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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缠斗在一起,我无法近身,吼过一声,却根本没人理我。
漓天烬足尖点地,轻轻跃起,向后掠出半史远,漓天颀迅疾跟上,单掌击出,掌风霸道凶狠,直扑对方胸前。掌风的激荡,竟卷起地上尘土弥漫飞舞,风声霍霍,呼啸过耳。
这一掌,直欲取漓天烬的性命。我早已惊得浑然忘我,想也不想便提气扑了过去,闪身挡在他们中间。
漓天颀见我自斜刺里钻出来,面上大惊失色,一掌已击至我面前,劲力却来不及收回。眼看着就要狠狠打在我身上
肩上一紧,被谁自后猛推出去,只听砰地一声,我跌去一旁的同时看见漓天颀那一掌正打在漓天烬胸前,劲力虽已被他收摄了大半,却也打得漓天烬向后直倒下去。
半个身子跌得生疼,我却来不及多想,猛地扑至漓天烬身前,愤然看向漓天颀,“你疯了,没看出烬的身上还有伤吗?你想要他的命不成?”
漓天颀本为险些击中我而惊痛不已,见我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还要挡在漓天烬身前,一双狭长凤眸充血赤红,“是,我是想杀他,杀了这不仁不孝的忤逆子!”
我怔住,回眸望一眼面色煞白一声不吭的漓天烬,一时陷入迷茫。
不仁不孝……忤逆子……
漓天烬捂着胸口咬牙站起身,璇亦上前将我扶起来,几个人直直站着,谁也没有再开口,河边一时陷入死寂。
良久,忽听身后漓天烬低低一声嗤笑,“我既不是她亲生的,何谈仁孝一说,二哥你根本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闻言,我浑身一僵,而后慢慢转过身,望向漓天烬,终是与他目光相接。
他不是她亲生的?不是魏皇后亲生的?那他又是谁的骨肉?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早就知道,那又怎样?她虽不是你嫡亲的母亲,却从小到大都视你如己出,你扪心自问,她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你竟能狠下心来亲手将她扼死,简直大逆不道!”
漓天烬一声冷笑,不无嘲弄地道,“那恶毒的女人,谋害父皇,囚我生母,问鼎后位的数十年间,后官妃嫔无不遭她毒手,就算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又怎样,蛇蝎心肠,死有余辜,我也不过是替天行道!”
我依靠在璇的怀中,身子越发抖若筛糠,再难自抑,漓天烬的话直如惊雷一般狠狠劈在我头顶,令我一时半刻都会不了神。
无怪那日他去疏桐苑看望魏皇后不就,官里便传出丧钟,事后听闻魏皇后乃是畏罪上吊自绝,却没想到竟是他下的手。
无怪事后我曾劝他节哀,却在那个时候自他的眼中看到丝毫不加避讳的凛然恨意。
一切事实的真相,原来竟是如此……
“二哥,你也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她是不是真的视我为已出?若非她借收养我为幌子,又怎能顺顺利利坐上皇后的位子?到我十三岁那一年,她便对父皇吹枕边风,让小小年纪的我领兵出战,我才不过十三岁,她根本是想我死!可惜我却令她失望了,那一次,让我一战成名,自此大大小小数百战役,我再没令父皇小瞧过我一次!”
漓天颀侧转过身去,负手长身而正,不再看他,冷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原来恨她至此。”
“若非那年大哥将我母妃的事告诉我,我本没有如此恨她。母妃做错了什么,只因她出身卑微便命如草芥么?她用‘弱水’迷乱母妃的心智,做出在孕中发狂举剑被刺杀她的假象以此来陷害母妃,待母妃诞下我,还狠心毁去她容貌,将她囚禁在黑室之中日夜折磨,令她求生不得求死午门!”
