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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压迫的太久,佃农们早对马云初兄弟恨到了骨头里,能够亲眼看到马云初被大火活活烤死,是他们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望,自然不会对马云初有丝毫的同情。
就在众人望着大火的时候,人群最外面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有官兵来了!”
可能是对官兵有着天生的惧怕,听到这声喊叫,村民们“轰”的一下散了开来,就连那些早先还吵嚷着要杀死马云初的佃农们,也都四散逃回家去了。
大多数人都有一个错误的观念,那就是一旦遇见危险,家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平时,家确实是个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可在强盗和官兵的面前,那扇薄薄的家门就再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村民们全都跑光了,杨荣踮起脚尖朝远处走来的官兵看了过去。
官兵人数并不是很多,大概只有两三百人左右,骑马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穿着将军铠甲的辽将。
当队伍近到杨荣能看清最前面那排人的面容时,他发现领着队伍的竟是耶律齐云。
看清是耶律齐云,杨荣长长的吁了口气。
耶律齐云应该是得到耶律休菱被人抓走的消息,才会亲自带人前来。
身后的大火还在燃烧着,杨荣只能听到树枝燃烧时发出的“哔哔啵啵”的响声,至于马云初的呻吟则是半点也听不到了。
经过这么久的烘烤,马云初此时应该已经成了一大块熟透了的熏肉。
朝身后的火堆看了一眼,杨荣嘴角牵起一抹戏谑的笑容,抬脚朝着耶律齐云迎了过去。
耶律休菱和马鹏见他向着军队迎了上去,也连忙跟在他的身后。
“怎么回事?”杨荣刚到耶律齐云面前,耶律齐云就勒住马,伸直脖子望着还在燃烧的火堆,拧起眉头向他问了一句。
“大哥!”杨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伸手抹了把沾了些乌黑炭灰的鼻梁,在鼻梁上抹出了一条长长的黑线,咧着嘴对耶律齐云说道:“你让我和休菱做的事,我们已经做好了!”
听他称呼耶律休菱的时候不再是叫“耶律小姐”而是直接称呼“休菱”,耶律齐云有些诧异的歪着头,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被耶律齐云盯着,杨荣感到浑身都不自在,他下意识的朝一旁站着的耶律休菱看了一眼。
耶律休菱低着头,脸上现出一抹红潮。
他们的反应如此明显,耶律齐云怎会看不出些端倪?
“你们在烧什么?”不过耶律齐云并没有向杨荣和耶律休菱询问他俩之间发生了什么,而是重又把视线投向正燃烧着的火堆,向俩人问道:“马云初兄弟几个呢?”
“全死了!”杨荣耸了耸肩膀,撇了撇嘴,对耶律齐云说道:“有两个是被别人杀死的,马云初和马云武则是死在我手里,那边正烧着的,就是马云初!”
他说的话让耶律齐云愣了一下。
让杨荣和耶律休菱来到马家庄,耶律齐云确实是想到要他们来调查马家庄发生了什么。
此前他得到过消息,说是马家庄的马云初兄弟在庄内只手遮天,庄内的许多女人都莫名其妙的失踪。
得到消息的时候,耶律齐云就想到了有可能是马云初兄弟的所为,他希望的,只是杨荣和耶律休菱探听到些消息,把消息带回给他,后续的事情由他来处置,却没想到杨荣做事是这么干脆利落,还不知事情有没有查清,人倒是被他杀了个干净。
“他们犯了何事,非杀不可?”心知此时赶到火堆跟前,也不可能救的活马云初,耶律齐云干脆没有动,而是低头看着站在他战马前面的杨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快的问了一句。
“贩卖人口!”杨荣抬着头,目光迎着耶律齐云的视线,一字一顿的说道:“庄内的女人被他贩卖了许多,为此他还害死过人命!不过我杀他,最主要的是因为他曾经还动手劫持了休菱,想要把她也卖掉!”
