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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头也从咸阳送来消息,潜伏于齐楚两国的黑冰获悉两**队统率在兰陵秘密会晤。另据邯郸消息,燕国太子丹于年前与赵王秘密会谈,然后便急赴齐都临淄,估计是商议合纵抗秦一事。
宝鼎急告中原各军统率,请他们加快整军速度,以应对越来越紧张的局势。又急告中原各郡太守,请他们小心防范,一旦发现有暴民密谋叛乱的迹象,则坚决予以镇压。
在章邯大婚的前夕,宝鼎果然遭到刺杀,但因为防范严密,刺杀失败。
甘罗下令全城戒备,大力搜捕。
就在这个时侯,颍川急报,新郑爆发叛乱,几乎在同一时间,鄢陵也爆发叛乱,韩国的横阳君乘机率军攻击,拿下了鄢陵。
镇戍颍川的秦军统率司马锌虽然有所戒备,但敌人准备充分,两地同时起事,导致秦军顾此失彼。
司马锌在半天之内镇压了新郑叛乱,然后挥军南下,直杀鄢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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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鼎命令封锁消息,以稳定南阳民心。
琴氏、乌氏、卓氏等巨贾和墨家的墨者联袂赶赴蓼园拜见武烈侯,商讨中原局势。中原局势紧张对他们来说是个坏消息,假如战事连绵不断,战火在中原绵延燃烧,他们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武烈侯对未来的中原局势有何判断?”琴氏少主琴珪急切问道。去年他在咸阳,错过了一次锻炼的机会。今年隗清把他放在了中原,诸事尽数托付。琴珪本想大显身手,谁知刚刚到了南阳,中原局势就变了,这让他大为忐忑,唯恐母亲担心自己的安全,又把自己叫了回去。
宝鼎的脸色很严峻,他稍加沉吟之后,便把咸阳、代北和中原三地的局势发展做了一番分析和推测。
“代北对统一大业至关重要,咸阳对此非常清楚,所以今年咸阳要把全部精力放在代北。”
代北局势恶劣,西北有匈奴,东南有赵燕两国,大家都想抢占这块地方,而秦军现在就像一把尖刀插进了代北的要害之处。牵一发而动全身,四股力量纠缠在一起,局面异常复杂。
“代北肯定要采取攻势,为此咸阳要集中钱粮供应代北战场所需。”宝鼎说道,“这种形势下,东方四国必然要打中原,以便把我大秦拖入两线作战的险境。以咸阳的财赋状况,当然无力支撑两线作战,所以今年中原肯定要采取守势,以中原的财赋收入来维持中原战场所需。”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中原五个郡,除了三川和南阳,其它三郡都是新近占领的韩魏土地,在它们尚未稳定而战事又再度开始的情况下,中原能有多少财赋收入?以中原的财赋维持中原战事,这太困难了,除非武烈侯有办法一战而定,在最短时间内结束战事,否则拖个一年半载,中原势必活活拖垮。
这时候大家都想到了去年的“收获”,但这些“收获”都被武烈侯在瞬间“挥霍”一净,如今却是两手空空,一筹莫展了。
琴唐叹了口气,有心埋怨武烈侯两句,但想到武烈侯终究是“救人”,做的是“仁义”之事,如何埋怨?
