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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查我们家亮子的事儿么?”
“是的,大姨。”我扯起嘴角,朝徐元亮他妈微笑。
徐元亮他妈的眼眶子抽缩了两下,紧接着,大滴的眼泪,从她眼眶里挤了出来。
她哆哆嗦嗦的说:“我家亮子,死的,死的冤啊。都是我的错啊,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亮子生成了怪物啊。都是我的错啊,啊,啊。”
眼看她就要蹲坐到地上,我赶紧扯住她的胳膊,提了她一把。
她哭街似的,边哭边埋怨着自己,“是我的错啊,我不该半夜把他生出来,把他生成了个怪物啊。啊,啊,是我的错啊。”
幸亏这是拐角,要是处在刚才那条主街上,路上的行人肯定会以为我欺负了她。
我松开她的胳膊,“谁告诉你徐元亮是怪物了?他好好一个小伙儿,没长尾巴也没长个动物耳朵,怎么就成怪物了?”
徐元亮他妈挥袖子擦眼泪,用力抽了下鼻子,“他,他找男人啊。他一个男的,找男人睡啊。”
“他被发现喜欢男人的时候才十四岁,被打死的时候,才十六岁。所有人都在欺负他,他连个朋友都没有,从哪儿找男人睡觉。”我觉得胸口滞气,“你这也算是他妈,你这话说出来我听着都恶心。徐元亮比你干净多了,比你们都干净多了。怪物的不是他,是你,是你们!”
徐元亮他妈追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能听到感人肺腑的话。
感人肺腑的话我一句没听到,反而差点儿气炸肺。
徐元亮他妈还想过来拉我,我狠狠瞪了她一眼,迈开脚步,飞快离开这个地方。
老人喜欢说一句话,叫虎毒不食子。老人喜欢用这个,来隐形盛赞父母对孩子的爱。
这话用在徐元亮家里,简直就是个大笑话。
看徐元亮父母那模样,儿子没杀人放火,没干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只是因为取向不同,就立马被抛弃被虐待。
喝!他妈竟然还能厚着脸皮哭,表面上是在埋怨自个儿,实际还是在怨恨徐元亮。
在路边买了个卷饼,我凑活着吃了一顿,然后埋伏在董成冲上下班的路上。董成冲家离公司就十分钟,所以每天中午他都会回家吃饭,我正好可以在路上截住他。
我找了个阴凉地儿站着,张望着董成冲公司的方向。
没多一会儿,董成冲就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
他个子挺高,身条儿不错,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皮鞋擦的锃亮,抬脚放脚的时候,小光点在他鞋头上调皮的窜跳着。
“董成冲。”我叫住董成冲。
他愕然了一瞬,转过脸,警惕的上下打量着我,“我不认识你,也不需要购买什么东西。”
我一咧嘴,从兜里掏出证件以及记录徐元亮案件的那几张纸,在他面前晃了一圈儿,“我是来查徐元亮这个案子的,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董成冲眼珠子颤动了几秒钟,扯出一个僵硬而怪异的笑,“你,你弄错了吧,那是十年前的案子了。那时候已经查清楚了,那天晚上我在邻居家玩,我和徐元亮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你别紧张啊,我就是来找你配合一下调查而已。”我盯着他的眼睛,“没有抓到凶手之前,所有当事人都是我们怀疑的对象。”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找别人吧。”董成冲说完,掉转头,急匆匆的就要走。
我追上他,“我希望你能配合调查,董成冲。”
他停顿了一瞬,随后迈开脚步,大步朝前跑了起来。
我有心追他,可胳膊被拉住了,让我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他进了防盗大门。
“任酮?”我转过脸一看,发现拉住我的是任酮。
任酮点点头,看了眼董成冲消失的方向,“查到了?”
“没,那些嫌疑人我还没找完呢。”我摇摇头,“都个顶个的难缠。”
我问他,“你开完会啦?”
“嗯,上车,我们去吃饭。”任酮别过脚,朝路边走。
我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不吃饭也可以喝个冷饮,去去火气。
吃饭的时候,我试探性的对任酮说:“我有个想法,能尽快破案的想法。”
任酮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缓慢的擦了擦嘴,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我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接着朝下说:“我上午找的这几个人,都不承认自己杀了徐元亮。我想,晚上如果弄鬼装成徐元亮去吓唬吓唬他们,说不准他们就会说真话了。我知道办案不应该走偏门歪道,这违背纪律。但是吧,这几个嫌疑人就和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必须得用点儿有技巧的办法才能对付得了他们。”
第84章 谁杀了他六
任酮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我。
他的瞳仁被太阳光照射成了暗金色,像是豹子的眼睛,充斥着野性,也充斥着某种深沉的我看不懂的东西。
他的瞳孔缩成了一个极小的黑点,这让我有些搞不明白他究竟是在看我,还是在透过我看向远方。因为以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他的瞳仁不该缩成这么小。
也许他在思考什么,思考我刚才那些小心翼翼的话,思考我这么做了是否违反纪律。
但我想,他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遵守纪律的人。如果他是这样一个人,他就不会强迫我加入特殊案件调查科。
任酮终于说话了,但是简短到了极点,几乎就是一个语气音似的,似乎是嗯,也似乎是哼。
“你同意了?”我确认了一遍。
