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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撑起身子欲离开他怀抱,却被他反手按回枕上,温声低道,“我去去就来,你再多睡一会。”
“听煞的口气,事情好像很严重,我随你一同去看看。”不顾他的反对,拥着锦衾坐起身来,着急便穿衣服。
漓天颀无奈一笑,伸手过来为我整理衣襟和鬟发,俯身附耳低道,“昨夜还嫌不够累么?”
指尖轻轻抚触我颈间的一片淡淡淤痕,呵气掠过耳畔,化作阵阵熏风,催人欲醉。低头,唇落下来,贴在我颈恻,柔柔吻上那淤痕。
面上顿时涨得通红,一把将他推离身前,抬眸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无奈嗔道,“再这样没个正经,不理你了!”
他低低一笑,扳过我肩膀,背对向他,忽然伸手握起我脑后的长发,五指轻梳,绾起,盘绕成结,短短的瞬间,便绾成了个简单的男子发髻。
帐外一声惊雷滚过,我亦愣怔,呆呆任自己的一头如墨青丝在他手上百转千回,心头暗潮涌动。
绾青丝,绾情丝。此生得遇良人如斯,何其有幸。
“清儿?”
蓦地醒转,仰面看他,眼眶微湿。
漓天颀略微诧异,狭长的凤眸微眯,定定看我,唇角忽而勾起一抹戏谑笑意,,夺魂摄魄。
“傻丫头,感动成这样,等回到锦都,你换回了女装,我还要用一生来为你画眉,到那个时候,你岂不是得天天哭鼻子?”
我含泪扑哧笑出声来,心中的感动一霎那巨大到无语言表,忽然伸手狠狠揽紧他的腰,将脸深深埋入他胸前,哽咽道,“还不都怪你,尽惹人家哭!”
漓天颀淡笑不语,眸中温柔若水,宠溺至极,他轻轻幸起我的手,温热的大掌包裹上来,那股暖意直透胸臆,两个人肩并着肩举步往帐外走去。
乌云压顶,遮天蔽日,头顶一道闪电劈过,接着便是震耳雷鸣。
漓天颀将我揽入怀中 一只手捂紧我的耳朵。
一滴雨落下,砸在了脚边,不消片刻,雨水越落越多,雨滴成帘,耳畔的淅沥声渐渐密集,转眼已成倾盆之势。
煞迎上前来,玄色鬼面,看不见脸上的表情,然而一开口,语带忧急,“王爷,元大人……死了……”
漓天颀身子一震,搂着我的长臂微微使力,他身身下来为我遮挡雨势,偏头冲煞冷声道,“怎么死的?”
“璇查验过尸体,说是中毒。”
我不安地抬起头,惴惴道,“咋晚饮宴时他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毒而死呢?难不成有人下毒?”
他不说话,看向煞的目光冷冽,迫得人顷刻间如坠冰窟,却在低眸看向我时,迅疾敛去一干凌厉杀意,温声道,“先去看过尸体再说,怕是有人想陷害我。”
“陷害?!”我骇然惊道,“为什么要陷害……”
语声窒住,不知该说什么,心中那份不安越来越沉重,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瓢泼大雨,尘沙变泥,一路走来,脚下带起无数湿泥,钝重不已。一步一个脚印,饶是如此,几乎被漓天颀半拥着悬空而行。
随他步入元濬的寝帐,迎面看见榻上躺着一具尸体,头向里歪着,身量高大健硕,一眼便知就是元濬。
璇迎面走来,沉声道出两个字,“中毒。”
漓天颀点点头,刚欲走上近前,见我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回眸低道,“你站着就好,我过去看看。”
我微微一愣,随即坚定摇头,“你别忘了,我亦是医者,有没有危险,我比你还要清楚。”
他无奈笑笑,牵住我的手,两人一同走上前去。
元濬面色如常,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我掰开他的牙关仔细查看,只见他自舌尖往下的整条舌头尽数黑紫,然而这黑紫却没有透到他的脸上煞是奇怪。
璇自背后开口道,“王妃是否也觉得奇怪?”