说到马云初曾经对耶律休菱动过手,杨荣看出耶律齐云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起来。
抓着缰绳的那只手微微颤抖着,耶律齐云眯了眯眼睛,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还是觉得马云初兄弟几个死的有些可惜,却还是点了点头,对杨荣说道:“杀的好!不过你说了他们兄弟中有两个不是你杀的,那是什么人干的?”
“回禀大人,是草民杀的!”杨荣还没来及说话,站在他身后的马鹏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半跪在地上,对耶律齐云说道:“草民深知杀人偿命的道理,不敢祈盼大人饶命,只求一死,以赎罪过!”
耶律齐云歪着头,饶有兴味的看着马鹏,并没有立刻应答他的话,而是转过脸看向杨荣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不敢隐瞒大哥!”杨荣微微躬起身子,双手抱拳对耶律齐云说道:“这位兄弟姓马名鹏,颇是有些本事!马家老二和老三就是被他杀了,后又丢进水坑和水井里做出溺死的模样。这次小弟行事,也多亏他帮忙,若不是他,休菱恐怕是凶多吉少!”
他这么说,无非是想在感情上给马鹏争取些开脱的资本。
虽然和马鹏并不是很熟悉,可杨荣对他却是很有好感。
重情重义的人并不是十分多见,尤其是像马鹏这种,为了深爱着的女人,性命都能不要的男人,更是难得。
和这样的人做朋友,想来是不会被他出卖的!如果他死了,还真是有些可惜!
“马氏兄弟的身手可不弱!”耶律齐云嘴角微微牵了牵,露出一抹怪怪的笑容说道:“我这次来,就是打算将他们正法!杨荣和休菱是我派来的,他们杀人也是职权之内,可马鹏你杀人,则是动用私刑,必须加以惩处!”
“草民不求免罪,只求速死!”马鹏双腿跪了下来,伏下身子,言辞恳切的向耶律齐云说道:“在杀第一个人的时候,草民已经想到早晚会伏法!”
耶律齐云并没急着决定对马鹏的惩处,他扭头朝杨荣看了一眼,见杨荣脸上带着几分惋惜和不忍,心头已经有了打算。
“马鹏,你武功不错!”耶律齐云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对马鹏说道:“如今大辽国正需要勇士,你虽说有罪,可杀你着实可惜。从今日起,你在我帐前做个马卒,将来在战场上为大辽建功立业,以赎今日罪过,如何?”
这番话一出口,马鹏顿时愣了。
他没想到,耶律齐云竟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维护马云初,不仅没说要问他的死罪,反倒要把他招入军中。
马鹏学习武艺,完全是为了给珠儿报仇。
如今大仇已报,他早不知继续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耶律齐云的一番话,又让他心中稍稍的燃起了一丝活下去的愿望。
身负武艺,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报仇,这两年寒来暑往、苦练三秋就失去了太多的意义。
想死,途径很多!在战场上奋勇杀敌,马革裹尸搏个身后名,才是男儿最好的归宿。
他不像杨荣一样对汉人有着很深的感情。
大辽国建国在晚唐时期,马鹏出生以来一直是在大辽国生活,他早已把辽国当成了自己的家。
这种感情就像后来满清鞑子夺取了明朝的江山,而汉人却甘愿奉鞑子为皇帝,甚至在几百年的历史中,始终把满清当成是中华的一个朝代,从没想过满清鞑子也是奴役了汉人的征服者一样。
崖山之后无中国,满清之后再无汉!
看着马鹏那张由于激动,而略略泛着红润的脸,杨荣在心内长叹了一声。
当年汉将陈汤那句“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流传了千世万载,他绝对不会想的到,后世的汉人,竟然数度甘愿被异族奴役!
杨荣的内心很是复杂,他认为马鹏是个人才,至少在战场上会是个勇士,可这个人才却不被汉人建立的大宋所用,而是投靠了辽国。
讽刺!真是一种难以言述的讽刺!
