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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驾驴车停在墨紫身后,驾车的中年人冲瑞木祥里面喊夫人,同时扶车上的人下来。
墨紫好奇回头,看到洛娘急冲冲跑了出来,伸着手,帮中年人扶人。那个被扶的青年,灰衣白里,细瘦文弱,面色病态,笑容却温和。洛娘说话有些快,中年人摇摇头,她便粉脸绯红。青年温柔地拍拍她的手,大概让她别慌。三人这么相扶着进去了。
墨紫转头,见闽松看她,就问,“瞧什么?”
“我看你羡慕。”不懂,有什么好羡慕?
“我是女子,我当然会羡慕洛娘有这么疼她的夫君。”这一个个的,当她真男人?
“她如何能同你比?你不也听到了,她以前是青楼女子。”闽松说这个词的时候,有点厌弃的神情,“刚才车上那个病怏怏的人就是吉昌王氏本家家主的三子王琅,正妻所生,嫡子的身份。早年体弱多病,以为活不过二十岁。有一日游湖散心,就遇到了此女。这女子也不是貌若天仙,一首诗,王琅半阙她半阙,竟然就让王琅从此着了魔,非要娶她进门。家里自然百般不同意,到后来想他时日不多,就退让一步,当小妾抬进王家。人说冲喜冲喜,王琅有了她,竟然身子骨慢慢就好转了,顽疾治愈。家里便张罗给他娶妻,还是我闽氏的女儿。却不料,他坚决不肯,说他的妻只能是那个小妾,其他女子决不接受。那妾身份何等低微,还是青楼出身,王家无人赞同。王琅竟把他的心意公开了出去,在王氏本家之地沸沸扬扬闹了一阵。最终不知怎的,他就分家出去了。王氏已同他断绝关系,据说生死不管。”
墨紫听了,不由道了声好,“我就说这世间既有我家那位,就不该少了同她那般的人物。果然,至情至性的人物自古有之。王氏王琅,好男儿。听了这样的故事,谁还能说没有一心一世一双人?”她家那位,当然就是裘三娘。
“王琅是好男儿?”闽松嗤之以鼻,“为了个女子,不孝不敬不礼不德,为家族所弃,如今无处安身。这样的人,小男人还差不多。一心一世一双人?天下间男子多妻多妾不是很平常?越是大丈夫,身边贤妻良妇越多,才与之匹配。更不说,能开枝散叶,多子多孙,一家福兴了。像王琅,明明出身高门,却因一个女子而无依无靠,将来便是有儿有女,他这王姓一支也只能孤苦伶仃罢了。不过,他那妇人自称妾室,倒是个知书达理的。”
墨紫斥不了闽松这样的观念,这是千年的根深蒂固,而且会一直延续下去。她只能在自己身上坚持,然后看到别人坚持而赞声好而已。
“听起来,你爹妻妾成群,你有很多兄弟姐妹的友爱?”她不反驳他,就是嘴痒,问问。
“我爹娘不同。我娘出生名门贵族,真论起来,是闽氏高攀的门户,我爹虽只有我娘一妻,但在族里已是少有的荣光,还需要别的女子来添彩么?再说,我娘生我兄弟三人,个个都承我闽氏巧手,若有庶子,却待何用?”本家嫡系,闽松很是骄傲。
墨紫照样不理他骄子的那部分,但对一件事有兴趣,“你爹只有你母亲一个,没有平妻,侧妻,小妾,通房,外面情人?”
