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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蒙面的绿袖现身车中,上次说开之后,她仍是暗卫,此次出京,任务就是暗中保护承衍帝。说是马车,其实是帝皇座驾,容纳十几二十人简简单单。看着绿袖那既敬且畏却不服的小表情,承衍帝心中好笑,面上却是一肃:“你在干什么,造反么?”
“绿袖不敢,可……”
“可你为你师兄不平。”
“这……”
“好了,去告诉你师兄,戏要开场了,朕也很想念她了。”
“陛下!”
绿袖绿着脸告退,承衍帝心里的戏谑也消失了,他和容顾亲近的人搞好关系容易么?这也算是温水煮蛙的一部分。
容顾此时正在和容凛商议改革具体事宜,不得不称赞容凛一声,他简直是大晋的福星,时不时的神来之笔也意外地有效。
容凛的目光正投放在江北,如今那里已经风风火火地开始了“试点改革”。——大臣们不满他摘桃子的行为给他设置了障碍,可容凛简直是奇谋百出——先提出“试点法”,即在地图上圈出一片土地验证农术的适应性和推广性,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带动后富,名曰“试点改革”;又提出授予首先支持朝廷政策的乡绅名誉贵族头衔的政策,提高农民商人的积极性;最后甚至举行了一场皇家拍卖会收集到了足够的资金……总之,容凛的雷厉风行与临阵机变给承衍帝留下了深刻印象。
别人好几年做不完的事情,被他一个月解决了。
自然他的作用远不止这些,改革形势之胜远超承衍帝的预料,攻略者们却没把目光集中在提出改革的容顾身上。无他,容凛明晃晃站在那里,太耀眼,太吸引注意。
已经有攻略者徘徊北城容府之外——容凛没住镇北侯府,因为“阿娥”说镇北侯府被那群女人污染过了,她嫌弃。
这时,乔安已经引着杨宣上来。城里的闺眷们果然没有说错,檀郎玉貌,这四个字简直是为他生成的,青衫白衣,温文如玉,丝毫不女气,也没有之前的攻略者那般浮躁。
真难得,承衍帝赞了一声。
浊世佳公子,出淤泥而不染。
更难得的是,目光清正。
虽然有点不对劲的样子。哪里不对,承衍帝一时也想不出。
根据慕容青后来模模糊糊的描述,这确实是在水月庵救了凌楚楚的人。
“草民杨宣拜见陛下。”
“你有何事?”杨宣没有向之前的攻略者那样给他个先声夺人的初见,这么严肃,承衍帝决定不变应万变。
“草民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
“是,草民有求于陛下。”
“说来听听。”
“草民求陛下庇佑。”
“你惹什么事了?”
“草民不能说。”
“不能说啊……”承衍帝细细打量跪着的杨宣,这杨宣似乎状况不好,几乎跪不住了,头上冒汗,克制得极狠的样子。
虽然只是初次相见,可这人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正人君子,还是几乎绝种了那种的正人君子,他自诩还是有识人之明的,尤其在能排除攻略者的干扰之后,这个人……
攻略者很少有心甘情愿下跪的,太不寻常。
于是承衍帝勾起一个恶意满满的笑:“你能付出什么?”
“草民,草民什么也付不出来。”
“那朕为什么要帮你。”
“草民……”
还没说完,杨宣就猛地一顿,又猛烈地吐了几口血,倒下去了。
见此情形,饶是承衍帝也愣了一愣——这是怎么了?
……死了?
能在慕容青手下走脱,还带着负伤的凌楚楚,不是很强的么?
还是说有什么阴谋诡计。
承衍帝好奇之心大起,不顾一旁乔安的阻拦顺着心意上前凑了几步,甚至把手指探到杨宣鼻翼之下——没死。
再赞叹一声京里闺眷的眼光,这人吐血吐成这样脏兮兮的还掩不了半分光辉,如果有女人在此一定会极为心疼的。
可承衍帝显然不会,他好奇地招呼乔安去请太医,自己却把杨宣提了起来。这一提就发现不对了——重量太轻,还有陈旧的血腥味。
观察喉结,确实不是女扮男装,货真价实的男人。
“……陛下?”承衍帝突然听到了杨宣的声音,原来已经醒了,有点迷茫,有点惊慌,有点……决绝?
