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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一句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各自散去,依旧去预备接驾的事。二月二十六日,圣驾临幸虎丘。三十日,游邓尉山。圣恩寺的老和尚际志,是当年接过驾的,如今七十三岁了,白髯飘拂,跪在山门口接驾。皇上命太监赏他和尚人参二斤、哈密瓜松子楱子苹果葡萄等很多。圣祖去摸着际志和尚的须髯,说道:“和尚老了!”
三月十二日到无锡惠山,驻跸在寄畅园。园中有一株大樟树,树身有二人合抱的粗,圣祖常常在树下闲步着。后来回京去,后常常写信去问“樟树无恙耶?”
这时有一个绅士名叫查慎行,他做一首诗寄呈皇帝,说树身平安。那首诗道:合抱凌云势不孤,名材得并豫章无?
平安上报天颜喜,此树江南只一株。
圣祖自从在惠山见了际志和尚以后,回到京里,心中常常记念,后来圣祖年纪到了六十九岁,那际志和尚已是八十八岁。
还是十分康健。皇帝便打发内监到无锡去把他接进京来,举行“千叟宴”什么叫“千叟宴”是搜集六十五岁以上的满汉臣民,共有一千个老头儿,用暖轿抬进弘德殿去赏宴。一连吃了三天,都请际志和尚做主席,另外备一桌酒赏际志和尚。康熙皇帝也坐在上面陪席,一时欢笑畅饮,许多老头儿都忘了君臣之份。三天散席,皇帝又各赏字画一幅,送回家去。这一年圣祖分外高兴,在正月到二月的时候,巡幸畿甸;四月到九月的时候,巡幸热河;十月巡幸南苑,举行围猎,皇帝亲自跑马射鹿,十分勇武。到十一月,有一天忽然害起病来,十分沉重,圣家便吩咐从南园移驾到畅春园的离宫里去养病。要知康熙皇帝性命如何,再听下回分解。
第32回改遗诏雍正登位好美色胤礻我丧命
却说康熙皇帝在畅春园养病,这个消息传到雍郡王胤禛耳中,他便赶先到畅春园去叩请圣安。无奈这时皇帝病势十分沉重,心情又十分烦燥,不愿见家人骨肉。胤禛请过圣安以后,只得退出房外,在隔室悄悄地打探消息。这时在皇帝跟前的,除几个亲近的内监和宫女以外,只有国舅隆科多、将军鄂尔泰、大学士张廷玉三位大臣,终日陪着几位御医,料理方药。这三位大臣原和雍王打成一片的,自不必说,便是那太监宫女,平日也得了雍王的好处,凡是皇帝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悄悄地去报告雍王知道。内中有一位宫女,原是贵佐领的女儿,进宫来已有四年;因她长得美丽,性情也十分伶俐,便把她派在畅春园里,专候临幸时伺候皇帝皇后的。她如今见雍王相貌十分威武,知道他将来有发达之日,便觑空溜到隔房去,陪些小心,凡是茶水饮食有不周不备的地方,都是她在暗中料理。雍王这时独居寂寞,得了这个知已,自然十人欢喜,觑人不防备的时候,他两人居然结了私情。雍王答应她,倘然一朝登了皇位,便封她做贵妃。那宫女越发感激,从此格外忠心。
这时,雍王和隆科多又商量过,假造皇帝的旨意,说病中怕烦,所有家人骨肉一概不许进园,可怜那些妃嫔郡王公主亲贵,一齐都挡住在园门外,便是皇后也只得在园门口叩问圣安,一任雍王在园里弄神弄鬼。看看那皇帝病势一天重似一天,那些御医看了,也是束手无策,只是天天灌下人参汤去,苟延残喘。看看到十一月底,天气十分寒冷,皇帝睡在御床上,喘气十分急迫,他自己知道不中用了,忙吩咐隆科多,把十四皇子召来。那隆科多早已和雍王预定下计策,奉了皇帝的命令,出来把雍王唤进屋去。看皇帝时,已进气少,出气多。这时隆科多走出园来,见园门外挤了许多皇子妃宾,他便故意大声喊道:“皇上有旨,诸皇子到园,不必进内,单召四皇子见驾。”
说罢,唤亲随的拉过自己的马来,嘴里说找四皇子去,快马加鞭地去了。你道他真的去找寻四皇子么?只见他飞也似地跑进宫门,走到正大光明殿上,命心腹太监悄悄地从匾额后面拿出那康熙皇帝的遗诏来。现成的笔黑,他便提起笔来,把诏书上写着传位十四皇子“一句,改做”传位于四皇子“。改好以后,仍旧藏在原处,悄悄地出了宫门,又飞也似地回到畅春园去。
这时康熙皇帝晕厥过去几回,到傍晚时候,才慢慢地清醒过来。
睁眼一看,见床前有一个人跪着,双手高高地捧着一杯参汤,口中连唤着父皇。康熙皇帝模模糊糊,认做是十四皇子,便伸手过去摸他的脸。那雍王趁此机会爬上床去,皇帝睁着眼端详了半天,才认出并不是十四皇子,乃是四皇子胤禛,不由他心头一气,只喊得一声:“你好……”
一口气转不过来,便死过去了。胤禛看了,假装做十分悲哀,嚎啕大哭起来,外面太监一听得里面哭声,忙抢进来,手忙脚乱替皇帝沐浴更衣。这里隆科多进来,把雍郡王扶了出去。雍郡王悄悄地问道:“大事成功了吗?”