闽松立刻咄一声,“我爹对我娘全心全意,哪来那些乱七八糟的”还外面情人呢
“那就是家教失败了。一夫一妻的爹娘,教出来的儿子却有一堆妻妾,而且听上去,完全不满足。”墨紫连声称奇。
闽松面皮很薄,一下子就红了,低低咆哮,“我……我还没娶妻呢只是订……订了亲。”
墨紫冷冷斜睨着他,“你只订亲还没娶,就想着要多妻多妾,我对你未婚妻深表同情,我对你爹你母亲生了你这样的儿子深表同情。自己的一心一意,儿子一点没学到,倒是让这世道影响了,要当围着一群莺莺燕燕的虚伪大丈夫。照你这么说,自古好色昏君都是大丈夫,个个老婆三千呢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娶的女人多,就显出了大丈夫的风范?娶一个,就不能上阵杀敌,就不能金榜高中,就不能名垂青史了?在我看来,只有少些女色,男子才能有专注有精力做出真正的功业来。你们最崇尚的孔子之道,就是由只娶一个妻子的人创立的。世上还有谁,能比他的功业更伟?千年一字不变的传承下来。”
一个个反问,砸得闽松眼冒金星。连孔老夫子的事都让拿出来说,娶妻多少和这完全没有关联,却叫她衔接得那么理所当然。他都禁不住思考,也许男人真得不该娶太多,一个就够了。像他爹,只有他娘,闽氏九技就练得最精湛,目前还没人能超过去。不知不觉中,就让墨紫将社会家族带给他的观念消磨去了。
“我就说说而已。”他当然说不过墨紫,最后也就嘟哝这么一句,“便是我不这么想,别人都是这么想的。”
“闽松,你是想跟我学船艺吧?”虽然她明说不教,但他聪明的话,就会看会听,照样能自学成材。“船艺的最高技,就是突破自我,焕然一新。你做事,如果喜欢随大流,那么你所学有限。”
闽松沉默,甚至到了吉昌木行,都在反反复复思索着墨紫的话,而忘了抬出日升船场的名号拿个最低价。
等墨紫叫他出铺子,他才恍然方醒,“你不买木了?”
“杉木比前两家好些,比瑞木祥次些。刚拉手谈价,冲我甩了袖。我用的是和瑞木祥一样的价钱。不过,不妨事。千根杉木,够我造两艘船了。”虽然对于一夫多妻的看法截然不同,但墨紫不会因此持续对闽松摆脸色。纯属个人观点,没必要强加于人。
“你该叫我一声,我可以帮你再压低。”闽松是真心想帮忙的。
“对方说了,那就是给日升的价格,要不要随便我。”以为她不会借名头么?
谈生意,先侃后正经。她侃的时候,左一个闽老爷子,后一个闽老爷子,对方就待她很客气了,但拉手时,同样也很客气得告诉她,杉木价上来了,不能再跟半月前一样。
“咱们找个酒楼,吃饭去。”但,她心情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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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206章 能吃白食
第206章 能吃白食
天树坊最好的酒楼叫木心楼。
木心楼外观上没什么特别,但它有一样吸引客人的地方,就是能免费吃饭。当然,有前提条件。只有满足这个条件,才能白吃一顿美餐。
条件就明明白白贴在酒楼大门口的地方,金字小匾,木框已经褪了色,显然悬挂已多年,并不怕无数人满足条件而吃垮了它。
墨紫这时就在念给不识字的赞进和臭鱼听:“摸木猜中,五准五者,免酒钱;十五准十五者,免酒水和饭菜钱。”刚念完,就听到酒楼里发出一阵欢呼声。
臭鱼很兴奋,跳着往里指,“墨哥,便是不去猜,看看热闹也好。”
摸木啊墨紫笑笑,“吃饭还有热闹看,怪不得这家生意那么好。恐怕赚得,就是看热闹这份人气钱。”
闽松有点磨蹭,“听说木心楼贵得很,咱们随便找一家饭铺子行了。”
“贵,咱们就少吃点。”墨紫只打算看热闹,不打算给人看热闹。
“就是,点四大碗素面条,能收多贵?再说,哪里有边看热闹边吃饭这么好的地方。望秋楼不算。”臭鱼眨眼。
“无忧阁也不算。”墨紫眨回去眼。
两人呵呵连笑间,就往里走。
闽松还在说换一家,却看到赞进也走进去了,只好叹口气,慢吞吞跟在最后头。
木心楼只有上下两层,结构上采用天圆地方,楼下大堂楼上雅座,没有包间。堂间最里面是个戏台子一样的,放着说书的桌子和拍书板,墙角还有琵琶二胡。可能没人挑战摸木的时候,就靠那些提高营业额。
墨紫四人进去时,正有人在台上蒙眼摸一块手臂粗细且带树皮的圆木段子,大声叫出两字梧桐,掌声便起。
带树皮的,那要好猜些。
小伙计笑脸过来招呼,没看到落在后面的,只看到领头的,“几位客官,要堂间还是雅座?”