这确实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攻略者,承衍帝确定了。
“醒了就好,不要脏了朕的地方。”承衍帝直接放手,杨宣砰地摔在马车底板上。听声音就摔得很疼 ,本来就剩下半口气的杨宣痛苦地喘息,伸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到。
好半晌杨宣才找回神智,艰难地仰头,就见皇帝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他。
“陛下……”
“朕的耐心要耗尽了。”
“草民……不能说,陛下您……”杨宣挣扎一会儿,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似乎也知道自己这样没什么希望,眼睛里的光彩渐渐黯淡,但还是恳求地看着承衍帝。
“再给你一次机会。”
“陛下,草民真的……”恳求变成了哀求。
“你在消遣朕么。”
“陛下,您一定要救救……”杨宣的眼里的哀求几乎变成了死寂。
“陛下,您一定要好好……草民……草民……”
杨宣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但承衍帝知道他的挣扎不是假的,然而为什么要救他,天下人都等着救,他一个皇帝管得过来么。
何况还是个攻略者。
……攻略者……等等!承衍帝忽然察觉了什么,他阴着脸凑到杨宣耳边威胁:“朕救你,你别死!你死了,朕杀了你全家!”
听了这句话,杨宣已经合上的眼又艰难睁开了,就像在绝望中遇到了最后一根稻草,他继续艰难地伸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般抓住了皇帝的袍子,抓不住,又缓缓滑下。
“陛……”
承衍帝此时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心中的怒意顿生。他转身去马车暗格中取出了一个小瓷瓶——凌楚楚出品,疗伤药。
掰开杨宣还在吐着血的嘴,狠狠一塞,还不忘继续威胁:“你死了朕就杀了你全家,朕从无虚言!”
杨宣轻轻应了声:“……是。”
这个时候,乔安带着御医进来,见到承衍帝满身鲜血还以为皇帝受了伤,刚要开口,却被皇帝恶狠狠的眼神吓退。
“救他。”承衍帝对御医说了这样一句话,满头白发的御医打着颠凑过去不敢怠慢,等到乔安从“皇帝这么快就移情别恋”的打击中回过神,承衍帝已经径自跳下马车了。
乔安急匆匆去寻皇帝,却见皇帝正立于一树海棠之下,身边另一个,是……镇北侯?
乔安默然半晌,退下。
“你怎么来了?”
“陛下不是说想念微臣了么?”
看着容顾认真的答话承衍帝笑了起来,心中怒火也随之也消散了不少:“朕只是说说而已。”
“臣知道了。陛下为何发怒?”
“那个杨宣,你随朕去看,你也会发怒的。”
承衍帝领着心生疑惑的镇北侯上了马车,也不理会乔安一直古古怪怪的脸色,把她带到杨宣身边。
这个时候,经过御医的紧急处理,杨轩已经不再吐血了,脸上红晕全消,变成可怖的苍白。御医知道皇帝不想杨宣死,就顺便处理了其他的伤势,于是皇帝和镇北侯就看到了……杨宣被挽起袖子的手臂上,一道一道全是刀痕。
似乎曾被草草包扎过,有的结了痂,有的化了脓,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经验丰富的镇北侯断言:“自己砍的。”
御医从旁附和:“确是如此,这位公子身上刀伤是自己砍的,也没有好好处理,还有过好几次自杀的痕迹。”
顿了顿,见皇帝和镇北侯都没什么异议,御医又撩起杨宣的衣领,放眼看去,脖子上青青紫紫,那是……勒伤。
镇北侯淡淡地道:“上吊,自杀。”
御医点头,又指指杨宣吐出来的血:“血里有毒。”
承衍帝哼了一声:“又是自杀?”
御医看了看杨宣身上被自己搞出来的伤口,无奈叹息一声:“九成如此。”他也感到奇怪,这位杨公子在京城很有名,有家世有才学,自然外貌也出众,家里和和睦睦,朋友也不少,也没听说发生了什么天灾人祸,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自杀呢?
当然,他暗暗猜测这也许和皇帝有关。
承衍帝了然扫了扫杨宣,杨宣似乎要醒过来了,嘴里还断断续续挤出什么,仔细听,那分明是“陛下”。
“好好诊治。”承衍帝忽觉疲累,坐到一旁休息。镇北侯见了,立于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承衍帝休息够了睁开眼,就见镇北侯已经过去另一边,看着刚刚醒来的杨宣。
“草民谢过陛下。”见承衍帝过来,杨宣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来,“草民还活着。”他已经平静下来,似乎是淡薄的性子,也是明白人,知道自己没死是皇帝的意思,就不再像之前那么惶恐焦急了。
“嗯,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草民,真的不能说。”杨宣苦笑。
承衍帝挥挥手:“罢了,朕懂。”让御医和帮忙的宫女退下,马车里只剩下他、杨宣、镇北侯三个人。
“朕问你说。”
“……是。”
“你是谁?”
杨宣的手猛地一颤,不敢置信地看向承衍帝,却发觉皇帝也在看着他,似乎的自己一切已经被看穿了!
“陛……”
“你是谁?”承衍帝很有耐心,何况他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草民,杨宣杨文举。”杨宣攥住拳头,闭上眼痛苦地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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