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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继续说:“我们在美国的生意遇到了麻烦。史密斯有可能会将我们的销售渠道外泄,希望你能在事情恶化之前,将一切可能性减少到零。”
“请问是哪位史密斯?”
“负责美国东北部生意管道的史密斯·阿基斯。他似乎喜欢上了华盛顿的哪位检察官女士。”
“我知道了。”
“对了,他还雇请了S。Q。公司的保镖,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如果需要更多人手请不要客气。一定要做出万全的策划。”
“S。Q。吗?”加洛林知道这个公司,在他从杀手行业金盆洗手的那个年代,S。Q。公司还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安保公司。而不过几年,就发展成能直接参与国际维和的私人武装。人数虽然不多,但绝对都是从枪林弹雨中生存下来的堂堂男子汉。比起多维贡以农夫为主的武装兵人而言,质量只有上而没有下。
“有一个人你要特别注意一下。”
“史克尔·斯特拉托斯?我会注意他的,毕竟是老对手了。”
“不仅仅是他,还有他们的新合伙人奇斯·威廉姆斯。”玛丽说着,电脑屏幕上很快同步显示出一张男人的正面照。他金发碧眼,西装革履,棕褐色的领带上夹着标志S。Q。标志的金色领带夹。
作为曾经数度与史克尔交手的旧敌,加洛林并不知道S。Q。进入的变化,他明确地表示出自己的惊奇:“S。Q。的合伙人名单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奇斯?”
“奇斯一直都在其他国家出外勤,大约前年才真正回到美国定居。如果你知道他去过的地方,就会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叮嘱你注意了。”
“请告诉我。即使你缄口不言我也一定会以百分百的谨慎去应对一切新鲜敌人。”
“我们手上的资料显示,他至少曾在克什米尔、危地马拉、刚果·金、伊拉克……等地方活跃过,大多数都在战场最前线。”
“……居然能够完完整整地回来……”
“是的,他毫发无伤,在那些危险环境里根本就是游刃有余。”
“我知道了,这边的事情一完,我立刻就去关照史密斯先生。并且一定会谨慎绕过S。Q。的护卫。”
“拜托你了。”
玛丽说完话,电脑上的联络立刻关闭。只剩下奇斯·威廉姆斯的正面照还留在桌面上。
这个年轻人一脸严肃,目光有神,应该是个很沉着多谋的智慧型战士。很久没有遇上与自己相同类型的人了。——完全不明白状况的加洛林因为这个错误的定论而心潮澎湃。
加洛林看看手表,离行动开始恰好过去了五分钟。然而一点动静也没有。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冒起。电脑桌面上的照片也吸引不了加洛林的注意力,他起身探头出去,只见那栋三层小楼依旧是怪物般地占据了面前很大的一片天空。助手看他探头出来,回头打了个平安无事的手势。
可是街区里很安静。
然而仿佛要验证加洛林的不祥预感一般,这时候就连刮过的夜风也是静悄悄的。——这本是事故多发地,枪击、持枪抢劫事件时有发生,尤其在这样无人行走的深夜里,更是不时会传出奇怪的声响。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正在发生着什么事!加洛林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是多年在生死之间斗争而得来的宝贵经验。
他回到控制室,拿起通讯器,低声呼叫。然而通讯器那边什么回音也没有!
……不应该是这样,虽然手机讯号被屏蔽了,然而他们使用的是特殊频率的通讯讯号,不该会接受不到——除非他们都出事了。
加洛林一把抓起突击步枪,跳下车。对助手说:“发射催泪弹!”
