。因为我们俩都不会同那些两手空空、什么都捞不着的人在一起,这是明摆着的。”
“这事儿你可以为我提供证明吗?如果不能,我就提防着,大叫大嚷。”
“提供证据并不困难。他不是将你同我一起派到这里来了吗?”
“那又怎样?”
“惟独有用并可靠的人,才可得到这样的差事。他派我们监视这个地方,就是他信任我们的最好证据。其结果是什么呢?如果他真的打算把我们中的一群人一脚踢开,那么我们俩就不属于这一群人,无论如何应该是属于他带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