“武烈侯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卓文主动问道。在坐众人里,就算他最为感激武烈侯,为此他愿意倾其所有报答武烈侯。
“首先,你们要相信我。”宝鼎淡然笑道,“无论何时何地,你们都要绝对相信我,这样我们才能齐心协力。”
“其次,我刚才说过了,咸阳、代北和中原三地的局势紧密相关,中原局势的复杂和困难并不完全是坏事,到了关键时刻,它会变成好事,对我们控制整个大局的发展极其有利。”
众人马上想到了咸阳,想到了病入膏肓的老太后,想到了如今正在惶恐不安中的楚系外戚。武烈侯向来高瞻远瞩、深谋远虑,或许他去年的救灾义举正是为了造成今日中原的危局,以中原危局胁迫咸阳来谋取自身的利益。
“再次,现在能对中原造成威胁的只有齐国,而在赵国奄奄一息、楚国伤痕累累的情况下,齐国会倾尽全力与秦国争夺中原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另外一个也鲜血淋漓,其实这就是两败俱伤之局。齐国四十年中立不打仗了,现在齐**队从上到下都是没有打过仗、没有经历过血腥厮杀的人,就算他们兵强马壮士气如虹,但雄心壮志始终代替不了实战经验,所以,在明明知道是两败俱伤的情况下,他们是不是还有勇气打一仗?即使想打,又打算出多少军队?这一切都是未知数,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中原十万常备军倾力一战,即使赢不了齐国,也足以把他们打得血肉模糊,肝胆俱裂。”
甘罗听到这里心里一阵窒息,紧张地问道,“武烈侯,你的意思是要和齐军打一仗了?”
“当然。”宝鼎笑道,“中原局势如此紧张,如果依旧不能把齐军引出来打一仗,那岂不白白浪费了机会?”
众人互相看看,俱是面无表情。今年秦军两线作战,中原大军还得不到咸阳的钱粮支撑,这种形势下武烈侯还要与齐军决战,简直是疯了。
“如果我们今年不能利用这个机会重创齐国,请问诸位,明年我们怎么打赵国?”宝鼎问道。
宝鼎与秦王有三年之约,以现在宝鼎与咸阳之间的矛盾,假如宝鼎未能在三年内灭赵,那秦王绝对会毫不留情地将其彻底打倒。宝鼎一倒,整个蓼园一系必定轰然倾覆。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不说不足以重重“敲打”这些为了守住自己的利益而畏首畏脚甚至已经心生惧意的人。
“这一仗肯定要打,所以我的对策就是,力保春耕,同时利用各种渠道,想方设法延缓齐国的攻击时间。”
“武烈侯希望何时决战?”琴唐问道。
“力保春耕,当然是为了秋后决战。”宝鼎笑道,“在外事上,咸阳会竭尽全力,估计出使齐国的使者马上就要上路了,但你们知道,韩魏灭亡,齐国失去屏障,这让齐人感受到了深重的危机,即使我们以割地来换取盟约,这个盟约也没有维持的基础。”
“我们与齐国保持盟约的原因不过是想延缓齐人攻击中原的时间,而齐人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仅靠咸阳在外事上的努力远远不够。我希望你们也能想想办法,看看能否从其它渠道影响齐国的决策。”
众人窃窃私语,小声议论。
张鹿和琴珪凑在一起谈了几句,然后又与卓文商量起来。宝鼎看到张鹿似乎有想法,于是指着他说道,“你是中原大族,世代相传,应该与齐国巨贾有密切联系。你认识齐国的哪些巨贾?”
张氏是典型的官商一家。张鹿的真正身份是个地位很高的“士”,说他是巨贾的确不合适。这个时代像张氏这样的官商大族不是少数,尤其世代传承的贵族,对财富的攫取永无止境。
张鹿略略犹豫了一下,恭敬说道,“以财富论,齐国田氏为最,其次便是后来居上的后氏,然后就是苏氏、孙氏了。田氏是宗族,后氏是外戚,苏氏和孙氏是士卿,都不可能直接营商,他们都是通过一些巨贾来获取财富。田氏背后最大的巨贾就是中原朱氏,中原朱氏世代居于陶,其祖上就是有名的陶朱公。后氏背后最大的巨贾则是濮阳的端木氏,端木氏是卫人,其祖上就是孔子的得意门生子贡。”
宝鼎对陶朱公和子贡当然非常熟悉,也知道他们是中原世代传承的巨贾,只不过这两家早就把财富转移到齐国,所以攻克中原后,宝鼎并没有接触到他们。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朱氏与齐国宗室田氏关系竟然非常密切,而端木氏竟然攀附在齐国后氏这颗大树上。
“两个多月前,朱氏、端木氏曾找到我和白氏,有意通过我们认识武烈侯,继续在中原发展。毕竟中原是他们的老家,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自己的根基之地。”
宝鼎笑着点点头,示意可以理解,也理解张鹿和白氏不愿意把他们引介给自己的原因。
张鹿迟疑了片刻,又说道,“还有一家,也曾找到我和白氏,商议过同样的事。“
“谁?”宝鼎好奇地问道,“也是齐国巨贾?来自苏氏还是来自孙氏?”