虽然心中颇有几分感慨,可杨荣却没有立场去鄙视马鹏。
他自己也是一样,原本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返回大宋,为杨业传达陈家谷之战的真实情况,替死难的杨家将士讨回公道。
可一个契丹女人,却把他的心给拴住了。竟让他做出了宁愿平庸的老死,也不为契丹效力的可笑想法。
眼下耶律齐云是很看重他,可他不为大辽所用,不愿与大宋作对的心思,耶律齐云却是很清楚的。
江山代有人才出!他只不过是一个平庸的穿越者,虽然大致知道将来历史发展的趋势,可了解的那些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半点作用!
在这个时代,他依旧是个平庸的凡人而已!能不能顺利的活到老死,对他来说都完全是未知的。
“杨荣,你去把村民都叫出来,我有话要说!”杨荣正胡思乱想着,耶律齐云扭过头,一脸严肃的又向他交代了件事。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52章要杀就杀耶律休哥
离开马家庄的时候,杨荣终于想明白辽国为什么会如此强盛,在大宋的屡次进犯中,不仅能够保住疆土,后来还能给大宋以反击。
耶律齐云没有追究佃农们杀死马云初的罪责,反倒是宣布他们与内庄村民享有同样的权利,并且还把马氏兄弟的土地均分给佃农,从此之后,佃农不用再向马云初家缴纳哪怕一颗谷子的租子。
这有点像千年后的土地改革,不同的是耶律齐云分配土地,并不是出于要让佃农们翻身来考虑。
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马氏兄弟已经全部死光,把土地留给马家,也没有什么意义,而且没了马氏兄弟,这些佃农很可能会群起闹事,与其等着事态闹大再来收拾,还不如将这些土地分配给佃农,以确保马家庄的长治久安。
“杨公子,你是不是在林牙大人帐前做事?”跟随耶律齐云返回大同的路上,马鹏与杨荣并骑走着,他像是没话找话似的扭头向杨荣问了一句。
“你不是不会骑马吗?”杨荣扭头看了看马鹏,嘴角挂起一抹笑意,对他说道:“我可是被你忽悠惨了!”
他刻意回避了马鹏的问题,在是不是跟随耶律齐云这件事上,杨荣的信念是从来没有动摇过。
在他的内心深处,汉人的血脉始终在召唤着他,投靠辽国,就意味着要向大宋的同胞举起屠刀。
杨荣做不到!他也不愿意去做!
“这次你杀了马云初兄弟,看来也是遵循了林牙大人的意思,回去后应该会加官进爵了吧!”没想到,马鹏也像他一样装着糊涂,并没有顺着杨荣把话题岔开,而是脸上带着几分钦羡的叹了一声。
“不!”杨荣嘴角稍稍向上扬了扬,对马鹏说道:“我帮兄长,只因我和他是结拜兄弟。至于我,是不会为大辽国做事的!”
“哦?”马鹏满脸疑惑的看着杨荣,神情里溢满了不解。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古怪的人,明明有了晋身的机会,却平白的放弃,而且还来了句“不会为大辽国做事”。
“不说了!”杨荣摆了摆手,轻轻抖了抖缰绳,朝前方的耶律齐云和耶律休菱兄妹追了上去。
“我正要找你!”见杨荣追了上来,耶律齐云扭头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向他问道:“休菱说你不走了,是不是真的?”
“是!”杨荣点了点头,看着耶律休菱,对耶律齐云说道:“我已经答应她,不离开大辽国!”
“我知道!”耶律齐云叹了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惋惜的说道:“只是可惜了……”
杨荣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可惜什么,嘴角微微牵了牵,小声应道:“我是为休菱留下的,只要能在她身边,就没什么可惜!”
耶律齐云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了看杨荣和耶律休菱,嘴张了张,像是想要问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