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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绝对不能死了。她坚定地抬起头,看着已经到她面前的阿诺,还有四处包围过来的佣兵们,好像和阿诺很熟识似的对阿诺说:“敌人这么多,我们是一起走还是分头走?”
阿诺一怔,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李鹭笑了起来:“虽然阿基斯家的人多,可我们是杜洛斯家的王牌啊,我们不会死的! ”说完,转身飞奔起来。
雇佣兵们还不知道袭击试验工厂的实体是什么组织或人物,但看到李鹭那完全法瞄准的速度时就混乱了。
阿诺狂喊道:“杀了她,把她杀了!她要去杀白兰度少爷,赶紧杀了她!”
可是阿诺忘记了,她木身的存在是阿基斯家族的机密,只有家族护卫队才知道。
携带的自白剂已经用完。这种自白剂是一种精神控制类药物,市而上不会流通,她手头仅有的几支都是朵拉提供给她的。她在密林和婴粟地里穿行,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黑夜也即将过去。
最后,她停了下来。她看到了前面那栋十分隐蔽的平房。隶属于阿基斯家族的为数不多的核心研究员就在里面。
她平静下呼吸,从拷问中她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用暗号手法敲开了们,为她开门的年轻人在看清她面孔的时候愣了,还来不及示警,一枚子弹洞穿了他的头颅。里面的研究人员被声音惊起,可是也来不及逃跑了,还有谁的速度能比踏人门内的这个恶魔要快呢……
阿诺回到大屋,这边总算有认得她的人了,便放了她进来。她一看白兰度不在,立刻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心只想把白兰度找到。她才冲出院子,就看到白兰度情恍惚地从远处走了回来。
白兰度愣愣地看向奔向自己的阿诺,在高塔灯的照射下,阿诺见到自己一脸完全信任和高兴的笑容让他更加混乱。他究竟要的是什么?是这个人吗?他究竟在意的是什么?是他的研究成果,还是那个曾经和他志同道合一般在试验室度过快乐时光的学生?
对于旁人要求他进人地下工事暂避的请求,白兰度一概不闻。他站在庭院里往罄粟田的那边看去,李鹭就在那个方向从他视线里消失,但是他相信,只要他好好呆在这里,李鹭还是会回来找他的。
席巴管家来到了他和阿诺的身后,对白兰度说:“少爷,不论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这段时间如果你想外出,请一定要在我和阿诺的陪同下。”
“嗯。”白兰度漫不经心地答应着。不论外出还是在这里,他相信李鹭一定会来找他。
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候,多维贡的混乱正式开始了。隶属于阿基斯家族的雇佣兵侵人了杜洛斯的地盘,并且发出了攻击的子弹。枪声引发了兵人与农夫们的愤怒。杜洛斯家的葛兰和阿基斯家的玛丽死在一起,本来就使得局势一触即发,愤怒的杜洛斯所属护卫队及佣兵团发起了反击。
枪声和炮火声音交杂,最后甚至还出动了空中武装夺取地区制空权。潘多拉的成员正在对地图标示的最后一个地对空暗岗进行破坏,为潘多拉的大举侵入做最后的准备。白兰度和葛兰的婚礼取消了,可是时机依然是千载难逢。这一次,执行组的成员除了z 坐镇后方负责总联络之外,其余人员均被派往了这里。
他们听到远近交杂的交战声,不由得而面相觑,看来事情闹大了。
埃里斯在暗哨外的山岗上望风,咋舌道:“这是李鹭干的吗?她做了件么挑起了两国争端吗?〃
朵拉很是担心,她也在通讯器里要求z 尽量联系上李鹭。
“不用担心她,〃 z 专有的衬碱音在通讯器里回响,“做好你们的事情就行”
