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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发出“啧啧”的称赞声,眼看着队伍就要过去。
突然——
“水风轻,纳命来!”随着一声大喝,旁边楼上突然窜出个人影,手中寒芒亮起,如闪电般,径直向马车上的人刺去。
。
一切皆发生在意料之外,众人纷纷惊叫逃窜。
马车没有停,马车上的人也没有动静,车上四个侍女甚至连看都不看这边一眼,仍旧保持着先前漠不关心的神态,亭亭而立,好象根本就没注意到主人的危险。
剑尖已将触及纱帐,行刺之人狂喜。
然而下一刻,他就像支中途脱力的箭,软软地掉到了地上,发出闷闷的一声响,再看时,咽喉处已经多了个血洞,连哼一声都没来得及。
队伍依旧有条不紊地行进,其中每个人都面不改色,根本看不出是谁动的手。
没有人再去理会地上的失败者。
天水城主果然名不虚传,连手下的人都这么厉害,兰大小姐羡慕地望着那辆马车远去的方向,冷不防一张脸突然从面前冒出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老婆在看谁?”
“江小湖!”
。
马车远远消失,人群也渐渐散去,先前那具尸体孤零零地横在街道中央,三十多岁,看那身打扮,应该是个职业的刺客,估计是收了谁的银子前来行刺的。
猩红的血汩汩地淌,地上已形成了几道纵横的小河。
兰大小姐拽紧江小湖的手,声音发颤:“他……死了。”
江小湖也在发抖:“这人胆敢行刺水风轻,莫非是疯子?”
“不是疯子,”兰大小姐想了想,冷静下来,“他必是为生活所迫,或者有不得已的缘故,否则再厉害的杀手也不敢贸然接下这笔生意的。”
江小湖点头:“他真可怜。”
看着地上的尸体半晌,兰大小姐突然放开他,跑到街对面,拦住正要进门的那个棺材铺掌柜:“你帮他收尸好不好?”
掌柜不耐烦:“姑娘,如今小店的生意也不好做……”
兰大小姐不笨:“要多少银子,我给。”
“二十两。”
“这么多!”看着剩下的五十多两银子,兰大小姐为难了,该不该给呢?她兀自犹豫,却不料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从她手上抓起一锭银子就丢给掌柜,笑嘻嘻道:“好掌柜,就收了他吧,算你功德一件。”
掌柜认出他,也笑了:“江小湖,原来是你。”
早听说这小子是个不爱惜钱财的,公认的没良心,当初老子老娘一大家子人死了,他屁都不曾放个,如今居然肯替毫不相干的人收尸,真他妈有大功德,像他这种东西能活下来就已经是老天不开眼了,如今居然还娶了这么个漂亮又笨蛋的老婆,真是没公道啊!
心底虽是嘲笑,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他还是点头应下,招呼店里伙计将尸体抬去收殓了。
。
长兴布庄。
掌柜原本靠着柜台打瞌睡,突然发现有客进门,急忙笑嘻嘻地站起来招呼生意,不过待他看清跟在后面的那个人之后,立即变作不耐烦的模样:“江小湖,你来做什么,莫非也要做衣裳?”
江小湖懒洋洋地笑:“我不买。”
“我就知道你不买,出去出去!”
“我不买,但有人要买。”
闻言,掌柜上下打量了二人几遍,嘲笑:“又搭上哪个楼的姑娘了,肯花钱替你做衣裳?”
“我才不是什么楼的姑娘,我是他老婆!”旁边的兰大小姐忍不住生气了,“我要给他做衣裳,不行吗!”
遭遇抢白,掌柜傻眼。
哟,江小湖这小子果然娶了个老婆?
。
“这么粗糙的缎子,也拿出来卖?我家那些粗使丫头都不穿,必会磨破皮的!”
