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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幽幽叹息声自唇角溢出,掀起被子,唐笑痕其身下床。缓缓走到窗边,抬手推开窗子,举目向外望去,宁静祥和的夜色让她的心渐渐安静下来,
见他窗头。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出现在她的梦中,忆起他那满眼哀伤的眼神,怎么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与自己有关吗?
百思不得其解中,心中的团团疑问涌上眉宇,幻化成一个个结紧缩在眉头,
“那不过是个梦而已,姐姐有何必想那么多呢?”清幽站在她身旁看着窗外淡淡的说道,
唐笑痕回头看着她,“真是个梦吗?为什么那股痛意如此的真切?”迷惘的神色说出了她心中的困惑,
“姐姐,”清幽转过身看着她认真的说,“不管那是不是一个梦,都与你没关系了,那只是一个梦,一个过去的梦,”
“那只是一个过去的梦?”唐笑痕喃喃的重复着她的话,似懂非懂的看着她的眼,
“对,只是过去一个梦,”清幽坚定的说,“时候还早,我扶你过去,再睡会吧。”
“好。”唐笑痕点点头,任她搀扶着朝床边走去,
☆、十年后:天山(三)
她确实有些累了,现在的她,连自己都觉得厌恶,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稍稍站一会就浑身没力,
服侍她睡下之后,清幽并没有立刻离开,看着床上羸弱的唐笑痕,漠然的眸子总算有了点人气,隐隐露出丝丝担忧,
唉,轻叹声气,清幽转身朝外走去,
记起刚见到唐笑痕的时候,连她都为之一震,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绝色的容颜,那时她已经是个死人,但却没有半点死者的阴晦,宛如一个睡着的娃娃一般,那样的纯真安详,当时得知她已经死了,她还颇为惋惜,这样的佳人本应该得到天下的宠爱不是么?
后来,师傅将她救活了,人虽活了,但却失去了以往的记忆,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可是她的身子还是那样的羸弱,仿佛一个不留神便会消散一般,一起生活了十年,她真怕有一天她会消失不见,
天妒红颜,但凡美好的事物又有几个能长久于世间呢?
恍惚间,已来到谪仙居,
“还没睡呢?”只听脚步声,玉尘子便知来人是谁了,
“恩,师傅这么晚也没歇着么?”清幽来到玉尘子身后说道。
“呵呵。”玉尘子笑了笑,“我若睡了,你来了岂不把我吵醒了?”
听这话,玉尘子好像知道她要来一样,清幽丝毫没有感到惊诧,“姐姐又做那个梦了,”提起唐笑痕,清幽的眼中不禁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
“唉。”玉尘子低叹声气,“该来的迟早要来的,这是她的劫数。”
“那师傅的意思是任由她这样下去了?”清幽有些着急,
“你记着,”玉尘子看着她,“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命里注定有此劫,旁人是无法帮助她的,凡事莫要感情用事,若贸贸然插手,只会触犯了天条,坏了三界的秩序,你懂么?”
清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师傅,但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吗?”。头说只间。
“呵”玉尘子轻掀一抹笑意,“谁告诉你她一定会死的?”
清幽倏地睁大眼,心中又惊又喜,“难道她不会死?”