我捂住嘴,眼眶蓦地发酸。
原来他的母妃,便是那碧华殿云妃,曾已花间一舞艳惊宣武帝的小小官女熙云,原来竟是她……
身前每个人都震惊了,包括漓天颀。
漓天烬忽然咬牙闷哼出声,玄色衣襟上竟有一抹暗色缓缓氤出。我忙上前,伸手一把扯开他外袍。他挡不及我的手,面色微变,嘴角抽搐一下,“我没事……”
脸上一僵,动作更快,三两下便将他的外袍解开,健硕结实的胸膛瞬间裸露在了月光只下,长长布条绕过他左肩,横穿胸膛,从右下腹绕到背后牢牢扎一个死结。
此刻那布条上已染满鲜血,若是没有这道伤,漓天颀方才那一掌怕也不会奈他如何。
“这伤哪里来的?”我蹙眉,沉声问他。
“滇南……”他抬眸故作轻松地冲我笑笑,“这么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胡闹!”
漓天颀亦上前,面色冷凝,语声沉闷压抑,“你伤成这样,日后还怎么跟我打仗,我就算赢了你,也是胜之不武!”
胸口猛地一室 眼眸一黯我无力垂下手去。
江山社稷……江山社稷……我们避无可避……
“二哥,你可信我?”
漓天烬强撑着抬头看他,额上青筋绽出 冷汗簌簌直落。
漓天颀一愣,随即蹲下身来,面有动容,“二哥什么时候没信过你!”
“那好,让我回去同大哥说清楚,只要我按住大军不动,朝中谁也威胁不了你!我知道你是清白的,大哥他……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待他想明白,自会放过我们……”
冷峻眸光淡淡扫过我面容。
我僵住,不能动弹。
漓天澈所想不明白的事,身前每个人都再清楚不过,说到底,我才是那个祸因。
手指冰谅,心中竟在发抖。
漓天烬强撑着直起身,看向我的眸底水火交融,“我先回去,你们等我的消息。”
转身刚走出几步,身子晃了晃,竟单膝跪倒在地,我忙上前扶他,“我同你一起回去,你这伤再这么拖下去根本不行,需要即刻医治!”
他偏头看我,唇边竟绽出一抹笑意,“多谢二嫂关心,军中自有军医为我医治,就不劳烦二嫂了。”
“那你如何跟你的副将解释你中的这一掌?难道告诉他们你同我私下里见过面?”
漓天颀的语气冰冷,凤眸沉黑,不辨喜怒,然而听他话中之意,竟似不反对我随漓天烬一同回去大军驻地。”
仰面感激看他,却被他不悦地横眸冷扫一眼,只得默默自己的鼻子,低眉顺目收回眼光。
“如此……便有劳二嫂了,你这一身装扮,相信军中没人能够认出来。二哥请放心,我断然不会令二嫂受一丁点的委屈!”
临去时,被漓天颀一把扯入怀抱,他低头在我耳畔闷声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令我省省心?刚才摔的那一下痛不痛?”
我抿了抿唇,看向他,“你还不是一样,刚才险些被你吓死,还以为你真的……你放心,我会很快把烬医治好,会照顾好我自己,不再令你担心。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别让我恰肠挂肚的,好不好?”
他低低一笑,俯身在我唇上轻轻一啄,“知道了,去吧!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向我了,便出来……”
话音未落,我已挣开他的怀抱,红着脸,转身头也不回走至漓天烬身边,身后犹自传来漓天颀戏谑而魅惑的低笑声。
漓天烬孤身出营,回去时身边多了一个人,怕是难向其他将士交代,便与我统一口径说,说我是太子派来的信使,一路倒也无人生疑。
一入他的中军大帐,身体里一直绷紧的那根弦才软软松懈下来,将他扶至榻上,自怀中取出九针,欲待为他施针止血。
一切发生得快如电闪,玉枕穴骤地一麻,我便无法动弹,只能噔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向身前那个原本虚弱无比,此刻却好整以暇的人,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二嫂,对不起……”
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咬唇,定定看他,一双眸子极清,极亮,似要将他看个透彻。
“为什么?”
