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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她的气息太浓,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坐起身,深深的吸了口气,准备到院子里去,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只是,入目那紫色。
让君非墨咻地瞪大了眼睛,心跳瞬间停止。
“烟儿……”
发了疯,发了狂一般冲过去,飞身跃起,把悬挂在白绫上的沐飞烟抱在怀中,两人双双滚在地上。
看着她面色发青,呼吸全无。
君非墨颤抖着手,用力掐她的人中,“烟儿,烟儿,不,不,不……”
她不能这样子对他,不能,决不能。
“错了,错了,全错了!”
君非墨抱着沐飞烟,往院子外冲去,大喝,“来人,来人啊!”
只是,那些下人见君非墨发了狂,吓得跪在地上,根本动了不敢动一下。
看着这些没用的下人,君非墨更是恼恨,怨怒不已。
“烟儿,烟儿,别这么对我,别这么对我,不要,不要……”
他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他错的离谱,错的荒唐。
他以为的好,在她眼中一文不值。
他忘记了,她是多么的倔强,多么的不服输。
抱着沐飞烟四处乱窜,一路狂奔,来到君二的院子,“君二,君二,你救救她,救救她,她不能死!”
君二刚把君非墨的药熬下去,又在大锅里煮了君非墨要药浴的水,才想唤人过去问问,沐飞烟好了没,就见君非墨抱着沐飞烟,发了狂的奔进他院子里,语无伦次的叫他救救沐飞烟。
顿时暗惊,不好。
她要白绫,真的上吊了
这下,祸闯大了!
立即让君非墨把沐飞烟抱进屋中,放到小床上,转身拿了银针朝沐飞烟的几大穴位刺去,却发现一只手狠狠的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君二一愣,看了看君非墨,只见他满心满眼的担忧,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思虑了一会,拿起沐飞烟的手,把脉。
心口微紧。
这世间怕是只有她敢拿自己的命逼迫主子了。
把银针刺入沐飞烟的穴道,却只是刺入皮肤,并未深入,半响后,在君非墨担忧又自责的目光中,诚惶诚恐的开口,“幸亏救得及时,不然……”
“君二,她什么时候会醒?”君非墨问,伸出手,紧紧的握住沐飞烟的手,沉沉的说道,“烟儿,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能陪着你,不让你伤心难过,不在这么不顾一切!”
这一刻,他多希望她自私一些。
“主子,沐姑娘大概一个时辰后会醒,只是,你这个样子,沐姑娘看见后悔伤心的!”君二小声的劝着。
见君非墨没有反感才继续说道,“主子,其实就算是没有太岁水,我们也可以用别的东西代替,而且,天山雪莲已经侵泡了八天,最重要的药引我们已经找到,主子的毒还是有解的!”
这些话,那天他就想说,偏偏君非墨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君二,我是不是伤了她的心了?”君非墨能痴痴的看着沐飞烟的脸,小声问道。
“回主子,是!”
“我就知道,她身受重伤之时还想着要活下去,如果不是我伤她太重,她又怎么会……”君非墨说着,自责不已。
“主子,沐姑娘对你,那是掏心掏肺,只身一人独闯七王府,身受重伤,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把天山雪莲带回来,而你……”君二知道这些话,有些大逆不道,可他不得不说。
如果君非墨三天两头来一次寻死,沐飞烟再以上吊相逼,谁能保证她能不出事。
“你说!”君非墨伸出手,轻轻的拭去沐飞烟眼角的泪痕。
心中,想着,她的多伤心,才会一死。
是他把她逼到了绝望。
“主子,表面上,你是对自己绝情,实际你是在逼沐姑娘,你想看看你在她心中到底有多重要,可你又害怕,害怕她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爱你,所以,你很矛盾,可是主子,这天底下,在没有比沐姑娘更爱你的人了!”君二说完,转身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说道,“主子,君二熬好了药,另外药浴的热水已经煮好,你还是趁沐姑娘没有醒来之前,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沐姑娘有洁癖!”
君非墨一愣。
没有回应君二的话,却轻轻的放下了沐飞烟的手,起身,“派人把水送到浴房,我自己洗!她醒之前,我会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出现在她面前。”
这次,他定不在负她!
“是!”君二对着君非墨的背影,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随即换了人,把热水抬去浴房,又派人把君非墨需要的药送去,才转身走进屋子里。
只见沐飞烟早已经坐起身,动手拔掉身上的银针,丢在一边的小桌子上,君二嘴角抽搐了一下。
“沐姑娘!”
沐飞烟‘嗯’了一声,下床,揉揉自己的脖子,没好气的说道,“下次再也不玩上吊了,尼玛勒得我脖子疼!”
君二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从药柜里拿出一个瓶子递给沐飞烟,说道,“沐姑娘,这是散瘀的药膏,你拿回去,一日三次,不出三日,淤青就会散去!”
沐飞烟也不客气,接过瓷瓶,打开木塞闻了一下,一股清香传来,沐飞烟笑了笑说道,“君二,谢了!”
转身走到桌子边上,倒了杯冷水喝下肚,才说道,“君二,想不到你还这么能说会道,简直是出乎意料啊!”
“君二在怎么能说会道也比不上沐姑娘,沐姑娘谬赞了!”他们劝了君非墨五天,都没有劝动,沐飞烟不出一个时辰,不止劝服了君非墨,也逼起了他的斗志。
“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客套了,你们四王府的厨房在哪里?”
君二愣了愣,“沐姑娘,这是?”
“我准备弄几样吃的给君非墨吃,他这几天,怕是也没有吃过东西吧!”
这个男人呵,用冷酷无情保护那颗易碎又脆弱的心,别人不懂他,可她沐飞烟懂。就是因为懂,才不舍得真正的下了狠心,不去理他。
“君二这就带你去!”