杨这时候说:“终于来到了。”
天空上从东北的方向传来飞机的轰鸣声,多维贡此时已经陷入了滚滚的浓烟中,不论是阿基斯家的还是杜洛斯家的,从两个小时前开始就发现对空暗哨陆续失去了联络,他们都以为是对方家族搞的鬼,就连现在也以为这不过是对方的空中打击罢了。
但是他们猜错了,飞机临到头顶他们才发现这不是多维贡常用的军用直升机,而是携带了大影单药的轰炸机。它们的机身没有漆上番号,型号从“二战”服役机到现役机种应有尽有,简直就是从军事博物馆里开出来的一样。它们如同鱼类排卵一般,从洞开的机腹投下弹药。
潘多拉为了这次行动出尽全力,不但出尽自己能够调动的机种,还出资要求沙漠雏鹰和S。Q。等雇佣兵团或私人武装进行空中力量配合协作。
在越南战争后被禁用的燃烧弹居然也投人了使用,但是仅限于烧毁缨粟田和麻黄草田。燃烧弹破碎后,液体燃质飞散得到处都是,火势随风蔓延。在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此时,浓密的火焰和被火焰照亮的黑烟是如此的明显而可怖,它们不断延伸,渐渐逼近武装部队驻扎的营地,以及农夫们的居址。现在,空气中充满了罂粟草燃烧后生成的毒烟,整个多维贡如同落人了炼狱油锅之中。
白兰度听着四处传来的报告,心里居然是很平静的。他活了这么久,并不怕死。他所害怕的是在生命流逝的过程中,被逐渐忘却和抛弃的美好。
他终于承认他后悔了。
研究和试验曾经是他的一切,是他承担家族责任的必须。他曾经以为,如果不能从事这项自己最爱的事业,他就一无所有。现在,他是阿基斯家族的家长,有属于他的试验工厂,制药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看起来他应该再无遗憾,可是谎言可以一遍又一遍对别人重申,却骗不过自己。他后悔了,他失去了生命中值得保留的美好事物,记阶然存在,记忆中还属于他的李鹭如今却视他为敌,于是对过去的追思成为了嘲笑他所作所为的利刃,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懊悔上刻划。
他站在院子里,慢慢地回头。身后不断延伸的罂粟田充斥着火焰和浓烟。他紧紧盯着烟雾弥漫之处,就像盯着自己已经消逝难再回归的过往。
在阿诺和席巴管家注意到之前,他就感觉到了——她来了。
李鹭穿过了浓烟,灼热的风卷过,把她散落的发尾烧焦了一段,毒雾对她完全役有影响,她看到了白兰度也在看向自己这边。
她举起短铳。
白兰度确信她举起了枪,枪口对准的正是自己。这时候已经不用说什么了,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如果那时候他选择的是李鹭而不是家族,现在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他还是李鹭所尊敬的师长,他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对李鹭进行说教,在洛杉矶买一套有阁楼的房子,养一只狗和一只猫还有一只鹦鹉,努力让这群吵闹的家伙们和平共处……
他已经很疲惫了,当他对自己的选择懊悔的时候,他早就完成了他的选择,并且无法扭转。
他看着李鹭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在用力,很快,他就能解脱了。其实死在她的手他是觉得很高兴的。
阿诺顺着白兰度的目光看了过去,猛然心惊。她想都不想地推开了白兰度,心脏还在剧烈地别七动。喷怒、悲哀、不甘心的情绪翻滚地涌上喉头。她确信白兰度少爷看向李鹭的目光是温柔而且专注的,即使李鹭举枪要杀了他。
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我呢,而要去喜欢一个干方百计要置你于死地的人?李鹭脸上露出嗤笑的表情,阿诺似乎能听到她在嘲笑自己的求而不得。 愤恨交织中,阿诺举起军刀向罂粟田里冲了过去。
