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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想哭,她好想告诉沈芊君实情,可是…
“你身子刚好些,就不要吹风了,还是把窗子关上吧,我们加快了速度,明日便可以赶到南海了,你的眼睛很快就可以好了。”锦澜轻声宽慰着沈芊君,朝着小扇递去了眼神,他生怕外面传来什么哭声或闹声,让她知道一切。
小扇擦着泪,忙又把窗子关上。
夜深得很快,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晚,沈芊君觉得自己很难入眠,当她睁开眼睛便是一片灰暗,可是却好像看到了娘、扇碧还有昊一般,他们一个个被砍了头,那头颅上都带着血…
“啊!”她惊坐起,忙擦了擦汗,幸好小扇还没被自己吵醒,她睁着眼睛,却发现好一阵子都睡不着觉,直到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哀怨的打更声,哐哐哐,先帝大行,悼。
哐哐哐,接着又是几声。
原本还窝在床上的人,立即弹跳了起来,“小扇,小扇,醒醒!醒醒!”
她狂吼着,忽然发疯般挣扎着,跌坐到了地上,额头撞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
“啊,姐姐,你怎么了?”小扇被这一惊呼声喊醒,急忙跑下床去,点燃烛台上的蜡烛,跑过去搀扶地上的人。
“小扇,你和我说实话,白天你为何哭?”沈芊君紧紧地抓着小扇的胳膊,故作平静,方才定是她耳背,听错了,昊好好的,怎么会死?先帝大行,到底说地是哪个先帝!
“恩?你回答啊?”声音回转了几声,沈芊君的手已开始发抖,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小扇颤巍巍的哭泣声。
“姐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能说,真的不能说。”说毕,小扇便抱住沈芊君嚎啕大哭了起来。
沈芊君忽然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人,跌跌撞撞起身,往外面奔去,“我要离开这,我要去找昊。”
“姐姐,你不要这样,云皇已经驾崩了…”。
似乎是等待小扇的回答,却又极其害怕一般,当这句话真的在耳边萦绕时,沈芊君却完全招架不住,顿时疯狂地往外撞去,她磕碰在桌角上,撞地生疼,烛台被她打翻,蜡烛落在桌子上,烛泪沿着桌子流了一地,她光洁的脚丫子完全湮没在烛泪中。
“姐姐,你这样很痛的,姐姐,不要这样,我求你了。”忽然,小扇紧紧地从后面抱住了沈芊君,而此时,她才愣在原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五日后
南海神医果然是医术高明,当几人与神医惜别时,沈芊君的双眼已一片清明,她抬手看着自己的五指,很清晰很清晰,只是她嘴角虽然带笑,却已不似之前的清澈,而是暗藏着深深的城府。
她可以看见了,可是当她悔悟一切时,已经太晚,许多人,已经离她而去。在这五天,她先后接受了夫君死,娘死,最好的姐妹死去的消息。
当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又将成为孤独一人时,显得相当平静。
她是相国千金,有着与生俱来的好家底,好身份,她原本以为,穿越而来可以高枕无忧地享福,她甚至不屑得到他的宠爱,曾经,她一直恨他,恨他将自己招入宫中,毁掉了她的自由。原本,她以为自己是更爱自由的,直到一切伤痛来临时,为时已晚。
把玩着手中的扳指,这是象征皇后身份的玉扳指,虽然她将身上的所有豪华装饰都卸掉了,却惟独没有把她卸掉,而直到现在,她才恍然,原来不知在何时,她已经默认了皇后这个身份,愿意成为他的妻…
“姐姐,现在你的眼睛好了,咱们可以去好多好多的地方了,你最想去哪里?咱们把以前不开心的事都忘掉吧,重新开始。”
清澈的小溪边,沈芊君对着清澈的河水,一遍遍打量着自己,容颜依旧貌美如花,那双眼睛,甚至比以前还明亮了更多,只是,她脸上的纯真,早已没了,而且更为重要的一点,她发现自己,不会笑了。
锦澜和慕容澈远远地站在后面的山坡上,慕容澈担忧出声,“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她不会跟我走,我知道,我想回去劝说父汗,与大云休兵,其实互通商贸,休养生息才是富国强兵的好办法,生灵涂炭只会让百姓流离失所,那个女子不是在家中日日盼望夫君归来?当她们知道自己夫君战死沙场,心情又何尝不是和她现在这样?”
