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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谅又惊又喜,令箭抱在怀中:“杨大人,你真是救命菩萨,请受本王一拜。”
杨玄感以手相拦:“下官怎敢受礼,如今不是称谢之时,还是出逃要紧,早走一步便多一分安全。”
“好,容当后报。”杨谅、杨秀偏将打扮,乘马如飞而去。
杨玄感也立即回转国公府,暗中从后园越墙而入,人不知鬼不觉回到自己卧室睡下。心头方始轻松一些,救了杨谅,在仁寿宫不辞而别的愧疚似乎可以抵消了。
大约五更时分,天际已现出曙光,杨玄感方始入睡。可是没多久,房门即被擂鼓般敲响:“起来,起来。”
杨玄感听出是父亲杨素的声音,不敢稍有迟延,穿衣打开房门:“父亲,这大清早呼唤孩儿,想必有事吩咐?”
“你只知一味贪睡,全然不为前程着想,”杨素顾不上多说,“走,随为父去汉王府。”
杨玄感故作懵懂:“怎么,汉王府一大早就请客。”
“你装傻气我,”杨素气哼哼告知,“太子有令,擒拿汉王归案,带上你也好有一份功劳。”
“父亲,孩儿交出先皇圣旨,已是立下汗马功劳。”
“毫末之功,尚沾沾自喜。今日生擒汉王,才是大功一件。殿下登基,才会封你高官。”杨素父子说着来到府门。姬威已有些不耐烦,三千兵马列队出发,直抵汉王府,四面团团围住,真个是水泄不通。
晨光中,姬威凶神恶煞般把大门叫开,也不听总管盘问,也不说明原由,带兵抢先拥入,显然他是意在独占头功。杨玄感冷眼观察,只不作声。霎时间,汉王府鸡飞狗跳,女人哭 ,孩子叫,乱成了一团。当朝霞把天边染红,搜查的兵士也都空手而回。
杨素见姬威亦一无所获,确实沉不住气了:“姬大人,可全都搜遍?”
“堪称挖地三尺。”姬威满脸沮丧。
接着,杨玄感也是空手而归:“父亲,杨谅、杨秀踪影皆无。”
“这,这该如何向殿下交待。”杨素焦躁。
“杨大人,下官看杨谅、杨秀无非是两个去向。”姬威深有见地地说,“一是府中有密室藏身,二是事前逃走。”
杨素脸上不见开晴:“密室难寻,逃走不知去往何方,又如之奈何?”
“下官有办法查明。”姬威狠咬下唇,“用皮鞭撬开王妃、总管的嘴。”
“有理,就请姬大人拷问。”杨素急于抓到杨谅、杨秀,欣然赞同。
皮鞭上下翻飞,总管声声呻唤,殷红的鲜血点点飞溅。姬威下手又狠又重,抽一鞭问一句:“说!汉王藏在何处?”
王妃被兵士扭住不能上前,但她不住求情:“别打了,不要再折磨总管了,要打打我。”
姬威手不停,怒视王妃一眼:“打死他就会轮到你的,先与我绑了。”
于是,王妃被捆在柳树上。姬威面对总管:“怎么样,是否给你个喘息时间,让王妃尝尝皮鞭的滋味?”
“不要,千万不能。”总管仍不忘忠于主人,“只管打我一人就是。”
太阳冉冉升起,夏季的阳光格外明亮,皮鞭在空中闪光,像银蛇狂舞。总管的衣服已被抽飞,可见他遍体鳞伤,身无完肤,脸上一处处鞭痕压着鞭痕,眼部红肿,嘴角、鼻孔都流出了鲜血。但总管始终咬紧牙关,一字不吐。
杨素显出焦躁,姬威也就愈加发狠。命人端来一盆盐水,皮鞭蘸一下抽一下,而且是劈头盖脸,越抽打速度越快。总管痛得如撕心裂肺一般,止不住杀猪般嚎叫。
王妃看着实在不忍:“不要打了,我说。”
姬威并不停鞭:“王妃既然体谅下人,就请实说吧,讲出后我自会住手。”
王妃担心总管性命不保,只得明说:“汉王与杨秀业已出城?”