“堂间。”雅座的价码又上去了,墨紫回头对同行的三人说,“别点面条,好歹四菜一汤来两壶酒,这点银子我还出得起。”
赞进爱吃,臭鱼爱酒,二人很乐。
三人坐定点菜,闽松才过来。
“阿松,一人点一菜,你想吃什么?”一般酒楼没菜单,只要是正常的菜色,点出来马上给现做。做不出来,就直接回绝,让换一个。要搁到现代,大概开不到两天就关门。现代人让宠坏了,要是突然叫报菜名,能报出来的多是家常菜,那干吗上饭店吃去?
小伙计不经意瞄迟来的闽松一眼,然后一下子站了个笔直,“松少爷”
墨紫听了,视线在伙计和闽松之间打量,咦,认识的?
“阿松,我以为你像墨哥说的那样,一天到晚在日升待着不出门的,原来也是挺爱凑热闹的小子嘛”臭鱼嘿嘿笑道。
“松少爷,我去叫掌柜来。”小伙计不等闽松阻止,撒腿跑了。
“别跟我说这酒楼你家开的。”据说闽氏很多盘生意,而墨紫瞧伙计去叫掌柜,就不是普通贵客这么简单。
“所以让你们别进来,也没人听我的。”他如今混成了小弟,千万不能让本家那边的弟弟们知道,不然会被笑死。
“真是你家开的?”臭鱼马上敲起筷子,“墨哥,赞进,阿松在此,咱们今日不大吃大喝可对不起自己啊”一副要吃白食的贪心模样。
赞进这天出来,都没怎么说话,更别说唠叨了,终于开了一次口,“他现在是阿松,又不是松少爷。”
墨紫笑着说道:“不错,阿松是船工,哪里付得起酒钱?除非上台摸木去。”
闽松见三人嘻嘻哈哈笑自己,干脆把心一横,豁出去了,“跟着墨哥来的,哪有我露脸的份。要摸木头,也是墨哥去。”让本家知道就知道吧,反正墨紫的本事,他们以后便明白。
“我没本事蒙眼猜木头,不上去丢人现眼。”墨紫歪头侧脸看台上那个汉子,听周围人的呼声,“哦,猜对第三个。我说,今日这木心楼要让人免费喝酒了。”
“要我说,那倒未必。”身后才起笑声,人已经到了墨紫面前,“松少爷,难得见你带朋友来。”
闽松咧咧嘴,既然说是朋友,那就装糊涂认了,“孙掌柜这么忙,不用特意过来招呼我。”
孙掌柜三十出头的精明样,搓着手,说道,“咱本家的少爷来,我怎么能不问个好?松少爷,今日山中猎户送来不少野味,给你做上一桌,尝尝鲜?前两天老爷子来买木料,在我这儿吃得饭,当时没瞧见你,我还问了老爷子。老爷子说,松少爷拜了个好师傅,正学艺呢。”
闽松听到野味一桌,本来不自觉要点头的。结果,孙掌柜后面的话让他有些尴尬,哼了两声,含糊不清地混过去。
偏这位掌柜话还不少,“松少爷,过几日我要跟老爷子回本家交账本,有没有话或信要我带给五老爷和五夫人,还有桦少爷,枫少爷?”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闽松淡淡说没有。
臭鱼是个爱开玩笑的,见闽松左闪右避,就非跟他对着干,“这位孙掌柜,你要见了阿松的爹娘,就说他虽然吃不了苦偷跑过一次,不过还算浪子回头及时,他师傅已经原谅他了。今后,一定会努力学艺,不学成绝不回家,也不娶媳妇。”
墨紫对最后一句话忍俊不止,假装撑个手看人猜木,其实是挡住笑意。
孙掌柜听了臭鱼那些话,愣住,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