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姑的房里已跑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少女来……不是白无常是谁?
“你们认识?”玉清道姑冷冷地问了一句。但是白无常没来得及理会玉清,径直走了出来,笑嘻嘻地对薛崇训说道:“哈,真是巧呢,薛郎怎么到上清观来了?这就是缘分么?”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旁边的三娘。
这时三娘觉察到薛崇训还抓着自己的手,脸上一红,急忙抽出手来,背在身后。
薛崇训怔了片刻,恍然道:“对了,今晚那些不明身份的江湖人要抓的人就是你!”
“可不是吗?”白无常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翘起小嘴道,“那些人好狠心呐,各个隘口有官府的密探想抓我,现在可好,码头上的人也和我过意不去,我都快没地方可去了……”
要不是以前在城隍庙薛崇训差点被这女人一刀捅死,瞧她这么一副模样,薛崇训还真相信了她是个可爱的弱女子。
门口的玉清道姑见状,言语生硬地说道:“这么晚了,不要在院子里嚷嚷,既然是熟人,进来说吧。”
薛崇训回头对鱼立本道:“都走到这里来了,咱们进去坐坐,鱼公公顺便也可以问问琴声是不是出自这位白姑娘弹奏之手,她应该是会音律的。”
于是几个人便向那间屋子走去,走近了,薛崇训才瞧清那玉清道姑的长相,当真是冰清玉洁清丽非常。瓜子脸尖下巴,肌肤宛若清泉一般纯净,和她比起来,白无常的脸就圆一些,稚气未脱的样子……光看相貌的话。
房里一下子站了五个人,两“男”三女。薛崇训随意打量了一番这间屋子,中间有个铜鼎,盖子上的窟窿上冒着青烟,底下还烧着炭火,好像是炼丹的炉子。周围的摆设也是简单淡雅,有剑、拂尘、丹青等物,最多的还是各种古籍,案上的竹简不知道是不是从坟里挖出来的古董。
白无常笑道:“上回在汝州我差点就被抓了,要不是薛郎放我一马,我肯定到不了洛阳。薛郎有救命之恩,我也在寻思该怎么报答呢,要不以身相许?”
此言一出,除了早就认识白无常的三娘依旧淡然之外,其他人都是愕然。鱼立本看了一眼薛崇训,恐怕以为白无常是他的情人呢。薛崇训自己倒是明白,这个女人虽然谈不上口蜜腹剑,但肯定是带刺的花儿。
那玉清道姑的眼神里已有一些敌意……薛崇训见状暗忖,心里充满了各种猜测。他忙说道:“白姑娘玩笑开得太大了,你我顶多算熟人罢了。不过你要是走投无路,投效到我帐下效力,我一定会厚待。”
白无常娇|嗔道:“你说起这个,我正想问你!上次我向你透露了个线索,原本以为你要回长安了才会管东市客栈那事,你倒好,这么快就叫人去查了……还授意杀了那个人?弄得我仓促之下毫无准备,在江湖上几乎没了立足之地!你是不是故意这样害我,好逼我做你手下?”
“出人命了?”薛崇训也有些惊讶。
几个月前,他在城隍庙被这白无常行刺,险些丢了性命,一直就想查出是谁买凶。本来是委托宇文孝办这事儿的,因在汝州再次遇到白无常,得到了一些线索,便立刻派人将线索告知了宇文孝。他确是没有料到宇文孝会弄出人命来,估计是宇文孝被人识破了身份,又不想影响仕途,于是杀人灭口?
第二十八章 修仙
极冻之地,雪域有女,声媚,肤白,眸似月,其发如雪;有诗叹曰:千古冬蝶,万世凄绝。
薛崇训忽然想起了这一段话,不过眼前这个白发少女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凄绝”之感来,尽管她现在的处境并不太乐观。白无常娇憨异常,说话又轻快又清脆,犹如弹奏欢乐调子时的轻快,因为她的存在,气氛也轻松得多了。
而一旁的道姑玉清则是沉默寡言,一脸冷然,让人觉得十分清高不易相处。她的眸子黑而深邃,犹如深潭、藏着许许多多凄美的心事。
薛崇训不禁对鱼立本说道:“刚才那曲子一定玉清道姑所奏。”
白无常听罢嘻嘻一笑:“薛郎可是猜错了!”