我点点头,蹙眉沉吟。
漓天颀侧眸看向璇疑惑道,“此话怎讲?”
我直起身子,微叹一口气,“此毒并非急性发作,看尸体的症状,像是中毒已久,这元濬应当是在来大漠之前就已经中毒,他中的是慢性毒,加上昨夜喝了点酒,两相抵触,激起毒发,才会在梦中悄然死去。”
漓天颀眉梢微挑,沉声道,“来之前就已经中毒了?”
见他一脸若有所思,我点点头,“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却在此时,背后传来一阵喧哗,同元濬一同前来大漠预备接管大军的其中一名副将怒气冲冲冲进帐来,口中兀自厉声指责,“元大人昨晚上喝酒的时候还好好的,一夜之间就暴毙了,王爷是不是该给我们这些后来的人一个说法?”
漓天颀冷哼一声,“你们想要什么说发?难道是本王下毒暗害他不成?”
那人一愣,侧身不敢直视他,“不敢,在线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远大人是在饮宴之后才出的事,难保没人在他酒里下毒,王爷您自然不屑于做这等见不得光的事,您身边的人可就说不准了!”
“你什么意思!”
曲大怒,拂袖上前,欲待与他理论,被漓天颀冷冷一瞥,指的按捺着退至一旁。
“什么意思?太子殿下派我等前来大漠是为了接管圣朝大军,好让王爷及时赶回锦都见皇上最后一面,话说回来,这么大的权利,换做是在下,也断然舍不得轻易拱手让给别人哪!”
一语出惊起一日哗然。
我上前攥住漓天颀的手,微微蹙眉。他低头看我,自嘲地笑笑,随即换了一张面孔,冷冷看向身前那人,“既如此,本王无话好说,事实究竟怎样,回去自然交给大哥定夺,由不得你在此肆意喧哗!”
说着,展臂轻轻拥住我的腰,缓步将我带往帐外,一路旁若无人。
一出大帐,早有士兵为我们撑起油纸伞,漓天颀伸手接了过来,另一只手将我紧紧揽入怀中。
疾风肆虐,大雨如瀑,浩浩荡荡,接天连地,天地之间已再也听不到其它声响,只有磅礴雨声阵阵过耳。
“这下,咱们可就真真正正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任人宰割了……”漓天颀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宠溺地笑笑。
我一怔,仰面不解地看他,“元濬确实是来之前中的毒,目去我们只要跟大哥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他用力抿抿唇,抬眸望向远方,凤眸幽邃,深不见底,良久,方迟疑道,“你还不明白?他这是在逼我动手,逼我反他啊……”
天若有情天亦老
骤雨凌乱,随风狂舞,无情抽打世间。我骇然,像是没听清楚,怔怔看他,“逼你反他……”
“元濬死在我的营里,稍候我将亲自率领大军奔赴锦都,这样的事实串联在一起,唤作是你,会想到什么?”
我倒吸一口凉气,颤声道,“诛杀朝延命官,手握重兵,意图谋反?”
胸口似有一把尖刀在刺,一下一下,剜得鲜血淋漓。我一把揪住自己的衣襟,只觉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漓天颀猛地将我揽紧,低头一跌声急道,“怎么了?是不是心口又疼了?”
我摇摇头,眼眶微红。
虽然周身被他保护得无比严实,一把伞也几乎只罩在我一个人头上,却仍有冰冷的雨珠沿着发梢掠过侧脸,颗颗滑落胸前,濡湿衣襟。
漓天颀一着急,俯身将我横抱入怀,略施劲力,几步奔回中军大帐。
一入大帐,他将我轻轻放在榻上,动手为我除去湿透的衣衫,拿来干净的布一点一点为我拭干头发和身体上的雨水,动作那样轻柔,仿佛带着醉人的魔力,令人心神恍惚。
我望着低头为我忙碌的他,一身白色锦衣尽湿,紧紧贴着胸膛,墨黑长发高高束于脑后,发梢兀自滴水不断,雨水沿着他脸部优美的轮廓曲线不停滑落至胸前,虽然狼狈,却别有一番洒脱不羁的狂傲。
眼眶一热,堪堪便要落泪。
面前这个男子,有着令世人仰慕的尊贵身份,有着倾城的容颜和无双的风华,百姓心中那个眉目无情的冷血颀王,却甘心为我一人做这样卑微到尘埃里的小事。那眉眼里的深情,那掌心中的温暖,那怀抱里的温柔,怎能不令我感动到热泪盈眶。
心,彻彻底底地沦陷。
一滴泪掉下,砸在他手背上。
漓天颀一震,伸手抬起我的脸,眸光深连,快要将我深吸进去。他微微勾唇,低笑道“傻丫头,又哭什么?”
