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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顿时暴怒。
“啊……”
嘶叫一声,所有的暴怒转化成愤怒,手中剑毫不留情的朝面前的人砍下去,每一剑都往敌人死穴处砍,双目赤红。
多少年了,从未这般愤怒过。
黑衣人见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紫衣女子,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残暴杀厉,让这些久经杀戮的黑衣人都忍不住背脊心一冷。
“姐姐……”
甄真看见沐飞烟,强撑了许久,终于跌倒在地上。
她一进来,就遇到了埋伏,根本来不及重重反击,就被打个措手不及。
这是她甄真有史以来,败得嘴惨目忍睹的一次。
如果不是心中的信念支撑,她早已经倒下了。
沐飞烟杀了一个又一个,每一次杀掉一个人,那鲜血就喷洒到她的脸上,衣裳上,沐飞烟不管不顾,像发了狂,发了疯一般。
君非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发了狂的沐飞烟,一把把她拉入怀中,举剑挡下那致命的一击。
“烟儿,你快去找宝儿他们,这里交给我……”
沐飞烟被君非墨的这一声,唤回了理智,喘着气点点头。
飞身跃至甄真面前,伸手把甄真搀扶起来,担忧的问,“甄真,没事吧!”
“姐姐,我没事,我知道宝儿他们在那里,你跟我来!”甄真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泪水,拉着沐飞烟朝关着宝儿他们的的牢房跑去。
透过暗暗的灯光,沐飞烟看见卷缩在地上的宝儿,运气一掌拍开牢房的铁门,奔到宝儿身边。
“宝儿,宝儿,娘亲来了,娘亲来了!”
颤抖着拿出解药喂到宝儿嘴里,然后运气让药快些达到最佳的解毒效果。
本想紧紧的抱着宝儿,可是边上还有家人等着她去救,轻轻的把宝儿放到一边,挨个的喂过去,然后运气让他们能够早些醒来。
甄真跌坐在铁牢门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嘴角有血溢出,却被她用力的咽了回去。
她不能老拖姐姐的后腿。
“娘亲……”
宝儿迷迷糊糊的醒来,见自己的娘亲浑身都是血,吓得一机灵,跳到沐飞烟身边,惊恐的抓住沐飞烟的袖子,“娘亲,你受伤了,是吗?”
沐飞烟轻轻的握紧宝儿的小手,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血,“宝儿,娘亲没事,在坏人的血,你快去看看你真姨,她怎么样了!”
本想去看看甄真怎么样了,可是地上还有好几个人没有喂,魏明,魏永,初一都不见了。
宝儿点点头,走到甄真身边蹲下,紧紧的握住甄真有些发凉的小手。
【文、】“真姨,你会没事的,对吗?”
【人、】甄真笑笑,“嗯!”的应了一声。
【书、】她会没事的,真的会没事的。
【屋、】只是为什么肚子那么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离她而去。
从宝儿小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往肚子摸去,钻心的疼,然后下身一阵滚烫流出。
甄真一把把宝儿拉入怀中,抱着他小小的身子,浑身都颤抖个不停。
不会的,不会的!
“真姨,真姨,你别哭,你是不是哪里疼,你告诉宝儿,宝儿帮你呼呼!”
“嘘,宝儿,别说话,让姨抱抱你,抱抱你就好!”
真的,没事的。
可是,心为什么那么痛。
大家陆陆续续的醒来,沐飞烟才感觉到甄真不对劲。
走到甄真身边,“甄真,你怎么了?”