“这月白纱……看着倒是光鲜,摸着却不够细腻,不算上品。”
“绣云罗还好啦,就是颜色差些。”
“……”
面前布匹越堆越高,掌柜的嘴巴张得也越来越大,我们的兰大小姐犹自品头十足,显然对这些货都不怎么满意。
终于,掌柜擦擦汗水,狠心从里头屋里抱出一匹银红的缎子来:“姑娘果然是识货的,这是小店的镇店之物,江南绮云庄的货,若还不入你老人家的眼,就请往别处去吧。”
“你也有这个!”兰大小姐来了精神,两眼发亮,伸手抚摩,“细密轻软,色如烟霞,果然是绮云庄所出,多少钱?”
“五十两银子一尺。”
。
“五十两?”兰大小姐惊叫一声,缓缓缩回手,好半日才低声问,“这……有没有便宜些的?”
掌柜一愣,明白过来:“这绣云罗也不错,只要三十两银子一尺。”
“还有没有……呃,更便宜的?”声音小得像蚊子。
更便宜的?掌柜看了她几眼,态度顿时傲慢许多,冷笑:“买不起还这般挑剔,姑娘下次再买衣裳,怕是要认准我这门再进了!”
“你……”
“劳了我半日的神!”掌柜自顾自抱怨一声,不再理会她,抱着布匹走开了。
从未受过这等羞辱,兰大小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江小湖叹了口气,拉她:“我们走吧。”
银牙一咬,她恨恨地甩开那只手,快步走了出去。
。
“老婆……”
“别跟着我!”
“我们去买些灯油吧……”
“买什么灯油!”兰大小姐倏地转过身,红着眼睛,捏起粉拳就朝他身上招呼,“我的夫君怎会这么没用,都是你,都怪你!”
江小湖一边躲,一边委屈地叫:“我本来就没用,你不是早知道吗。”
兰大小姐呆了呆,缓缓收起拳头,垂首不语。
半日。
“是我错啦,不该打你,”她突然抬起头,擦擦眼睛,笑了,“不怕的小湖,我们现在去赚钱,只要你赚了钱,今后就没人敢笑话咱们了。”
老婆鼓励,江小湖也觉得意气风发:“好。”
“我这里银子不多,只剩二十几两……”话没说完,兰大小姐整个人都僵住了,面如土色,“糟了,银子不见啦!”
。
“你的首饰!”江小湖惊叫。
“首饰?”兰大小姐马上摸摸脑袋,头上的簪子首饰果然都不见了。
“该死的小偷!”
“下次叫我遇上,必定揍个稀烂!”
“……”
全身上下除了衣裳裤子还在,值钱的东西一件不剩,连腰上的玉佩都没了,这次打击着实不小,相对于二人先前窘迫的困状,无疑是雪上加霜。
兰大小姐踱来踱去骂了好半天,终于冷静下来,也不顾脏,丧气地往旁边石阶上坐下,然后可怜巴巴地望着江小湖:“我们没钱了,怎么办?”
一直不作声的江小湖此刻却突然从怀里摸出两锭银子:“我有。”
。
“你哪里来的?”兰大小姐喜得跳起来。
“我把昨日那支金簪拿去当了。”
“难怪方才找你不见,”兰大小姐恍然,接下来似乎又想起什么,惊叫,“那簪子是你们江家送我的聘礼,怎能当了它!”
原想着拿它当本钱再去赌几把的,这句实话江小湖没敢说:“我怕你的银子不够。”
这次兰大小姐只嘀咕了一小会儿,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不再计较,东西当了今后可以再赎,目前还是银子最重要。
“我好象又饿了。”
“先去吃饭吧。”
灵牌和怪东西
红日渐沉,晚霞满天。
兰大小姐痴痴地坐在台阶上,双手托腮,呆了一下午,她无趣得打了好几个盹,江小湖拿了银子去赚钱,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白天的江家比晚上好多了,虽说仍有些阴森,不过那金灿灿的阳光倒也为它添上了几许亮色,院子里居然还开着几朵不知名的野花。
其实家里还挺漂亮的,怎么昨天就没发现?兰大小姐好奇地朝门里张望了半天,终于从台阶上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轻轻推门走进去。
。
一束野花插上窗台,煞是可爱。
见惯了房间瓶里那些精致的牡丹、茶花、梅花、海棠、雏菊,丫鬟们几乎日日都能变出新鲜花样,兰大小姐从没想过野花也会开得这么漂亮,瞧着自己的成果,她越发沾沾自喜,前前后后仔细端详,心想江小湖回来看到一定会高兴吧?