锦澜悠悠出声,可是眼里却盈出了一滴泪,一贯无情的男人,因为这个女人,不仅学会了笑,还学会了哭。
慕容澈良久没有出声,直到看到沈芊君转身后,才道,“恩,大哥支持你,走吧,该去和她好好告别了,不过你可以试着挽留她,说你愿意抛下太子之位随她一起放歌天涯。”
锦澜回头,苦涩一笑,“我愿意为她牺牲任何,但她不见得会领情。”
沈芊君洗干净了脸便缓缓朝着两人走来,垂眸看着脚尖了片刻,方要开口,“我…”。
“我…”,几乎是异口同声,锦澜也开口,却显得十分尴尬,“你不会恨我吧?”
“恨你什么?”沈芊君抬眸,用深邃不可见内心的眼神看向他。
一日,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从头到尾,现在的她,满腹惆怅。
“毕竟我间接上参与了云宫的宫变,而且,我不该把你带出来。”
“若不是你救我,我怕早死了,又怎能留着这条命卷土重来,若不是你,我早瞎成废人,更无资本去筹谋复仇,如此说来,我当感谢你的。”沈芊君的话凉薄,带着深深的距离感。
锦澜扬唇一笑,知道已无力回天,直到沈芊君转身要超马车走去时,他才忽然大吼道,“芊君,若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你愿意跟我走吗?忘记过往所有的不开心,重新开始。”
沈芊君止步,久久没有回身,半晌后,她才缓缓开口,“我不配,也不能,更不愿。”
“那让我将你送到云都吧。”锦澜苦涩一笑。
“好,多谢。”
马车上一路无声,气氛变得很压抑,沈芊君靠窗而坐,车掀着马车帘子,看着外面的景物变化,任由着风灌入眼里,吹得眼泪流出。
行进了几日几夜,马车终于在云都都城门口停下了,沈芊君走下马车,抬头看了眼高高的城墙,上面还挂着白绫,今日是为先帝守孝的最后一日,而她,终究还是赶了回来!
手轻柔地拂过微微隆起的小腹,她的眼里一片黯淡,我回来了,一切还没结束,赵妔青,你从我身边夺走的一切,我都要一并讨回!
看着沈芊君瘦削的背影独自进入城内,慕容澈终究是忍不住开口,“真的就这样放她走了?”
“她心中有恨,而我,终究不是那个能化解她心中仇恨的人,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在她需要的时候,不要让她被仇恨蒙蔽,越陷越深。”锦澜眯起眼睛,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你的金笛真的给了她?那可是可以调动咱们北鲜几十万兵马的东西。”
慕容澈长长深呼了一口气,却不再继续。
锦澜淡淡一笑,并不解释,“上马车吧。”
哐当哐当,马车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小扇从马车内探出头,朝着外面早已走远的人大喊着,“姐姐,若你想我们了,记得一定来找我们。”
“恩。”沈芊君轻轻地回答着,却如鬼魅一般,朝着相府而去。
爹爹,你的好女儿回来了!像你这种无情无义的男人,也该得到一点报应吧!
她捏紧着拳头,心里满是恨意,他身为丞相,明明可以保护自己的妻子,却每每视而不见,他身为人夫,却厚颜无耻地勾搭弟媳,还生下两个孽种!呵,外人都以为她沈芊君是沈家的独女,可谁又知,她那两个成日喊着他爹爹为大伯的妹妹,却是她滴血骨亲的妹妹!
一步步,沈芊君走到她本该以为是温暖给她庇护的家,可是那里,除了娘一生的痛苦和被冷落外,再无其他,苍白纤细的手重重地敲上了紧闭的朱门,声音哐当哐当。
许久,门后才传来开门的声音,一个小厮探出半个脑袋,带着慵懒的声音,“谁啊,不知道丞相府死了夫人在发丧吗?有事过些天再来可以吗?”