甄真扬起小脸,泪水早已经模糊了视线,“姐姐,我……”
沐飞烟蹲到甄真身边,只觉得她周围的血腥味最浓,脑海里闪过什么,忽然伸手朝甄真推荐抹去。
甄真立即握住沐飞烟的手,哭着摇了摇头,“姐姐,不要……”
沐飞烟红了眼眶,不顾甄真的拒绝,把手探到甄真的推荐,举起手时,发现手中全是血。
甄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用说,她也明白了。
看着甄真,心口剧痛,想要把她抱入怀中,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才发现喉咙好疼,好疼。
疼到她喘息都困难。
“啊……我一定要他们血债血还……”说完,举起剑,快速的朝那些黑衣人刺去,比起最先的狂,沐飞烟此刻就是暴走。
每一招,每一剑,直刺那些黑衣人的心窝。
每一剑毫不留情,剩下最后几个的时候,她一一斩断他们的手,他们的足,让他们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不够,不够。
远远不够。
甄真趴在地上,看着发了狂的沐飞烟,眼泪顺着脸庞一直落在地上。
“姐姐,姐姐……”
直到所有人都丧命,沐飞烟才跪在地上。
嚎嚎大哭。
君非墨蹲在沐飞烟身边,轻轻的把她揽入怀中。无言的安慰着她。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沐飞烟顿时像发了狂一般,但是,他知道,她一直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这般的痴狂,让他的心深深的揪起。
“烟儿,烟儿,没事了,没事了……”
沐飞烟忽然推开君非墨,伸出手指,指着他,“是你,是你,君非墨,都是你的错,都是你!”
是他,如果他和甄真一起,甄真就不会出事。
如果,君非墨随甄真一起进来,那些人又怎么会伤了甄真,害的甄真腹中孩子,还那么小,那么小,还未感受到家人的温暖,就离去了。
“烟儿,我……”君非墨想要解释,想要上前。
沐飞烟大喝,“君非墨,你滚,你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不要在看见你!”
说完,站起身,跌跌撞撞朝甄真都去,扑通一声跪在甄真面前,“甄真,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我……”
如果君非墨没有去找她,甄真不会出事,不会出事的。
甄真趴着,和沐飞烟抱成一团,“姐姐,不怪你,不怪你,真的,你不要这个样子,姐姐,你这个样子,比杀了我还让我难过。”
真的不怪,甄真心里虽然苦,但是看着沐飞烟这个样子,她更心痛。
她的姐姐,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绝不是这个样子的。
“甄真,我应该怎么和风逍遥交代,他临走时,交代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太大意了,是我的错啊!”
沐飞烟说完,越发的难过。
君非墨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看见甄真全是血的下身,顿时明白了。
他心中咯噔咯噔的跳着,可他却感觉到,浑身都冰冷。
就像二十年前,母妃被破腹,活生生的把小九挖出来那一晚,满屋子的血腥味,他只看见母妃瞪大了双眼,直直的看着他。
张着嘴想说些什么,才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知道君二带着青龙堂的人来到地牢,然后把那些被囚禁的人带了出去,地牢里,君非墨一直静静的站在一边,沐飞烟和甄真抱在一起。
宝儿扑在玉卉怀中,哽咽着。
十三他们一个个抹着眼泪,浅笑浅微魏明魏永一个个拳头握得咔嚓咔嚓响,牙齿紧紧的咬在嘴唇上。四大长老更是红了眼眶。
活了几十年,第一次因为贪嘴而犯下了这么个大错误。
恨啊……
秦奶奶上前几步,忍不住抹泪,心疼的把沐飞烟的手绢解开,看着她咬破嘴唇,血沿着嘴角留下,劝道,“飞烟,我们快带甄真回去,好好清洗一番,免得落下病根!”
“恩恩……”
沐飞烟点点头,拉起甄真的手,背在背上,一步一步朝地牢外走去,
血顺着甄真的腿流了一地。
君二想要上前替甄真把脉止血,被沐飞烟一脚踹了出去。“滚……”
她的甄真,谁也不能伤害,谁也不能
狗皇帝,你等着,等着。
总有一天要你血债血还,让你也尝尝这痛。
君二被踢摔倒在地,正想爬起来的时候,一只素白的小手落在他的面前,“你没事吧,要我拉你一把吗?”