不经意间,脑后,一缕细微的风声划过。
寒意迅速从脊梁上升起,兰大小姐打了个寒战,她自小习武,当然不会放过这么明显的动静,好好的院子里哪会突然来风?
说时迟那时快,她倏地转过身,瞪大双眼,厉声喝道:“谁!”
院子里空空荡荡的,一如先前那般寂静,遍地杂草懒懒地晒着太阳,连叶尖都没有半丝颤动,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手心渐渐有汗水沁出。
兰大小姐缓步退至院中央,尽管头上有暖暖的太阳照着,身子却忍不住一阵阵发抖,脖子上的寒毛也都根根竖起——刚才她确确实实感觉到,有个人就在她的身后。
是人是鬼?
想到昨夜的怪事,兰大小姐冷笑一声,暗自运起内力:“我知道昨天晚上就是你在装神弄鬼,你究竟是谁,快给我出来!”
砰!隐约传来窗户开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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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的阁楼!兰大小姐想也不想,脚尖一点,娇小的身体便如燕子般掠起,眨眼间就轻轻巧巧地落在了那栋阁楼上。
阳光照着阁楼,触手处满是灰尘。
两扇窗户犹自颤动,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果然是有人在故意捣鬼!兰大小姐顿时长长地松了口气,同时不忘记凝神防备,嘴里冷冷喝道:“谁?出来!”
没有回应。
“不肯出来?”她冷笑一声,踹开门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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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排着几张供桌,其上蒙着厚厚的尘灰,几乎看不出桌子的本来颜色,供桌前摆着一个大大的铜香炉,炉中已无半点烟火气,灰灭烬冷,满目凄惨。
熟悉的寒意袭来,兰大小姐禁不住花容失色,“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然后惊恐地望着面前这一切。
几列供桌上,赫然列着数十位灵牌!
江家的灵牌!
颈间,一缕凉意如毒蛇般窜过,好象有人就站在身后,故意朝那里吹气。若是此刻突然转过去,会看见什么东西?
兰大小姐握紧粉拳,颤声道:“谁?”
砰!身后房门突然关上。
又惊又怕,她终于回过头。
整个房间除了她,再也看不见别人,又或许说……他们已经不算是人,是冤魂!莫非他们已知道了什么,所以不平?
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忍住眩晕的感觉,兰大小姐一步步退到门边,终于惊呼一声,飞快地打开门逃了出去。
。
拥翠楼。
天还没黑,赌桌旁已经挤满了人,一个个汗流夹背,面色或红或白,眼睛直直地盯着桌上的骰子,庄家倒是气定神闲,左右还缠着两个漂亮的姑娘。
“江小湖!你看见江小湖没?”兰大小姐嚷了半天,终于失去耐性,直接拎起其中一个人的衣领,对着他的耳朵大吼,“我问你,看见江小湖没有!”
那人赌得正起劲,莫名被打断,顿时大怒,不过待他看清面前是个漂亮姑娘之后,满面怒气立刻变成了色迷迷的笑:“姑娘有事?”
兰大小姐顾不得许多:“我找江小湖,江小湖呢!”
“江小湖?”那人诧异,上下打量她,“找他做什么?”
“他在哪儿?”
“他赌输了银子,此刻怕是正在环姑娘的床上快活呢!”那人暧昧地笑了笑,眨眼,“姑娘找他,不如……”
环姑娘?兰大小姐这一气非同小可,顿时双眼圆瞪,银牙暗咬,也不理会他后面说了些什么,倏地将那人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