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钟倩起身从墙角的书架上取下围棋,又从书架旁拿出一张木制的棋盘。
“公子请!”二人坐下后,钟倩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要杨荣拿黑棋。
“在下用惯了白棋!”杨荣并没有伸手去拿黑棋,而是微微躬了躬身子提出了他想要白棋。
在杨荣说擅长使用白棋的时候,钟倩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他,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很顺从的伸手拿过装着黑色棋子的棋盒。
十多颗棋子一填,钟倩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杨公子棋艺精进不少!”看着棋盘上的棋子,钟倩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只是可惜,棋路中多有萧杀之气,隐隐间可闻金铁交鸣之声!”
“征战沙场,看惯了生死,自然是少不得有股子杀气!”杨荣一边下着棋,一边对钟倩说道:“倒是小姐的棋路,柔中带刚,很是让在下感到难以应付!”
“沙场征伐自是要有杀气,只是杀气太重,反倒会伤着了自家!”钟倩捏起一颗黑棋,将棋子填放到棋盘上,对杨荣说道:“如此一来,公子便是有杀气,也无法施放了!”
“非也非也!”杨荣摇了摇头,笑着拿出一颗棋子,挨着钟倩刚下的棋子放了下去,对她说道:“步步紧逼、不给对方以喘息之机,纵是有千般变化,也难逃追杀!”
钟倩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棋盘,与杨荣一递一颗的下着。
杨荣的进步让她感到有些难以理解,早先对围棋还是一窍不通的人,没过多久,竟是已经形成了棋路。
虽说整体还有些生涩,可已不再是那个随随便便就能被他杀的丢盔卸甲的新手了。
起先开始下的时候,钟倩只是感觉到杨荣的棋路里仿佛有着金铁交鸣的气息,可下着下着,她发现并不是像她早先看到的那样。
杨荣的棋路里虽说是杀气四溢,但他却步步为营,处处采取守势,这让钟倩感到很是不解。
“公子紧收杀气,为的是到了最后再突然爆发吗?”微微拧着眉头,钟倩的眼睛盯着棋盘,竟是半天也没落下手中的棋子。
“下棋如同征战,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收敛杀气示人以弱,或许才是最完美的杀招!”杨荣手中捻着两颗棋子轻轻的搓弄着,说话的时候,他脸上显现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这一次与杨荣相见,钟倩感觉他好像变了。
当初教习杨荣棋艺的时候,杨荣给她的感觉还有些浮躁,可这一次,他却是要沉稳了许多,虽说并没有太多接触的机会,可钟倩却有种杨荣城府比过去深了不止一筹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已是到了午间,俩人下着棋,竟是完全没有觉察到时间已经不早了。
“小姐、杨将军,老爷夫人要奴婢来问一声,二位是在书房吃饭,还是去前厅一同用餐?”俩人的精神正专注在棋盘上,门口传来了一个婢女的声音。
直到婢女说话,二人才觉察到时间已是不早,钟倩抬起头朝杨荣微微一笑,对他说道:“该吃饭了,杨公子还是去前厅吧!”
“时间已是不早,恐怕这顿饭我是吃不得了!”杨荣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朝钟倩微微一拱手说道:“在下今日便要率军前往太原,来到这里,只是为向钟先生和夫人以及小姐道个别!”
“既然如此,奴家便不强留公子了!”钟倩站了起来,朝杨荣福了一福,目送着他离开了书房。
杨荣没有留在钟家吃饭,到了前厅,他向钟氏夫妇告了个罪,离开了钟家。
这一次离开代州,杨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原本到钟家他还想要见一个人,可惜这个人竟不在家里。
回到府衙,杨荣与潘惟吉一同去向张齐贤道了别,聚齐他们麾下兵马,出了代州城,一路向着南方赶去。
太原距离代州,路途十分遥远,其间还需要穿过忻州。
如今正值寒冬,队伍长途跋涉必然十分辛苦,不过好在他们这次行军不用在外宿营,官兵们带了搭建帐篷的器械,沿途若是需要驻扎,只需搭起营帐,在帐内点上火盆,倒也不会感觉到十分寒冷。
离开代州,第一站他们要到的就是崞县,杨荣和潘惟吉选定的路线,是先过崞县,然后经过原平,从忻口寨进入忻州。
只要进了忻州,距离太原也就不是多远了。
队伍正行进着,走在前方探路的斥候狂奔着跑了回来。
刚到杨荣和潘惟吉面前,那斥候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对二人说道:“启禀二位将军,前方有位骑着枣红大马的将军拦住去路,点名只要见杨虞侯。
听说有人在前面拦住去路,而且点名要见他,杨荣愣了愣,向身旁的潘惟吉看了一眼,嘴里咕哝着:“奇了怪,为何会有人拦路要见我?我也没得罪什么人呀!”
“我陪杨兄去看看!”听说前面有位将军拦住去路,潘惟吉皱了皱眉头,伸手从一旁的亲兵那里取过长枪,跟着杨荣抬脚朝前走了去。
走没多远,二人果然看到前面有个骑着枣红马的将军,正一手提着柄大刀,挡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
那将军胯下骑着的枣红马要比中原马匹高上一头,一眼就能看出是塞外的良马。
他身上穿着一套银白色的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铠甲反射着银亮的光泽。
手中大刀仿照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打造,只不过从那用红漆新漆刷过的痕迹能看出,大刀的刀柄是木制的。
看到杨荣和潘惟吉,那将军把头侧向一旁,刻意不让他们看到正脸。
见有人挡住去路,潘惟吉和杨荣相互看了一眼,心内不由的都犯起了嘀咕。
若说这人是存心找茬,看起来也不像,假若真的想拦他们的去路,一定还会带些兵马,但这人背后却是空荡荡的一片,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拦在路中间想干嘛?莫不是闲的蛋疼,站在大路中间撸?