沐飞烟摆摆手,“不用了,你让个下人带我去就好了,你去盯着君非墨,让他把身上的伤全部处理掉,那些腐烂的地方,该割掉的割掉,免得以后皮肤软组织坏死!”
君二的嘴角再次抽了抽,也只有她能说的这么云淡风轻。
该割的割,该切的切,那是人肉啊。
不过,君二是聪明人,立即喊人带沐飞烟去了厨房,转身去了君非墨沐浴的浴房。
厨房里,沐飞烟让人杀了一条鳗鱼,又在大锅里煮了粥,一边把鳗鱼剔骨,在把鳗鱼肉剁碎,一边用大勺在锅里搅拌,待粥煮到粘稠,沐飞烟把鳗鱼放到锅里,又放了点盐,在把鳗鱼粥舀到大瓷碗里,盖上盖子,端起放到托盘上,又拿了一个小碗和调羹放在一边,才端着在丫鬟的带领下,去了君非墨沐浴的院子。
从始至终,她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是厨房那些大厨婆子,在沐飞烟走后,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这四王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丫鬟婆子家丁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从沐飞烟闯四王府开始,他们多少就知道点消息,后来又见王爷抱着她四处喊救命,他们王爷是什么人,从来不曾看任何一个女子一眼,所以女子在他眼中,就只是一个人,仅此而已。
如今这个绝色女子在王府能够自由行走,连君一侍卫长和君二公子对她都毕恭毕敬,难保将来她将来不是四王妃。
沐飞烟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君非墨沐浴的院子外,却没有走进去,儿子走到花园中的凉亭里坐下。
把托盘放到石桌上,伸出手把散乱的发丝扶到耳朵后。
手臂搁在石桌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石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小姐!”
浅笑和浅微跑到沐飞烟身边,看着她面前的大瓷碗,羡慕嫉妒的咽了咽口水,不过,却不敢造次。
沐飞烟闻言看了看浅笑和浅微,见她们满头大汗,“累坏了吧,坐吧!”
“不累!”浅笑和浅微笑着说道,两个人坐到石凳上,见沐飞烟的眼眶有些红,两个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却没有问。
“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沐飞烟说着,扭头看了一眼君非墨沐浴的院子,微微的叹了口气。
“小姐,我们等你一起回去!”浅笑说着,浅微也点点头。
沐飞烟闻言,淡淡一笑。
她们的心思,她又何尝不明白。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扭头朝院子看去,只见君非墨一袭黑衣锦袍,风采翩翩的站在院门口,那双沉寂多年的眼眸里,带着惊喜与柔情。
沐飞烟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君非墨走去,在距离君非墨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却被君非墨狠狠的揽入怀中。
紧紧的像怕她会飞走,消失不见一般。
“烟儿,对不起……”
这是他二十六年来,第一次和人说对不起。
沐飞烟所有的埋怨在这三个字里,消失无踪,她或许就像甄真所说,刀子嘴豆腐心,根本就是吃软不吃硬。
伸出手紧紧的环住君非墨的腰,柔声说道,“非墨,不用说对不起,真的!”
“烟儿,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原谅了我,谢谢……”
沐飞烟伸出手,压在他的嘴唇上,阻止君非墨继续说下去,牵着他瘦的很纤细的手,“什么都别说了,我煮了鳗鱼粥,你跟我去吃吧!”
说完,牵着君非墨走到凉亭,浅微早已经起身站到一边,浅笑打开大瓷碗的盖上,用调羹舀了粥放到小碗里。
“给我吧!”沐飞烟伸手接过小碗,拿起调羹舀了粥,吹凉了喂到君非墨嘴边。
见君非墨傻愣愣的看着她,抿嘴一笑,“傻愣着做什么,张嘴!”
君非墨闻言,乖乖的张嘴,把鳗鱼粥含到嘴里,鳗鱼的香味和粥完美的结合,却没有一丁点鱼腥味,很香,很好吃。
一个人喂,一个人吃,很快,一碗粥就见底。
“再来一碗吧,我饿了!”
“好!”沐飞烟应了一声,又舀了一碗粥,喂给君非墨。
剩下的,却让浅笑和浅微端了下去,凉亭里,只剩下君非墨和沐飞烟,两人相对无语,却有千言万语。
“烟儿……”
“非墨……”
两人同时开口,沐飞烟扑哧一笑,“你先说!”
君非墨摇了摇头,“还是你先说吧!”
“那好,我先说!”沐飞烟抿抿嘴,才开始说道,“以后不许这么想不开了,不管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好!”
沐飞烟闻言,鼻子有些酸,俯身轻轻的靠在君非墨怀中,“非墨,我的心眼很小很小,它空着很多年了,一直没有人能走进去,如今你走进去了,就再也装不了别人了!”
“烟儿,我记住了!”
他很想告诉沐飞烟,他的心眼也很小很小,小的只能装下她一人。
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得紧紧的抱紧了她。
揉进心坎里,好好怜惜。
“非墨,解药的事,你别急,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一样东西,能代替这太岁水!”
太岁,名肉灵芝又名肉芫,状如肉,附于大石,头尾俱有,乃生物也。赤者如珊瑚,白者如截肪,黑者如泽漆,黄者如紫金。
只是,不知道君非墨要的东西,是不是这个,如果是,那只要去深山老林里挖找,必能找到。
看来这事还是要问问君二。
君非墨闻言,只是瑟瑟的笑笑。
他沉寂了一年,似乎磨平了自己的棱角,原本是该他护着她,却让她时时刻刻都为他操心。
他是真的错了。
五天后
沐飞烟一袭紫衣,站在一品居二楼的房间里,听着关于沐府的一切,嘴角含着淡淡的笑,但那笑却未深入眼底。
明溪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