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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公公急忙跟上那年轻人,我也不由自主的随着人流到山上。那座山是我男人伐木的山,离村子很远,要走半天的功夫。见到了郎四的尸体,大家都吃了一惊……”
“他死的很惨吧?”明珠开始可怜这个女人,两个男人都死在一座山上,都死得惨烈无比。
“不,郎四好似是睡着了一样。”女人迷茫的说,“我见了第一眼,都觉得郎四没有死,是醉酒了,睡着了。他躺在一堆软草上,身上的衣服一点都没有破损,面部也没有一点伤。”
“那别人说是被野兽咬死的?”
“我也觉得奇怪,身上没有伤痕,没有血迹。但是那个下山报信的人,却给我们看郎四的脖子,郎四的脖子上,有一个大大的血洞……”女人惊恐的说,“那个血洞,都已经凝固了……”
“血洞?”风俊扬一个激灵,月圆之夜,血洞……
“对的。他是被什么猛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一口致命的……但是,他是怎么会到森林里去的,都说好了,第二日就提亲,而且,还有那么多磨面的人约了他,他改头换面做人,自然不会失信于人……”女人也满腹疑惑,“他身上的衣服,脚上的鞋子,都是那么干净,虽然有一些面粉沾染在上面,但是,却不像是长途跋涉的样子……”
“如果是猛兽,即使是一招致命,扑倒的时候至少会在身上留下印记吧?”风俊扬说,“大姐,你们所有的人都认为郎四是死于猛兽?”
“是的,那片大森林里,猛兽横行……大家都可怜郎四,将他带回了村子,因为郎四没有家人,大家就一起帮忙,当天就安葬了郎四……没有任何仪式,因为是夏天,尸体放久了会腐烂发臭,所以没有等到郎四的远房亲戚到来,就将他草草下葬了……”
“你们发现郎四的时候他的尸体有变化吗?”风俊扬想知道这个细节。
“没有,如同熟睡,只是面色苍白。”胖女人说,“但是,也没有人仔细检查他的身体。郎四一死,我就更加受人冷眼了。都说我克夫,自己的男人都死了,看上我的也就死了……还有人说是我死了的那个男人,在阴间都不想看到我成家,弄死了郎四。”
“郎四死后,逐渐被村里淡忘,但是,接着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情。村里开始零零星星的丢东西,丢的都是鸡鸭猫狗之类的东西……人们开始抱怨,死了郎四,又来了一个无赖,郎四都改邪归正了,但是死了,人们还是记着他的劣迹……但是后来,人们纷纷在郎四的坟前和四周,发现了死去的鸡鸭猫狗,有人说,是郎四的鬼魂在作怪,更有人说,是活着的那个无赖在栽赃嫁祸给已死的郎四……”
风俊扬听到此,心中感到隐隐的不安,如他想象一样,郎四死的蹊跷,如今又出现这些怪异的事情……
“村里继续丢失活物,而郎四的坟前总是能找到那些丢失的东西。人们在恐怖的同时,人人自危,都说郎四死后变成了吸血的‘罗刹’,先吸动物的血,然后就是生前熟悉的人,再然后,他养成了气候,就到外面去害人……村里人都感到不寒而栗,我家公公也非常害怕,郎四生前与我们一家熟悉,我们家正好也丢了几只鸡,公公说,郎四能找到我们家的路了……于是,公公就去请了百花城的一个术士,那个术士到了村口,就开始布阵,寻了邻村的几只黑狗来放血,那阵势,人们顿时都明白了,郎四真的尸变了……”
“做足了法事,术士就带着胆大的年轻人去掘坟,烧红的铁犁随时准备着,为的是等一打开坟墓,被做法镇住的郎四动弹不得,术士就将铁犁对他锁喉,那样,郎四断了头,郎四就算真的死了。”
明珠听得一惊一乍的问道:“那结果呢?打开坟墓是不是看见了满身长毛的郎四?”
“等打开了坟墓,大家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坟墓里,分明……”
“啊……”明珠尖叫道,“是不是一个红毛鬼?”
女人苦笑道:“是就好了。那坟墓里的棺材被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别说郎四了,就连郎四的衣物都没有。人们都傻眼了。那是大白天,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几个掘坟的青壮年是亲自埋葬的郎四,但是郎四却不在墓里……术士有些慌张的说,郎四大白天能出墓了,现在一定非常厉害,让他回去请他的师父来……并交给大家一些对付郎四的方法,说完,不做停留就走了。”
“结果请到了他的师父没有?”
“别说请他的师父了。这个术士的尸体,第二天被发现挂在村口的大路上,像是上吊而死,非常惨烈,此事传出去以后,再也没有别的术士高人到我们村来做法事……”
“那郎四究竟去哪儿了?”明珠忍不住问道。
“村里惶惶不可终日,很多人都想背井离乡,到远处去投靠亲戚,但是农村人,怎么能说走就走?房子带不走,土地带不走,一走岂不是死路一条。就在大家惊魂不定的时候,有人在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打捞上来后,人们更加惊讶了,这个人就是郎四!”
“真的?郎四被淹死了?”风俊扬觉得难以置信。
“死尸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浸泡,变了样,但是有跟郎四熟悉的人认出了郎四身上的胎记,给郎四下葬的人更是认出了郎四当天穿的衣服,一模一样,村里顿时沸腾了,郎四这次是真的死了!大家为了保险起见,将郎四的尸体焚化,烧得只剩下一堆灰……”
“后来村里就安宁了?”
“是的,村里就安宁了,再也没有出现丢失小动物的现象。”
“那岂不更好?”
