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背负这个不能见天日的秘密,命被攥在他人手里,惶隍不可终日,我受够了这样的煎熬与惊惧,你该明白,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秘密,真相总有一天将大白于天下,待到那时,命不由我,所以,这一刻,我根本别无选择。项蔓清,我与你不同,这一辈子,我绝不可能甘心做别人的棋子,任他予取予求。你记住,这世上的一切,都是要靠争取,才能够真正抓在手心的!”
最后的这番话,令我霎时陷入恍惚,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利刃一般,直刺我胸,瞬间寒彻心底。
成王败寇,没有是非对错,孰赢孰负,犹未揭晓。
像是已猜出我心中所想,他猛地捏起我下颌,目光幽冷地逼视我,“你一定料想不到,今夜,我还在等一个人……”
结局卷·倾城笑
天暗云低风渐急
“是谁?”望着他及近狰狞扭曲的面孔,我紧咬住唇,心底油然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并不急于回答,目色如锥,在我脸上徐徐逡巡,看得我心里直发毛,过了很久,才冷冷道,“一个你也正在等待着的人。”
脸色刷地一变,寒意自脚底泛上来,身子绷得僵直。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我在……等什么人?而你,又在……等谁?”
漓天衡大掌轻轻抚过我脑后青丝,唇贴上我耳畔,语中隐隐带着怒意,“还用我告诉你么?我在等一个死而复生的人,一个你一直心心念念着的人。”
一字一句自他口中道出,风刀雪剑一般,狠根劈入我心。
他知道了,知道了一切,这怎么可能,绝不可能!
身子颤抖,手脚惧麻,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又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直浇下来,连心都冷到了极处。若他洞悉一切,那么之前我们的全盘计划他一定全都了然于胸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原本参与这件事的人寥寥可数,除非我们之间……有他安插进来的奸细……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令我直觉不寒而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身边的人从来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会,亦不敢去怀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可是如今,事实告诉了我,我错了,大错特错,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坚持着自以为是的生活,多么可笑。
数番险境丛生,生死浮沉,能够陪伴我至今的人都已成为了我的莫逆之交,要我怀疑他们,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鼻尖渐酸,泪永如注,心如刀割。
“你哭什么?”
漓天衡面容清冷,眼底有隐忍的怒火,冷冷道,“就快要见到你的心上人了,你应该开心才是!”
我吸了吸鼻子,深呼一口气,神色瞬间淡静无波,“你把我关在这里,就是要引他前来救我?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知道他留在官里没走,知道我在等他,知道……一切……那么先前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又算什么?‘我答应你,二哥的死,我一定会替你查得清清楚楚!’这是你说过的话,不是么?你难道不觉得很可笑吗?从一开始,你就把我当成是你的一枚棋子……棋子……我承认,我一直都在算计你,可到头来却把我自己给算计了进去。我终于明白你先前所说的话,贵人相助……原来这个贵人,才是我的死穴,才是你的利器!”
额角如撕裂般的痛,越说,心中越冷。
思绪亦在此时迅疾倒退,一幕一幕,将所有的一切圈连起来,那个人,原来是那个人,我不相信,决不相信!
小腹一坠,竟是撕心裂肺的痛,我闭上眼睛痛苦地呻吟出声。
“你怎么了?”
漓天衡后退一步将我揽入怀,关切地道,“先前在车上就见你总是不舒服,究竟怎么回事?就没有招太医为你诊治过吗?很久以前,我便已经令穆勒替你解去身上的蛊毒,会不会是那时候毒没有驱尽?”
闻言,我噗哧冷笑出声,摇了摇头,咬牙道,“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亏你还能记得,你去唤师傅来,我的身子除了自己,从来就只有他一人最了解。”
漓天衡微一怔,拦腰将我抱起来,大步走向床榻,随即轻轻放在榻上。
“来人,把太医院院令荆远带来!”
