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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赶去的时候你又走了。此后到了东京,听说你被委任为忻州都部署,这才要往忻州去,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
杨荣点了点头,对马鹏微微一笑说道:“昨日晚间,我以为马兄会来找我,没想到竟是等了个空。”
他这句话刚一说出口,马鹏就冷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旁没再说话。
见马鹏这般表情,杨荣自然是知道昨晚他和阎真同住进一间房的事被他看了个正着,他也不解释,只是对马鹏说道:“马兄,这里的事情已然解决,我等马上便要赶赴忻州,马兄不如与我一同上路,有些事不妨在路上详谈!”
马鹏点了点头,朝被两个兵士押着跪在地上的刀疤脸黑衣人看了一眼。
他很想问如何处置这个黑衣人,可他顾及到身份,心内虽有疑问,却没有直接问出来。
“让他抬起头!”见马鹏看着那刀疤脸黑衣人,杨荣对押着他的两个兵士吩咐了一声。
其中一个兵士伸手捏着刀疤脸的下巴,将他的脸给托了起来。
杨荣走到两个兵士身旁,耷拉着眼皮看了那刀疤脸一会,他半句话也没多问,而是猛然间转过身,从一个兵士腰间抽出佩刀,朝着刀疤脸的颈子削了过去。
一蓬鲜血飙溅了出来,刀疤脸圆睁着双眼,喉头发出了两声“咯咯”的轻响,身子随即瘫软了下去。
知县董恒见杨荣一刀将那汉子杀了,嘴巴张了张,好似有话要问,可到了最后,竟还是一句话也没问出来。
“此人乃是死士,即便严刑拷打,恐怕也问不出来什么!”杨荣把刚用来杀人的单刀交给了兵士,双眼看着尸体,淡淡的说道:“将他留在盂县,只会给董大人招来麻烦,若是带着他上路,对我等着实有着威胁,倒不如杀了干净!”
说完这些话,他对徐保摆了摆手说道:“徐保,你去收拾一下,我等马上离开这里!”
徐保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兵士返回后院牵马去了。
马鹏朝地上的尸体看了一眼,眼神里竟是半点惊异都没有,只是跟着徐保一同去了后院,他的马也拴在那里。
尸体自有盂县的官差处置,杨荣等人离开了盂县,一路继续向西北行进。
“马兄,你来找我,一定有事!”离开盂县,杨荣等人在官道上慢悠悠的晃着,杨荣一边走,一边向马鹏问道:“是不是耶律齐云出了什么事?”
身边只有阎真等人,杨荣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当他说出耶律齐云这个名字的时候,阎真和徐保等人身子都微微的一怔。
所有人全都把视线转移到了与杨荣并骑而行的马鹏身上。
他们没有听说过耶律齐云的名字,可他们却知道,耶律齐云是个契丹人的名字。
警觉性最高的,是一直跟在杨荣身后的阎真。她知道杨荣的妻子是契丹人,眼前这个马鹏若是受耶律齐云的指示来到大宋,他带来的消息会不会与杨荣的契丹夫人有关?
“大人倒是无事!”骑在马背上的马鹏,身子微微摇晃着,嘴角撇了撇,对杨荣说道:“是小姐遇见了些麻烦。”
“休菱?”一听说是耶律休菱遇见了麻烦,杨荣的心猛的提了起来,扭过头看着马鹏问道:“她怎么了?”
“再过十多日,小姐就要去南京了!”马鹏摇头叹了一声,对杨荣说道:“眼下你在辽国名声很大,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是一个叫杨荣的南朝将领屡次挫败辽军进攻,让大辽国损兵折将!就连北院大王蒲奴宁的儿子都被你给擒了!”
“那又怎样?”杨荣的眉头紧皱着,向马鹏追问道:“此事与休菱何干?她要去南京作甚?”