那隆科多只是点点头,不作声儿。停了一会,园门外的诸王妃嫔听说皇帝驾崩,便一拥进来。这时除胤礽病着,胤禔、胤禩禁着,胤禵出征在外,所有三皇子胤祉、七皇子胤祐、九皇十胤禟、十皇子胤(礻我)、十二皇子胤祹、十三皇子胤祥,此外还有胤祺、胤禌、胤禑、胤禄、胤礼、胤禧、胤祜、胤祁、胤祜共十六个皇子,和三宫六院的妃宾,赶到御床前,趴在地下放声举哀。
哭了多时,隆科多上来劝住,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民不可一日无主;如今大行皇帝龙驭上宾,本大臣受先帝寄托之重,请诸位郡王快到正大光明殿去,听本大臣宣读遗诏。”
诸位皇子听说父皇有遗诏,个个心中疑惑,不知道是谁继承皇位。内中胤禟、胤(礻我)尤其着急,只怕这个皇位被别人得去,因此急急地赶到正大光明殿去候旨。一会儿,那满朝文武都已到齐,阶下三千名御林军排得密密麻麻,大家静悄悄地候着。只见那隆科多、鄂尔泰、张廷玉三人走上殿去,殿上设着香案,三人望空行过礼,便从匾额后面请出遗诏来,隆科多站在当殿高声宣读。读到“传位于四皇子”一句,阶下顿时起了一片喧闹声。值殿大臣上来喝住,才把那遗诏读完。四皇子胤禛也一块儿跪在阶下候旨,这时便有全班侍卫上来,把胤禛迎上殿去;老实不客气,把皇帝的冠服全副披挂起来,拥上宝座。
殿下御林军三呼“万岁”那文武百官一个个上来朝见。礼毕,新皇帝率领诸位郡王亲王贝子大臣等,再回到畅春园去,设灵叩奠,遵制成服。第二日,把先皇遗体奉定在大内白虎殿,棺殓供灵。新皇帝下旨,改年号为为雍正元年。
这位雍正皇帝,便是在清史中著名毒手狠心的世宗。当时他跪在地下,听读遗诏的时候,谁在下面喧闹,他都暗暗地看着,到了一登龙位,他第一道圣旨,便革去胤禟、胤禟的爵位,说他们扰乱朝堂,犯了大不敬的罪,立刻把这两人捉住,送交宗人俯严刑审问。那胤禟熬刑不过,只得招认了,说如何和胤禩两人在外面结党营私谋害胤礽;后来见胤礽得了疯病,幽囚在宫中,便知道他是不中用了,因此日夜想法谋害胤禛。无奈胤禛手下养着许多好汉,非但不能伤着他分毫,而且眼看着他得了皇位,因此心中气愤不过,当时禁不住在朝堂上喧闹起来。
宗人府录了口供,奏明雍正皇帝,皇帝吩咐从牢监里把胤禩提出来审问。胤禩见胤禟都招认了,便也无可抵赖,当即直认不讳,只求皇帝开恩,饶他性命。圣旨下来,把胤禩、胤禟两人打入宗人府监狱里,称胤禩“阿其那”“阿其那”是猪的意思,你胤禟为“塞思黑”“塞思黑”是狗的意思。
第二天,又提胤(礻我)出来审问。这胤(礻我)却不是寻常郡王可比,他是少林寺的嫡派弟子,学得通身本领,能飞檐走壁,铜拳铁臂,等闲三五十人近不得他的身。雍正皇帝做郡王的时候也曾吃过他的亏,常常被他打倒在地,故见了他就害怕,远远见胤(礻我)走来,便躲避开去,因此含恨在心。
如今登了皇位,便要报这个仇恨。胤(礻我)这时候被宗人府捉来,到得审问的时候,他给你一个老不开口。那府尹恼了,吩咐用炯,只见他大声一笑,一纵身飞上瓦,去得无影无踪,那府尹忙去奏明皇帝,皇帝也奈何他不得。忙去把喇嘛请来,要喇嘛用法术去杀死他。喇嘛摇着头说道:“要处治不容易!
