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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砂糖,家里为了腊八粥特意吃白糖,平日里都是饴糖,糖的旁边又撒了染得红绿的橘丝,姜丝等。
秀瑶几个看得移不开眼睛,腊八粥表皮凝了,红的,衬着雪白的糖,更别提其他各种点缀了,忍不住就要去喝。
柳氏却道:“先上供,等一刻钟再喝。”说着又分别盛了几小盆,对秀瑶几个道:“给你二爷爷家、三爷爷家、大爷家、爷爷家、周四奶奶、周强家、月莲家、秦德才家……一人家送一小盆去。”
正说着,就有人来给他们家送,农家就是这样,吃点好饭要好的人家都会互送,更何况是腊八粥。腊八粥,本来就是互相送着吃,你尝我的,我尝你的。
秀瑶家送出去十来份儿,收到了二十来份儿,吃不完,便又送别人吃。
张氏就熬了一锅杂豆汤,也送了一小盆来,不过他们还是喜欢吃柳氏熬的,稀烂的,糯糯的,黏黏的,甜甜的,香香的。
柳氏让秀娴给场里送了一盆去,秦产和秀丽喝得不亦乐乎,连秦业在家里喝了都被他们感染地又喝了一大碗。
过了腊月初八,时间就走得格外快。今年秦家的人都没有出去打工,也没有出夫,腊月过得格外温暖有意思。腊月十八柳氏煮了一锅猪皮、猪蹄,拆解好了,做了一大盆肉冻。又宰杀了两只大公鸡,放在锅里炖,然后将肉和皮拆下来,又加了香菜梗,将肉、皮、汤放在大瓦盆里,凉透了之后就是鸡肉冻。
冬天虽然冷,可大家都喜欢吃这种凉的肉冻,各家手艺不同,作出来的口感风味也有区别。比如说柳氏喜欢原味的,咸度适中,而大舅妈喜欢肉皮冻里家店辣菜条、酱油多一点,又咸又香。
做好了之后,柳氏让秀容和秀瑶去给嬷嬷家送了一小盆,也只够他们吃一顿的。她就是让张氏馋,分了家,他们也能时常吃,不分家,就只能吃一顿。
张氏果然时常跟老秦头吹吹枕边风,加上看着老大家过好日子,这也老秦头下了决心,过了年就分家。
这日二十四,要扫尘,柳氏让秀瑶等人把家里的家什儿都搬出去,然后把笤帚绑在长长的竿子上,将屋顶那些蜘蛛网、灰等都扫下来。
腊月冷得厉害,滴水成冰的架势,秀瑶穿着圆鼓鼓的棉衣棉裤,拿着抹布在院子里擦拭那些器皿。秀容哈着手,对秀瑶道:“瑶瑶,咱们去场里暖和,家里冻死了。”为了扫屋,屋里几乎倒空了,更别说生炭炉什么的。
秀瑶忙提醒她,朝她摆手,柳氏还是听见了,轻声责备道:“秀容,自己拧一下嘴。”
秀容立刻“呸呸呸,童言无忌,过年好,过年好,过年好得呱呱叫。”
过年的时候不许说不吉利的话,而好的话可以随便说,越多越好,柳氏听她在那里打趣,就笑道:“一会儿就好,咱们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回头糊点白纸上来,屋子里就亮堂多了。”
秀瑶和秀容把器皿擦干净了,又说不如去场里做饭吃,反正爹他们都在那里呢,连秀芹都去哪里给家里缝缝补补,家里扫尘实在没地。
姐妹俩正商量着,一人从外面进来,“大业娘,你出来!”
秀瑶扭头看,咦,竟然是大姑?她笑道:“大姑,要过年,你怎么来了?给俺嬷嬷送年礼呀。”
秦大姑拉着脸,哼了一声,叫柳氏出来,柳氏道:“大姐你等一下,我扫扫房子。”
秦大姑气道:“扫什么扫,就这么两间破屋都不是自己的还扫,再扫也没用,你出来我跟你有话说。”
柳氏就让秀容来,秀容嫌脏不肯扫,秀瑶就去接手,柳氏把那件破褂子脱下来给她罩上,又把帕子也给她绑住口鼻,让秀瑶扫。
柳氏出了屋,“大姐,什么时候来的?”
