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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到这边来了,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看着周围影影幢幢的树木和树影,惊讶的询问任酮。
任酮“嘘”了一声,拉着我朝后退。他伸手别住我的下巴,令我朝右前方看。
右前方是一片小林子,里面有奇怪的野兽叫声。
我以为任酮想让我看小林子里面的情况,便眯了眼睛,仔仔细细的盯着林子中间那些黑影儿看,试图发现里面潜藏着什么东西。
在我眯眼的那瞬间,面前林子神奇的消失了。
不止面前那片林子,我们身前身后所有的东西都在消失,像是被涂改笔涂掉了似的,一块块从我们眼前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凭空出现的房子,一条条街道,天空也由黑色变成了蓝色。眨眼之间,一个古代城镇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和任酮站在城镇其中一条街道右侧的大树下,前面就是李府。李府大门两侧矗立着两个石狮子,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干掉我们这两个异时空侵犯者。
“太神奇了。”我惊叹。
我还以为我们会直接穿梭到李家大宅子里头,亦或者落到郊外或者什么地方,反正是实打实的落到古代。
我完全没想到,穿梭过来初始,竟然看见如此神奇的景象。
指指街上行走的古代人,我问任酮:“他们看不见我们吧?”
任酮拉住我的手,带着我朝李府走,“看不见。”
我们直冲进李老爷住的地方,看看李老爷现在的情况。如果李老爷是健康的,我们下一步就去看三姨太。如果李老爷非健康,我们直接找张越受刑的地方,去看看事实是否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受尽了刑罚。
李老爷住的院子里,没有下人,清冷的厉害。
屋里也没下人伺候着,充斥着浓重的屎尿味儿,让我有种进入了土茅厕的错觉。
李老爷现在已经瘫痪,在里面浑浑噩噩的躺着,被子半盖在身上,被头上布满黄色的污渍,一看就很久没有换过被子。
“娶那么多媳妇生那么多儿子有什么用,不如只找一个,培养好感情。这样,老了病了,也能有个人伺候着,不会像现在这么可怜。”我捂着鼻子,朝李老爷床前凑凑,观察李老爷是否还活着。
李老爷活着。
他瘦的像是具干尸,颧骨高耸,眼球枯瘪,眼珠子浑浊的像是灌了黄浆水,嘴唇紫黑干枯,像是坏了的烂菜帮子。
他头发和枕头接触的地方,有东西在一动一动。
我倾身朝里看。
动着的不是别的,是一条拖着细长尾巴的蛆虫。
“李老爷身上肯定生褥疮烂了,都生蛆了。”我不忍心再看。
瘫痪的人,必须要经常给他们擦洗按摩身体,常常给他们翻身,要不然身上就容易生褥疮。褥疮如果不好好照理,就会溃烂,吸引苍蝇,在其中下崽儿。
任酮说:“我们去找张越。”
“嗯。”我回头看了李老爷一眼,随在任酮身后,快速离开了房间。
我们找到了张越所说的刑房,但里面并非关着一个,而是关着四个人,三个年轻的男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
三个年轻男人,被吊挂在墙壁上。年老的女人,则像是狗一样,被拴在一边的铁桩子上,疯疯癫癫的哼着歌儿。
第341章 耻恨七
吊挂在最左边的男人,垂着蓬乱的脑袋,上身光着,下身衣服被撕的破破烂烂,露出膝盖和小腿。他没有双脚,脚腕那里露出布满黄红黑色污渍的断骨,断面残次不齐,有破烂的肉条儿耷拉下来,撕撕扯扯的直拖到地面上。
这断面,看起来像是被狗撕咬的,所以才能拖扯出肉条儿。