他身边常常带着达赖一世的金符,等闲符咒近不得他的身。“皇帝问:”
这金符可以夺下来吗?“喇嘛说道:”
平常时候不能下手,只有候着他和女人亲近的时候,方可下手夺取他的金符。“雍正皇帝把喇嘛的话记在脑子里,吩咐心腹太监去设计摆布胤(礻我)那胤(礻我)自从逃出宗人府来,超发狂妄不羁。他最爱吃酒,京城里大小酒铺子都有他的脚迹。他穿着平常人的衣服,有谁知道他是皇子?他每到一处酒家,便拉着店小二同吃。东华门外有一家太白楼酒家,酿得好“三月白”那店小二名余三,人又生得和气,胤璟和他最说得上,因此常在太白楼走动,吃到酒酣耳热的时候,便拉着余三坐下对酌,谈些市言村语,越发借杯酒以浇块垒,便常常到太白楼来,每来,余三便陪着谈些花街柳巷的故事,陌上桑间的艳闻。那风流事务,胤(礻我)原是不擅长的,只因这时他胸中万分气愤,拿它来解闷消愁,也未为不可。
谁知今天听,明天听,把胤(礻我)这个心打活了,越听越听出滋味来。那余三又说些风流家数,花柳秘诀,打个胤(礻我)说得心痒难搔。正在无可奈何的时候,那酒垆边忽然出现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来;只见她斜亸香肩,低垂粉颈坐着。有时向胤(礻我)溜过一眼来,顿觉魂灵儿被勾摄了去。胤(礻我)看了,不觉拍案喝“好!”
只因满屋子酒客坐着,不便向她勾搭,看看那女孩儿的粉腮,娇滴滴的越显红白。胤(礻我)看了,忍不住唤了一声“美人儿!”
那女孩子抿着樱桃小嘴,嘤咛一笑,转过脸儿去看别处。这情形被余三看见了,便哈哈大笑道:“相如卖酒,卓女当垆。俺家三妹子今天得贵人赏识,也是她三生有幸。”
说着,便向那女孩儿招手儿说道:“三妹子过来陪爷吃一杯何妨。”
那女孩儿听了,便笑吟吟地走过来,在胤(礻我)肩下坐着,低着头只是不作一声儿。胤(礻我)看时,长眉侵鬓,星眼微斜;不觉伸手去握着她的纤手,一手送过一杯酒去。那女孩儿含羞带笑地便在胤(礻我)手中吃干了一杯,胤(礻我)连连嚷着妙。一抬头,见那店小二余三早已避开了,他两人便唧唧哝哝地说笑起来了。谈到夜静更深,那女孩儿便悄悄地伸手过去把胤(礻我)的衣角一扯,站起身来便走;胤(礻我)也不觉身子虚飘飘地跟着她走到一间绣房里,罗帐宝镜,照眼销魂。那女孩儿服侍他宽衣睡下,自己也卸装解珮,钻进绣衾去,和胤(礻我)并头睡倒。胤(礻我)睡在枕上,只觉得一阵一阵芳香送进鼻孔来,他到了这时,便忍不住转过身来,对女孩微微一笑。
正在得趣的时候,忽听得哗啦啦的一声,一个大汉跳进屋子来,伸手在衣架上先夺了胤(礻我)衣襟上佩着的金符,一转身,手中执着明晃晃的钢刀,向床上扑来。胤(礻我)忙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