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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带钱了吗?我们是花了钱的……”霞子从陈拐子身后探出头来问。
“钱?!我的钱……”六姐站起身来,开始飞快地摸索着自己的衣兜,慢慢地,她的手无力的放下了。她身上没有一分钱。
“哼!没有钱你要什么孩子?”陈拐子冷笑了一声,“快,我们快走,要不就赶不上……”
“哇……哇哇……”婴儿大哭起来,声音就像她母亲的声音,嘶哑无力。
“不……”六姐平伸出双手,绝望地大叫了一声,这声音似乎有一种威慑力,让两个人不由自地停了步子。
“孩子饿了,饿了……我求你们了……我请你们等几钟就好……我……我不要孩子了,可……可至少能让我最后再喂喂孩子……”六姐的声音很平静。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没有说话。
陈拐子想了想,也是,要是再不给这孩子吃点什么,到了火车上哭起来更麻烦。就冲霞子点了点头。
六姐接过孩子,仔细端详了一下,就轻轻解开衣扣,露出了一个雪白的乳房。她爱怜地将乳头填进孩子的口中。婴儿努着小嘴,用力的吸食着。六姐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陈拐子的眼神有些迷离。
突然,六姐把乳头让出还的小嘴,抱着孩子回头就跑。
“你奶奶的,你敢和老子玩这路子……”陈拐子猛冲上来,一把将奔跑中的六姐从身后拉坐到了地上,衣服被掀了起来,露出了大片的白嫩嫩的皮肤……陈拐子的眼睛直了,咽了一口吐沫说:“你到是挺漂亮啊小呢子,这样吧,你也不能白把孩子抱走,总得舍出点什么吧,总不能白让我掏钱买孩子吧……”
揉了一团的白毛巾从六姐的腰间掉在了地上。
“什么?你想要什么?”六姐托着婴儿,尽力让孩子保持平衡。
“什么什么啊?你有什么啊?我要的是你的身体!”
“你有老婆……”
“她?”陈拐子回头看了看表情木然的霞子,“她算我什么老婆啊,顶多算个姘头!”
“好,我答应你,你先让我把孩子放到一边,反正我也跑不了。”六姐说,声音要比刚才还要平静。
陈拐子迟疑了一下,放了手。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就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六姐脱下了自己的外衣,平铺在了稍远的草坪上,把孩子放了上去。她的上身只剩下了一件碎花的小背心了。
看着秀丽的脸蛋,鼓鼓的胸脯,又让陈拐子咽了一口吐沫。
六姐静静的拾起地上的白毛巾,那里面包裹着一把锋利的剪刀。
六姐一步步走向陈拐子……
1
莫志一直把我送到了村口,才开车去送春子回了家。
临别的时候,春子说:“生活中,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的无奈和意外呢?但是,我感觉我相信我们的郝老师和她的孩子会找到的,母子会很平安的。郝大伯也是的,怎么会那样的狠心?难道人的自尊和名誉就真的那么的重要吗?”
“我觉得不单单是自尊和名誉的问题,应该是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和意识!”莫志说。“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命运……只要我们尽力去帮助了,也就算我们的心意到了。毕竟我们的能力是有限的,现在,我们有些时候对一些事情是无能为力的……”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有谁会知道我心中的秘密呢?这个让我突然间成熟了很多的秘密!
幽蓝色的夜空繁星点点,一眨一眨的,都在向我观望着,我也在仰望着它们,我在找寻着,月亮到哪儿去了呢?月亮,你能出来么?我多么希望看到你圆圆的脸庞,享受你皎洁的温柔的光亮!一股凉爽的微风吹过,引来村子里一阵“汪汪”的狗叫。我稍稍稳定了一下心神,缓步向村里走去,各家各户窗内照射出来的刺眼的灯光让我眩晕,黑咕隆咚的胡同更显暗淡和朦胧。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哀伤的情感在心中搅动起来,让我痛苦不堪。六姐和孩子到底在哪里呢?难道真的就永远都找不到六姐了么?我停了步子,无力地靠在了自家的院墙上,我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脚下的路应该怎样走下去?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我现在能做些什么?我应该做些什么?我又能做些什么?回头看看家中窗子里的灯光,看着亲人在屋内坐着、走动的样子,我控制着自己,不让泪水流出来。那都是我今生最亲近的人啊,我能告诉他们么?我知道,他们知道后一定会帮助我的,可我……我该怎样告诉他们呢?人世间有些事情真的如莫志所说的那样“有些时候会让你无能为力么?!”亲人们知道后又会怎样帮我?我不敢想象。我警告着自己:你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
在走进屋门前,我对自己说,我今生还有两个亲人呢,那就是六姐和孩子!
哥哥和两个弟弟都在生我的气,说他们早早回家后却找不到我,晚上原本想和我一起去城里玩的。我说哥哥我明天会去五金商店看你的。两个弟弟呢,马上就要放暑假了,我们还有时间在一起玩几天的。
母亲说:“雨歌有正经事情要办呢,玩什么玩呀,都给我睡觉去!”然后悄悄把我叫到了一边,说:“在春子家呆了这么久?见到你欧阳叔叔了?”
我摇了摇头,反问道:“我爸爸呢?”