他身上也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口,有的伤口肿胀流脓,有的伤口发黑发紫的,有的伤口皮被揭掉,露出骨头和筋脉。
中间吊挂的男人,没穿任何衣裳,身上伤口同左边男人大同小异。
他的双脚没被砍掉,但双腿中间代表性征的东西没了,被阉的只剩下一颗蛋。蛋皮在左侧敞着皱巴巴的大口子,肉粉的蛋在缺口中半遮半露,上面有干涸的几丝鲜血,仿佛画在蛋上的某种图腾。
他原本长有生殖器的地方,因为缺肉而凹陷进去,中间尿口,穿了一根黑色的细棍。棍子是空心的,正朝外一滴一滴淌着黄红色的水。
第三个男人,下半身衣服整齐,上半身光着。他上半身不仅没衣服,连皮都没了,胸口两颗肉豆的地方被挖掉了肉,凹了进去,成了两个花生米大小的小肉坑。
三个男人受过非人道的酷刑,惨不忍睹。
对比他们三个,旁边疯女人的情况,能好上一些。
疯女人头发散乱搭在脸上,看不清脸面,衣着虽整齐,但脏兮兮的,像是刚入了丐帮的乞丐。
她双手搭在膝盖上,左腿伸直,右腿别在左腿下面,摇晃着身体,哼哼唧唧的唱着歌儿。
摇晃的时候,她左脚不时碰到旁边的一个大黑碗。碗里有些烂乎乎的东西,像是肉,也像是烂菜糜。
“难道张越是墙上三个人中的一个?”我询问任酮。
任酮摇头,“不是,这里面没有张越。”
“看来张越在撒谎。”我想了想,“不对,他没有撒谎,因为他撒谎的动机不对。凶手撒谎往往是为了逃避罪责,可张越说出这些,却并不是为了逃避罪责,而只是阐明自己为什么杀人。”
任酮说:“也许他记忆发生了错误。”
“我明白了。他认为的凶手,不是凶手。他认为的受害者,也并非受害者。”我脑袋里面像是点亮了一盏灯似的,找到了能打开真相的大门。
“我们去找张越。”任酮没赞同我的话,没就此下定论。在没有查明所有真相之前,他从不下定论,为的是避免因为主观性的判断错误导致冤案发生。
我一直没改掉半截下定论的习惯,尽管任酮说了我很多次,我也总在心里一而再的警告自己,但直到现在,我也没改掉这个坏习惯。
再次在心里警告了自己一番,我跟在任酮的身后,去找这一世的张越。
我们刚转身,准备走捷径穿墙去张越住的地方,刑房大门突的发出了响声,有人在动拴在外面的粗锁链。
任酮停了下来,拉着我,站到墙边,等待着要进门的那个人。
刑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色长褂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眯着眼睛巡视了刑房一圈后,侧转身体,缓慢关上刑房的大门。
来人个子不高,长相普通,但有着和张越差不多的气质。他左脚应该受过伤,亦或者得过小儿麻痹,走路的时候一跛一跛,连带肩膀耸高耸低。
一般人在穿着方面,会根据身体情况扬长避短,但这人却不这样。他肩头耸动的厉害,却偏偏在肩头安了一颗樟脑球大小的金底红宝石,将人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吸引到他的肩膀上。
这人心中有疾病,而且是顽固型的疾病。
自卑过度会逆反成高度自傲,他明显具备这一方面病态特性,所以才会在肩头按一颗闪亮炸眼的红宝石。
他自卑于身体的缺陷,但却故意将缺陷彰显在人前,似乎在倨傲的宣告天下,我的残缺也是一种天赐的财富,你们不懂,也不配懂。但,实际上,他内心极度自卑,承受不住任何鄙夷的目光。
谁要是敢鄙夷他,被他发现,他肯定会在暗处报复回去。如果当时没有办法报复,他就会记在心里,永远不会忘,沉默等待时机。
“心里有病,压抑自卑过度导致精神病态。”我指指这人肩头上的红宝石,然后指指他的胸口。
任酮在我说完后,很笃定的说:“这是张越。”
我也怀疑这人是张越。
“李雪兰。”挂在中间的那个男人,像是诈死的虫子,突然活了过来,并咬牙切齿的叫出一个名字。