苏氏就是苏秦、苏代、苏厉兄弟的后人。苏秦兄弟五人,个个杰出,其中以苏秦、苏代最为出名。苏秦被齐国以叛逆处死后,他的族兄苏代,族弟苏厉等人继续奔走各国,以纵横之术谋取功业,其中苏厉更是终老于齐。孙氏则是兵家大师孙武、孙膑的后人,在齐国的地位一向很高。苏氏和孙氏都是齐国士卿阶层中的代表家族。
在齐国的朝堂上,宗室和外戚互为对手,而士卿一分为二,以孙氏为首的官僚与宗室关系密切,以苏氏为代表的官僚则与外戚利益相连。
宝鼎对齐国的政局非常关注,有机会从其它渠道接触齐国权贵当然求之不得。
张鹿摇摇头,“是赵国的郭氏。”
宝鼎略感惊讶,接着便笑了起来。历史有时候真的很神奇,即便是轨迹改了,但有些细节竟然还是发生了,没做任何改变。
赵国郭氏如同韩国张氏,世代大族,族中嫡脉在朝为官,庶支则在野营商,官商结合,无往而不利。郭氏在赵国朝堂上一直很有份量,在中土巨贾中则以冶铁而出名。
“郭氏也想在中原发展?”宝鼎问道。
张鹿看到宝鼎笑容满面,并没有生气,紧张的情绪随即松弛下来,“郭氏心思太大,竟然想涉足中原冶铁,所以当郭氏私下游说我和白氏、孔氏的时侯,当即被我们三家一口拒绝了。”
冶铁关系到秦国的机密,更关系到经营这一行业的巨贾们的财富。当初宝鼎出于稳定中原的需要,不但挽救了中原巨贾们的财富,还把他们招揽到了蓼园赐予了更多的财富,中原巨贾们知恩图报,并没有做出背叛蓼园的事,这一点让宝鼎很高兴。
“你找个机会,帮他们引介一下。”宝鼎说道,“我要见见他们,和他们具体谈一谈。”
“武烈侯,此事要慎重。”琴唐急忙劝道,“一旦让咸阳知道,恐怕有麻烦。”
“我的麻烦够多了,不在乎多这么一点。”
“武烈侯,此事关系重大,必须考虑到各种后果。”甘罗也劝道,“有些事,欲速则不达。”
“合作有各种各样的方式。你们的眼光要放得长远一些,思路也要更为开放一些。”宝鼎笑道,“我一再强调,我们的策略要以中土统一为基础,不要总局限在中原,局限在大秦。”
众人听到宝鼎这么说,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也不好再劝,反正以他的天才,应付这么点小事根本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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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邯的婚礼隆重而奢华,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宝鼎难得喝醉了。他亲手改变了历史,改变了他人命运,让不幸的人变得幸福快乐,这种成就感让宝鼎非常激动,他很享受这种美妙的感觉,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第二天宝鼎亲自登门拜会昌文君,想做最后一次努力,把他留在南阳。
昌文君心里斗争激烈。从咸阳传来消息,老太后这次似乎真的不行了,本来准备到南阳参加婚礼的王夫人和公子扶苏也不得不放弃了出京之行,而昌平君则一连数份书信督请他尽快赶回去,但偏偏在这时候,王夫人派人传来口讯,希望昌文君能留在南阳。
“我接到了庸夫的信。”熊炽请宝鼎坐下后,面露感激之色,“庸夫能有今天,都要感谢武烈侯给了他一次次机会。”
宝鼎摇摇手,“我看重的是他的未来,但你呢?你是否愿意在这个关键时刻帮他一把?”
熊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