“胡说!”姬威不信,“他并不知五更围府,焉能预先出逃。”
王妃瞄一眼杨玄感,赶紧移开目光,她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连累报信的恩人,但一时又无言以对。总管及时接过话来:“太子派人对杨勇下毒手,自然不会放过汉王,我家主人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与杨秀结伴出逃又有何奇怪?”
王妃接上一句:“看来汉王果有先见之明。”
姬威相信了,但手中皮鞭照抽不止:“说,逃往何处?”
“汉王匆匆逃离,未及交待,我委实不知。”王妃不肯说明去向。
姬威冷笑:“不说清下落,我就打死这个老奴才。”鞭雨纷飞,姬威下手更狠了。
杨素担心杨谅逃远:“姬大人,这样拷问下去,何时能有结果,莫如四门询问,岂不方向立知。”姬威一听,感到有理,随即同杨素、杨玄感带一队马军去往城门。问过南门来到东门,守门统领回答:“半个时辰前,曾有两员偏将,持兵部令箭出城。”
杨素抬手就是一耳光:“一派胡言,老夫何曾发过令箭,何曾派人出城?”
姬威已自生疑:“国公爷,莫不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偷去令箭也是有的。”
“这万万不能。”杨玄感接话,“国公府戒备森严,外人如何进得去?”
杨素亦认为不可能:“兵部令箭藏处隐秘,外人不晓,便偷亦无从下手。”
杨玄感怒视东门统领:“那二人所持定是假令箭,将你骗过出城。”
“小人验看无误,方才打开城门。”统领分辩。
“算了,现在顾不上治你的罪。”杨玄感对杨素提议,“父亲,赶快派人追赶吧,也许能擒回逃犯。”
杨素分派姬威:“你带一队马军,立即出城向东追寻。”
姬威心存疑团,不愿领命:“这,一则漫无目标,二则已过半个多时辰,只恐追亦无望。”
“马不停蹄,快马加鞭,只管穷追就是。”杨素是撞大运的心情,“出发。”
姬威不敢违抗,只得领兵出城。
折腾了大半夜,杨素一无所获地回转府邸。炽烈的阳光刺得他头晕眼花,他昏沉沉地进房,跌跌撞撞地瘫坐在椅子上。
杨玄感近前关切地说:“父亲一夜未眠,过于劳累,快去卧室休息吧。”
杨素支撑起身子,恶狠狠地注视着儿子一言不发。
杨玄感觉得父亲神情有异,不是好兆头,便想溜之大吉:“父亲需要休息,孩儿也疲困难支,不再打扰,告退了。”
“站住!”杨素打雷似的猛喝一声。
“父亲为何发火?”杨玄感像钉子一样钉住了,不敢再动。
“跪下!”杨素又厉声吩咐。
“父亲,孩儿并未做错什么呀!”杨玄感心中已明白几分。
杨素晃晃悠悠站起身,抬腿狠踹一脚:“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杨玄感从地上爬起:“父亲不该无故打骂孩儿。”
“你以为我已老迈昏庸吗?你那点小聪明还能瞒得了我?为父费尽心机扶保杨广登基,还不是为我杨家世代荣华富贵。可你竟不识好歹,暗中与我做对,向仇敌通风报信不算,还盗出令箭助他出逃,你这不是拆我的台吗!留下你这叛逆,早晚要连累我全家性命难保。”杨素抽出壁间宝剑,狠狠地向杨玄感当胸刺去……
第二十六章 争媚绮春院
公元604年七月,大隋仁寿四年一个明朗的夏日,朝阳的金光把武德殿照耀得辉煌灿烂,杨广的登基大典在隆重举行。文臣武将,分班恭立,静鞭三响,整个大殿肃穆无声。三十六岁的杨广,居高临下,慑人的目光缓缓移动。梦寐已求的夙愿终于得偿,怎不令杨广踌躇满志。君临天下,执掌举国生杀大权,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切城池、珍宝、美女莫不尽为己有。这种占有欲和支配欲的最大满足,只有他才能体验到。三十六岁,精力旺盛,血气正刚,他感到周身有使不完的劲。他发誓要成为一代英主,要成为大有作为的皇帝, 要做些轰轰烈烈的壮举,要让青史留芳,要让后世盛誉。
