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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触目惊心的是床头前,居然放着一个白色的瓷盆!那瓷盆里,不是别的,是半盆的鲜血!新鲜的鲜血,上面还冒着泡子。
“爹……”风俊扬心疼地大呼一声,抢上前去,床上躺着的人,就是风问柏。
此时他脸色苍白,嘴角带着血丝,白色的衣服上,到处都是斑驳的鲜血。他顾不得那么多了,此时的风问柏,像是一个垂死的人!
这哪里像是吸血鬼?
“你们……你们都看到了吗?”风夫人悲怆地指着风问柏说,“这就是我家老爷!这就是你们说的吸血鬼风问柏!他身患肺痨,已经到了晚期!今夜我儿从远方回来,他一高兴,就喝了酒,病发了……吐了一夜的血……任放,这就是你要的人,你带走吧。你把风问柏带走吧!”
“咳……咳……”床上的风问柏突然一阵猛咳,上身往上一挺,风俊扬急忙抱起来,却也来不及了,一口鲜血喷到了他的脸上!
他直感觉到一阵热乎乎的,眼前一片血红。他顾不得擦拭,抱着风问柏,大哭着喊道:“爹……爹,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告诉我你有病?你不能喝酒……你为了陪我才喝酒……爹……”
“俊扬……他们……他们是干什么的……”风问柏虚弱无力的撑起身子,看着任放一群人。
任放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慢慢放下枪,转身欲走。
“任放!”风夫人厉声道,“你的诺言呢?”
任放微微一抱拳,跨步进来,对风问柏说:“风先生,我追一个神秘人到了府上,多有打扰,对不起风先生,打扰了你的休息。请理解我有公干在身,告辞了!风先生多静养,在下会抽出时间来看望你的!”
“不敢……不敢……”风问柏不明就里地摇摇头说,“去吧……”
“你这就算道歉了?我家老爷是吸血鬼的坏名声怕是要出去了!以后我们还怎么做生意,怎么做人?”风夫人不依不饶地说。
“风夫人,的确是我太鲁莽了,等我抓到那个人,一定还风先生一个清白,一个公道。到时候,我再登门道歉……”任放不卑不亢的说,“告辞了!”
走到门口,他又回转身:“对了,风夫人,风先生虽然摆脱嫌疑,但是,对风家的监视我们是不会停止的。这些弟兄今夜就留在这里了。一来,可以保护你们一家的安全,二来……”
“我们都知道了。爱怎么监视就怎么监视……”风俊扬冷然地说,“现在,请你离开我们的视线……”
任放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风俊扬,心道:臭小子,这个梁子我们算是结下了……等老子回去找个罪名来收拾你……
任放一走,风俊扬轻拍着风问柏的背,心里痛得无以复加,自己学的就是医术,自己的父亲得了肺痨却是全然不知,看样子已经到了晚期,怕是回天乏术……
“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风俊扬说,“儿子就是医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也是近段时间才知道的……”风问柏说,“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俊扬,所以,你要戒烟戒酒……父亲一生,豪饮无度……现在想来,还是多活几年才好……”
“我会想办法救你的……”风俊扬说,“儿子是医生,没有治不好的病……”
“有几个肺痨鬼是活着的?”风问柏洒脱地一笑,“剩下的时间……我想……想好好陪陪你们……”说着,他挽起风夫人和风俊扬的手。
风夫人泣不成声地说:“扬扬,刚才……刚才你想进来的时候,你爹爹……就昏迷了……”
“那为什么不让我知道……”风俊扬痛哭起来,“都吐了这么多血……”
“我是不想让你知道……”风问柏摇摇头说,“你难得回来,一回来就让你难受……你娘还想让你明天就走。我想了想……我不能没有人送终……我自私地想留你……”
风俊扬紧紧拉着风问柏的手:“我不走,我留下来陪着你,治好你的病,让你永远做万户城的酒神。”
“问柏,你就听儿子的……”风夫人温和的说,“儿子说得对,你要相信他。”
“好,好……我听你的。明天就给我治……我儿子是华佗在世……”风问柏说着,连连打了几个呵欠,疲倦极了,他说,“俊扬,我要睡了。”
“扬扬,你回去睡觉吧。”风夫人起身说,“你爹有我和梨花照顾。你就安心睡觉,院子里有任放的人看着,让他看着,我们还睡个好觉呢!”
“那我就走了。”风俊扬轻轻为父亲盖好被子,“娘,有劳你照顾了。明晚我来换你。”
他心里暂时放下了一桩事,但是岩安和明珠不见了,他还得去找。
出了门,院子里黑压压的都是任放的人,端着枪紧张地走来走去。
突然,一个轻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那是一个人在瓦片上行走的声音!
第二百一十二章 柳叶飞刀
他的心一下子又提起来了!这细微的声音肆无忌惮地在房顶上响起,风俊扬屏住呼吸,靠着墙紧紧跟随这个声音一路往西。
“风少爷……留步。”该死,关键时刻,任放大摇大摆地走来了。
风俊扬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可是那瓦片上的声音却停止了!他恨不得将任放揪过来狠揍一顿!这个爱摆官架子的人,初始给人的感觉还文质彬彬,没想到越来越阴阳怪气,得寸进尺,将他的人铺满了风家大院,还在不停地增援。
“风少爷!我在叫你!”任放横在他的面前,不满的说,“这就是风家的待客之道?”
“任专员,有话请讲。”风俊扬看着不看他一眼,侧耳听着屋顶的动静。
“风少爷这么行色匆匆是要去哪儿啊?”任放绕着风俊扬走了两圈,“是不是赶去同你那两个朋友会合?”
风俊扬看着任放,眼里要冒出火来:“任放!你把他们怎么样了?我告诉你,他们可是从苗族来的客人,你不要乱抓人!”