玉尘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好了,时候不早了,明天一早让她来见我。”
“哦,”清幽应了声,转身朝外走去,
切,什么嘛,话说了一半也不把下半句说清楚,死老头,老是这样故弄玄虚,哼,清幽回过头趁他不注意朝他做了一个调皮的鬼脸,这样的清幽大概也只有在玉尘子面前会呈现出来吧,
☆、十年后:天山(四)
天山深处有一处人间仙境,常年百花不分时节的盛开着,已分不清严冬与暑夏,这里没有世间的纷扰,只有宁静与祥和,
十年的光景,岁月似乎格外珍爱唐笑痕,并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少了噩梦的侵扰,此时的唐笑痕,瞳眸中更多了几分淡然之色,
清幽推门而去,“你醒了,姐姐。”
听见熟悉的声音,唐笑痕转身望向她,“是啊,”
清幽走到她身边,“师傅在谪仙居等你呢,”
如天里到。“等我?”唐笑痕一怔,“师傅找我有什么事吗?”。
清幽摇摇头,“这我也不太清楚,姐姐还是自己去问问吧。”
“好。”唐笑痕点点头,抬脚朝外走去,
谪仙居,
来到门口,玉尘子早已坐在厅堂之上等候了,“师傅你找我?”说话间,唐笑痕走到他面前,
“恩,最近身体怎么样?”玉尘子看着她说道,
“还好,不像前几年那样虚弱了,”唐笑痕如实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说着,玉尘子从怀中拿出一瓶奇香的小瓷递到她面前。“这是凝香玉露丸,早晚各一颗。”
接过瓷瓶,唐笑痕忍不住问道,“师傅,这次为什么一次给徒儿这么多的凝香玉露丸?”
以往,师傅总是一天给她两颗,从不多给,这次怎么?唐笑痕的心里有些纳闷,
“笑儿,这些日子心境如何?”玉尘子转而问道。
唐笑痕一怔,脑海中随即浮现出那张哀伤的脸庞,原本平静的美眸中随即浮现出一抹随即隐去的哀思。“这些日子心境很好。”唐笑痕撒了一个谎,
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节皆尽收玉尘子的眼底,虽然是一闪即逝,却没能瞒过他的眼,“呵呵,我以为经过十年的时间,你会懂得舍得二字的含义,却忽略了一点。即使你肯舍,那人未必肯答应。虽然十年不见,他还是追到你的梦中来了,”
唐笑痕一震,玉尘子的话一下子说道唐笑痕的心坎里去了,只是“师傅口中的他是谁?”
唐笑痕满目忐忑的看着玉尘子,近一年来扰乱自己心绪的梦境如今就快要借揭开神秘的面纱了,叫她怎能不紧张,怎能不激动?
可是玉尘子定定望着她,神色逐渐凝重,“前世因这世果,前世欠下的债还需这世来还,天道昭昭世间万物皆逃不开这一规律,尘缘未了,你走吧。”
走唐笑痕大骇,倏地瞪大了眼睛。“师傅,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离开这我还能去哪?”唐笑痕一下子慌了神,
玉尘子摇摇头。“我说过了,你的尘缘未了,不是师傅赶你走,是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前世你所欠下的债还未还清,该来的终究会来的,你走吧,”
☆、十年后:天山(五)
“师傅”唐笑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胸口如针扎一般的痛,眼泪扑簌扑簌流了下来,“师傅,笑儿知道错了,求师傅不要赶笑儿走,”
玉尘子心意已决,转过身不再看她,“走吧,如果一切都结束后,你想回来,为师随时去接你,”
看着他的背影,半晌,唐笑痕缓缓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呆在玉尘子身边十年,唐笑痕深知他的秉性,他一旦决定的事情,是不会再改变的了,
“师傅保重,徒儿走了,”说完,唐笑痕转身朝外走去,
“等等,”玉尘子仿佛想到什么,连忙回身喊住了她,
唐笑痕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师傅还有什么事要嘱咐徒儿的吗?”。
玉尘子走到唐笑痕的面前,执起她脉络一把,“走千里不是难事,切忌不可动气,”
“我知道了,”唐笑痕点点头,
“还有,下山之后,你的名字叫唐嫣,记住了吗?”。玉尘子接着嘱咐说,
“我记下了,师傅,”唐笑痕说道,
玉尘子向后一步,“走吧,”
“师傅保重,”说完,唐笑痕抬脚朝外走去,
才走没多远,唐笑痕碰到了迎面走来的清幽,“妹妹怎么走的如此匆忙?”看着她潮红的面色,唐笑痕问道,
