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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前一直陪伴着香香的侍女,此刻满脸平静地问店家借了一把伞,走进了雨幕中。
马车很快便在十王府前停了下来,耶律弘卿小心翼翼地握着香香的手,将她扶下了马车后,这才将银两付给了车夫,待车夫离开后,他又重新将伞撑了起来,只是,那把伞很小,最多只能容下一人,而香香一直低垂着头,丝毫也没有注意到,耶律弘卿将伞完完全全地偏向了她那一边,而自己,已湿了半边肩。
就在他们齐步走进王府大门后,有几个行踪鬼祟的男人站在了石狮子旁,瞥了一眼‘十王府’这几个大字后,将它暗暗记在了心中,便飞快地离开了。
此时,偏殿中。
耶律冀齐站在窗外,看着天空中仍然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小雨,唇边绽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看来,今日的十弟颇有成就。”
“怎么说?”欧阳清歌从一旁走了近来,问道。
“不出几日,十弟怕是就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他喜欢那个叫香香的女子,至少他对她已经动了真心。”
“这么说,十弟过不了几日就会去告白了?”
“依十弟的性子,若是没有人推波助澜,大部分时候,是不会自己主动的,所以,接下来的就该看我们的了。”
“我明白了,放心吧,不论如何,这一次,一定要让十弟把握住到手的幸福。”
“恩。”耶律冀齐点了点头,将目光再次移向了窗外。
十弟他,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幸福,一定会。
——
“你身上都湿透了,要不要先去换一身衣服?”看着面前淋成落汤鸡的耶律弘卿,香香不禁惊讶道。
“我没事,你先把这碗姜汤喝下,我再走。”耶律弘卿端起桌子上的姜汤,递到了香香的面前。
“可是这个好辣,我可不可以不喝?”
“不行,若是不喝,会生病的。”耶律弘卿说着,将姜汤又拿近了几分:“乖,把这个喝下,你就没事了。”
“可是我一点也不冷啊,反而是你,全身都湿了。”
“都说了我没事,喝吧。”耶律弘卿见她一直推脱着不喝,不禁急了,再加上身体经过这么风吹雨打,他有些站不住,脑海深处也袭来了一阵眩晕。
“都怪这把伞,这么小,害的你都淋湿了。”香香撇着嘴,瞥了那把‘罪魁祸首’的伞,但一双手,还是乖乖地接过了他手中的姜汤,一口气喝了下去。
耶律弘卿见她将姜汤喝完可,这才重新绽开微笑,可下一刻,他却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都说了让你快回去换衣服,现在可好了,看样子是生病了!”香香一边放下碗,一边将他扶到了自己的床上,躺下。
看着香香在自己眼前忙碌的样子,耶律弘卿的心底忽然升起了一丝暖意,唇边,也绽开了一抹灿烂的微笑。
其实,他做的这些,并不一定需要让她知道,只要她没事,就好了。
很快,府中的侍女便带着大夫来了,大夫替他诊了脉后,慢条斯理地道:“十王爷,您这是因为受冷风侵蚀而感染的风寒,草民给您开几幅药方,您先服用着,记住,在您痊愈的这些日子里,务必要注意保暖,切不可再受凉了。”
说完,大夫提笔开了一张药方,交给了守在一旁的奴仆。
“草民先告辞。”行了礼后,大夫站起身,提着医箱走了出去。
而此时,香香将药房拿过来看了一眼,便立即吩咐奴仆道:“你快药铺将药房上写下的药材买回来,然后快些熬制。”
奴仆闻言,连忙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房间中只剩下香香和耶律弘卿两人,而清新的空气中有什么在隐隐流动着。
香香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将毛巾在水盆里搓洗了一下,便拿起来,替他敷在了额头上。
在她替他擦拭的过程中,两人一句话也没说,而耶律弘卿只是微睁眼眸,盯着她看,那样的目光,似乎要将她深刻的印在脑海中。
直到她的手离开了他的额头后,他这才回过神来,将目光慢慢收了回去。
“其实,你一定很冷,对不对?”香香忽然说话了。
“我不冷,你没事就好了。”耶律弘卿轻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话。
“其实,这把伞这么小,一路上你根本就没有打伞,而是将伞让给了我,对不对?”
闻言,耶律弘卿怔了怔,刚想继续否认,却听她又说话了:“其实我的身体很强壮啦,淋一点雨根本就不会有事,而你呢,身体本来就差,还逞强,这下好了吧,得了风寒,看你还能活多久!”香香赌气道。
“你能不能别咒我?”耶律弘卿哭笑不得,这个女人,为什么说话总是那么苛刻?
“对不起。”香香这一次没有再和他拌嘴,而是微微俯下身,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前,便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在这之后,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片近乎死寂的平静。
香香将头抬了起来,继续若无其事地替他擦拭着脸颊,而耶律弘卿躺在榻上,眼底,浮动着欣喜的神色。
“等会等你恢复了一些,就让人把你送回你自己的房间去。”香香看了耶律弘卿一眼,一边嘟囔着,一边收回了手,可就在她想要转身走到水盆旁时,却被一只大手轻轻一拉,重心一下不稳,整个人便倒在了耶律弘卿的怀中。
待她反应过来时,耶律弘卿已经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中,香香愣愣地看着他的黑眸,有那么一刹那竟然深陷其中。
耶律弘卿薄唇微微一勾,好听的声音响起:“今夜我就在这,不走了。”
“但是你不走,我睡哪?”香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禁问道。
耶律弘卿的唇微微扬起,眼底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你!”香香这才回过神来,明白自己无意间已经进入了一个早就铺好的陷进中。
“我哪有答应啊?今晚你必须得走!”
