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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小心的。你对我还有什么指示吗?”
“没有了,其他的事就都交给你了。”
“如果我们成功了,把他们包围起来了,那么谁来和他们交手呢?”
“温内图。‘老铁手’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如果敌人发现了我们,想掉头逃跑,你得注意不能让他们冲出峡谷。现在你们得动作快点儿,已经快过下午了,奇奥瓦人不会等到明天的,今天天黑以前他们一定会跟上我们。”
太阳已经快走完它一天的路程,再过一个多小时夜晚就要降临,我和迪克、威尔以及派给我们的阿帕奇人一起上了路。
走了近一刻钟的工夫,我们看到了那棵桦树,便钻进树林,里面的地势确实像温内图描述的那样。穿过林子,我们就到了谷地,还有我们的马匹逗留过的地点,对面正是那条通往空地及两座新坟的峡谷。
我们在树下停住,坐下来。在这儿,只要奇奥瓦人来,我们就能看到他们,还不用担心被他们发现,因为,他们不会往我们藏身的地方来,会沿着峡谷走。
阿帕奇人沉默不语,斯通和帕克轻声地交谈着。照我听来,他们都坚信奇奥瓦人和桑特一定会落入我们手中。我不太有把握:顶多还有二十分钟天就要黑了,可奇奥瓦人还没有来,我想,也许第二天早上才会有个结果,尤其是敌人派来的探子,也连个影子都看不见。我们所在的树林里已经黑下来了。
斯通和帕克的窃窃私语已经停止了,一阵风掠过树梢,发出单调的沙沙声;或者更确切地说,那是一种绵绵不断的微弱气息。这时我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在林间柔软的地面上掠过。我更加仔细地谛听着——是的,是有什么在动——那是什么呢?四只脚的动物不可能敢于走到离我们这么近的地方。难道是一条蛇吗?不,也不会。我迅速转过身,趴在地上,这样能看得更清楚。这一举动做得正是时候,我看到一个大概本来就在我身后的黑乎乎的东西,这会儿正在树木之间爬开去。我跳起来就追。半明半暗之中,一个黑色的犹如投影一般的东西就在我面前,我伸手去抓,抓住了一个什么东西。
“我们走!”一个惊恐的人声喊道,我抓在手里的东西又滑脱了。黑影消失了,我站住,侧耳倾听。我的伙伴们看到了我的举动,也听到了那一声喊叫,全都起来问我出了什么事。
“别出声!”我制止了他们,继续倾听,却听不到什么了。
那个人监视了我们;而且,从他用英语喊叫看来,他是个白人,很可能就是桑特本人,除了他,奇奥瓦人那里没有其他白人。虽然天黑了,可我一定得去追他。
“你们就在这儿等我回来!”我对手下人命令道,然后就离开了他们。
我该朝什么方向追是毫无疑问的;草原——奇奥瓦人在那里,那人肯定要跑到他们那里去,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减慢他逃跑的速度,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得让他害怕。于是我喊道:
“站住,要不我就开枪了!”
几秒钟之后,为了使威胁显得更有力,我又开了两枪。这样做不是错误,反正我们已经暴露了。现在我估计那逃跑的人由于害怕钻进了树林深处,这样他逃得快不了,林子里已经全黑了。我要抢在他前面,便沿着尚有光线的树林边缘向前急赶。我想以这种方式向下跑过整个谷地,到谷地与草原交接的地方藏起来。那人到了那儿,肯定要从我旁边经过,那我就能抓住他。
我的计划不错,但却没能实行,正当我拐过挡住我去路的一处灌木丛时,面前出现了人和马匹,我赶快躲到树林中去。
奇奥瓦人就在那丛灌木后扎了营,为什么呢——这并不难猜出来。
他们本来是停在外面草原上,并派出了一个探子;很快我就得知,这个探子要做的事情并不难。由于桑特已经熟悉这个地方了,便由奇奥瓦人先一步去侦查,一旦发现温内图他们来了,就回来报告。可是当大队人马到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于是他们就又派了一个战士,而且不必担心有什么危险,因为一有危险,不管怎样桑特也会回来通知印第安人的。于是第二个探子进了峡谷,走了他认为合适的一段距离,没有发现敌人,便回来报告。由于在谷地里过夜比在开阔的草原上好,奇奥瓦人便决定前进到谷地边上。在这儿是不会错过桑特的,虽然他们不能生火,但他经过这里的时候,肯定能发现他们。
既然如此,我们今天是不可能抓获他们了。假如桑特很聪明,猜出了我们的意图,那我们明天没准儿也抓不住他们。
怎么办呢?我是回到我的岗位去,等着看奇奥瓦人明早是否进入我们的陷阱呢,还是去找温内图,向他报告我的发现,让他再做一个新的部署呢?还有第三种做法,但对我很危险,即留在这儿。如果能知道桑特回来他们作出什么样的决定,对我们来说是非常有价值的。我要是能监视他们就好了!但这样我冒的风险太大:桑特一定确信我是跟着他的,这可能会导致我被他们抓住。但我还是决定,只要有一点成功的可能性,我就要试一试。前面说过,为了不被发现,奇奥瓦人没有生火,这对他们是个掩护,但同时也掩护了我。
树下有很高的岩块,上面长满苔藓,周围长着一些厥类植物。也许我可以躲在这么一块岩石后面。
大多数印第安人还在忙着拴马,使它们不致跑开,暴露营地。其他人在林子边上或坐或卧,有个声音在下命令,那是首领,我猜他会一直呆在那个地方的。我得到那边去,即使可能性不大。
我向那个方向匍匐过去。我用不着掩护,周围都很黑,大部分印第安人都在我要到的那地方的对面,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抵达了我的目标。那里有两块并排的大岩石,一块又长又高,另一块矮一些。肯定不会有人到那上面去找偷听的人。我从那块较矮的岩石爬到高的那块上,平着趴下来。这样,我身在两米多高的地方,十分安全,恐怕不会有哪个红种人会想到要爬到这上面来。
一直忙着拴马的印第安人现在也过来了,有的躺下,有的坐下。首领所在的地方又发出几个命令,我没听懂,因为奇奥瓦人的语言对我来说是陌生的。接着就有好几个红种人离开了,一定是去站岗的。我发现,他们只去守营地靠近谷地的那一边,而不守森林这一边。这对我很有利,这样等我离开的时候,就不会撞上哨兵。
营地上的人彼此交谈着,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能让我听清每一个字,只可惜我听不懂。我要是能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该多好啊!所以,我今后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会我可能与之打交道的人的语言。温内图掌握十六种印第安人的语言,因此是我最好的老师。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去侦查一个营地,却又听不懂那儿的人在说些什么这种情况,哪怕只能听懂一部分。
我大概在岩石上守了十分钟的样子,这时传来了一个哨兵的喊声,接着就听到了我期待已久的一声回答:
“是我,桑特。你们到山谷来了?”