“别急啊!你看你一急,我都不忍心告诉你了……”任放故意慢条斯理的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了?你帮了他的忙,他反而疯狗一样地咬过来,这世道变了,还是人变了?”
“他们怎么了?”风俊扬急忙问道。
“风少爷,还有件事情我先告诉你,我们这么多兄弟在这里公干,帮你们风家洗脱嫌疑,风家大宅离我们的驻扎点那是南辕北辙,一来一去,要……要三五个小时吧……”任放拖长声音说,“这……”
“任专员,你有多少号人?既然到了我们风家,那就是请也请不来的贵客……”风俊扬努力压制自己的火气,他心道,还说给我们风家洗脱嫌疑,你们其实是赶也赶不走的死狗!但是他知道任放现在控制着岩安和明珠,控制着风家,他不能硬来,不就吃住伙食吗?养这一群人十天半月风家不算伤财,于是他笑着说,“我会吩咐厨房为大家准备膳食,任专员,这你放心,一定让你的兄弟们吃好住好,给你脸上长面子。”
他心里却说,可惜我们家的饭菜喂了你……还不如喂狗,喂狗还会认主……
“小兄弟果然义气……”任放哈哈大笑道,“走,我带你去看你的两个朋友,他们受伤了。”
“他们是怎么受伤的?”风俊扬急道,紧跟着任放到了西厢房。
西厢房里灯火通明,任放的手下在没有经过风家任何人同意的情况下将门窗打开,点燃了所有的灯笼,人头攒动,乍一看还以为搭了戏台。
中间的房间,围了一堆人,对着床上的一个人指指点点。
风俊扬拨开人群进去,还好,床上的人不是躺着的,是坐着的,这人是岩安。
他一手捂着肩膀,痛得龇牙咧嘴。
“岩安,你怎么了?”风俊扬担心的问,“你受伤了?明珠呢?”
“明珠在那边。”岩安示意明珠的房间,“她没受伤,就是受了惊吓。”
听说明珠没受伤,他心里稍安。他移开岩安的手,看见他的肩膀上衣服被撕开一道口子,里面翻着白肉……血将衣服打湿了一大片。
“这是怎么了?”风俊扬问道,“你和谁交手了?”
“我现在什么也记不起了。”岩安看着一屋子黑压压的人,迟疑地说,“刚才,你一离开,我和明珠还没有来得及回房间,就被迷晕了……然后被带到一个地方……”
“年轻人,慢慢说……”任放递过来一杯水,他急切地想从岩安的口里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听岩安说被带到了一个地方,他马上就想到失踪的那几百男女,看岩安和明珠都是青年男女,是神秘人袭击的对象,任放不禁心里一喜,有线索了!
“你们都退下!”任放对手下说,“人多嘈杂,让他慢慢回忆……不要急,年轻人,慢慢想……你都遇到了些什么?”
“我也迷糊了。只记得被带进了一个,一个像坟墓的东西……”岩安努力回忆着,“到处都是阴森森的白骨,还有凄厉的鬼哭……风俊扬,我是不是撞鬼了?”
任放将犀利的眼神投向岩安,岩安眼神迷离,看不出是说真话还是谎言,他惊慌中带着一些冷静,脸上带着刚毅,特别是腰间的两柄斧头,闪着寒冷的光,让任放知道这不是一个善主。风俊扬有了他这样的朋友,怕是更不好惹,罢了,现在先忍一忍……
“风少爷,你给你的朋友压压惊,看来他现在需要安静。记起什么了马上告诉我,到时候给他记大功一件,哈哈哈……我要去巡逻了。风少爷你们也多加小心。”任放打着哈哈走出了门。
岩安冷冷地看着任放的背影,看着他消失在拐角,才低声说:“来者不善啊。风俊扬,这个人是谁?”
“是上面派的专员,专门负责查吸血鬼的事。现在赖在我们家不走了,死活说我们风家有吸血鬼。”风俊扬抱怨道,“看来真是遇到麻烦了。”
这时明珠走了过来,明珠一脸的苍白,身上还带着血迹。风俊扬大惊:“明珠你也受伤了?”
“没有。是扶岩安弄的……”明珠说着坐了下来,“吓死我了,我的魂魄都还在天上飘……”
风俊扬起身关上门,低声对两人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回来找你们,你们都不见了……”
岩安抹了一把脸,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瓷瓶,交给风俊扬道:“这是金创药,帮我抹上……”
“吸血鬼咬过的不能用这个药,我有办法。”风俊扬说。
“谁说我是吸血鬼咬的?”岩安诧异地说,“你也太草木皆兵了吧?这明明是刀伤,我被人家飞了一刀……”
“不是吸血鬼?”风俊扬说。“你刚才……”
岩安摇摇头说:“那个任放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我是故意那样说的,我才不想给他说老实话。我也没有别迷糊,刚才你一走,我就发现瓦片上有人在走动,于是就追,明珠当时吓得跑到床底下的酒窖去了。我追到东院,就是你父母的居室处,那人却不见了……”
“这么说,刚才我看见像一个蝙蝠在飞的人是你?”风俊扬道,“你是不是跳下了围墙?”
“不是跳下……是被击落。”岩安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人消失不见以后,我正四处看呢,冷不防一个飞刀过来,我躲闪不及,被削下一块肉……”
岩安说着,从身上又拿出一柄柳叶飞刀,交给风俊扬:“这就是那一柄飞刀,锋利无比,我不熟悉你们这一方武林的派别,不知道这飞刀的来头,但是使飞刀的人心狠手辣,是想伤我颈部动脉,置我于死地的……”
风俊扬将柳叶飞刀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他突然觉得这柄柳叶飞刀有些熟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