薛崇训看了一眼玉清道姑,她那清绝的脸庞平静极了,宛若午后平静的湖面。玉清道姑感觉到他的目光,说道:“夜深了,你们虽是熟人,但男女有别,明日一早再见面叙旧吧。希望贵客晚上不要再到处乱走了,这样做恐怕有些失礼。”
她的长相比白无常还要清秀,可是声音却比不得白无常那般清脆,还显得有点沙。
薛崇训听罢歉意道:“因与鱼公公秉烛叙旧,忽闻一阵玄妙的歌声,忍不住好奇方循着歌声而来,失礼之处请道姑多多包涵,我等这便告辞。”说罢又转向白无常道:“你要真走投无路了,尽管到我帐下,人才我所欲也,绝不会亏待你。”
薛崇训认定白无常是一个人才,比如城隍庙行刺案、偷取汝州刺史帐簿这两件事,时机选择和手段都十分到位。虽然两件事都有些意外,但她的办事能力确是值得肯定的……他甚至想,如果白无常能暗杀掉太子李隆基就更好了!当然李隆基长期待在皇宫和王府,有甲兵护卫,恐怕有些困难。
不过白无常这样的人很有价值是不用怀疑的。为了赢得与李隆基的生死之战,薛崇训不排除使用任何有用的手段,无论方法会如何不合规矩。
白无常咯咯笑道:“我走投无路才去投奔你,这不和两国交战时,打不赢了才求和是一个道理么?我还有法子呢……不过薛郎能否再帮我一个忙。”
“请讲。”薛崇训道。
白无常道:“我在玉清姐姐这里的行踪已经暴露了,继续留下的话不仅不安全,而且会牵连她呢,我想换个地方,苦于外面肯定有人盯着这里,你能不能带我出去?”
就在这时,玉清道姑慌忙说道:“没关系的,你只管留下,我会保护你!”
薛崇训见一直表现得对什么事都漠然不关心的玉清脸上突然出现慌乱之色,当下忍不住邪恶地胡思乱想她们俩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不过他也只是一时想想,仅此而已,他自己的事都挺挂心,哪有闲情去打探别人的私事。
白无常笑道:“我可不想做道士呢,迟早要走的不是,等风声过了,我再来看玉清姐姐。”
玉清有些动容道:“我们一起按古谱修炼长生不老之身,岂不比混迹浑浊尘世逍遥?”
白无常悄悄对薛崇训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对玉清摇头道:“我觉得自己不是修炼神仙的料呢,上回你给我吃的那些仙丹,我吃了怪不舒服……”
玉清满脸伤感,玉足轻移,很受伤的样子:“可是刚不久你还说修炼之后精神更好了,怎么他们一来你就改口了?难道之前你说的话全都是骗我的?”
白无常有些尴尬道:“……确实有些效果,但是吃了丹药食欲不振,在这么下去我怕瘦得和姐姐一样了,我可不喜欢太瘦啦。你不要误会,我一直把你当姐姐呢,比亲姐姐还好。”
玉清忧郁地“哦”了一声,很是失落的样子,她那清丽的脸如此伤感,看得薛崇训这个男人也是产生了些许怜香惜玉之感。
白无常又问薛崇训:“你帮不帮啊?你对我好,我以后也会对你好的哦……”
薛崇训顿时愕然,这个女人说话总是惹人遐思啊。他当下一寻思,带着这个江湖黑名单人物,自己不是也要被人注意了?在长安洛阳这些地方,混迹江湖的三教九流关系是相当复杂的,听说有道士在太子面前都说得上话。
不过薛崇训现在倒是对她没有什么成见了。虽然她曾经要杀自己,但毕竟在那件事里她只是一个工具而已,他犯不着去记恨一把剑或者一把刀。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出一个小计策……于是他当下便点头道:“没问题,不就是带个人么,我不信一帮跑江湖的敢袭击我的官船。”
白无常顿时拍手乐道:“薛郎好霸气哦,叫人家好生敬佩呢。”
这嗲声嗲气的声音让薛崇训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却不管许多,上来就抓住薛崇训的胳膊:“你现在就带我走吧,我得跟着你,怕你一个人跑掉啦。”
玉清道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一副丧魂落魄的模样,欲言又止,最后却低着头什么也没说,过得片刻,她转身取了一个盒子出来,说道:“还有一枚通窍丹你没有服用,现在差不多该到服用的时辰了。”
白无常强笑道:“这仙丹炼制不易,我又没法修炼成仙,不用再浪费了吧?”