秦大姑瞪了秀容一眼,“出去玩去。”看秀容走了,才气呼呼地道:“大业娘,你怎么回事?我给你们找到那么好的亲事,你怎么就不听?非要自己找。”
柳氏笑道:“秀芹的是她姥娘说的,老白家挺好。大业是许家甸子老许家,他们之前就认识的。”
秦大姑一听,扬声道:“以前就认识的?这样的闺女能是正经人?指不定是什么人呢,一肚子花花肠子,年纪轻轻就去认识男人。”
柳氏不高兴了,沉下脸道:“大姐,人家闺女是个能干的,给哥哥送东西去的,又不是特意要认识咱们大业。”
秦大姑哼道:“那老佘家不是个能干的?人家陪嫁有地有银子的,你为什么不同意?他老许家不过是个寒门穷户,有什么好结亲的?”
柳氏不想跟她多说,就道:“咱们去娘那里说话。”
秦大姑似乎更气了,“你别打岔,你赶紧把老白家老许家的亲事退了,去给老佘家陪个礼道个歉,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人家老佘家什么条件,老许家什么样?你不为秦家想,也该为你自己的儿子想。”
柳氏不吭声了,抬脚就往外走,秦大姑追着她,“我说你呢,你干嘛不说话。还有呀,你是越来越过分了,你怎么能挑唆咱娘分家?你们要分出来就已经是不孝……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乞蓝,可愛莫 亲的地雷。
☆、191大姑被骂
柳氏突然顿住脚步;冷冷地看着秦大姑;“大姐;我们哪里不孝了?当时分家;我和大业爹都不同意;是爹因为家里粮食不够吃;要把我们一家九口分出来;然后省出粮食给他们吃的。怎么就成了我们不孝顺了?要不要我拿出分家的物品单子给你看看?”
秦大姑被噎了一下;张口结舌道:“那;那你也不该;不该挑唆娘分家。人家老二老三不想分家。”
柳氏哼了一声;“大姐;老三媳妇挑唆娘当初把我们净身出户的时候;可没见你回来主持公道呢。”
秦大姑气得跳脚;“我说你怎么说话呢;你们也没叫我呀。”
柳氏挑了挑眉;“这么说是老三媳妇叫你回来的了?”
秦大姑不肯承认;“我来给娘送年礼的;最主要是为了大业的事儿来的。大业可是我的大侄子;我不能让你们耽误了他;你们做亲爹娘的不管;我这个大姑管。”她拍着胸脯子把话说得跟蹦豆子一样嘎嘣脆。
柳氏冷笑道:“大姐;那秀芹是不是你亲侄女?你找个癫痫男人给她;你让她一辈子怎么过?”
秦大姑不肯认错;她犟嘴道:“男人不就是那么回事?老佘家有钱有地;又不靠男人过日子。秀芹了;一进门就是当家的少奶奶;哪里不好?”
柳氏轻轻哼了一声;“那当初大姐也没给自己闺女找个这样的呀。”
秦大姑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气得要疯;“你;你;你怎么说话呀?我那时候是没看到这么好的人家;我要是知道;你以为不嫁呢。”
说话间就到了张氏家门口;柳氏推门进;恰好看到三婶趴在影壁那里听呢;她讥讽道:“他三娘娘;这是干嘛呢?咱家可不兴溜墙缝的。”
三婶立刻道:“我肚子有点疼;刚喂了猪;歇一歇。”说着就对秦大姑笑;“大姐;你哪里了?我还问你吃什么呢。”
秦大姑哼道:“气都气包了;还吃什么?”说着蹬蹬就进了屋;对张氏和老秦头道:“爹;娘;大业的亲事你们看着办吧。”
老秦头道:“不是都下了定;是老许家吗?”
秦大姑尖声道:“爹;你怎么能这样?人家我婆婆好不容易给张罗的;我求了好久她才给出面呢。你们这么自己定下了;那我们那头怎么办?”
