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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迎的守擂弟子本就打得不尽兴,此刻来了个看起来架势还不错的对手怎么会放过?先人一步跃上高台:“那就让在下来领教阁下的高招。”
说着提刀已欺身而来,鬼面人微微侧目,指向人群的手一带,枪尖随着手的动作划出一道寒光冷弧,旋身便迎了上去。
刀枪相碰,叮当作响,听的人心跳加速,对打的人更是心潮澎湃、越战越勇。
鬼面人枪法如神,角度刁钻、变化多端,打得战迎的弟子心惊不已。心惊之下又疑惑连连,这枪法…有些眼熟呀。
“咦,你们仔细瞧瞧,那魔人可是使的雷家枪法?”
“你开什么玩笑,雷家堡一年前不是被魔教给血洗了吗?满门一百六十口,可是一个活口都没留,真够狠的!那惨状……”
“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眼熟,是,使的就是雷家枪法,你们看!”
战迎弟子听了入耳的话恍然大悟,难怪觉得熟悉,只是此人的枪法相较于雷家枪法似乎更为玄妙。
正想间,鬼面人的银枪已夺面而来,迎战弟子忙不迭提刀相挡。只觉一股寒气扑面,刀身对枪尖,生生震得他倒退数十步。
“你输了。”鬼面人沙哑的语调适时响起,收招重新立定,并不似世人想象中那样乘胜追击。
“无耻魔教贼人,当年血洗雷家堡不算,竟还偷练雷家绝学,就让我慕容剑来会会你!”
这话一出,众人是听明白了,原来是抢了人家的秘籍,不由又是一番唾弃。
慕容剑声至人到,长剑刚出鞘就朝鬼面人攻去。
“慕容剑,果然够贱!”
伴随着这天外之音,白色身影凌空而来,只两指便夹住了剑身……
“南……南宫逐风?我没有看错吧?那是南宫逐风吧?”
“好……好像真是南宫逐风。”
“我靠,这是怎么的呢?先是魔教,又来了个被全江湖通缉的前天下第一剑客?”
“哟,我没看错吧,这不是昔日名声大震的南宫逐风嘛!今儿这是负荆请罪来了?那可真赶巧了,趁着武林大会的机会,当着天下众英雄的面把当年的恩怨了了吧。”慕容剑见着南宫逐风先是一惊,一来惊于他的功力,二惊他的胆色,他竟然敢来!难道……
慕容剑转念一想,当年之事神不知鬼不觉,既然南宫逐风敢来,定让他来得去不得。所以一开口便拿当年说事,以激群雄之愤。
“确实该了了。”南宫逐风指尖一松,连连擦手,就仿佛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既然如此,就由我慕容剑来替天行道,拔剑吧!”
替天行道?南宫逐风斜睨他一眼,顿觉好笑。
“你也配?”
“的确不配!”一旁的鬼面人悄然出声。
“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南宫逐风瞧向鬼面人笑道,丝毫不介意这般对话会引火烧身。
“无怪你这般嚣张,原来早已同魔教勾结。”慕容剑说得高声就怕没人听见,心道你既自寻死路就别怨他心狠手辣。大喝一声提剑便刺,“受死吧!”
“希望你的身手能同你嘴上功夫一样,别太让我失望才好。”南宫逐风不紧不慢微微偏头,调笑间慕容剑已一剑走空。
“好大的口气!”慕容剑虽气恼,却也不是莽撞易怒之人,更明白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大家风范不可少,是以出招越发谨慎了。
年轻一辈里,慕容剑的武功实属上乘,且慕容家族的剑法虽不说是天下无双,也有着独门秘技。偏偏过了这么多招,愣是连南宫逐风的衣角都没挨着,怎不叫人惊讶?这南宫逐风的武功是有多高?
“你就这么点本事?”比起慕容剑满头的密汗,南宫逐风则气定神闲,一身清爽,哪里像是比试?说白了就跟玩似的逗弄人,还不时丢几句嘲讽,“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无趣。不如我来教教你吧!”
说着南宫逐风已欺身向前:“云门、肩前、带脉、梁丘。”
从肩到腰至腿,手里的剑鞘指哪打哪,那速度,慕容剑躲闪不及,生生受了。南宫逐风宝剑未曾出鞘,暗劲可没少使,直打得慕容剑喉头泛腥又不得不咬牙强忍。已经很没面子了,他可不想连里子都没了。
“你,太慢了!”南宫逐风摇头叹气,一脸孺子不可教的神情,言下之意活该被人打。
慕容剑修养再好也要气得吐血,更何况那所谓的修养不过是人前伪善的面具。
“南宫逐风你欺人太甚!”慕容剑双目充血,咬牙切齿,翻手抖了个剑花直刺南宫逐风周身的死穴,这是发狠要置人于死地了。
南宫逐风勾了勾嘴角,身形骤然飞起,凌空微顿,紧接着以俯冲之姿,剑鞘直指慕容剑的百会穴。
“住手!”娇喝声起,一道白影翩然跃向高台,手里的彩带也适时卷向南宫逐风。
“惊鸿仙子风采不减当年啊,不愧是江湖第一美人。”
“嫁人后越发有韵味了,慕容剑真是好福气。”
“南宫逐风当年可不就是为了她么?这下有好戏看了。”
“真人挺漂亮呀!”柳依冉勾着脑袋说。
“丑死了!”独孤冥忙揽住她的腰身往怀里一带,“小心点。”
“俗气!”花无影只瞟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这也叫江湖第一美人?还不及他依依美人半分。
“做作!”肖白眉眼未抬就开了口,敢情是开天眼了?
柳依冉猛翻白眼,这三人,这时候怎么就这么意见统一了呢?