清幽拉起唐笑痕的手,“我怕来晚了就来不及送姐姐了,”说着她也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姐姐,这是我从师傅那偷来的九转还魂丹,危急时刻可帮姐姐的大忙,”说话间,清幽的眼神时不时向四周瞟去,毕竟这是偷出来的,
“这”唐笑痕连忙将瓷瓶塞到清幽的手中,“这个我不能要,如果被师傅发现了会责罚你的,”面心眼点。
“哎,姐姐,你就拿着吧,”清幽不由分说的将瓷瓶硬塞回唐笑痕的手中,“不碍的,如果被师傅发现了顶多罚我面壁一个月,你还是拿着吧,这次下山凶险不知,拿着以防万一啊,”说到这,清幽的眼蒙上了一层水雾,
看着清幽眼中呼之欲出的泪水,隐忍多时的泪水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师傅,不要老是惹他老人家生气知道吗?”。
“恩,我知道了,姐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动气啊,等事情结束了,就赶快回来,”清幽紧紧拉着唐笑痕的手,豆大的泪珠一滴接着一滴落了下来,
“好,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唐笑痕用力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丝故作轻声的笑容,抬手拭去清幽脸上的泪,“好啦。傻丫头,又不是生离死别。我办完了事就回来了,乖。别哭了。”
“恩,”清幽破涕为笑,“说好了。事情结束就回来了,”
“好,”唐笑痕用力点点头,“我该走了,”
清幽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的将她送至洞外,“路上小心。”
“我会的,放心吧,”唐笑痕朝她拜拜手,“回去吧,”
看着唐笑痕的背影,清幽忍不住大声喊道:“姐姐,路上小心啊。”
关切的话语传进耳中,唐笑痕的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她微微顿了顿脚步,终没有回头望去,离开了熟悉的温室,踏上这雪路,看着白茫茫的前方,她鼓足勇气抬脚踩了下去
☆、十年后:轩王府家宴
这十年间,世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公元547年,星耀国皇帝赫连震炎驾崩,四皇子敏祈兵变夺位,年号天鸿,二皇子敏鋶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敏祈称帝,孤陌轩晋升为轩霆大将军,统领三军,看似太平的天下实则暗藏湍流,只因二皇子敏鋶下落不明。
转眼间,冬雪消融,春芽萌动,已到春意盎然的三月,
今儿,是轩王府大宴宾客的日子,天公作美,阳光明媚。轩王府门前早已围满了。上门道贺之人络绎不绝,下人们行色匆匆穿梭于厅堂之间,将备好的酒席悉数呈上,
礼部侍郎陈大人才进门脚跟还未站稳,便忙不迭的向高坐在大堂之上的孤陌轩道贺。“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如今王爷已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以后还请王爷多多提拔在下啊,”
“是啊是啊还请王爷多多在皇上面前提下官们美言几句,”周围的张大人李大人紧跟着随声附和说,
整个星耀谁人不知,现在的孤陌轩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得他美言,那前途定当不可限量。
孤陌轩望着面前一张张虚伪谄媚的嘴脸,邪魅的眸子里浮现出几分不屑的神色,心中不觉有些好笑,“几位大人快上座,承蒙列为大人看得起孤某,如果有机会,孤某一定在皇上面前替几位大人多多美言,”
回想起年前,先皇赫连震炎病危,太子之位迟迟未立,整个朝野上下人心惶惶,面前这几位大人更是墙头草,本着两边都不得罪的心思,态度始终是含糊不清,距今不过短短数月,差距竟然如此明显,看来,权利果然是个好东西,呵呵,
几位大人听到孤陌轩这话,相互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俯首一揖,“多谢王爷。”
“诶几位这是做什么。孤某可受不起这等大礼,几位大人请上座,”说着,孤陌轩侧目看向旁边,“来啊,上酒菜,”
“是。”奴婢们齐声应道,随即转身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