张氏知道大房的事情插不上手;早就认了;现在柳氏又送她东西;她也不好再跟柳氏耍什么;就不甚热情地道:“能怎么办;又没提亲;又没下定的;你就说这边定了不就得了。”
秦大姑急道:“哎呀我的亲娘;你说的那么轻巧;跟人家说的好好的;突然变卦了;人家那头怎么想我们呀?还以为我们是个出尔反尔的人呢?你们受得了;我婆婆可受不了。”
张氏道:“那咋办?”
秦大姑看着老秦头又看柳氏;“让秀芹和大业退了亲事;应承这头。”
张氏看向柳氏;柳氏连连冷笑;不肯接话;张氏道:“我看这事不好办;人家都下了定;来年春天就要过门的;没这个弄法。”
秦大姑气道:“谁让你们不跟我商量的。”
张氏不乐意地道:“这都分了家;大业和秀芹的亲事;都是他们娘张罗。”
秦大姑讥讽道:“我看是娘家张罗吧;娘;你现在也太纵容他们了;只有娘家;没有婆家了。”
张氏因为刚得了柳氏的东西;不好意思多说;她道:“老佘家要是个好的;那么好的条件;怎么还找不到好人家;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
秦大姑急得要哭了;擦了擦眼睛;“娘;你这话说得轻省呢。那我婆婆不是得罪了人了?人家还能拿她当回事吗?她可是个好强的人;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她。再说了;这么一弄;她还能相信我吗?到时候老二老三家不得骑在我头上拉屎呀。你们也得替我想想。”
张氏就对柳氏笑道:“大业娘;你看;当时也没考虑好;是不是——”
“娘!”柳氏简直是啼笑皆非;不气反而笑了;被气过头;“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咱们这可是一下子悔两门;都说的好好的;也下了大定;现在不中了;要退亲悔亲的。那让人家怎么看咱们老秦家?大姑姐他们是为了好人;可我们老秦家呢?一辈子要被人戳脊梁骨。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秦大姑大声道:“你怎么说话呢;怎么就戳脊梁骨了;他老白家老许家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个许二妮;比大业还大呢;来年都二十了吧。我们家能要这么个人?”
柳氏道:“怎么就不能要了;现在十□出嫁的多得是;来年春天;跟十九也差不多。”
秦大姑兀自不服气;“你这是害了大业;那么大年纪的女人;能不能生还不一定呢。”
柳氏笑道:“大姐;你我都快三十了还生呢。”
秦大姑找不到理由就开始胡咧咧;扯东扯西的;柳氏突然道:“要是嫌许二妮年纪大;那咱们就退了许二妮的亲事。大姐这么关心大业;就给他介绍一门更好的。”
秦大姑立刻道:“这不是就对了;把老白家的一并退了;让大业和秀芹跟老佘家……”
“老白家不能退。”柳氏坚持。
秦大姑急了;“你儿子手都残废了;除非是找个歪瓜裂枣;要不人家谁跟?我给你介绍老佘家;当然是秀芹嫁给人家弟弟。”
柳氏也冷了脸;冷冷道:“我儿子怎么手残了;你看见他残了吗?那不是好好地整天干活?人家许二妮好好的;一点不比你差;哪里就歪瓜裂枣?你介绍老佘家?你安的什么心?老佘家给你多少好处;让你把我好好的闺女往火坑里推;嫁给那个病秧子?你自己怎么不嫁?你婆婆自己怎么不嫁?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我跟你说;你想得美。我家就算穷死;也不会靠卖闺女的;你也死了那份心;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摆布我闺女我儿子!”
柳氏话音一落;满屋子死寂;掉根针都能听见;老秦头都觉得屋子里怎么大么大的风;呼呼地吹。哎呀;后窗络了;屋顶也有点络了;窗户更络;这门更不用说;这家是没法呆了。
秦大姑被柳氏镇住了;她见惯了柳氏温柔娴淑的样子;不听柳氏大声说过话。以前她让张氏给促成这门亲事;张氏有点犹豫;说柳氏厉害;她还不信。
这一下子;她见识了;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往下流;浑身气得冰冷的;觉得自己要昏过了;突然的;呼啦一下子;全部的血液又倒灌回来;胀得她面红耳赤。
柳氏看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淡淡道:“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