可是李鹭并不理会她,而是再度举枪瞄准了白兰度。阿诺心里一惊,连忙挡在了白兰度身前。“当”的一声巨响,子弹射在军刀护手上。如果不是阿诺而是其他的什么人,此时定然军刀脱手,甚至还要受伤。
李鹭站在婴粟田里不出来,一枪一枪地激发子弹。
“少爷,您快进去啊!”阿诺几乎是凄惨地哀求着。
白兰度依然维持着坐倒在地的姿势愣愣地看着李鹭。席巴用力把他扯起,要将他护送到大屋的地下工事,白兰度只是摇头:“让我留在这里。”
“您必须离开,别忘记你要承主旦家族的责任。”席巴冷硬地说。
“好了,就这样吧,别管我也别说什么责任。把我留在这里就行,至于什么家族,你门自己再选一个就好。反正想当家长的大有人在,而我只想留在这里。”
趁着席巴把白兰度推开的机会,阿诺终于能够没有后顾之忧地对付眼前的人。李鹭举起枪又是瞄准她身后的白兰度。阿诺被气得半死。她借了地主的优势,体力还保持在巅峰状态,而李鹭在多维贡搅得天翻地覆,到如今已经是十分疲惫的状态。阿诺眼看着胜利在望,只要她能够接近到五米之内,随便怎么样都能够弄死她。可是李鹭的厚颜无耻显然已经上了档次,不但扰乱人心,把阿诺说成是杜洛斯的走狗,害得她被自己人一顿好打,现在又拿白兰度做人质,枪口就是不对准阿诺,一个劲地住白兰度脑袋上瞄准。
“你这女人究竟要不要脸!”阿诺气得哇啦啦大叫,李鹭耸耸肩,下一个动作又是瞄向白兰度。
阿诺手中的军刀护手极其厚重,可是来了那么几下也濒临破碎的境地了。她心中焦急,只盼管家能够尽快把少爷带走。就在焦头烂额的困境之中,李鹭的动作顿了一下。
阿诺看得清楚,那把短铳簧套被卡住了。李鹭顿了一下,脸上就出现了惊慌失措的神色。对于濒临崩溃的阿诺来说,这是干载难逢的好机会,她憋了那么久的气,更是愤恨于李鹭对白兰度毫不掩饰的杀机。也许这是她有生以来速度最快的一次突刺 ,当她站定时,军刀穿过了李鹭的身体。
阿诺笑了,她胜利了,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我终于超越了你。你一点也不适合少爷。”阿诺说。
可是还不等她回头看看白兰度的表情,胸口上就被一枚尖利的物体刺破。阿诺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开了一个大洞,心脏的血液喷射了出来。
她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依然屹立不倒的李鹭,只见她左手举了一把突击步枪。她什么时候带了那种武器过来了?阿诺这么想着,已经抵挡不住失血的眩晕,轰然倒落在婴粟田里。李鹭顿了一下,阿诺以为她只有一把短锐,实际上她是把突击步枪用胶带贴在背后,才过来找白兰度的。先是处处为难白兰度,紧接着短铳簧套卡壳,阿诺大怒之后复又大喜,根本顾不上防备她是否还有后招。
阿诺的体能很厉害,休息也足够,可是她的弱点太明显了,不但明显还暴露于她的枪口之下。最重要的是,阿诺还太嫩,不知道战斗也必须厚颜无耻,不是说心狠手辣就能获得胜利,心狠手辣加上厚颜无耻才是王道。
不过这一切,李鹭不打算向阿诺解释,人之将死,说了白说。她丢开短铳,将插在她腰带上的军刀拔了出来。阿诺第二个致命失策就是,她没有料到李鹭会有那么瘦。
李鹭把那柄刀丢弃在十几米之外,就算阿诺还有余力,也没有武器再战了,更何况她心脏洞开,现在已经死了。
白兰度看着李鹭逐渐靠近他,一路走一路挺着枪械把周遭还能走动的雇佣兵都予以赶尽杀绝。血和火以及浓烟在翻滚,天空变得赤红,太阳在逐渐升起。席巴见到大势已去,终于不再劝导白兰度。他放弃了这一任的家长,管家从来都是忠于家族,而不是某个不成器的家长。
白兰度已经废了,从精神到心性都崩淡了。席巴管家倒退着,很快没人了阴影之中。
“你在看什么?”白兰度问。
李鹭已经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