汤圆说着这话的时候,脸涨红成一片。
她等了他一年,现在终于见到了。
难得一次放下矜持,朝君二伸出手。
黑色的帽子抱住君二的头,整个脑袋,只露出两只眼睛,连嘴都被遮的严严实实,君二原本在看见那素白的手时,错愕了一下。
几乎差那么一点,他的手就要伸出去,握住那只小手了。
只是在感觉到手上那皱皱巴巴的疤痕时,快速的缩到背后,握紧拳头,然后爬起身,连看都没有看汤圆一眼,飞似的跑了出去。
汤圆愣在原地,眼眶有些发红,垂眸看着地上的血迹,想到甄真的情况,随即追了出去。
沐飞烟背着甄真,刚刚走出假山,一阵冷风吹来。
沐飞烟又往假山里退去。
把甄真放在地上,“甄真,你等着,我去给你找个东西,把你包起来,你现在刚刚……,不能吹风的!”
甄真一把抓住沐飞烟的手,“姐姐……”
“甄真,你是怪我的,对吗?”沐飞烟问。
甄真摇了摇头,伸出沾了血的手,轻轻的拭去沐飞烟眼角的泪水,“姐姐,你知道吗,我没有怪你,真的一点都不怪你,这个孩子没有留住,说明我们和他缘分不够,没能留住他,心里很痛很痛,可是姐姐,他走了,我们还要继续生活,不能因为他的离开,我们就颓废了,沮丧了,一蹶不振了。
姐姐,我们要为他报仇,把那个害死他的罪魁祸首抓出来,让他也尝试一下,失去的滋味!”
甄真说完,扑进沐飞烟怀中,哽咽起来。
她不是不痛,就是因为太痛,太痛,才把所有悲愤都转为为力量。
报仇的力量。
在一个,如果她一直沉浸在伤痛中,那么姐姐会比她更痛,更自责。
这一辈子,她最舍不得的人就是姐姐,最心疼的也是她。
她怎么舍得,她最爱,最爱的姐姐难过。
至于那个孩子,没有拥有过,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痛。
真的不是那么痛的。
“甄真,我……”
沐飞烟想说些什么,可此时此刻,她觉得说什么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想安慰,才发现,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只得紧紧的抱住甄真,陪着她一起哭。
君二站在一边,努努嘴,好半响才说出一句话,“沐姑娘,甄姑娘,我们找个地方,帮你先把血止吧,不然会很危险的!”
“姐姐,你扶我起来吧,我知道这边上有个屋子,里面有个衣柜,让我找身衣服换上,这衣服,我穿着,心里真不是滋味!”甄真说完,搀扶着沐飞烟的手站起来。
姐妹两人紧紧的相依偎在一起。
房间里,君二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看着甄真血迹不停地从大腿处流下,捏住银针的手颤抖了起来。
半响都没有刺下去。
“君二,你愣着做什么,刺吧,如果我命该绝,我认了……”甄真见君二半响都没有动手,开口吹促道。
“不是,是我……”君二犹豫了一下。
掀起甄真的衣裳,在她的腰上刺入几根银针。
“血是止住了,但是我们必须快速回去,熬些草药喝下,把腹中留下的胎血全部清理干净……”君二说着,看见站在门外的汤圆时,所有的话都吞回肚子里,悄无声息的退到一边。
沐飞烟由始至终没有开口。
“魏明,魏永,浅微浅微,四大长老何在?”
“属下在!”
“待人都救出去后,一把火,把这个山庄烧掉,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沐飞烟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烧掉,难解她心头之恨,烧掉以后,她心头的恨也不会少掉一分。
“是……”
几人应了一声,立即去找油,然后泼在屋子里,屋顶上。
一时间,整个山庄处处散发出一股煤油味。
沐飞烟背着甄真,一步一步走出山庄。
君非墨站在山庄外,眼睁睁的看着沐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