“太后听闻你是休菱小姐夫君,很是恼怒,敕令小姐即刻改嫁都监耶律题子,眼下迎亲的队伍快要到大同了,十多日后,小姐就要奉旨前往南京!”马鹏一边走,一边叹了声说道:“林牙大人要我来,是想要我告诉你,你与休菱小姐的婚事自此作罢!”
“休菱如何说?”杨荣并不关心耶律齐云是怎样的态度,他最想知道的,是耶律休菱在这件事上,抱着怎样的态度。
“临来大宋之前,我去过大同!”马鹏叹了口气,对杨荣说道:“小姐说了,她会等你,若是她到了南京,你还没有救她,她会以死明志!”
“哦!”杨荣点了下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马鹏问道:“他们会从哪条路去南京?”
马鹏摇了摇头,没有接话,他扭头朝杨荣身后的阎真看了一眼,语气里透着点酸酸的味道说道:“你如今官做的大了,功劳也有了!可能不会再在意小姐,我还是回去告诉她,你在这里已经有了红颜知己,让他安心嫁给耶律题子好了!”
说完话,马鹏用力的夹了夹坐骑的腹部,催马快速狂奔了出去,在奔出一段距离后,他还不忘回头向杨荣喊了一声:“此行目的已然达到,与你这南朝蛮子多说无益,告辞了!”
“等等!”杨荣想要叫住他,让他给耶律休菱带个话,可马鹏哪里还理会他的解释,早已策马奔出了老远。
望着马鹏远去的背影,杨荣郁闷的甩了甩头。
不过他更郁闷的并不是马鹏对他和阎真关系的误解,而是辽国萧太后竟然下了懿旨,让耶律休菱嫁给那个什么耶律题子。
“都是一个姓的,居然也能通婚,操蛋的!”杨荣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一挥马鞭,对身后的几个人喊道:“快!加快速度!尽快赶到忻州!”
由于杨荣心内有事,这一路上,虽说马匹的脚上有伤,行路速度不可能很快,可他们还是丝毫也没做耽搁,到了晚间也没在经过的村镇休息,一直狂奔到第二天清晨,终于远远的望见了忻州城墙。
守卫忻州城门的官兵一听说杨荣是新来的都部署,哪里还敢拦他,连忙闪到一旁给他让出了道路。
都部署在京城以外的州府,地位与知州、知府相差无几,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一个管军一个管民,平日里也是很少有交集。
进了忻州城,杨荣骑着马走在城内的街道上,一路上他都没看到巡逻的禁军官兵,这里的城池防务,与早先他曾经率军与辽军厮杀过的代州相比,要差了许多。
杨荣皱着眉头,沿着街道,向他早先从守门军士那里听说的军营方位走了过去。
城内的军营坐落在忻州东北角,占地并不是很大,虽然还没进入军营,杨荣却早已从营房的数量估算出这里顶多只能驻扎一千多官兵。
众人到了军营辕门外,两个守卫辕门的兵士迎了上来,其中一人伸出手对杨荣等人说道:“来者下马!”
骑在马背上的杨荣并没有去看那兵士,他的眼睛微微眯缝着,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军营内那残破的营房。
见杨荣不理他,那兵士眉头皱了皱,正要发作,跟在杨荣身后的徐保朝他瞪了一眼喝道:“放肆!忻州都部署大人在此,你胆敢无礼?”
听说杨荣是忻州都部署,两个兵士愣了一下,却并没有马上给他行礼,早先说话的那个兵士还是伸着手说道:“既是都部署大人,请出示委任令!”
委任令一直都放在阎真身上,见那士兵要看,阎真从怀里摸了出来,展开朝那两个兵士亮了一下。
一见真的是委任令,那两个兵士连忙双手抱拳立于一旁,对杨荣说道:“请都部署大人入营!”