任酮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我惊讶了一瞬,因为我根本没想到他会和我一起去。我已经打算好找廖泽帮忙,让廖泽和我一块儿干这种事情。
我和廖泽臭味相投,一块儿做这种事情肯定更得心应手。
“不愿意?”任酮上眼皮抻开,目光锐利的射向我。
“愿意,我很惊喜。”我做出惊喜的模样。
任酮让我向他汇报一下,我上午都做了些什么,有什么收获。
我义愤填膺的诉说着今天上午那些事情,任酮却像是听普通报告似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在我结束的时候,他敲敲桌子,“你要学会控制你的情绪。这种案子,十分常见,你以后会遇到更多比这个还残忍的。你如果学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会影响你对案件的判断力。”
任酮像是一个淳淳教导的老师,严肃但并不严厉的教导着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胸中那个火辣辣的痞块儿,让情绪稳定下来。
“我觉得非常难受。”我坦言。尤其面对徐元亮他爸妈的时候,我的难受达到了顶点,恨不能将徐元亮爸妈打成肉饼才好。
可是无论怎样的暴力语言和暴力行为,无论怎样的发泄,都不是我最终想要的。我最想要的是,他们的醒悟和后悔,他们的痛哭流涕,我希望他们遭受的报应是下半辈子都活在极致的痛苦和悔恨里头,每分每秒都悔不当初。
可他们现在根本不后悔,他们甚至认为自己一直是正确的,并且坚持这种自私扭曲的观念。
我不知道该怎么扭转他们的观念,让他们得到产生悔恨感,这让我感到压抑和无能。
“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你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被影响。”任酮的劝慰很书面化。
我点点头,但暂时却达不到他想要的那种程度。
下午任酮和我一起去找欧海燕。
她住在筒子巷其中一间四合院式样的平房里头。筒子巷是有名的乱巷子,是地痞和小姐的聚集地,私下里被称为城市的下水道。
我们找进去的时候,院子里头有两个女人倚着墙根正在唠嗑。她们一个穿着黄色透明纱裙儿,一个穿着蓝色纱裙儿,妆容浓厚,像是即将要上场演舞台剧似的。
与她们唠嗑声交相呼应的是办事儿的声音,嗯嗯啊啊的,从西边那间没关门的房间透出来,十分放浪。
院子里头两个女人,见到任酮的时候,就像是猫见到了腥鱼,眼睛贼亮贼亮,眼珠上像是擦了某种亮油儿似的。
她们浪里浪气的朝任酮眼前蹭,捏着嗓子说话,嗲气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任酮丝毫不受诱惑,冷着脸问她们欧海燕在哪儿。
两个女人一听到欧海燕的名字,脸色立马变了,同时妒恨的哼了一声。
黄色透明纱裙的女人指了指开门办事儿的那一间,“欧海燕正在办事儿呢,可没时间伺候你。”她朝任酮抛了个媚眼儿,浪荡的撩开裙子,露出短裤,以及短裤边上窜出来的几根卷曲的毛儿,“你还是找我吧,我比欧海燕功夫好多了。”
说完,她瞟了我一眼,“看你带来的人,我就知道你特别会玩儿。我玩过很多次双飞,保准比欧海燕厉害,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
我翻了白眼儿。
任酮无视黄色透明纱裙儿女人的话,转身朝欧海燕房间那边走。
我紧走几步,跟在任酮身后。
走到欧海燕房间门口的时候,她正好一个高亢的吟叫,接着里头传出男人呵呵呵的笑声。
任酮在门口停顿了一小会儿。等半开的房门被推开,一个中年肥胖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之后,任酮用脚尖一顶,将门推到大开,率先走了进去。
我跟在任酮身后,想直接朝里走,但是被肥胖男人拦住了。他笑的油腻而腥气,目光浑浊的像是屎汤子,“小妹儿,新来的?”
“滚蛋。”我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并不害怕,在我背后啧啧啧了几声,然后发出砸吧嘴儿的声音。
屋里,欧海燕穿着一件宽松大吊带儿,窝在床头抽着烟。她斜挑着眼睛扫视着任酮和我,不明所以的哼笑了几声,用下巴指指床,“脱衣服啊。”
我从口袋里掏出文件,在半空展开,正对着她,“我们是来调查徐元亮被杀一案的,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欧海燕的手指头哆嗦了几下,夹在手指间的烟,跌落到地上,溅起零散的几粒火星。
她低着头,用力捻熄烟,“我不知道什么徐元亮,我的客人太多了,不可能每个都记住。”
我看向任酮,任酮用目光示意我说下去。
“他不是你的客人,是你的同学。十年前,徐元亮被打死在没盖好的职工楼里,当时你是嫌疑人之一。”
“我不记得了,那么远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记得。”欧海燕低垂着脑袋,声音嗡嗡颤颤的,像是隔着一块纱网同我们说话似的。
无论我怎么逼问,欧海燕就是不承认认识徐元亮,她以自己曾经动过脑部手术为借口,谎称自己丧失了很多记忆,其中就包括初中那阶段的事情。
原始那份记录上,记录着案发现场找到欧海燕当时戴的手链,上面沾有徐元亮的血,这本来可以作为物证。但是,后来他们一个老师作证,说那个手链是她查风纪时从欧海燕手上摘下来,扔到了未盖好的教职楼里头。当时查案的人员认为,那个老师的证词是成立的,手链完全有可能在死者进去之前,就落在里面。而死者被杀的时候,将血澎溅在了手链上,这也是成立的。
物证被排除,又有老师和同学力证欧海燕是清白的。因此,当时排除了欧海燕杀人的嫌疑。
第85章 谁杀了他七
徐元亮的案子,整个都是一团谎言。
所有人都在掩饰,都在包庇,都在撒谎。凶手是为了自己能够脱罪,而另外那些包庇的人,则认为徐元亮死了活该,那些凶手不该为他的死受到惩罚。
就像某些专门买媳妇的山村,或者专门买孩子的地方,他们认定花钱买媳妇是正确的,买孩子是对的。他们即使知道这是犯法的,但是仍然理直气壮的干着这种事情。他们无视被买来的媳妇和孩子的冤屈,并且包庇人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