“是的。我的白人兄弟可以继续往前走了,你马上就会看到我们的战士。”
这些话我能听懂,因为和桑特说话只能用夹杂着印第安语的英语,这些我也会的。他过来后,首领把他叫到身边,说:
“你离开的时间比我们说好的长多了,一定有什么重要的原因吧。”
“比你们想的还重要。你们到这儿多久了?”
“还不到你们白人所说的半小时。”
“你们应该呆在外面草原上!这儿不保险。”
“我们没呆在那儿,在这儿扎营更好,我们也认为,在这儿不会有什么危险,否则你早就回来通知我们了。”
“恰恰相反,我之所以那么久回不来,就是因为我们在这儿极其危险,我需要更长的时间把情况摸得更清楚些。现在我知道的就是,‘老铁手’在这儿。”
“这我相信。你看见他了吗?”
“看见了。”
“我们要抓住他,把他带到被他打碎了膝盖的首长那里去。在刑柱上处死他。他在哪儿?”
看来奇奥瓦人并不想把我们引到他们的村子去,而是认为我们会去找温内图。
“你们能不能抓住他,还是很难说的事呢。”桑特解释道。“敌人知道我们要来,他们甚至已经知道你们来了,他们肯定派出了探子。”
“呸!他们知道这个吗?”那奇奥瓦人惊奇地问。“那我们就不能偷袭他们了!”
“可不是嘛。”桑特肯定道。
“也就是说,我们一进攻就会发生战斗,就得流血,温内图和‘老铁手’两个每人都能以一当十。”
“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不要大战一场,流好多血。我知道我们怎样将他们控制住。”
“如果你知道,那就告诉我们!”
“我们只需要巧妙地利用一下他们给我们设下的陷阱。”
“他们给我们设下了一个陷阱?是怎么回事?”
“他们想把我们引入一条十分狭窄的峡谷,在那儿把我们抓住;那儿根本没有地方让我们反抗。”
“哦!你知道得这么清楚吗?”
“是的。”
“你认识那条峡谷吗?”
“我到过那儿了。”
“告诉我你是怎么弄清楚的!”
“我冒了很大的险。”桑特进入了正题。“我要是被人发现了,肯定得上刑柱。幸亏事情还算顺利,我这次能成功,是因为对坟墓那里的地形比较熟悉。”
“坟墓?这么说温内图把死人埋在这儿了,正像我们猜测的那样?”
“是的,这对我非常有利,这件事转移了阿帕奇人的注意力。我估计他们就在上面空地那里,所以就非常小心,没在开阔的谷地上逗留,一直在树林的斜坡上。就在峡谷的入口处,那些家伙把他们的马留下了。要上去而又不走峡谷,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还是做到了。到了上边我还得加倍小心,把我所有的聪明都用上。我本来认为,接近空地而又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但是阿帕奇人的眼睛和耳朵全都用在葬礼上了,于是我壮起胆子一直到了空地边的一块岩石后面。在那儿我什么都能看见。”
“你非常勇敢。”
“我自己也这么觉着。还是接着听吧!坟墓合上以后,温内图就派人去带马。”
“带到那上边去吗?这里头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可不是。他们希望我们看到他们和马匹,然后跟着他们上去,这样我们就被带到陷阱里去了。”
“你为什么这么猜想呢?”
“这不是我猜的,我知道,我听见了。”
“从谁那儿听来的?”
“温内图。他的人被派去牵马了以后,就剩下他和‘老铁手’两个人了。他们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听见了他们两人说的话。”
“哦嗬!奇迹出现了!温内图说话被人偷听了去,而且毫无察觉!因为他的脑子没放在我们这儿,全都放在他的父亲和妹妹身上了。”
“哪里!他的脑子也用在我们身上呢!一个探子被他派到山上的制高点去了,就在一棵树上盯着,看我们什么时候来。”
“他发现我们了吗?”
“有这种可能。你看,我先来一步有多好!由于是一个人,我躲过了探子的眼睛。”
“是的,你干得很聪明。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