沈芊君捏紧着拳头,默不作声,一个小厮都敢对娘如此不尊敬,可想而知背后是谁不重视的结果,想必丞相府并没有给娘发丧吧?
“你先看看我是谁?”沈芊君冷幽的声音传来,在小厮的天灵盖上来回萦绕,他定睛一看,突然像见鬼般大叫了起来,“啊,鬼啊!”
喊完,连门都来不及关,便跌跌撞撞地朝着跑去,“老爷,老爷,不好了,皇后娘娘的鬼魂来了…”。
丞相府内的花园里,沈相在凉亭里悠闲地喝茶,一名三十左右的女人打着蒲扇正帮他剥着瓜子壳,而沈相的膝下,正有两位妙龄女子屈膝在他的膝下,帮他捏着腿。
何为共享天伦?何为承欢膝下,大概说地就是这副画面吧,好温馨,好幸福。沈芊君嘴角微微勾起,跟着方才被吓得不轻的小厮一路走着。
“老爷,老爷,不好了,皇后娘娘的鬼魂来了,好吓人,好吓人啊。”
“你见鬼了啊,这大白天的,哪里有鬼啊。”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一身耀眼红妆,她便是沈芊君的婶婶,已在沈府住了十几年,当她穿越而来时,这个女人就在,她怀上一对双胞胎后,她二叔便暴病而死,从此这母女三人便一直寄居在了他们沈家。
曾经,她觉得这两个妹妹很可怜,从小丧父,可当有一日她在门外听到娘和爹的争吵时,她才知,原来两个妹妹是婶婶珠胎暗结,其实是她爹的孩子!
真好笑,这对淫荡的男人,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自从她娘被逼走后,她便俨然当家主母了,完全不顾外人怎么看到她沈家弟媳的身份。
沈芊凤和沈芊鸾也相继抬头,附和着她们的母亲梅氏,“是啊,阿福,看来这几天得打发你去扫扫宗庙了,去去你这一身的怨气。”
“不是啊,是真的…”,阿福解释着,声音不禁跟着哆嗦。
沈芊凤不再纠结,而是忽然抱住沈相的膝盖,撒娇道,“爹爹,凤儿昨日在沈家庄子看到了一匹新裤料,色泽艳丽,凤儿好生喜欢,不知道凤儿能不能…”。
“你喜欢随意拿就是,反正铺子都是咱们沈家开的,老爷你说是不是?”梅氏急忙摇着蒲扇,扭着水蛇腰走到沈相身边,纤手旋即便环上了他的脖子。
这女儿一撒娇,娘跟着卖骚,沈相不时便老脸一红,“恩,随便拿,爹赚钱不就给你们娘三花的吗?”
呵呵,女儿死了,妻子死了,他这个为父为夫的人还可以在这里左拥右抱?
“爹爹,那若是女儿也想要那些绸缎呢?你给不给?”忽然,沈芊君的声音如恶灵敢传来,将正在嬉戏谈话的四人惊恐住…
☆、第一章
“给,都给。睍莼璩晓”沈相想也没想,下意识道,但立即,他便身子一僵,然后如见鬼般朝着说话声音方向看去,不禁身子一滑,差点没从凳子上掉下来。
凤鸾姐妹正乖巧地趴在沈相大腿上,不禁被他这一动静一惊,两人旋即也回头望去,不禁都跟着‘啊’地叫出声来。
瞬间,院子里的丫鬟和小厮都如见鬼般大叫起来。
“啊,鬼啊,真的是鬼啊。”
院子里,有人惊叫着,丫鬟们来回再游廊里窜着,大喊大叫,有人被绊倒,有人直接脚滑摔倒。
而凤鸾两人也害怕地哆嗦着身子,躲到了梅氏身后,“娘,是…是大姐…”。
梅氏也害怕地要死,伸手紧紧地牵住两个女儿的手,带着她们后退了几步。
对于这个反应,沈芊君并没有觉得太意外,她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早就吓呆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