我拥紧了他裹在我身上的锦衾,定定望他,轻声道,“回去以后,让我去见
大哥,把一切都解释清楚,好么?他见了我,或许……”
“不行!”
漓天颀霍地起身,神情陡然阴鹭,眸中一丝戾气一闪而逝。
“我不许你去见他!举兵谋反,大逆不道,他根本是想我死!你去了又能改变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
他冷然转身背对向我,身型颀长,傲若临渊,周身一股杀气透射而出,凌厉噬人。
“他若将你扣住,我便再一次失去你,清儿,这样的痛苦,我真的没办法……”拳头猛地攥紧,手背青筋暴出。
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却能从他绷紧的脊背看出,他在竭力压抑。这一身的傲气,到如今,他还不肯将艰难示与我看,他害怕再一次失去我,我又何尝不害怕再一次失去他?
起身下榻,不骨衣衫凌乱,不顾双足赤裸,夺步上前,猛地自身后拥住他。
紧紧的,再不肯松开。
一道闪电撕破天幕,映亮整座大帐。
漓天颀身子一僵,没有转身,任我死死搂着他的腰,语声低沉,带着些许寂寥落寞,“在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了,清儿,别再……别再令我生不如死……”
他的心跳穿连脊背,一声一声,沉重印入我的鼓膜,泪水无声涌出,灼烫了他湿透的脊背,亦湮灭了我的心。
颊上一片湿热,分不清是我的泪水,亦或是他背上的雨水。手臂已然发酸,却仍然狠狠用力箍紧他。
含泪拼命点头,哽咽出声,“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一定不会!这辈子,我们两个水永远远在一起,水永远远也不分离!”
他掰开我的手,转身,一把拥我入怀。
湿透了的锦衣是冷的,而他的身子却是炽热的。他不说话,就这么紧紧拥着我,下颚抵在我头顶,那样用力,像是霸道得再不给我丝毫喘息之机,要将我狠狠勒入他骨血之中。
看见你痛,我比你更痛,痛得心如刀割。可是我又怎能忍心眼睁睁看着你们兄弟之间自相残杀?
有谁能够告诉我,我究竟应访怎么做,才能将这结局扭转,再不留任何遗憾?
这一夜,我们紧紧相拥,用各自的体温温暖彼此受过伤的心灵。灵魂的缠绵,隽永的升华。
天明,大军拔营,启程回京。
刚刚走出大帐,却有士兵来报,战俘营里来人想要见我。我以为是赫都,赶紧走去看他,然而没走多远,却见身前密密麻麻集结了百余人,赫都眸中带泪,站在队伍的最前端。
“你们这是……”
赫都上前一步,含泪轻道,“晚大夫,不……王妃,我们这么多人前来向您辞行。”
我怔住,丰晌方回过神,“辞行?你们要去哪里?”
“回家?”
身后传来漓天颀低沉魅惑的嗓音 “我放了他们,战俘营……自此不存在了!”
白皙修长的手伸来,叩进我指间,与我掌心相抵,低头看向我的眼中,温光若水,醉人心扉。
掩唇不敢相信,惊喜地看看他,再看看身前的众人,说不出话来。
“不仅如此,璇大人还给我们这些人发放了许多钱粮衣物,王爷这样对待我们这些战俘,大恩大德,实在无以为报!”
不知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