杨荣点了点头,带着徐保等人进了军营。
军营里很乱,地面肮脏不说,就连木制的营房也都是残破不堪。
有些营房的板壁已经朽蚀,看起来摇摇欲坠,好似只要来阵大风就能把它们吹倒。
自从进入军营,杨荣就没听到兵士操练的声音,这里一片死气沉沉,就好像是一座空营一般。
“有活人吗?”已经快要走到军营正中,除了守卫辕门的那两个兵士,杨荣是连半个活人都没看到,他满心郁闷的仰着头,扯着嗓门喊道:“如果还有活人,就都给我滚出来!”
军营里很静,杨荣喊过这嗓子之后,回音在军营里飘荡着,过了好一会才彻底消散。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68章穷困的兵营
双手背在身后,杨荣在校场的高台上来回的踱着步子。
台下站着千余名军容不整的宋军,这些宋军个个身材高大,但每个人脸上都隐隐的透着些菜色。
许多官兵的衣甲都没有穿戴整齐,站在校场上,就像是一群刚打了败仗的败军一样。
杨荣身后站着一个与他穿着同样铠甲的宋军将领,这将领倒是生的白白胖胖,一手按着剑柄,站在校场高台上,微微仰着头,倒是颇有几分将军的气度。
“孙大人!”杨荣来回踱了几圈之后,拧着眉头向身后的将领问道:“以往你们都是如何练兵的?”
站在一旁的这位孙大人正是自从上任忻州都部署卸任后,一直管理忻州兵马的孙蛟。
此人大约三十五六岁,论才干或许还比不上杨荣身边的徐保,可他在朝廷里却是有着一些背景,上任都部署就是因为他的排挤,才提前卸任。
杨荣对这些并不知情,当官兵们一个个面有菜色从营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就隐隐的感觉到这忻州军营好像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
只是他才刚刚到这里,想要对这里有所了解,必须先听听孙蛟的话,然后再从官兵们那里获取些信息。
他很清楚,忻州大营的官兵,或许对孙蛟都有着一定的忌惮,想要从他们那里获取信息可能会很难,不过杨荣却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总有一天,他会了解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了解官兵们为何个个都是一脸菜色,像是一群病夫一般。
“回都部署大人!”见杨荣向他问起以往练兵的事,孙蛟心内有些发虚,连忙上前一步,对杨荣说道:“以往军营里也都是每日操练,只是近日稍稍的有些懈怠了!”
听了孙蛟的解释,杨荣并没多说什么,他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这里许久没有都部署,想来孙大人是劳心费力了!”
“都是末将该做的!”孙蛟躬着身子,双手抱拳十分谦卑的说道:“大人来了,末将自当鼎力相助!”
“那是!”杨荣笑了笑,对孙蛟说道:“我想先查看一下这里的军费调拨,还有,让军需官到我房内来一趟!”
说完话,杨荣又朝下面站着的官兵们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且各自回营,从明日起,大营将恢复训练。”
官兵们散去后,杨荣扭头对跟在他身后的徐保说道:“你跑一趟,让所有驻扎在城外的本营官兵全部返回大营,从明日起,任何人不得在城外私自驻军!”
要说杨荣的表现,多少是有点急躁了,刚来到军营,第一件事就是要调查过去军费的发放状况,即便是孙蛟过去没有贪污军费的做法,心里也一定不会很舒服。
不过杨荣有着他的想法,人情他自然是要讲的,但在交接之前,他想把许多事情给弄个清楚明白,以免接手过后,过去的一些烂账全部都被栽在他的头上。
想要弄个清楚明白,不意味着他一定能弄个清楚明白。
军费账目和军需支出的账本到了杨荣手中的时候,杨荣大致的翻看了几下,他发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这本账他居然一点都看不懂。
且不说账本上有着涂画的痕迹,就算是这账本写的清清楚楚,他也是看不懂账本上面那一笔笔不太均衡的收支。
账目越是不清晰,杨荣就越是感觉到这里过去的收支一定有问题,只不过单纯的从账目上来看,根本看不出收支的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看了好一会账本,满头雾水的杨荣将账本往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