“那岂不是打草惊蛇!”助手说。按照他们的计划,最好的方法就是趁人睡着时打他个措手不及。
“按我说的去做!”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大,噬人的阴影正展开怪兽般的臂膀。
接连六颗催泪弹被从不同方向注入屋内。就在最后一枚射入玻璃窗的一瞬间,朝向加洛林和小型讯号发射卡车的一面落地窗陡然中被不明物体震碎了,在巨大的压力中玻璃粉碎成珠子状的小颗粒,飞散地向加洛林等人弹射出来。
“卧倒!”加洛林大声喝道,然而已经是晚了,被突如其来的反击震撼了的助手反应迟钝了一秒。就在这一秒之中,趴倒在地的加洛林在路灯的照射下隐约看到闪耀银白色的金属丝线从黑洞洞的窗洞中伸出。那景象,犹如地狱深渊中伸出的锁魂钢链,犹如毒蛇血盆大口中突出的危险的舌信。
助手就这么一呆之中,在空气里飞速滑过的丝线掠过他的脖颈。加洛林似乎听到了肌肉被活活撕裂的凄厉声音,在划过人肉躯体的时候,那根金属色的丝线甚至摩擦出了金黄色的火花。
血液从脖颈中喷涌出来,直射处七码以外。那刚才还是个活生生的人,是加洛林认识了超过七年的年轻晚辈,勤奋、用功,熟知每种枪械的性能,并且对调试瞄准器有独到的经验。可是他紧紧扣着伤口,依然止不住血液的流失,大量的血液被双手阻挡滴落,形成不断扩张的血泊。几秒之后,他终于跪倒在自己的鲜血里。
年轻的助手根本没办法发出任何叫声,那根杀人的丝线在经过他脖子的时候,不但划破了血管,顺带连喉咙都给完全撕裂了。那血糊的年轻人喉管里发出无助的抽吸声,迅速低弱。他的双手终于没有力气压着伤口,滑落到肩膀一侧剧烈地抽搐。
加洛林没有办法去理会助手的生死。
他看到操控金属丝线的人出现在面前,那是一个身穿黑色浴袍的女人,深黑色的头发遮盖了脸侧直至肩膀。她手掌上缠着白色的布条,紧握长达十米的丝线,从漆黑的窗洞中走了出来。虽然刚做过残忍的事情,可身上没有染上一滴血迹,洁白的肤色在路灯照耀和黑色丝质浴衣的映衬下显得透明。
加洛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这样的怪物。不做多想,他举起突击步枪,扣下子弹连发卡簧,食指牢牢地按压下扳机。每秒十发的射速足够致这个怪物于死命!
他见过操控金属钛合金丝线为武器的人,比如有“死军神”之称的阿基斯大屋的白发老管家。可即使威名再盛,那个老头也没办法用毫无锯齿边沿的金属丝划开人的喉咙,更何况距离超过了十米。那需要多大的力量和多快的速度!男子都无法办到的事情,眼前这个怪物却办到了。
仿佛突然看到凭空中起了雾气。加洛林回过神,眼前那女人居然不再在原处,他沉下气去寻找,身侧突然被灼热的腥臭液体兜头扑打过来。又有一人被割开了动脉与喉管。
迅速有效的打击,安静致命的行动,短短半分钟,三个助手丧生在她的手下,而潜入房屋的另外三个人,必定也是已经见了鬼去的。
恐惧开始笼罩了加洛林的心。直到现在,那个女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丝质的黑色浴袍柔软垂坠,连褶皱之间相互摩擦的细碎震动都没有。空气中,除了盛大轰鸣的枪击声和血腥漫染的气息外,再无其它。她像是未知的事物,陡然间出现在加洛林的任务中,于是他的好运到了头。
强壮魁梧的黑人想起家中乖巧的儿子和女儿,他们一个刚能把格林童话的三个火柴盒通读,令一个才刚刚断奶。妻子温柔善良,他每次回家必然看见她在院子的棕榈树下守望。
屋子里外如今都是血腥满地,人体腥膻的气味在空气里浮动。
李鹭十分爱惜地轻轻挥动金属丝线,上面滑不留手,就算已经割破了数人的脖子,也无辜似的没有沾染上一滴血迹。她只是不自觉地会认为上面沾染了人类的皮肤,于是单纯地想要将赃物抖净。
李鹭抬起头,加洛林便看见眼前这个散发着凶恶气味的女人露出了面孔,她的黑发与夜溶在了一起,皮肤更显得无机质般的冰冷。
弹匣已经用尽,加洛林冷哼一声将枪械丢在脚边,从腰后抽出尺长的匕首准备近身格斗。这个黑皮肤的魁梧男人在胸前划着十字。
“即使已经堕落,仍然要祈求天父的保佑吗?”李鹭仰起头,这一夜的天气不怎么好,远处的天空上飘着浮云,来自繁华街区的远射灯光投照在云层上形成了模糊的光斑。
“不,只是一个仪式,凡是我的敌人,没人能够活着离开。这不过是一个事前的安魂祷告罢了。”
李鹭微微地笑了。
加洛林呆滞了一下,眼前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他认识的黄种人不多,最常见的场合还是基于执行任务而产生。那个女人并不是能够让人过目不忘的类型,可是举手投足里有着比美貌更能吸引人的东西。
………我是可以完全无视的分割线………
从开文的4月份到快完结的9月份,终于有童鞋猜出杨的来历了,《hellsing》里面的老管家,还有谁看过?