“敢问阁下找在下何事?”走到距离那人还有十多步的地方,杨荣和潘惟吉停下了脚步,杨荣朝他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应该从未见过阁下才是!”
“谁说没见过?”杨荣的话音刚落,那人转过脸,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说道:“知道你要前往太原,我特意跑来投奔你,你竟敢说从来没见过我!”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50章只想嫁给你
挡在路前面的人转过脸,杨荣看清他的容貌后,顿时是满头黑线。
“你在代州住的好好的,跑到这里捣什么乱?”朝着骑在马背上的阎真翻了翻白眼,杨荣没好气的说道:“快回代州去,我与潘将军还要领军赶往太原,行程是半点也耽搁不得!”
“不要!”杨荣的话音才刚落下,阎真就把头拧到一旁去,她撇着嘴,一副不讲理的模样说道:“这身衣甲和兵器,我可是费了好些银子才找铁匠打造出来,若是不跟你出征打仗,我要这些劳什子作甚?”
“我又没让你打造衣甲和兵器!”杨荣满头黑线的看着阎真,用一种不容置辩的语气对她说道:“你立刻返回代州去,不许跟我们捣乱!”
“我没有跟你们捣乱!”阎真拧着脖子,丝毫不理会杨荣强硬的语气,执拗的说道:“我不会回去,你若是不要我跟着,我就自己跟在后面,假如以后遇见辽国人,不等你跟他们打起来,我自己冲进去!”
她的这番话无疑是在威胁杨荣,可杨荣偏偏最怕的就是这样的威胁。
因为他,马贼们全军覆没,对阎真,他始终有份亏欠。
朝挡在大路最中间的阎真瞪眼看了好半天,竟是被气的好一会没说出话来。
“杨兄,带着她吧!”见杨荣的脸色气的青一阵白一阵,一旁的潘惟吉小声说道:“一切到了太原再说,若是站在这里耽搁久了,被兵士们看到恐为不美!”
“好吧!”听了潘惟吉的话后,杨荣点了点头,随后对阎真说道:“你就跟着我们,等到太原,我再安置你!”
一听杨荣说可以带着他走,阎真顿时喜上眉梢,对他说道:“只要能跟着你,你如何安置都可以!”
被阎真搞的是满心郁闷,杨荣甩着头,对后面跟着的亲兵说道:“传令,要兄弟们继续赶路!”
一路急行军,从崞县经过,到了晚间,队伍来到了原平城外。
原平城,地处代州最南边,虽说这次没有经受辽军攻击,可它却也是扼守着大宋西北边关的战略要地。
军队在距离原平城十里开外的一处小山丘下驻扎下来,兵士们在搭好帐篷之后,纷纷又去起火造饭了。
潘惟吉也在营地里到处转悠,不知在忙些什么。
杨荣坐在他帐篷外的草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
来到这个时代,他看过最多的,就是天上的星星。
西北少雨,几个月来,雨雪天气十分罕见,恰好能让喜欢星空的杨荣看个过瘾。
眼下战争已经结束了,杨荣不知道他将来的路会如何走,对这段历史,他几乎是个完全不懂的门外汉。
他北宋对北宋的了解,都是从一些野史和小说里得来的,与他看到的,几乎是有着天壤之别。
过去他总认为宋朝很弱,总是被周边的国家欺负,可真正到了这里,他才知道,大宋的军队并不弱,如果单纯从战斗力来说,恐怕整个中国历史上,都没有哪支军队会比宋军更强。
最让杨荣赞许的,是在对待周边敌国的态度上。
宋朝根本没有采取过和亲的政策,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听说过。而强汉和盛唐,为了安抚胡虏,都曾经与胡虏和亲,尤其是盛唐,甚至是拿真正的公主来换取和平。
大宋的灭亡,那是数百年以后的事了,眼下他该做的,只是尽到一个大宋军人的职责。
“你很喜欢星空吗?”杨荣正望着星空发呆,阎真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像他一样仰头望着星空,幽幽的说道:“小时候,我也很喜欢看星星,父亲总爱骑着马,在夜色里带着我在原野上驰骋!”
“那一定很惬意!”杨荣没有低下头,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满天的星斗上,悠悠的说道:“可惜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根本没有草原,也没有树林,除了房子,还是房子。就连想要看看夜空的美景,也是得要爬到房顶上才能看的完全!”
“你小时候是在城里住的吗?”杨荣的话音刚落,阎真就满眼迷茫的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的说道:“纵然是住在城池里,星空也是能够看的完全!”
“不说这个!”杨荣扭头看着阎真,朝她咧嘴笑了笑说道:“我们现在该说的,是以后如何安置你。打仗我是不会带着你的,我希望你能活下去。到了太原,我会为你找个落脚之处!”
“我只想跟在你的身边!”杨荣又一次提起要给她找落脚之处,阎真的神情瞬间黯淡了下来,她紧紧的抿着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在睫毛尖上,还闪烁着点点的泪光,说话时,声音里也带着几分哽咽:“我没有亲人了,只想把你当成唯一的亲人,你为何要拒我千里之外?”
面对阎真的质问,杨荣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阎真说的没错,就目前来说,唯一与她最亲近的,也只有杨荣。
当初的山寨已经没有了,所有过去熟识的人都被辽军杀了,曾经在山寨中相识的杨荣,是唯一与她认识时间最长的人。
她把杨荣当成唯一的亲人,也并没有什么可以妄加菲薄的。
“你真的不要我?”见杨荣没有说话,阎真抬起头,泪光涟涟的望着他,眼神中还依稀的带着几分希冀。
“不是!”杨荣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才对阎真说道:“我并不是不要你,而是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