“可是我却遭殃了。”女人一肚子苦水倒不出来的样子,“村里安宁后,我夜夜做噩梦,迷迷糊糊间,好似半梦半醒之间,郎四来了……他对我说,他没有死,他要和我过日子……我心里知道郎四已经死了,但是,在梦里却无法拒绝他……我们在梦里痴缠,像一对真正的夫妻般恩爱缠绵,只是,每当天明我醒来,罪恶感就升起……”
“你确定是你在梦里,而不是被什么东西……迷惑?”风俊扬打断了女人的话。
“就是这个事情让我非常想不明白,那种感觉非常真实,但是醒来之后没有郎四在身边。”女人说,“郎四入梦是在两个月之前,就在上个月,我发现自己月信未到,出现了很多怪异的症状,找到本家的一个在外地求学归来的女子一查,我居然怀孕了!”
“你是说,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两个月前怀上的?两个月的孩子,能长的这么迅猛?”风俊扬惊道,“你确定是两个月前?”
“是的。丈夫死后,我守身如玉。如今却怀孕了,我自己也想不明白。于是叫那个女子给我开了堕胎的药水,回家喝下之后,却毫无滑胎的迹象,相反,这个东西却一日一日长大。有一天夜里,郎四又入梦了,告诉我,这个孩子是他的!要我好生抚养成人……我惊得一跃而起,迷糊中发现窗户上飞过一个人影,追寻时却又不见,早上却发现我的床上多了一个烟袋,那是郎四生前的烟袋……”
“郎四没死吗?”明珠道,“是不是造成了假死的迹象,然后偷偷来与你相会?”
“我公公都允许了他来提亲,他何必这样做?明媒正娶不好,却偏偏要偷偷偷摸摸?”女人苦着一张脸说,“我想,郎四一定是没有死,死在河里的那具尸体不是他,他还在作怪,这肚子里的东西就是鬼气所致,他日日在我的肚子里,吸食我的血肉,所以,女娃,小兄弟,这东西是一定不能放他出来的!”
第三百章 紧张的手术
风俊扬和明珠听完女人的叙述,双双陷进了沉默里。
一个精神正常的女人,有条有理的讲述了自己的恐怖遭遇,就算在晴天白日里,也让两人感觉到一阵阵背后发凉。
明珠看着女人疲惫的脸色,不禁对她产生了深深的怜悯。
而风俊扬,除了同情她,更多的,是想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具备着生命力,但是却同时存在诡异的行动,他更想知道,郎四到底死了没有,与女人夜里幽会的人,到底是人还是鬼魂?
他心里的不安愈发的重了……月圆之夜,郎四身上的血洞……
如果郎四如自己所料那样是被吸血鬼所杀而变身,那与女人交好而孕育的孩子,吸血鬼与人的孩子……
他不敢想象了,传说中,这样的后代天生就具备着超能力,嗜血性更强,攻击力更大,对人类造成的危害更加巨大……
女人也料想到了,所以,她才千方百计的不让他出世。
“小兄弟,你刚才是不是已经弄死他了?”女人紧张的问着。
“……”风俊扬刚要开口,发现火车已经减速了,并且传来了一声尖锐的鸣笛。
火车进站了!
“大姐,火车进站了……”风俊扬喜道,“我们下车吧。”
胖女人一阵紧张,摇头道:“我不下去……”
风俊扬附耳对女人说了几句话,女人脸上的表情渐渐舒缓下来,她半信半疑的看着风俊扬问道:“是真的?”
“真的。”风俊扬肯定的回答。女人顿时展颜。他撒了个谎,说,下车后,会有一个法力无边的术士在等着他们,帮她驱散身上的烦恼。
火车缓缓停下,这一站上下车的很非常少,停留时间也很短暂。
“快些!快些!将她扶下去!”列车员过来催促道,“人家都等很久了。”
明珠扶着胖女人起身,整理衣着,刚了一步,女人猝然的倒地了。
她的脸上又出现了痛苦的表情,而且比上一次更甚,她张大的嘴巴久久不能合上,那一句凄厉的喊叫憋了很久才喊了出来,可以想象,这一次的剧痛来的多么的突然和猛烈。
“大姐!”风俊扬疾步上去扶起她,女人死命的掐着风俊扬的胳膊,将他当成了出气筒般又掐有打,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和痛苦:“你不是说他已经没有了吗?已经死了吗?你这个骗子……骗子……你就是那郎四的化身!你滚开!滚开!你们都滚开……”
列车下冲上来几个穿白衣服的医护人员,非常专业而迅速的将胖女人抬上了担架。
“你也来帮帮忙。”其中一人对风俊扬说,“家属在一边要好很多。”
真是冤枉,看那女人对风俊扬又打又骂的,人家把风俊扬当成胖女人的男人了。
“将她抬进那边的车里。”风俊扬顺着那人所指,看见铁轨的对面路上,停着一辆有红十字架标志的车。
女人狠命的挣扎着,风俊扬和明珠一人一边的扶着她,轻声安慰。
过了铁轨,走到汽车旁,打开车门,风俊扬舒了一口气,心想这下任务完成了。
转身欲走的时候,女人的胖手伸过来,一把抓住了风俊扬:“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我求求你们,我害怕,你不要走……”
“我……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这里都是医生,你不要怕。”风俊扬说,他还惦记着已经到了金梅山庄的无果和乌桑梓,错过了他们,恐怕再难找寻当年的真相了。
“你不要走……不要走。只有你们才知道……只有你们才知道……”女人哀求大哭,她的意思是,只有他们才知道她的故事,她怕她这一次会难逃此劫,留下一个祸根。
不待风俊扬和明珠开口,一旁的医护人员喝斥道:“有你这么做丈夫的吗?这生死关头你不陪着倒也罢了,你还想走?难不成这大人孩子不是你的?”
风俊扬看着那人愤怒的面孔,真想说,那真不是我的。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