这名字,一听就是女人的名字,不是男人。这个时代的女人,名字一般都是雪兰香兰亦或者翠菊翠花,而男人叫长广常德之类,除非戏班子里面的戏子,亦或者家里有特殊情况需要男孩女养,才起这样一个女性化的名字。
“呵。”进来那人轻笑一声,“二弟。你在这里住了几天,连规矩都忘了,见了姐姐竟然直呼名字,该罚。”
“女人?”我惊讶的看向任酮。
任酮显然也很惊讶,根本没想到进来这个是个女人。
名叫李雪兰的这个,从长相到打扮到声音,完全没一丁点儿像女人的地方。她胸前一马平川,脖子中间有微小的喉结,手指关节粗大,不似女人似的细致。
“怪,怪物。”挂在墙壁中间的男人,艰难而结巴的吐出这几个字。
这几个字,让李雪兰脸上变了颜色。她激动的粗喘着,脸上肌肉纠结出一个恐怖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仿佛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
拿起挂在一边的鞭子,李雪兰一边抽打他,一边颤着声音嚷着,“是,我是怪物,我生来就是个怪物。但现在,怪物的是你们,是你们!明天我要把你们送到街上,让所有人都看看,李家三个少爷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你们才是怪物,你们才是!”
她眼神越来越狂乱,陷入癔症当中,嘴里不停嚷着你们是怪物,鞭子抽的也越来越重。
被拴在一边的疯女人,突然嗷一声尖叫,猛的扑向李雪兰,抱住李雪兰双腿,将李雪兰扑倒在地上。
李雪兰用力踢踹鞭打着疯女人,试图将疯女人从身上弄下来。
第342章 耻恨八
将疯女人踢开,李香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扬起鞭子,挨着片儿的抽打着墙上三个男人,嘴里发出诡秘的笑声,与疯女人呜呜呜呜的哭声混合在一起,惊悚至极。
疯女人像是垂死的老狗,一动不动的趴伏在地上,唔唔唔的闷哭着。
她发声的方式有问题,像是舌头短了一块儿似的,和一般人哭出来的声音不大一样。
伸出舌头,我用手比划了个剪刀的姿势,朝着舌头上咔嚓了一下,然后指指疯女人,用眼神询问任酮,疯女人是不是被剪掉了舌头。
任酮点点头。
李雪兰用鞭子抽了男人们十来分钟,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墙壁上挂着的三个男人,除了中间那个在痛苦的哼哼,其他两个即使被抽到旧伤上,也没有任何动静,明显快不行了。
将鞭子扔到墙根下,李雪兰走到疯女人旁边,用脚尖踢了踢疯女人被乱发盖住的脸颊,“娘,您是不是很开心?”
疯女人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紧接着簌簌颤抖起来,哭泣的声音也增大。
“您开心的都抖起来了呢。”李雪兰眼神阴毒,声音阴狠。
“好好陪着您喜欢的三个儿子,我太忙了,还要管理庄子上的账目,只能明天再来陪你们。”李雪兰收回脚,一跛一跛的离开了刑房。
我和任酮跟在李香兰身后,随着她来到了她住的小院儿。
她住的地方,很小很破,家具应该刚刚换进来不久,与这小破院子的破败环境格格不入。她在李家掌权,却没有换院子住,我估计,是因为唯有这里能让她有安全感。
李雪兰让下人弄来热水,她将门窗关紧上锁后,抖着手指头,一件一件脱下衣服。
她的身体,实在让人震惊。
她上身不具备女性特征,胸口肉豆和男人一样;从胸口下方直到小腹三角区及整个后背,布满了黑棕色皱皮,仿佛猪皮;左腿比右腿细短,膝盖骨畸形外扭;双腿间两性生殖器同时具备,颜色乌沉,全都发育不良。
除此之外,她身上布满伤疤,颜色有深有浅,有的甚至刚刚结疤不久。
很明显,她从小就遭受虐待,一直被虐待到不久之前,所以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