他在床边坐下,一只手攥着我的腕始终不肯松开,另一只手伸来摸我的额,抿了抿唇,“真病还是假病,荆远一来便知。”
“你!”
呼吸一紧,浑身变得冷硬不已,怒火袭上心头,不由分说使劲去拂他按在我额上的手,费力地低喝道,“他是我师傅,我们师徒情深,你就不怕我们演一场戏给你看?”
漓天衡怔然无语,长指倏忽扫过我唇角,声音透着寒意,“他不敢,因为我曾经对你说过,挡我路者,死!”
殿门吱呀一声,未及侍卫通传,师博的声音便已急切传来,“丫头怎么样?为师来了!”
漓天衡拧着眉起身,眸色清寒,站在榻旁,冷冷立着,“有劳荆大人了。”
荆近面上一僵,色以变白,忙勉强低头躬身行礼,“是!”
漓天衡看也不看他一眼,拂袖转过屏风,面无表情坐在案前,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案上的琴弦。孳音杂乱无序,凉凉敲击在我心上,令人陡然心生烦躁。
荆远着急执起我的手腕,凝神细听,我峥大眼睛一瞬不瞬望定他,蓦地开口,“师傅。”
荆远低低应了一声,恕然蹙起眉击,闭上眼睛沉吟,手指一刻也不离我手腕。
“您怎么知道我被他关在这里?您怎么知道您要来看的病人就是我?”
荆远眼皮一跳,怔怔看我,“丫头为什么这么问?”
我垂下眸,心口一突一突,针扎一般的痛,语调依旧沉静,“丫头……这世上也只有您才一直这么唤我,多么亲切……父亲去后,清儿一直把您当做是我的亲生父亲般看待,对您,清儿从未有过任何防范……”
按在腕上的手霎时凉透,荆远不自然地笑笑,花白胡须微颤,“你这丫头,师傅早就把你当成是我的亲生女儿了!”
“是么……”我幽幽开口,侧眸望向帐顶,笑得眼神黯淡下来,泪水沿着面颊肆意纵横,“亲生女儿……您去外面问问您的亲生儿子,问问他为何一定想强要您的女儿,问问他为何要这么疯狂,想要得到这里的一切……”
冷眼风枝惊暗鹊
荆远骇然大惊,按在我脉上的手弹簧般跳开,急急伸来捂我的嘴,语带慌乱,“丫头,不许胡说!”
异风外头,漓天衡腾地站起来,大步走近,一脸愠怒,口里狠狠咒道,“该死!”
听见那两个字,我忽然扑哧一声大笑开来,像是很久都不曾笑得如此灿烂过,这一笑,足以令面前荆远一下子目若死灰,更让来者的脚步刹那间一滞。
便是趁着这个间隙,我挺身自榻上跃起,手臂一掠,灵蛇一般,迅速绕过荆远的脖子,将他紧紧扼住,随即挟着他后退,直到背部紧紧贴在了木质雕花床柱上。
荆远已然语不成声,“丫……丫头,你听为师说,事情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够了!”我怒吼,指节狠狠施力,迫使他不得不仰起头大口大口直喘粗气。“你究竟还想骗我骗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从一开始,你出现在我身边,便是一个阴谋,对不对?”
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低叹一声。
感觉到怀中的身躯在不住颤抖,我的一颗心突然间软了下来,五指继而松开,并不真心想要伤害他。
漓天衡背着手缓缓走近,面上阴沉不定,抬眸冷冷我扫我一眼,像是毫不在乎,“你这是做什么?你以为挟制住他便能够挟地了我么?”