杨广威严地巡视着下站的大臣,百官们对他这位新君诚惶诚恐,敬畏之情显而易见。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杨素身上时,顿觉颇不自在。但见杨素不住东张西望,与他对视毫不回避,完全是一副志骄意得的模样。杨广心下不喜,暗说你杨素功劳再大总是臣子,怎能对朕如此傲慢无礼!自己新登大宝,断不可放纵骄惯杨素。功臣权势过大,必定危及皇位。俗话说彼一时此一时也,人际关系从来都是这样奇怪,杨广、杨素这一最牢固的同盟,本无利害冲突,就这么一闪念,便在杨广心头埋下了猜忌的种子。
仪式是庄重而热烈的,内容也是丰富多采的。大赦天下,百官晋爵,改元大业,册封萧妃为皇后,立晋王杨昭为太子……在加封的百官中,有一个人是令杨广颇费心思的,他就是杨玄感。即便在此时此刻,杨广心中仍然犹疑,昨日下午,关于杨玄感的那场争论,而今又浮现在杨广眼前……
昨天,筹备登基大典,杨广亦忙得不可开交。如何分封百官,使他煞费苦心。他在御书房中正自烦心,姬威不顾刘安阻拦闯入进见。
杨广对于姬威未能擒获杨谅、杨秀颇为不悦,但姬威扼杀文帝、杨勇立有大功,所以对姬威格外高看一眼,对姬威闯入非但不怪,而是和颜悦色地问:“姬将军有何事启奏?”
“殿下,杨谅、杨秀出逃原因,末将业已查明。”
杨广摆摆手:“本宫已是说过,杨谅畏罪潜逃,不再追究你与杨素的责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杨谅迟早也要归案,姬将军不必再为此忧心。”
“不,殿下,此事关系重大,末将不能不奏明。”姬威一语破的,“杨谅出逃,皆因杨玄感做了手脚。”
“杨玄感?他本杨素之子,不可能。”杨广不信。
“殿下,属实是杨玄感向杨谅通风报信,并送去令箭,才使得杨谅、杨秀骗开城门。”
“将军可有证据?”
姬威顿了一下:“末将推论不会有错。”
“想当然怎能作为证据!”杨广挥手,“你下去吧,本宫还有大事要办。”
“殿下,无论如何容末将把话说完。”姬威执意不肯下去。
杨广想了想,只得耐住性子:“好,你且奏来。”
“谢殿下。”姬威连珠炮般说下去,“兵部令箭,至关重要,杨素岂能不严加防范,外人焉能盗得出去?莫非杨玄感……”
杨广似乎动心,在认真地静听。
“再者说,”姬威继续抛出他的推论,“先皇病危之际,杨玄感与杨谅串通一气,携带圣旨出宫去召杨勇,只因宫门为我方控制,他无奈才交出圣旨。以此推断,杨玄感对殿下继位必不甘心,才有帮助杨谅出逃之举。家贼难防。”
杨广已觉姬威之言有理,但他又问:“将军的意思是不可重用杨玄感了?”
“非但不能加封,还应当机立断,除掉这个后患。”姬威就是为此而来。
杨广实感突然:“这样做如何向杨素交待?他毕竟功勋卓著。”
“当然不能明除,可以暗中下手。”姬威早有成竹在胸,“派亲信将他暗杀,人不知,鬼不觉,于殿下毫无妨碍。”
“此事……”杨广难以决断。
姬威见状主动请缨:“殿下若信得过,末将愿为效劳。”
“你?”杨广思考再三,“莫急,容本宫再作斟酌。”
姬威不甘心落空:“殿下,末将专后命令。”
“你且回房休息、候令。”杨广前思后想,委决不下,便传唤宇文述,请这位心腹智囊拿个主意。
岂料宇文述看法与姬威完全相悖:“姬威所言不妥,杨玄感交出圣旨,便立有大功,怎能不加封赏呢?”
“姬威言道,他交出圣旨,是不得已而为之。”
宇文述反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