漓天烬不答我的话,深湛目光对上我的实现,眸底音乐掠过一丝温柔。他偏过头去,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你在他身边,我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
我自口里喃喃重复,忽而扑哧笑出声来,容颜苍白,笑得冷厉,“你这块木头,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精于算计了?”
漓天烬一震,回头看我,眼神却平静得如一潭波澜不惊的秋水,冷静而又微妙,“我之前所说,句句都是真的!”
“所以,恨屋及乌,你要帮大哥对付他,是么?”
话音刚落,只觉浑身发冷,心总一霎那思绪万千,我盯紧了他,眸中愈寒,“你可知那元濬是大哥暗中命人毒死的?你可知眼前这一切都是大哥一手布下的局?你可知我有多么害怕看到你们兄弟相残?你可知……”
喉间一哽,眼泪便不听使唤地滚滚落下,我深吸一口气,含泪冷道,“你若还是我过去所认识的那个漓天烬,便放我回他身边,我是他妻子,往后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亦或者,你带我去见大哥一面,他见我没死,或许还能放下执念,就此放过他!”
“晚了……”
他霍然起身,背对向我,眼睛望向帐外,那里夜色凄迷,“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去的河边,你前脚刚随我离开,大哥收下的五百精兵便迅速包围了那里,二哥他们武功再高,终归寡不敌众,只得束手就擒。”
我怔住,忽然想笑,却笑不出声。他的声音在耳畔隐隐回荡,如同远在千里之外。
大哥诏我回京驻防,滇南军务仍属紧要,暂由秦重接管,我只带了十万大军匆匆赶回来,论病例,我与二哥势力相差悬殊,断然应不过他。再加上,我根本就不想真的跟他打起来!二十多年的兄弟,我虽然恨魏后入骨,却从来都把他当作我的榜样,二哥是我从小就仰慕的人……”
我幽幽凝视着他,眼底浮起深深悲凉,“你预备拿我怎样?”
漓天烬回眸,神色淡淡,看我良久,方道,“我不会令大哥知道你的存在。”
说完这句话,他将我轻轻按倒在榻上,为我盖上锦被,转身头也不回步出大帐。这一夜,再也没有回来,徒留我一人僵直着身体慢慢等待,心急如焚。
若漓天澈不知道我还活着,又怎会轻易放过漓天颀,而漓天颀深知他心意,一旦落入他手里,必定不会道出我的下落。他是那样的相信烬,即便他失手被擒,只怕也不会怀疑到烬的头上。
历尽艰险,终于归来,然而却是时过境迁,人心难测。
若我没猜错,漓天烬的心里,怕是还压抑着一个更大的秘密。
平地惊雷,浮云遮月,一夜难以入眠。
手臂酸麻,指尖已能微微颤动,我闭上眼睛,澄心静虑,试图运气冲开穴道。一股暖流沿着丹田直冲进四肢百骸,我猛地攥紧拳头,自榻上一跃而起,想也不想,便冲向帐外。
曙光熹微,雾霭沉沉。漓天烬负手静静站在面前不远处,背对着我。身形挺拔,微显落寞,像是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很久。
我走近他,眼中进出血丝,“他们在哪儿?”
这样的话,也许问了也是白问,我却并不甘心,一担担忧三个人的安全,尤其是他。
漓天烬转过身来,眼眸清冷,些微苍凉,下颚渗出青茬,仿佛一夜未睡,同我一样。
“他们在哪儿?”
咬牙再问一遍,狠狠握拳,浑身微微颤抖,勉强忍住眼中酸涩,心口隐隐作痛。
“你……会不会恨我?”
我一愕,眼眶骤地发热,仰面定定看他,坚定道,“他若有事,我一定恨你!”
肩头忽而一紧,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将我拢住,陌生的气息瞬间笼罩我周身。
我一颤,动也不动,嘴唇咬得发白,颊上已然红透。
“那么……便恨吧……”
他在我耳畔低低说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