“为什么不能?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不是么?”心底猛地一沉,像是想起什么,却又不敢相信,只得兀自硬撑,眼下唯有赌他还有人性,还能顾念一丝亲情。
可我依然输了,输得彻底。
漓天衡闻言不怒反笑,眉梢高高挑起,狭长眼角好似冬日的孤岭峭壁,光照冰棱,寒气逼人。
“我的秘密,原本就只打算同你一人分享,而其他人……”眸光冷冷扫过荆远的脸,看得我们二人惧是一惊,荆远更是惨白了一张脸,眼中满带难以置信。
天青广袖一挥,劲风袭面,眼前顿时光芒大盛,电光火石之间,那道寒芒直扑荆远面门,意欲取他性命。
“住手!师傅……”
耳畔利器破空之音嗡嗡鸣响,杀气汹涌而至,我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将荆远用力扯向身后,一拉之下,竟无一丝动弹,我不由大急,“师傅,愣什么,还不快躲!”
荆远似已全然呆住,凝望着当胸而至的剑尖竟连眼都不眨,眸光凄怆,面上残无人色。
“漓天衡,弑杀生父天理不容,你已经一错再错,还不收手!”
只因我一时冲动在荆远面前揭开这层秘密,他便下狠心要除他,荆远若然有事,便是因我而起。知道太多将密的人,死亡是最终的守护,更何况这个秘密是如此的惊天撼地。漓天衡一旦夺位为王,师傅必定难逃一死,只有杀光所有的知情人,唯剩下他自己,这个秘密才将永永远远蛰伏下去。
那么我呢,从现在起,我也洞悉这个秘密,漓天衡若杀了荆远,我便成了这世上唯一一个知道他身世的人,他将这个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我,究竟为着什么?
师傅……他是我的师傅,一直疼爱着我的师傅,是那个常常颦起白眉宠溺地唤我一声丫头的人,喜欢时不时轻抚我的长发,温柔捏我的鼻……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把他当做我的亲人,今生今世,血脉相连。无论他当初接近我的动机有多么不纯,毕竟他曾代替我隐匿他乡的父亲,那样真真实实地呵护过我,一路走来,我们一起经历过太多太多,过去的一切犹如烫印在我的脑中,难以磨灭。
一念至此,再无它想,一个闪身,挡在荆远身前。
漓天衡面上立时变了颜色,然而那剑以近身,几尽权利,难以收势,凌厉白光闪了一瞬,剑是陡然大震,斜斜偏向一旁。
哧啦一声,剑锋破开淡色衣料,刺入肌理,剧痛袭来,呼吸凝滞,几欲昏厥。
漓天衡右手蓦地张开,将长剑咣当一声丢在地上,食指迅疾点中我肩上的几处大穴,止住鲜血流势。
“你疯了!”他宠我怒吼,目色赤红,周身杀意犹未褪尽,凛冽迫人。
“不及你!”
我咬牙忍痛闷声,痛得额际冷汗直冒。“擦伤而以,用不着这么大阵仗!”
“还嘴硬!”他怒极,侧眸望向犹自沉浸在痴愣中的荆远,大吼一声,“你还愣着做什么?”
殿门砰地大开,抬眸一看,竟是易容成宫女的璇,她现实见荆远急急忙忙奔进大殿,又听殿中不断传出异响,已知情势有变,终于按撩不住打翻侍卫硬闯入殿。
一眼望见漓天衡怀里半身浴血的我,她惊得目瞪口呆,旋即怒容满面,刷地提剑而起,“放开她!”
漓天衡将我交给一旁荆远,冷笑一声上前,“先前半天不见你出现,我还犹豫这戏要怎么样演下去,这会子你倒忍不住进来了,你王子呢?看她伤成这样,还不喊他速速现身!”
演戏?方才他那样粗暴对我原是只是为了做戏给门外的璇看,逼她引出夜罹?夜罹既然命她护我周全,虽然行踪不便透露,必定留下通信方式给她,以防事态紧急。
思及此,我自荆远怀中挣扎出来,急急冲璇低喊一声,“璇,这是个陷阱!”
相思相见终有时
璇按在剑上的手紧了紧,浓眉厉扬,满面杀气,“原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故意做这一切想叫我引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