母亲说:“干他们这行的,你就别指望正点回家!也是的,孩子好容易回家……也不说早点回家看看。”
我走向了西屋的小炕。
我做了一个梦。
好美的夏天呀,太阳是金黄色的,离我是那样的近,给我的感觉是那样的温暖。田野上芳草遍地,绿绿的草坪上各种颜色的小花朵探出头来,就如一张张绽开了的笑脸。美丽的花蝴蝶在翩翩起舞……一个穿着鲜艳夺目的花裙子的皮肤白净、有着一双黑黑大眼睛的小女孩在芳草地里快乐的奔跑着……我拼命地追了过去,可是我的双脚却怎么也跑不动,想喊却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什么都喊不出来……天色骤然间暗淡下来了,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大片坟地,这里是鬼火坟地吗?我眼睁睁地看着小女孩儿渐渐消失在坟地里了……
我大病了一场。嘴唇起着白色的大泡,高烧不止,满嘴说着胡话。
父亲用车把我送进了县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等我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早晨了。母亲在我身边守护着,眼睛布满血丝。床头的小柜上摆放着几大袋子水果。
母亲说:“小春刚走,她每天都带着好吃的来看你,给你顿鸡汤焖饭。有一次还……”
“怎么?”我很想知道春子都做了些什么和说了些什么。
“这孩子……一个小姑娘家,还抢着帮我给你倒了一回尿罐子呢……妈妈是看出来了,她对你可真是实心实意呀!”母亲轻轻抚摩着我的头说,“这孩子的这股‘火’是从哪儿来的呢?可吓坏妈妈了。”
我的脸腾地一下子热了起来,我知道自己的脸变成了什么颜色。心里只是说:“春子呀,春子!你不应该这样对待我!我算什么?我是什么?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我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你知道么?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是多么的不值得……”
出院的时候,我尽可能的拖着虚弱的身体在柏油路上溜达,默默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发呆。父亲说你要多休息,这次大病险些给你烧出肺炎来,要是再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你怎么回部队?我怎么向部队交代?
其实,我是在躲避春子,怕春子来家里看我。并且我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就是回部队后,我也不会再给春子写信了。
可是,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春子竟在我病愈出院后到离家前的这段时间里,居然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让我感到茫然和奇怪。
当我蹬上北去的列车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所以我笑了。我感觉自己的笑是那样的苦涩。自己也真的是自做多情了!一个大学生,父亲是国家的处级干部,住着那样的二层小楼,她自己有着花一样芳香的房间,有着不可估量的美好前途的漂亮女孩儿……可自己呢?自己算什么?自己那不可预知的未来又在那里?还有,假如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会怎样想,怎样看待我?天下间最不能够隐藏的,就是所谓的秘密!
我是在一种极为难过和复杂的心情中,走进自己熟悉的军营的。
但我还是收到了春子的一封信。信的内容很简单,就三句话:
“你为什么不到我家来找我?你又不是找不到我的家?!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站在军营后的山岗上,我把信撕得粉碎,让纸片在空中飞舞了起来。我想彻底把春子忘记掉。
父亲来信了。父亲在信中告诉我,爷爷在当年被错打成右派,才下放到农村“改造”的。现在落实了政策。把全家的户口都签回了城里。也就是说,我们全家现在都是吃红本本的城镇户口了。这就意味着就是我不考军校,复员后也会被分配工作的。但是父亲还是鼓励我留在部队服役,最好能继续复习考军校,好男儿志在四方啊!
可是,信里最后写到:“你从家走后的第二天,春子就坐车赶到了咱家。当听到你昨天已经上火车走的消息后,春子就哭了。原来,春子为了在医院照顾你,每天起早贪晚地忙着给你做好吃的。(其实她并不怎么会做饭),然后就奔跑着往医院里送,每天来看望你的时候都是满头的汗水。再加上为你担心,上了‘急火’,一下子也病倒了。她一直以为你病好后会去看她,但是你并没有去看她。春子就计算着你回部队的时间,但还是计算错了一天,没有送到你……她是拖着虚弱的身体来的……”
“你为什么没有想起来去看看春子?她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她对你可真是……我的混蛋儿子啊!”父亲在信中训斥着我。
我跑出军营,跑到山岗下,我在寻找着那些被我遗弃的信的碎片,你们在那里?我怎么一片也找不到啊……
我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能找寻到什么。
寻找信的碎片是为了什么?是在寻找春子那颗真挚的心么?寻找到了又能怎样?那些破碎的纸片就像我支离破碎的心!让我年轻而无助的心脏难以承受。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尽可能的不去想任何事情,只是拼命地参加训练。有的时候,自己练习器械时会一直练到深夜。直到值班干部手拿手电筒把我从训练场上叫我回去休息才算罢休。
指导员说你这样练怎么不报名呢?你的体能标准早就达标了。
苏主任来找我了。
他说:“在上报的名单里面怎么找不到你的名字?有难度么?告诉我,我给你想办法。”
我说不是的,是我自己不想报考军校的。
苏主任叹了口气,头坐车离去了。同时也带走了我另一片梦想的天空。
摇摇复员的日子临近了。我的心情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一种无言的企盼。我不知道自己回去后会怎么办,那个让我激动的消息曾经是我不敢奢求愿望,现在已经变成了现实。复员后会分配工作,还极有可能被分配到油田去工作。但一想到六姐和春子,我的心就开始颤动,开始痉挛……六姐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呢?有一点我是相信的,六姐一定在某个地方等待着我的归来。我根本就不相信什么所谓的“鬼火女”的存在!春子呢?我一直没有给她写信,她也再没有给我写信。我知道她一定还在生我的气。算了,有时候我就想,这样不是更好么?
原定于1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