玉清道:“一旦服用,最少要服七枚,不然容易走火入魔。”
“这样啊?走火入魔……”白无常只得拿起那枚盒子里的丹药,苦着脸道,“反正都吃过那么多,那再吃一颗好了。”说罢放进小嘴里皱着眉头嚼了嚼。玉清递来一杯清水,白无常便接过来喝了一口水吞咽下去。
白无常吃完,拉着薛崇训道:“我们现在就走吧,免得夜长梦多,码头上的人又找什么麻烦。”
薛崇训想了想对鱼立本道:“这样也好,我先回去,明早鱼公公再回御史台。”说罢又对玉清抱拳一礼道:“打搅了。”
“等等。”玉清突然拉住了白无常,眼睛里竟然滑下一大滴晶莹的眼泪,“你真的不和我一起修仙了么?”
白无常脸色难看道:“上清观不是还有其他道士么,姐姐还是另外找个人吧……这么多人找我,我怕还没修得长生不死,先被他们杀掉了。”
玉清的情绪有些失控,哽咽道:“我知道,你答应和我一起修仙升天,不过是无处栖身情势所迫方才如此,其实你根本不想修仙,之前说的一切都是骗我的!我早就该明白的。”
白无常见状伸手轻轻擦了擦玉清脸颊的眼泪,叹了一口气,“我怎么会骗你呢?”她回头对薛崇训道,“我想和玉清姐姐单独说两句话,你们到门外等我一下行么?”
薛崇训和鱼立本你看我我看你一番,便告辞而出。三人一起走到门外,鱼立本顿时就低声说道:“杂家瞧这俩女人是搞那事儿……宫里杂家没少见,绝对错不了。”
薛崇训笑道:“关我们何事?今日一别,我们暂不见面了,鱼公公尽早动身去幽州,我安排一下户部行辕的事儿,过几日先走南边的道。”
鱼立本听罢神色一凛,抱拳道:“薛郎放心,杂家就算肝脑涂地也会把事情办妥了。”
在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白无常出来,薛崇训接连向门那边看了几次,也不知她们两个女人在里面搞什么东东,磨叽这么久都没说完。
薛崇训踱了几步,看着天空没好气地说道:“再等一会,天都亮了。”
就在这时,房门才打开了,白无常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看见薛崇训,她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玉清姐姐把我当亲妹妹一样了,这不舍不得我呢。”
“姐妹有可能不是朋友,但朋友却常常亲如姐妹啊。”薛崇训笑道,一边却暗忖:老子还不知道蕾丝边么?何必要欲盖弥彰说什么一起修仙。
他正以为总算磨叽完可以动身了呢,没想到那道姑又奔到了门口,拉住白无常含情脉脉依依不舍的……码得!你们到底有完没完?薛崇训顿时头大。
白无常柔声安慰了几句,什么来日方长还会见面之类,最后说道:“真的要走了,放手吧……”
两只削葱似的小手好不容易才分开,玉清已经泣不成声。
这时来了个女道士,提着个灯笼,带着薛崇训等人从院门走了出去,又带着他们向道观外面走。一行人默不作声,默默地出了道观,薛崇训向鱼立本告别。不一会,一辆马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