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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惑地把头向右偏转九十度,几乎撞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孔……
“呀啊啊啊!——”奇斯拖长了声音高声惨叫。
他七手八脚地脱离了李鹭的身体,手忙脚乱之中不慎翻滚下床,狼狈万状地滚落在光华冰冷的木板地面上。冰冷的地板无助于他的混乱思维,奇斯急忙爬起身,上下打量自己的衣着。
还好,简直是太幸运了!睡衣睡裤都穿得严严实实的。而且大概由于睡得太沉了的缘故,早晨的生理反应也没出现。
李鹭终于脱离苦海,爬起身坐在床上,髋关节被那条结实刚硬的大腿不知道压了多久,根本就是麻的。她抱臂,说:“见到有人睡在自己旁边,一般情况下的第一反应是拔枪吧,你摔下床去做什么!”
——是这情况并不普通啊!心中虽做如此想,奇斯并不敢直接表述出来。他慌里张张地左顾右盼,意图寻找撤退路线,最后还是被沉重的空气逼迫得不得不正视李鹭,“我什么也不知道,真的,对天起誓。”
“你有梦游症?”李鹭揉起眉头,这是个严重的问题,也许以后她要锁好门才能安心睡觉。而且道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还有如此辉煌的履历表。
奇斯说:“似乎有,但是不常犯。”
“你需要做一定治疗,像我们做这种工作的,梦游是个会致命的病症。”
奇斯非常非常不好意思地说:“以前在游击队里的时候,队长倒是很希望我多犯几次的。”
李鹭不得不对这个怪异的现象提出了疑问。
奇斯回答:队里曾经梦游过两次,第一次似乎是把敌营给端了,第二次似乎是把敌营的军火库给炸了。总之当清醒的时候,看到的是队友们在欢呼庆祝,而身上则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些伤。”
“……我觉得是在听天方夜谭。”
“我也怀疑是队长对我的恶作剧,但是师傅也没有说什么啊……”奇斯陷入深沉的思考中。他猛然惊觉自己目前的现状并未得到改善,他居然在李鹭床上睡了一个晚上,还是以如此难堪的睡姿压在她身上。他一步一步后退,快到门边的时候,鼓起勇气地说:“我出去,有些事……”
也没等李鹭允不允许,就以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拧开门飞也似地跑了。李鹭敢保证,奇斯这一系列动作绝对是用上了毕生所学,乃是他逃之夭夭的集大成之作!
“这算什么?”李鹭自言自语,“我有这么吓人吗,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的人品问题?”
紧接着,她想起一个现实问题。
奇斯刚才那样的表情神态,从他滚落下床到步步后退到飞速逃离,怎么看怎么像被强睡了一晚的人是他。
明显犯了错的是奇斯,就算是梦游中无法自控,可主动爬上床的明显就是奇斯!为什么他要摆出那种黄花大闺女遭人侵犯的架势?搞得好像是她李鹭去夜袭了他,而不是他奇斯来强抱了她一夜。
这算什么反应,这算什么事?
李鹭心情阴沉到极点,有种吞下了鱼刺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不爽快。
而跑进洗手间的奇斯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中,他简直不知该以什么脸面面对李鹭了。还是先洗漱吧,洗漱干净就去公司开始工作吧,工作能让人忘记很多事情,工作是男人的好伙伴!
他抓起刮胡刀,给自己打上洁面膏。
刮着刮着渐渐又停下手。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真的值得让他恐慌到这种程度吗?在记忆的深处,似乎隐藏了什么非重要的事情,那样的情况才是真正让人恐慌的。那是被他刻意忽略掉的事实真相。
奇斯紧紧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的脸,可是思绪已经完全被迅速过渡的回忆所占据。
记忆倒带……
他以做任务的认真态度过滤着记忆画面,一幕幕场景滤过之后,画面停留在委内瑞拉的丛林深处。
曾经有一度,他和李鹭真的并肩作战,只是没有做梦中那么顺风顺水。他们两人被关在了一起,遭受了暴力和囚禁。他手脚都被紧锁,浑身动弹不得。
然后……然后……发生什么事了?
奇斯脸上刷的全红完了,刚刚刮过胡茬的皮肤泛出了十分明显的血色。他怀疑自己可能会被冲上脑袋的热血爆头。
他完全想起来了!
在他的请求下,“李”把他的裤链拉开,将某个组织器官拿了出来,帮他把尿,塞回去,拉回裤链……
“啊啊啊!!!”楼下的洗手间又传来高声惨叫,紧接着是什么东西被弄翻的巨大的咣当声。
正要下床的李鹭被惊得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一惊一乍的究竟犯的是什么病啊,这是!”她受不了地大吼。
她冲下阁楼,寻声找到楼下的盥洗间,看到奇斯一头撞在玻璃镜上,镜子从撞击点龟裂出蜘蛛网状的花纹。
旁边的洗漱用品被弄翻了一堆,瓶瓶罐罐的,收拾起来要费一些功夫。
李鹭更是惊了一跳,一把扯起奇斯,看见他额头被碎玻璃扎了个口子。
她心痛地拉住他肩膀摇:“你知道你是在干什么吗!你知不知道身上多个特征会让以后的行动很麻烦。”
奇斯抬起手,用整个前臂挡住脸孔,说:“让我一个人呆一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
李鹭停下摇晃,慢慢松开手。她听见了什么,奇斯说不想看到她,这个世界混乱了。
奇斯晃过李鹭,与她擦身而过,整个过程中再没看李鹭一眼。
李鹭就这么被晾在洗手间里,对于事态为何会发展到如此境地完全无法把握。——莫非是昨天晚上我果真对他做了什么事?她努力回忆晚上的各种细节,无法确定是否对他做了什么不人道的行为。
李鹭追出去,看到奇斯在客厅找到自己的行动电话,然后往自己房间走,在她追上去之前,砰的关上了房门。
简直如鲠在喉!李鹭对自己说,要温柔要温柔,说不定做错的真的是自己。等待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才礼貌地轻敲房门,问:“奇斯,发生什么事了?先让我进去,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房间里很久没有动静。
李鹭耐心地站在门外。她知道奇斯能感觉到她没离开。
“奇斯?”她又敲门。
“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奇斯的声音透过门板,有一种闷闷的声气。
“你在生气?”