【Hello Kitty满天飞】
加洛林浑身上下凭空地发起寒意,不能置信地说:“这不可能,你应该已经死了!”
李鹭说:“白兰度少爷现在可好?”
加洛林浑身颤抖着,没有什么会比看到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亡魂更恐怖。他记得好几年前,为了将在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药剂研究室工作的白兰度少爷迎接回家,他从多维贡来到了美国。
白兰度少爷那段时间和参与研究的一个学生走得很近,玛丽屡次劝他放弃。
白兰度少爷确实是在他眼前将药剂注射入那个学生的身体里。他死死地压制着学生的挣扎,感觉到手掌下的纤细脖子再也没有脉搏震动。
……
银白的丝线在昏黄的街灯照明中在加洛林的眼前划过,轨迹是那么圆滑流畅。脖子上感受到冰凉,那寒冷的感触瞬间深陷入肌理,然后脑子里如同绷断了一根弦,视野里变成铺天盖地的血色,浑身上下抽搐着感受死亡的来临。
但是那银白色的轨迹真美。
他不禁想起深潭中的银鱼,幼年的时候也经常会在多维贡的瀑布下捕捉鱼虾。那些细如丝线的银鱼是最难捕获的,它们在深黑的潭底里栖息,有时突然浮上,不等被人捕捉就又消失在深潭的阴影里面……
消失在深潭的阴影里……
李鹭慢慢把丝线一圈圈地卷起,路灯灯炮啪兹啪兹地闪烁,加洛林睁大着双目,紧掐自己的脖子,躺倒在冰冷的路面上,浸渍了自己尚余热量的血液。
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帮凶,即使死亡也不会有很多人关注。他生前杀害了多少人只有他自己知道,而死后会否受到上天的报应则只有天父知道。
*** ***
路灯啪兹啪兹地闪烁了一下,突然灭了。余热还在,光线慢慢地暗了下去,李鹭四处看去,没有活着的生物。两辆小型包厢卡车停在街角附近。她快步地走了过去,找到那辆发送手机阻断讯号的车子上去。
车厢内部四面都是各式各样的仪器,其中一面的电脑屏幕还没关。李鹭晃了一眼过去,看见一个十分熟悉的面孔。
“克什米尔、危地马拉、刚果·金、伊拉克……”她将照片下附带的文字材料略微一看也就无语了。“居然能够活得如此健康,看来威廉姆斯先生是个大脑虽有待发育但本能十分强悍的珍兽。”她想。
时间容不得多座耽搁,她四面找了一下,看到仪器一角放了一大罐喝了一半的可口可乐。
李鹭一手抱胸支着一只手臂,掐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一下。将可乐拿了起来,拧开瓶盖全数倒在仪器设备上。
噼啪之声陡作,一阵明灭的火花过后,包车内变得一片昏暗。全部被短路掉了,可怜的可