“那好吧,那我就待到子时再走了。”耶律弘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抽出手,放开了她。
“……”香香欲哭无泪地站起身,将毛巾扔进了水盆中。
此时,她背对着他站在架子旁,而耶律弘卿躺在床上,侧目注视着她,看向她的眼眸里,多出了几分说不出的情感。
无论耶律弘卿是多么的不愿意走,可在黄昏前,他还是被仆人扶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晚,群星纷纷不约而同的出现,在黑暗的夜色中展示着自己亮丽的风姿,而耶律弘卿的心情也并不平静。
闭上眼,回想着今日下午发生的一切,不知不觉中,眼底浮现了一抹复杂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眼前快速地闪过了她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以及她生气的模样。这些,只要他一想到,便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同为女子,她可是和他平日里见到的那些女子不同多了。莫非,是因为生活在草原中的女子从小无拘无束,性格爽朗开明,所以吸引到了他?
可是,不管怎样,此时此刻,她的影子确实已经深深地映入了他的脑海中,再也挥之不去。
难道,这种奇异的感觉,便是传说中的喜欢?
想到这,耶律弘卿的心里顿时如电击了一般,一股热流快速划过,让他的心底升起了莫大的欣喜和暖意。
可是,她对他有没有感觉呢?相处了这么久,他却从来没有看穿她的心思。
耶律弘卿不禁有些惋惜,想着,他再次陷入了沉思。
一夜好眠。
过了半个月有余,耶律弘卿的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一日,耶律冀齐正在批改奏折时,却见耶律弘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虽然耶律冀齐大老远的就看见了他,可他却故意装傻,直到耶律弘卿叫住了他,他这才抬起头:“十弟,你怎么来了?”
“皇兄,十弟有事要和你说。”
“哦?何事?”耶律冀齐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十弟,似乎喜欢上香香姑娘了。”
闻言,耶律冀齐的眼底闪过了一抹理所当然的神色,但他却坐立不动,一脸的淡然:“哦?你不是说,不会喜欢上这世间的女子吗?”
“皇兄,十弟……对感情这方面比较愚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想请皇兄出出主意。”
“这个好办。”一听耶律弘卿让自己出主意,耶律冀齐立马来了精神,他坐直腰,一本正经地道:“这追求女子呢,有很多种方法,但每一种方法针对的人群是不一样的,若是你用错了方法,不仅会追不到女子,严重的甚至可能会让你心仪的女子讨厌你。”
“那十弟该怎么做?”闻言,耶律弘卿不禁着急起来,忙问道。
“其实,你无需要刻意地做什么,就从最基础的做起吧。写情信。”
“写情信?”耶律弘卿重复了一遍。
“没错,你别看写情信简单,情信也是要讲究技巧的。”说着,耶律冀齐随手拿起了一张纸:“你得先学会如何按照女子的喜好来讨好女子。看见这张纸了没有?女子一般喜欢较为清新的纸张,比如说,竹子。”
“其次,你需要斟酌语句,比如用什么类型的诗来表达你的情感。若是她喜欢直白的,你便露骨些,若是她喜欢含蓄的,你则委婉些。而这一切,都取决于她喜欢什么风格。”
“既然你说的这么头头是道,那么这情信,不如就由你代替十弟写好了。”这时,欧阳清歌从外面走了进来,瞥了耶律冀齐一眼,道。
“这个……”耶律冀齐一阵头疼。
“皇兄,这一次您一定要帮十弟,否则十弟若是失去了香香姑娘,一辈子都不会再找别的女人!”耶律弘卿明知他怕的是什么,却偏偏拿这个威胁他。
见此,耶律冀齐只好答应下来:“好好好,朕帮你就是。”说完,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行诗。
欧阳清歌见此,便和耶律弘卿相视一笑。而趁着这个机会,欧阳清歌又向他了解了不少关于香香的事迹。
当耶律冀齐将情信写好折起来时,耶律弘卿这才发觉迟了一步,他想要将信拿出来看看,可耶律冀齐却不同意:“这情信装好后,是不能再拆开的,否则会有痕迹。放心吧,信我已经检查多遍,绝没有错别字,而落款处提的也是你的名字。”
见他一直坚持,耶律弘卿只好作罢,拿起信,快步走了出去。
回到府后,耶律弘卿站在香香的房间门外,犹豫了很久,这才叩响了门。
可敲了一阵子,并不见有人开门,耶律弘卿将门推开,见里面并没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慢步走进了屋子中,耶律弘卿扫视了周围一眼,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桌子。
他将手中的信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用花瓶压了上去。
确认窗户都关好了,他这才走出门外,顺手将门带了起来。
过了半刻,香香从外面回来了,一进门,便感觉有些不对。这间屋子,在她走之前和走之后,有明显不对劲的地方,可她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不再多想,她踏进了屋子中。
她本想直接往床上一倒,却眼尖的看见了原本摆放着花瓶的位置被人移动了,再往下看去,花瓶底下是一封封装完好的信。
拿起信纸,从上面散发出的墨香味令她爱不释手,打开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根根青翠的竹子。
竹子?那是她最爱的植物之一。
竹子挺拔而坚毅,正如她最欣赏的人。
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的内容,里面的诗句却让她不由得脸一红。
花明月黯笼轻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