话说台上,南宫逐风闻言也不躲,任由彩带缠上剑鞘,落地后各持一端两两对视。
慕容剑趁势旋身急退,和云飘飘并排而立,颇有那么点夫妻同仇敌忾的意味。
“南宫逐风,你怎么变得这般不可理喻?”云飘飘痛心疾首,可彩带却拽着不放,“擂台之上不可恶意伤人,你却出手便是绝杀,罔顾会规。你可有把天下群雄放在眼里?你心中可还有武林道义?”
云飘飘说得正气凛然,瞬间抬高了自己的形象,也鼓动了场上众人的心。
南宫逐风笑了,由浅笑转为仰天大笑。这就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爱人?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知当年蕙质兰心的“惊鸿仙子”原来竟这般虚伪得恶心。
“夫人,莫要同这种道貌岸然的江湖败类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有失身份。他既不仁,我等正道人士也不需要礼让了。今日你我夫妻同心,拿下这个罪魁祸首为陈兄报仇。”
柳依冉暗啐一口,看不下去了。这俩货装模做样,颠倒黑白,实在太不要脸了!
柳依冉身随心动,素手一撑,脚尖轻点,人已蹿了出去。
踏空而行,衣袂飘飘,宛如天外飞仙,轻盈洒脱。
花无影眼睛一亮,从内力全无到凌空踏步这才几月?此等轻功着实让人惊艳,这丫头是要逆天么?低头看那二人,皆嘴角含笑,想必这二人是功不可没。
花无影所想不错,独孤冥自得知柳依冉从肖白处习得上乘内功心法,便不甘落于人后。将修习要领细细说了,日日从旁提点外加亲身示范。再加上柳依冉的绝佳悟性及自身的修为,这轻功能不好吗?
柳依冉迎风而行的同时,将独孤冥给她特制的乌金扇抛了出去,彩带瞬时一分为二,而扇子则乖乖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二位这架势是要群殴么?会规里没这条吧!”黑色的乌金扇扇面薄如蝉翼,此时被柳依冉拿在手里悠悠轻摇,却没人敢小觑它的杀伤力。抬眼又道,“还有,这位大姐的话在下不太明白。慕容公子出手便直呼受死,之后更是步步杀机,反观南宫大侠到现在剑都不曾出鞘。怎么只许你们当众杀人还不许人还手了?若武林大会如此规定还真有失偏颇。既然无人理会这不公,大姐又执意要斗,那不如由在下来陪你过过招!”
“你这公子好生无礼,是非不分,就让本夫人来教教你什么是规矩。”云飘飘被一声声大姐给刺激到了,又见对方把歪理说得振振有辞,不好好教训一番,这小子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说着手腕一翻直逼柳依冉。
柳依冉不闪不避,执扇只掩了半面便挡下了对方一击,勾唇浅笑:“大姐的手…啧啧,可是干了许多粗活?看这粗糙的,可得好好保养,特别是您这种上了年纪的,马虎不得呀。”
云飘飘美目圆瞪,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无耻小儿!”
“大姐这是生气了?万万使不得,生气易老,届时再添几条皱纹有碍瞻仰。”柳依冉侧身,脚底几个碎步与云飘飘贴身而过,一瞬便到了她身后,掩鼻继续火上浇油,“我说大姐,你这是开了香粉铺么?瞧这脂粉味把我熏得,啊嚏、啊嚏……”
云飘飘何曾被人这般羞辱过,还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评头论足,霎时脸红得似要滴出血来。这口气不出,难解她心头之恨呐。
云飘飘若刚才只为教训而出手,那现在便是动了真格,招招直攻人要害。
反观柳依冉步履轻盈,对云飘飘的攻击只守不攻。二人同是白衣,一个狠辣决然,一个悠然自得、游刃有余,高低立现。
“李老弟,那可是郡主?我没眼花吧!”
“你也觉得是?”李明启也以为自己老眼昏花。
二人说着转向同是盯着台上的木卓云,以眼神询问。
木卓云摸了摸鼻子点头:“胆真大!”
“这丫头,太乱来了,一会不对劲咱可得帮衬着。”木无须满目忧心。
“还用你说?就算和天下人为敌,咱也要把这丫头给护好了。”
那头花无影早已笑得前俯后仰,捂着肚子说:“依依美人这嘴皮子真利!瞧那女人的脸,倒是比之前故作姿态生动得多。至于这心思嘛,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花无影显然是指云飘飘出手狠毒。独孤冥挑眉而笑:“难得冉冉兴致高,让她玩!”
云飘飘?舒坦的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肖白双眼不曾离场,见着云飘飘的一举一动,寒气不断。这作死的丑女人,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慕容剑自二人开打便安稳站于一旁观战,人家话说得在理,他若出手不是落人口实么?细细打量眼前的生面孔,看这细皮嫩肉的,定是哪家不谙世事的少爷出来玩罢了,且左躲右闪并无伤人之意,这么一想心中一动。
柳依冉玩了许久忽觉无聊,本以为云飘飘能有多大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身形微动,众人眼前一花,但见残影飞掠,只听得——
“公子且慢!”慕容剑急喝一声,柳依冉身形骤停,扇页正紧贴云飘飘颈口,溢出几颗血珠。
“慕容公子有何指教?”柳依冉收手轻退便是一丈开外,乌金扇敲打手心抬眼问来。
轻微的刺痛感传来,云飘飘摸了摸颈间,指尖黏湿。倘若那人…心底忽就凉了。
“公子怕是初出江湖,不知人心险恶,你嘴里的南宫大侠可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被整个武林追缉的杀人犯。”慕容剑也出了身细汗,江湖上何时出了这么个深藏不露的煞星?还是拉拢为上,“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好说好说,在下龙玉白,江湖人称玉面小飞龙。”柳依冉睁眼说瞎话,把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玉面小飞龙?没听过呀!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