“……没有。”
“你的回答犹豫了,你在生气。”
“没有。”
“你在生什么气?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什么也没做,让我一个人呆一会,求你。”
“我要进去,你要一个人呆着也行,让我先看了你的额头再说。”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为什么?”
里面再没回音。
李鹭沉下脸,不说话。她确信自己没有做错事,不应该承受奇斯的脾气。她于是就一直站在门口,等待奇斯开门。
整个房间内陷入一股低气压中,谁也不说话。门铃突然响了,蹦跳的门铃音乐声居然显得很刺耳。
奇斯和李鹭都还在僵持不下,大约五分钟过去,门铃依旧锲而不舍地在演奏着诙谐区的可爱乐音。……十分钟过去,没停止……
李鹭忍无可忍,冲回阁楼抄起一支沙漠之鹰又回到奇斯房前。
她大为光火地说:“你出来,说清楚究竟是什么事。”
“我说了什么事也没有!”奇斯很烦地说。
“那你开门。”
“……不。”
确定了奇斯并不在门边,李鹭迅速拉开保险,砰砰两下击穿了门锁,她举起脚正要把门板踢开,门自己被打开了,奇斯一只手举着一件龙甲防弹衣挡在身前,另一只手拉着门把。他的额头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处理,血迹被擦掉,也停止了流血,现在那将近两厘米的小口子被晾在空气里。可是他脸色很差,情绪非常不好,李鹭一眼就看出来了。
“门口损坏的费用我会赔偿。”她说,“但你要说清发生了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万一跳弹了怎么办!”奇斯说,恶狠狠地瞪着李鹭手里握着的枪,紧接着一把把防弹衣甩在地上,将那把枪夺了过去。
“……”
“幸好用的是这把……门里夹了金属板,用普通手枪射击的话,子弹会弹飞回去。幸好你用的是这把。”用沙漠之鹰打穿1cm厚的金属板材,就像用水果刀雕刻橡皮擦一样,至少不必担心跳弹的危险。
李鹭冷着脸问:“你不是不想看见我吗?”
奇斯把枪放回壁橱,把李鹭拉了进去,过程中,李鹭没有抵抗。
比起阁楼,奇斯的房间要大很多,可是他的床却做成像是潜水艇内的那种狭小睡舱,五面被金属包裹着,一面洞开。
奇斯在铺着洁白床单的床上坐下,仰头看着李鹭,问:“伤口觉得怎么样?”
“什么?”
“那把枪的后座力很大,不可能没事。”
李鹭皱着眉感觉了一下,果真是有点痛了。那把枪的后座力不是一般的变态,刚才过于激动了,也没感觉到什么。
“啊,你别想岔开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奇斯脑袋昏眩了一下,又坐直了身子。他说:“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
李鹭更是跟不上他的思路。想起以前的事?他不是早就知道“李”等于“李鹭”了吗?
奇斯猛地站起身,把李鹭吓得往后连退两步。哪知道奇斯只是深吸一口气,深深地鞠了一个大于九十度的深躬,说:“那时让你帮我那个,实在是太对不起你了,请你原谅我的无知。”
“啊?”李鹭眨眨眼,跟不上形势发展。
奇斯低头弯腰,根本抬不起头,他的脖子都红了,这让他怎么好说出口?
李鹭不是太笨,终于还是反应过来,知道他说的是帮他把尿的那件事。
她张大了嘴,愣在那里。
该怎么回答?
——没关系,照顾你的生理需要是我的荣幸?
——对不起,那时候没有明确地拒绝你的要求?
“原来是这件事啊,”她最后很尴尬地笑,望天,抓自己的脑袋,“啊,其实没关系的了。以前看生理构造图看多了,死人的那里也摸过很多次,解剖也做过好几次,没关系的。”李鹭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在那种情况下,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奇斯反而才是无辜的那个吧,而什么都知道却还是选择了沉默,然后帮助奇斯尿尿的自己才是真正的大色狼吧。
这么说,奇斯是被自己占了好大好大的便宜?
李鹭后知后觉地产生了惭愧心和罪恶感:“真正应该说抱歉的是我啊。那时候什么都没告诉你,对不起。”
“不,是我的错。”奇斯摇头道,“是我能力不足,没能察觉你的性别,犯下了如此重大的错误。”
李鹭烦躁起来,二话不说把奇斯扯起来,一把将他推坐在床上:“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算什么。”她自己觉得尴尬,倒先发制人地怪罪其奇斯。不过她好歹还是有良心的,责怪了之后,也觉得自己不可理喻了。叹了口气:“一个小问题而已,没什么好纠结的,你就当作是被狗咬了不就成了?”
“啊?”奇斯抬起头来,他脸上还蒸汽腾腾地红,却被李鹭最后一句话给弄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有问题吗?”
“不是,还达不到被狗咬了的程度。”奇斯说,“你的手没那么重,力度正好……”
李鹭:“……”
奇斯又挫败地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气氛委实是让两人难受了,沉默中,耳边一直传来嘈杂的声音。李鹭才想起来门铃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响了,一直到现在,然而她和奇斯都没有理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